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慕阿鸢,视阿鸢为未来妻子,这才想与?阿鸢亲近,可阿鸢觉得我是登徒子行径,还想与?我保持距离,我很难受。”,他少有的这般直白的剖析自己的内心,语含委屈,骚刮在孟禾鸢心尖上。
    “我……我没有这般想,没有。”,孟禾鸢急急忙忙的否认,她本就吃软不吃硬,对于很会说话的人完全没有一丝反驳的能力。
    她该如何说明她只是想待二人完全交付真心后再一步步来呢?可眼下颜韶筠显然?已经是心在她这儿,而?她呢?
    孟禾鸢有些?茫然?,在意是真的,除去在意呢?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证明,也不知该如何去说,只能放纵的给他一丝丝甜头。
    “那……那只许这一次。”,她声音低低的说,显然?她拿他毫无办法。
    “嗯。”,颜韶筠在暗中轻勾唇角。
    随后磅礴深沉的吻覆了上来,吻的她喘不过气,温热柔软的唇相触,若即若离,鼻端的气息也被逐渐挤了出去,只得互相汲取一些?气息。
    不知不觉间,她肩头滑落了一处衣衫,露出了莹白如玉的肩膀,他正欲往下,便闻一声暴喝:“无耻之徒,你?在做什么。”
    二人俱是一惊,不待孟禾鸢反应,颜韶筠已经快速把衣衫裹紧把她嵌入自己怀中。
    姜淮脸色铁青的看着?这一幕场景,气得险些?发狂。
    颜韶筠眯着?眼看着?这不速之客,他有些?没想到这厮能找到这儿来,语气阴郁:“滚,别让我说第二次。”
    姜淮自来从小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哪怕是同龄人,也没被叫板过,更何况他是武将,也没怕过谁,颜韶筠这样一说,他更生气了:“你?是谁,凭什么让我滚。”
    “阿鸢,你?别怕,是不是这个登徒子在轻薄你?,有我在,我定不会让这个登徒子跑掉。”,他觉得阿鸢被抱在怀中的场景格外?刺目,便伸手想把人扯过来。
    “够了,姜世子。”,孟禾鸢冷着?脸喝了一声,生生把姜淮喝得止住了脚步,无措的看她。
    “我从未允许过姜世子插手我的事,还望姜世子以后莫要纠缠了。”
    当着?颜韶筠的面儿,她得把这事给了断了,此?前?虽然?知道?姜淮的心思,可他并未有什么行径,她便也只得把人当作一个朋友看待。
    姜淮受伤的看着?她:“阿鸢,我、我心悦你?。”
    “多谢世子抬爱,但孟禾鸢担不起世子的抬爱。”,她平静的说完,便离开?了库房。
    颜韶筠睨了失魂落魄的姜淮一眼,便绕过他也离开?了库房。
    库房暗暗的,孟禾鸢出来后光亮照的她眼睛有些?疼,便抬手挡了一下,颜韶筠自然?的凑过来黏扯,想继续进行被打断的事。
    却被孟禾鸢冷冷的挡住了脸,经此?一次,她心有余悸,还是觉得二人保持距离是最好?的行径,“日后,还请颜大人,保持距离。”,保持距离二字咬的很重。
    颜韶筠:“……”,很好?,姜淮,你?给我等着?
    第59章
    孟禾鸢这次说到做到,好些日子都是客气又疏离的状态,还拿了一把碍眼的团扇遮住了那张白嫩嫩的小脸。
    幸而她这样的态度反倒是瞒过了孟家人,“叙兰时”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宋先?生又恢复了以往的干劲儿,吆三喝四的,瑛娘时不时的诉几句苦。
    以往的如意茶楼走的路子跟大多?数的茶馆一样,但凭借对客人口味喜好的揣摩以及融入了各州各府的地域特?色。
    宋先生想的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按着原有路子继续走就罢,但孟禾鸢略思衬一番,觉着是否能打破常规,走些不寻常的道路。
    宋先?生嗤笑:“莫要?异想天开?,脚踏实地为好。”
    提议被否定,孟掌柜却不气馁,想着要?好好钻研一番才是。
    春去秋来?,将将入秋时,京城来?信了,颜府岑氏生了,是个姑娘,是孙氏写给颜韶筠的信,信中说,郡主的身体每况愈下,不大好了,颜韶筠手紧紧攥着信纸边缘。
    岑氏生产,也是颜韶筠告诉孟禾鸢才知道的,她心里头替岑氏欢喜,二人关系不错,算是朋友,孟禾鸢有些遗憾,不能参加岑氏孩子的满月酒。
    “名字定了?”,她放下账本,嗓音柔柔。
    “定了,叫清绾,绾姐儿。”
    孟禾鸢有些艳羡,她神色一暗,若是她也能有个孩子……
    颜韶筠似是瞧出?她的心思,转移话头:“我?瞧着廷哥儿的玩性被激出?来?了,便把他送到了学堂里,小孩子,与同龄人接触还?是好的,廷哥儿近来?也嚷嚷着想母亲了,你?何时去瞧他?”,他的手覆在她手背上,声音似雾气袅袅的清茶,淡淡的温柔极为蛊人,低沉好听。
    “嗯,我?今日便去瞧他。”,孟禾鸢面色浮上了笑意。
    颜韶筠瞧着她清绝的侧颜,摩挲着她的手指,二人的关系仍旧是不远不近,她似乎倒是乐见其成二人相敬如宾的相处方?式,可颜韶筠不满足于此,他日渐焦躁,偶有怀疑,阿鸢是不是心里头又计划了别?的心思。
    孟禾鸢不知他心里所想,这几日被孟禾安缠得?脱不开?身,她总是想尽各种法子想与姜淮见面,还?想托着她,孟禾鸢烦不胜烦,却偏生碍着言氏推脱不得?。
    这日孟禾安又拉着她出?门,美曰其名赏枫叶,城外有一片山头红枫格外好看,艳如山火,远远望去,衔接天际,像是晕染开?了一层胭脂。
    姜淮新虽然瞧着心不在焉,却仍旧赴了约,一路上频频望着孟禾鸢,而孟禾鸢也颇感无趣,全靠孟禾安活跃气氛。
    “长姐,今日寻你?出?来?,还?有一件事想请长姐允诺。”,孟禾安忽然开?口,忐忑不安的看着她说,孟禾鸢蹙眉,没有立即应答。
    她还?记着孟禾安在京城时怒起对着她出?言不逊,这些日子也一直在瞧,瞧她能忍到什么时候。
    “什么事?”,她不动声色的问。
    一旁的姜淮似是感知到了什么,低低的喝道:“孟禾安。”
    孟禾鸢恍若未闻,她轻轻地咬着下唇,不能再等下去了,她得?主动些把事情促成,旋即牵起笑意:“长姐,我?与世子,互相爱慕,已经成事,还?请长姐允诺,日后?能在安儿请大伯母做主时为妹妹说一句话。”,她略略福了福身,语气娇柔,眉眼低顺。
    一句已经成事臊得?孟禾鸢满脸通红,她惊愕的看着孟禾安,有些无语凝噎,她第一反应想询问她为何这般轻易的……
    转而一想,她自己当初又好到哪儿去,似乎以长姐的身份并没有什么立场来?训诫她。
    姜淮同样脸色通红,挫败懊恼的垂着头,心想阿鸢现在定认为他是个朝三暮四、满嘴没一句真话的男人。
    孟禾鸢冷静下来?,她抬头对姜淮说:“还?请世子回避,容鸢娘同四妹说几句话。”
    姜淮忙不迭的走远了些,孟禾鸢冷下脸色:“你?既已经自己决定了,还?过来?叫我?允诺是何意。”
    不可否认,孟禾安是有些私心在的,她就是想当着孟禾鸢的面儿暴露自己与姜淮的关系,她垂下眼:“你?是我?长姐,我?自是要?知会?的。”
    “我?母亲视你?为一家人,你?先?前同我?说的话我?便也懒得?同你?计较了。”,迎着孟禾安煞白的脸色,她冷脸睨着:“既是视你?为家人,便不会?对你?的婚事冷眼旁观不管不顾,如何需要?你?自己去寻夫家,还?……做这般……”,恶言恶语她是在说不出?口。
    她叹了口气:“别?的事我?不管,若你?有事敢牵扯到我?父亲母亲,我?不会?放过你?。”,孟禾鸢平静的撂下这一句,孟禾安几欲站不住脚,她身形轻颤,最后?一句明显有了些惧意。
    “我?先?走了,你?同世子慢慢游玩。”,她呼出?口气,有些疲惫的转身离开?了。
    山头枫叶随风卷起,枫叶的边角轻轻拂过孟禾安的颊侧,滑出?一道淡淡的痕迹,孟禾安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她觉着自己有些事情好像想错了。
    这事孟禾鸢没有避着言氏,回了府便把此事漏了出?来?,连言氏也不免愕然,欲言又止,穆凤兰倒是爽快:“那姜世子是个什么意思。”
    孟禾鸢摇头:“不大明白,母亲若是要?操心,便去问问那世子。”,而后?便闭口不言了。
    后?头想来?是言氏去同孟禾安说了,不肖几日便叹着气回了府,穆凤兰正扶着腰在府上走动,她这几日吃的有些多?,大夫叮嘱要?严苛控制食量,顺嘴一问才知,那世子并不想娶孟禾安,只是把她当作侧室纳进府。
    言氏面上挂不住了,对上孟禾安期期艾艾的视线,她垮下了脸,匆匆回来?了,头一回见着这般给人送上门当妾的。
    做妾又不需要?什么准备,也不需要?什么聘礼、纳采、合八字,备些嫁妆随人家去就好,言氏劝过孟禾安一回,得?知她已经跟人成事了,便闭嘴了,由了她去,没几日孟禾安便收拾东西,住到了姜淮府上。
    姜淮实则并没有自己的府邸,本是知州大人给他安排的临时府邸,院儿小,但也足够了,孟禾安还?是满意的。
    只是新婚夜,姜淮便没有回来?,她痴等了一夜,才知姜淮站在孟禾鸢的墙头枯坐了一夜,不免心梗。
    *
    秋日过渡的实在快,尤其是涿州,暑热同寒凉的交织格外短,不待如何天气阴风呼号,寒风压弯了枝丫,满地粉嫩的花瓣飘零,被雨水打湿,和着满地泥泞的雨水,凌乱且靡艳。
    颜韶筠沉着脸看向?了窗棂外,青石板路上人影稀稀拉拉,亦或是匆匆忙忙,京城的信来?的愈发频繁,郡主的情况也愈发不好了。
    孙氏的意思是想让他尽快回来?一趟,郡主大约没多?少时日了,嘴里念叨着还?是颜韶筠。
    这下,不想回去也不行了。
    他叹了口气,清绝的侧颜萧索异常,无端叫孟禾鸢品出?了一丝落寞。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几日他分外黏她,孟禾鸢忙得?团团转,正花心思如何叫“叙兰时”更上一层楼,还?得?抽空查阅前朝关于茶叶方?面的书卷,竟大多?数时候没有心思搭理他。
    “怎么了?”她走到他身边,轻轻问了句,他身上的沉重太过明显了,叫她难以忽略。
    “阿鸢,我?得?离开?些时日了。”,颜韶筠抿唇,低声的说,一些时日,不是几日,也未说明归期。
    孟禾鸢一怔:“你?……去哪儿。”
    颜韶筠终于侧过了脸颊,深邃的眼眸像被雨水打湿的花瓣,愁绪自来?,“回京。”,薄唇吐露着的话语,又短又轻,他语气笃定,已经是确认好了的行程。
    “为何……要?走了,是官家……”,孟禾鸢有些无措的问,她从?来?没想过颜韶筠会?离开?,或者她时常会?浮现这个念头,但都会?避开?这个可能,他们二人就这么远离纷争也挺好的,她已经跟父亲说过,叫他公私分明,莫要?再穿小鞋。
    “不是。”,颜韶筠打断她:“是我?祖母,她身子……不大好,我?当初违逆她离开?了京城,现下她卧病在床,我?得?回去尽孝。”,他语气平淡的诉说着这个叫人有些难受的话。
    孟禾鸢诧异过后?,便也冷静了下来?,亲人的身体自然是要?放在首位的,“那你?且安心的去,郡主重要?。”
    颜韶筠虽得?她善解人意的安抚,却仍旧愁绪不展,二人“保持距离”有段时日了,颜韶筠克制的很好,没有暴露一丝一毫她他浓重的心思。
    “阿鸢,你?……可恨我?祖母?”,他纠结半响还?是问了出?来?,手心有些汗湿,心尖的跳跃愈发的扩大,他恍惚觉得?,他也并非总是那般胸有成竹。
    孟禾鸢莫名其妙:“为何要?恨?”
    “她当初阻拦了我?见你?,还?安排了未婚妻,她并不同意我?们二人在一起。”,颜韶筠艰难的说。
    “可你?最后?还?是来?了,未婚妻你?早就便和我?说过你?从?未想娶妻,至于同意不同意的,身为一个长辈,顾及孙儿的名声这很正常,但我?并不会?因?为一件事狭隘的去恨她,当然,也不会?去讨好她。”
    郡主之前对她的好是真心的,但是两两选择,必然是比不过颜韶筠的,若是她身为一个长辈,做的不会?比郡主好,也正因?如此,她不会?去溜须拍马,也不会?凑上去博得?好感,她不想叫人看低了她。
    她或许是有怨气的,可已经随着往事随风如烟而去了,她要?走出?来?,不要?活在过去。
    颜韶筠喉头滚动,微微动容的看着她。
    “何时动身。”孟禾鸢迟疑的问。
    “明日。”
    这么快,她一愣,看了眼外面,“这样的情况,明日不会?好多?少,路上也不安全。”,她嗓音里像絮了一把棉花,又软又轻。
    二人站在屋檐下,不时有雨丝飘进来?,浮在外衫上,点点湿意透过衣衫贴在了身上。
    “等不及了,耽搁一日恐生事端。”,他微微叹气。
    果然,风雨愈发的大了,瓢泼一般从?天而降,像是从?云海中倾倒下来?,孟禾鸢也被困在了茶楼里,索性上头有客房,能将就一晚,瑛娘和宋先?生自然也回不得?。
    巳时左右,孟禾鸢被饿醒了,她晚上将就了些茶楼的果子点心,又喝了些茶水压压,现下正是饿的时候。
    她便轻手轻脚的出?了屋门,想去寻些吃食,厨房里黑黝黝一片,她提着烛灯在柜门里头搜罗了一番,奇怪,她晚上明明是放在这儿了,怎么没了,莫不是有人同她一样,早早的来?过?
    “在找这个?”,低且醇厚的嗓音在夜色中放大,像击鼓一般敲在了她的心尖儿上,她倏然回头,看见在夜色中愈发显得?沉魅的人影,颜韶筠歪着头,依靠着柜子,端了端他手上的果子。
    孟禾鸢垫脚去拿:“你?怎么能不问自取。”,她嘟囔了一句,罩衣自藕臂滑落,姣好的曲线暴露无遗,但她丝毫没意识到一般,继续踮着脚,还?在气恼他怎的不给她。
    “嘘。”,他食指竖在她的唇边,深深觉得?这一场风雨来?的着实妙。
    随即他指节捏了那蜜饯,送入自己的唇舌,揽了她的腿弯把人抱了起来?。
    骤然悬空叫她几乎不假思索长腿勾上了他的腰,手臂也绕着他的脖颈,柔弱的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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