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唇像最轻柔的羽毛,扫过他的脸颊唇畔,殷不疑的身体微微有些紧绷,疏冷如雪的脸上不知何时泛起一抹薄红。
    对于男女双修一事,他自然是有过了解的。阴阳颠倒,真源反复,有些宗门更是以此为修炼功法。
    唐玉斐却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缠了一缕他的发丝在指尖打转,轻声解释道:“在人界,男女之事无关修炼,只因心意相通,所以骨血相融。”
    殷不疑看着她,那双清凌的眼如今似笼了层细密的江南雨雾,水汽蒙蒙间透出一抹无辜与茫然之色。
    像是风雨前夕的海棠花,开的越是艳丽,就越是让人想知道它被摧残后落下的一地残红会有多靡丽。
    唐玉斐总有种在教坏他的感觉。
    她并没有着急,而是徐徐吻过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他的喉结,手指也由把玩他的发丝到探进他的襟口。
    殷不疑不自禁抬手搭上她纤细的腰,在她的唇即将再一次离去时伏下了头,与它紧紧相贴。
    他们已经吻过许多次,但从未有如这般深入热切过。殷不疑将修长的手指插入唐玉斐的发间,托住她的脑袋,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感受着她的气息。
    唇舌勾缠,鼻息相融,她像一壶醇酒,浅尝辄醉,让他有些发晕。
    这是带着潮湿气息的、极长极长的一个吻。
    一吻毕了,两人皆是呼吸不稳,唐玉斐的口脂将他们的唇染上一抹姝丽惑人的红。
    殷不疑领口的衣襟被她扯乱,露出白皙的皮肤和一截笔直的锁骨。柔和的黑眸如今透出一抹更显深晦的色彩,像静谧流淌的暗河。
    分明是想征求她的同意,可殷不疑语气轻柔,带着哑意低声询问:“能教我吗?”
    唐玉斐轻点了头:“我说过,这些都会一一教你的。”
    她任由殷不疑动作温柔地替她取下头面,并一点点松了她的发髻,乌发倾泻而下,连着落下的还有双层红罗斗帐。
    衣带解开,腰封落地,仅剩的几寸斜阳艰难地透过斗帐爬进来,星星点点落在唐玉斐的肩头颈侧,描摹出世间最动人的画。
    修长微凉的手扶在她的腰上,殷不疑的动作轻柔且虔诚,目光专注而认真,细细流连过她的每一寸。倒是唐玉斐被他的眼神看的忍不住面上发烫,抬手一勾他的脖子,将他拽低了些。
    香袋的香气沉在两人身侧,流淌于两人的发间、唇齿间、指缝间。
    殷不疑的长发如泼墨般披散在身后,鬓间缀着细密的汗珠,他的眼角眉梢尽数沾上熟悉的绯红,写尽情动之色,眼底是流光浮动的点点湿意。
    恍惚间,唐玉斐吻上他的耳垂,同他十指相扣,感受着天地间至纯至简、灵魂交融的欢愉与快乐。
    ......
    待到唐玉斐再睁眼时,帐外已是日头大盛,伴有几道清脆的鸟鸣。
    昨夜折腾太晚,她一觉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殷不疑永远是温柔且温和的,她的身体也并不脆弱,但人界待久了,唐玉斐难免变得懒散了些。
    她起身时,房门恰好被推开,随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斗帐被掀开,阳光刺的唐玉斐微微眯眼,随后一道阴影落下,穿戴整齐的殷不疑站在床头,正眉目温和地看着她。
    “醒了,肚子饿吗?”
    “当然饿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唐玉斐就想起自己昨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腹中空空。她如今可是被天道压制到只有炼气期的修为,需要一些食物补充能量的。
    殷不疑语带笑意道:“已经做好饭了,要在这里吃吗?”
    “不用,我要起床,有些躺累了。”
    话音刚落下,殷不疑已经从一侧衣柜取出她平日穿的衣裙,在床头坐了下来。
    “我帮你穿。”他温声道。
    唐玉斐默了默,见他神色认真,一点没有其他意思,这才有些迷迷糊糊地靠在他怀里让他替自己穿上衣裙。
    怎么感觉,她和殷不疑的身份倒置了?像是她娶了个宜室宜家的贤惠妻子......
    不过这个念头冒出后不久唐玉斐就坦然了,本来家里的一切杂活琐事也都是殷不疑去做的,她只负责照顾药草瓜果和摆摊修炼就好。
    填饱了肚子,唐玉斐喟叹着靠在椅子上,浑身疏懒。
    本来想帮着一起收拾的,但殷不疑说这种小事不必两个人去办。
    “你今日不用去学堂授课吗?”
    “嗯,成婚事忙,这段时间学堂有其他先生代为授课。”殷不疑抬眸看她一眼,唇畔带笑,“正好,我也想多陪陪你。”
    唐玉斐闻言歪过头,笑问他:“那你要怎么陪我?”
    殷不疑却轻轻皱了眉。
    怎么陪,他倒是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只是两个人待在家中,他日日看着她、伴着她便很好了。
    唐玉斐却有了点子,从椅子上正坐起来,兴致盎然地说道:“殷不疑,我们出去玩吧,这几日离开江城,出趟远门如何?”
    殷不疑愣了愣,随后自然而然地同意:“好,你想去哪里?”
    “我还没想好,待我仔细琢磨琢磨,现在的天气不冷不热,正好适合出游。”
    打定主意后,唐玉斐真的研究起要去哪里玩上几天。书房内有几本山水游记,她快速翻阅一圈,将地点选定在最为繁华热闹的云京。
    两人向来随性,既然已经确定了,当晚只收拾了些衣物银两,第二日一早就轻便出发。
    这次唐玉斐依旧挑了便宜实惠的马车,他们不着急赶路,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停下来歇歇脚,顺便看看当地风景,屁股也不用再受折磨。
    两人手牵着手,只如寻常夫妻,用足步丈量过人界一处又一处。
    待到第五日,他们终于慢悠悠抵达云京。
    云京没有江城这样多的水,唯有一条护城河围绕在外,街道入目皆是高大华丽的房屋,鳞次栉比,飞檐斗角,倒有些像无生城。
    当然,云京不是永夜,也没有那轮硕’大的血月。
    唐玉斐和殷不疑找了家客栈住下,他们挑了三楼最里侧朝西的一间房。房间西北二面都有扇大窗,一打开满室亮堂,也能看到楼下热闹的街景,唐玉斐很喜欢。
    “我看游记上说,有家酒楼的桂花酿特别好喝,我们等天黑了再去。”唐玉斐此时就站在窗边,兴致很好地看看楼下吆喝叫卖的小摊贩们,又扭过头向殷不疑说道。
    殷不疑当然点头,表示一切听她安排,想如何都行。
    他在椅子上安安静静坐着,抿唇轻笑,神色是一派缱绻温和。日光落在他的面颊上,仿佛玉石生光,美的看不到分毫瑕疵。
    唐玉斐突然对楼下的街景没兴趣了,三两步蹦到殷不疑身边,并坐到了他腿上。
    殷不疑下意识环住她的腰,让她稳稳坐好。
    “云京口味也是偏重的,你吃的惯吗?”
    他上次吃辣还是第一次在涧山宗吃饭的时候呢,辣的脸都红了。
    这次,殷不疑的回答有些迟疑:“我可以陪着你,但......”
    他能不能不吃?总归一顿不吃也没什么。
    唐玉斐明白他的意思了,勾着他的脖子摇头,唇角的笑压都压不住:“不行,我一个人吃多没意思,你也要一起。”
    殷不疑的神色略显无奈,但还是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真乖。”唐玉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殷不疑的体温总是微凉的,肌肤也是柔软的,唐玉斐似乎觉得不够,又捧着他的脸在眉骨上、脸颊上、嘴唇上啄了又啄,随后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殷不疑,你真好欺负。”唐玉斐笑的身体轻颤。
    “你现在哪里还有仙尊的模样,以后若是回了仙界,恐怕华荣峰主都不敢认出你了。”
    殷不疑抱着她,唇畔亦是带笑的:“我还是我。”
    只不过对他来说,不管是曾经白玉京上遗世独立的仙尊殷不疑,还是如今人界普通的教书先生殷不疑,都要往“唐玉斐的丈夫”这层身份之后靠靠。
    与她在一起,他满心欢愉,所以怎么样都可以。
    欢愉是真,他也是真。
    唐玉斐抱着殷不疑一时不舍地分开,殷不疑便倾身捉住她作乱的唇,将她的笑声都堵了回去。
    他唇齿温柔,徐徐图之,对唐玉斐来说像泡温泉一般舒服,两人都很是沉浸其中。直到过去好些时候,两人才黏黏糊糊的分开。
    新婚燕尔,总是想时时亲昵的。
    殷不疑直直地看着她,眸光潋滟。
    唐玉斐接收到他的意思,轻咳一声:“这里是客栈诶,或许隔音不太好。”
    殷不疑轻笑一声,也不纠结,指尖轻轻擦过她微微发肿的唇瓣,温声说道:“那我们回家再说。”
    “你现在真是被我教坏了。”唐玉斐轻叹一声。
    两人在客栈内静静待了一下午,待到街上早早亮起灯笼,唐玉斐便拉着殷不疑出门了。这家酒楼生意好,若是去晚了可能就排不上座儿了。
    酒楼门口有小二迎客,将他们领进去。唐玉斐一进门就听到琵琶与琴音的弹唱,婉转悦耳。
    这酒楼的设计很独特,同样是三层楼,呈回字形,中间镂空,底下是一方台子,声乐便是从这里来的。
    店小二将两人领到二楼的小间内坐下,唐玉斐先要了两壶桂花酿,之后捧着写了菜名的小册子细细看起来。
    这些菜名起的文雅,什么火花翻浪、红玉满堂、水中赤莲,但唐玉斐翻完一遍,根本猜不透都是些什么菜,唯一能看出来的是必定很辣。
    于是她随意点了几道招牌菜。
    不多会儿,一盘盘夺目的火红就被端上来了。
    ps:宝宝们儿童节快乐,看他俩干点儿童不宜的事(*^▽^*)(本来没想写车的奈何这个世界结婚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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