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稚马不停蹄的和程鹏开始调试设备,把可爱的机器人放到病房里去。病房里突然出现机器人是个稀罕事儿,病人患者和医护人员都忍不住多看几眼,也难免有人上手触碰,吕清稚还要负责机器人的消毒工作。
    整整两天,四十多小时,吕清稚都没合过眼,直到确定机器人轨迹都正确无误,她才认真的吃了顿饭。
    季洲每天带着人来送饭,星河见着吕清稚都觉得不可思议:“落姐,你回来了?”
    吕清稚看他穿了防护服,也认不出来。星河急得跳脚:“我星河啊,你不记得我了?”
    吕清稚笑了:“没有,就是一下子没认出来。”
    星河把饭分给大家,说:“机器人团队的待遇不错啊,可比我们好多了。”
    季洲捶了他一把:“就你话多!”
    星河吐吐舌头,跟吕清稚抱怨:“嫂子,他又欺负我,您可得管管他!”
    吕清稚还没开口,就听季洲说:“你哪来那么多话?赶紧走。”
    季洲偷摸摸把一只大苹果放在吕清稚面前:“注意安全。”
    不知道是何缘故,两人之后一连几天也没有见过,吕清稚每天的工作除了调试机器人就是码代码,苹果吃完了好几天,也不见人来续了,这很明显不是季洲的作风。
    吕清稚拎了水杯去热水房打水,前面的几个小护士议论着:“a病区今天又多了好几个重症,还有一个是部队的呢。”
    “是那个大帅哥吗?季……季洲?对吧?”
    “对对对,来的时候特高冷,一聊天就是说他媳妇儿怎样怎样好的那个,可惜啊,这才几天,就重症了……”
    吕清稚手里的杯子瞬间掉在地上,四分五裂。两位护士吃惊地转过身,一人问她:“……同志,你没事吧?”
    “……没事,不好意思。”吕清稚转身飞奔出去。
    病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着季洲。倒是星河飞奔着过来找吕清稚,吕清稚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季洲在哪?”
    星河尝试安稳她的情绪:“嫂子,您先别急……”
    “他在哪!”吕清稚喊道。
    “a病区。”
    吕清稚的脑子嗡的一下,a病区是危重症病区:“原来,是真的……”
    “是真的,他帮忙转移病患的时候,病患癫痫发作,浑身抽搐,抓破了他的防护服,就没躲过去。”星河说:“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方不方便,去见他一下?”
    “他让你来找我的?”
    “不是,他特地叮嘱让我们瞒着你,但是我们看得出来,他最牵挂的是你,他发烧时意识不清,医生说他情况很危险,所以你能不能去看看他?哪怕在扩音器里和他说说话?这也许是他最大的心愿。”
    吕清稚朝着a病区飞奔过去,被门口的院感医生拦在门口:“同志同志,里面不能进!”
    星河追过来,帮忙拦住她:“嫂子嫂子,你冷静一下,头儿肯定没事的。”
    吕清稚的眼睛死死地望着那条窄窄的消毒通道,仿佛能透过通道看见病房里的季洲。
    最后,吕清稚在负压病房的监视器里看见了季洲。季洲乖乖的躺在病床上吸氧,隔壁床的病人情绪焦躁,对面床的女人一直在哭,斜对面的老人正在急救,他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季洲看着机器人朝自己床边过来,然后把药品托盘放在桌上,却没有离开。
    吕清稚走过来:“先生,您对我们的机器人还满意吗?”
    季洲的眼睛里闪起光,久违地笑了:“……满意。”
    吕清稚要在他床边坐下,季洲却说:“你出去。”
    “我有话和你说。”
    季洲看着她密不透风的脑袋只露出两只眼睛:“出去,别让我担心。”
    “我不走。”
    季洲微微扬起嘴角:“离婚协议我签好了,在我办公桌的第二个抽屉里,找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别像我这样,只会伤害你。”
    吕清稚反问他:“你不要我了吗?”
    季洲温柔的告诉她:“我,不值得……你快走。”
    吕清稚不走,反而拉得更紧了:“季洲,我们打个赌吧?就赌你还爱我。如果我赢了那我就娶你,如果我输了,我就嫁给你。”
    “我才不要,和你赌……”季洲慢慢说:“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季洲的呼吸越发艰难,直到心电监护仪上的数字跌落谷底。医生冲进来,然后给他插上各种管子,各种药剂被推进他的身体。
    医生们拼了命把她从生死线上拉回来,之后就陷入了深深的昏迷。医生说,病情已经稳定住了,只是还在发烧,还需要吸氧一段时间。
    吕清稚工作挺忙,但有空还会在病房门口偷看躺在病床上的季洲。吕清稚每天都会给季洲发信息,就是些日常句子,说说每日见闻罢了。终于有一天,季洲回复了她的消息:“我也想你。”
    吕清稚看着那消息,傻乐了好久,能玩手机了,那就说明他的身体至少是安全的。
    吕清稚是这病区里机器人的指挥官,和医生护士混的都挺熟。那医生见她总在季洲病房外看他,就追问她:“病房里的那个帅哥和你到底什么关系?”
    情侣?好像不是?夫妻?好像也不是?吕清稚最后是这样说的:“老朋友。”
    那医生当然不信:“拉倒吧,还老朋友?我看是男朋友吧?”
    吕清稚微微有几分害羞,那医生笑了:“不用担心,他快出来了。”
    吕清稚愣了几秒,甚至有几分恍惚:“他好了?”
    那医生点点头:“检查结果已经转阴了,十点多会有一批患者出院,在东门,你不如去接他?”
    “谢谢医生!”吕清稚飞奔出去。
    季洲已经完好的站在那里,正准备去隔离点进行观察。
    吕清稚跑得气喘吁吁,眼镜上浮起了雾气,但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朝他飞奔过来。
    “别过来。”季洲叫住她。
    吕清稚只好站在原地,待眼镜上雾气消退,视野里的他越发清晰,便冲他喊:“等你好了,我去接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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