白狼身上全是血腥味,凌灵却一点都不讨厌,挠了挠白狼的脖子,就看白狼张嘴伸出舌头,舔了舔凌灵脖子上的汗珠。凌灵摸了摸白狼的腹部,见没有什么伤,这才放心了。
    凌灵想到白狼刚才扯咬黄廘的模样,朗声笑了笑,把黄廘拖到了河边,用匕首将它身上的肉和皮分离开,觉得这黄廘腿上的肉质紧致,应该尝起来不错。
    等把黄廘收拾完,回头一看,白狼乖乖的蹲坐在岸边看着凌灵剥皮剔肉。白狼见凌灵看他,又拱了拱前面的小黄廘,似乎在示意凌灵将它也剥了皮。
    “过来。”凌灵冲着白狼招了招手,道,“身上都是汗和血,来和我冲冲。”
    白狼“哈哈”的喘着气,舌头吐了出来,鼻子和嘴边一圈的血沫子。夏天的中午很热,河水几乎都被晒得温热,凌灵自己先跳了下来,用手撩了两下,将脸上的血冲下去,然后对白狼说:“下来。”
    白狼闭上了嘴巴,犹豫了一下,果真从岸上跳了下来。
    凌灵被白狼跳下来溅出的水呼了一脸,下意识的将白狼揽在怀里,就感觉白狼拼命的摆动四肢,很不情愿的样子,好半天才安静下来,冷冷的回头瞪着凌灵。
    凌灵是帐欠得多了不愁,根本不再害怕白狼的怒视,用手捧着水,将白狼嘴边的血迹都擦干净了,手指细细描摹着白狼冰凉的鼻子。
    白狼安静的盯着凌灵,没有声音,也没有挣扎。
    凌灵讪讪的想将手放下来,就在刚才,当他见到白狼狩猎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人类和白狼的差距。
    以前凌灵觉得白狼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但是现在凌灵感觉怀疑,这样的魄力,白狼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吗?白狼真的愿意吗?
    然而,就在凌灵放下手指的同时,白狼张开口,伸出舌头,一口将凌灵的手指用舌头卷了起来,仿若要将她的手吞下腹一样咽到嘴里。
    凌灵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
    她在担心什么?无论秦亦铭变成了什么模样,人或者狼,本质上都是那个为了她凌灵愿意放弃生命的头狼。
    凌灵手指一翻,从白狼嘴里抽出来,往狼身上泼水,想把他身上的血腥味儿都洗干净,但是清洗白狼的嘴的时候,他显得很不合作,拼命凑到凌灵的脸上嗅来嗅去,要不然就是猛舔,不让凌灵将她脸上的血迹洗干净,过了一会儿那血都干了,凝固在白狼的胡须上,凌灵被他闹得没办法,只能用手将白狼胡须上的血珠一点一点摘下来。
    白狼的胡须黑且硬,像是年迈的老先生的胡须。
    凌灵觉得很有意思,想多摸一摸,但是又害怕白狼泡的时间太长受寒了,就把他赶上岸,自己翻身上岸,还没站起身,就被白狼抖毛的动作弄了一脸的水。
    凌灵擦了一下脸,把衣服拧干,拿着黄廘的肉和皮,对白狼说:“走,回去吧,我怕我生的火被吹灭了。”
    万幸的是,等他们两个回来的时候,还零星有一点点的火苗。凌灵连忙抢救,等火重新升起来才放心下来。
    凌灵把树枝烧的焦黑,把它上面的虫子烧死,然后串肉。
    她考虑到了白狼的口味,将那肉过了一下火就拿下了,只把外面的皮烧了一下,让毛褪干净,然后把肉串递给白狼。
    白狼执着的不变成人形,眯着眼睛嗅了嗅凌灵手上的肉,也不吃,只是转头细细的舔凌灵的手指和小臂。
    凌灵将肉串放到嘴边咬了一口,嚼了嚼,吐了一口血。
    白狼低头看着凌灵吐了一口血,歪了歪头,等到凌灵再次递给他肉串的时候,他还是拒绝张口。
    凌灵也不好勉强他,自己也没了吃肉的欲。望,凌灵把肉串放在火堆边上烤,过了一会儿,想到了什么,他把白狼的爪子抬了起来,果然看到白狼脚爪上的指甲劈裂,隐隐的有血迹。
    那是白狼凌空咬到了孟惜言后突然松口,摔倒地上造成的。
    凌灵将白狼的脚爪放到唇边亲了亲,隐隐有些生气的说:“你干什么要张开嘴啊?最起码先找好着力点……”凌灵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白狼能知道什么叫着力点吗?
    白狼用爪子轻轻推了推凌灵的脸,厚软的肉垫碰了她一下就躲开了。
    白狼正正的看着凌灵,半天,仿佛意识到自己可以说话,张口道:“我不是想松口,我只是有些惊愕。她……她说,她欠我一瓶绝世美酒。”
    “嗯。”凌灵点点头,“我也听到了。”
    “我觉得我可能不认识她,但是她说的话,很让我在意。”秦亦铭蹲坐在叶子上,严肃的说,“我和你说过,每一只天狼出生的时候,上苍就会送他一份礼物。”
    秦亦铭想了想又道:“而我出生时候的礼物是白凤的一根羽毛。这礼物太贵重了,一只白凤,一生能拥有二十四根羽毛,只能拔下不可能再次生长,缺失一根就不能飞翔。当初那白凤送给我羽毛的时候,对我说‘等我找到绝世美酒的那天,再来拿回我的羽毛。’过了这么久没有人来和我要那根羽毛,我把这件事都忘了。孟惜言今天一说,我又突然想起来了。世上只有一个人欠我一瓶酒,而我则欠她一根白凤的羽毛。”
    凌灵咋舌“你的意思是她不是人?”凌灵想了想,觉得自己说话有些歧义,又问,“你是说,孟惜言是一只白凤?”
    “我觉得是。”秦亦铭转过头对凌灵说:“但是她身上已经没有一点白凤的气息了……我说怎么这么奇怪,居然有人能把黑玉脉劈成两半。原来是她,她本身就看不见,倒也不怕被黑玉脉烧坏了眼睛。这么多年都是她看守着惜玉山,怪不得要叫‘惜言’。”
    凌灵不在意他到底叫什么,他只在意关于白狼的事情。凌灵问:“如果没有那根羽毛怎么办?用一瓶酒换,会不会吃亏?”
    “这羽毛虽然贵重,但是只对白凤有用,我拿着只能当个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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