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开车三四天的路程,飞机七八个小时就抵达目的地。
    一直到抵达目的地为止,都没有联系上楚白。
    大家悬着的心也终于亖了。
    “安姐,你想开点,咱们就算没见到楚兄弟,咱们也要为他们报仇。”
    “呸呸呸,你这个乌鸦嘴,可别说话了!”
    余缈缈捏住何良的嘴唇,物理闭麦。
    飞机稳稳降落在预设的空旷路段,k的驾驶技术很稳定,余缈缈和陆安除了在飞机起飞和降落的时候在副驾位置坐了会儿,其余时候根本不用操心驾驶舱的事儿。
    飞机舱门打开,余缈缈和陆安率先走出机舱,迎面而来的是扑鼻的腐臭气味。
    这里的复仇气息比任何地方都浓重。
    就像是某种腐烂物的发源地。
    这个味道余缈缈太熟悉了,异兽,很多变异生物聚集产生的恶臭。
    天空仍旧是不变的极昼,地面也非常荒凉。
    四周散落着废弃的建筑和车辆,无声诉说着末日的残酷。
    “准备下机,注意警惕四周环境。”
    余缈缈给每个人都发放了一部对讲机,方便及时联络。
    “初步侦察周围环境并没有可疑或者潜在威胁,这也是我选择在此处降落的主要原因。”
    k从驾驶舱推门而出,向众人介绍自己选择在此处着陆的主要原因。
    “而且这里原本就是一处私人机场,那边有一个塔台,可以作为暂时的据点。”
    k考虑的很周到,连余缈缈没怎么考虑到据点的问题,都在规划中。
    余缈缈有空间在手,时常还是不适应如今队伍人数激增的情况。
    但是有了k,就不需要有这些烦恼了。
    “k,谢谢,干得不错,考虑很周到。”
    她向k竖起大拇指,k微微点头礼貌应下。
    “是我分内的职责。”
    大家依次离开飞机,余缈缈将飞机收入空间。
    何良张开黑影,带着众人迅速向塔台方向移动,配合衔接都很完美。
    “等下检查一下塔台内部环境,搭建临时据点,建立简单的防御工事。”
    等走进塔台内部,看见空荡的塔台,余缈缈心中有了大致规划。
    “这里视野开阔,是个不错的监视点,我们可以在窗口设置简单的观察哨位,入口的地方加固防御,防止有些不速之客。”
    这里易守难攻,确实是个据点的好位置。
    余缈缈又从空间里找出几个简易陷阱,何良、季睦两人拿着去简单布置了一番。
    这里距离十九所已经很近了,但是他们不敢贸然靠近十九所范围,需要在此处驻扎,等到情报明确后,再行动。
    余缈缈、陆安几人又加固了一下门窗,用的材料正是之前房子拆下来的材料,用在这里也不心疼,而且还很牢固。
    环顾四周,没有什么遗漏之后,大家就简单在附近进行一些搜寻。
    探索周边环境也是一个收集信息的方式,三人一组向不同方向而去。
    k、季枫留守据点。
    陆安、季睦、何良一组,余缈缈、徐楠微、叶简一组。
    “运气好的话,今天的晚饭也许能加餐。”
    何良已经迫不及待、摩拳擦掌了。
    可能是变异野鸡的美味诱惑太大,也可能是变异野兔麻辣好滋味,反正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吃肉。
    “何良哥哥,你别被食欲带偏了,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搜集情报和资源,还有安全第一。”季睦半开玩笑地提醒何良。
    末日环境中,任何大意和轻视都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
    “放心吧,打架我不敢说第一,保命我是绝对的。”
    “这里看起来以前是个小型的便利店,我们进去看看。”
    余缈缈他们在私人机场的内部搜寻,因为是小型私人机场,并没有什么值得探查的地方,不过还是有个小便利店,门虚掩着。
    几人轻手轻脚推门,警惕地四下看了看,确保没什么危险,才大胆走进内部探索。
    虽然货架早已被洗劫一空,但徐楠微还是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些未开封的罐头和饮用水,统统交给余缈缈收进空间,等回去在一起平分这些搜寻到的物资。
    另一边,陆安的小组也没闲着。
    何良虽然嘴上念叨着吃肉,但他的感官异常敏锐,几次都提前发现了潜藏的变异生物。
    虽然都是些变异老鼠、变异小强这些伤害性不大,恶心度极高的生物,但也让小组得以避开这些不必要的战斗。
    季睦则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仔仔细细搜寻线索或者有用的情报。
    他们也在机场的休息室里翻出几盒过期一两个月的方便面。
    “只是过了赏味期限,并不是坏了,香辣牛肉味的,我喜欢。”
    何良也不管是什么,只要是能吃的,统统都塞进背包。
    就算他们不吃,也可以用来换别的,这些对于末日而言,都是不可多得好东西。
    几个小时后,两个小组都返回据点,大家聚在一起分享探索到的物资。
    “好消息是,我们从便利店找出一些食物,坏消息是,除了罐头,都过期了一段时间。我们小队的规则是所有搜寻的物品全部平分,我已经把他们分成均等的分量,大家自行领取吧。”
    余缈缈分配好今天搜寻到的物资,然后坐会椅子上,“不知道大家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发现?”
    陆安从背包中拿出一张区域地图,放在桌上。
    “我们找到了一张附近的地图,据我们探查,这里附近除了一个便利店,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的物资点,而且都被洗劫过,这附近能找到的物资很少,明天我们的探索要扩大一些范围。”
    “没问题。”
    余缈缈他们自然是物资宽裕的,徐楠微也有一些储备在余缈缈空间里。
    但是刚刚加入队伍的何良,还有季枫季睦兄弟俩,加上叶简,他们都需要每天自给自足,这个据点显然对于普通幸存者而言不是个好地点。
    “难怪这附近都没人,找不到食物,附近也没有水源。而且太空旷目标也会显得很大。”
    余缈缈低头沉思一会儿说道,“只是对普通幸存者而言不合适,对我们来说,就挺合适的。这里被搜刮过,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再有人来了。”
    “我赞同你的观点,”叶简也跟着点了点头。
    “这附近没有什么补给点,而且也基本都被搜刮一空,其他幸存者就不会频繁光顾。”
    “那我们接下来的探索方向是哪里?”何良问道,他虽然刚刚加入余安小队,但是适应能力倒是很强的,从来也没听他抱怨过苦和累。“别忘了我们的任务目标。”
    余缈缈当然知道,她们的主要任务是找到楚白,以及带回那些设备仪器。
    “这里向东北方向五公里就会到一片旧工业区,而十九所也正在那边。”余缈缈沉吟片刻又继续说,“但是工业区建筑结构复杂,进入内部后如果有伏击或者异兽攻击,我们很容易被冲散,所以不能贸然行动。”
    “派无人机提前去侦察一下?”
    “可以是可以,但是也容易打草惊蛇。”
    “哎呀,这个有什么好苦恼的,我去。”何良站起来,活动了下脚腕,“我的异能正好派上用场,明天我先去侦察一番。”
    “嘿嘿,但是今天能不能先吃饭休息呀。”
    他话锋一转,又回到了吃上。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
    “吃吧吃吧,这不是才找到的罐头吗?还是金枪鱼的。”季睦已经率先打开一个罐头,“闻起来有些腥味,我尝尝。”
    余缈缈看着季睦手捧一个油浸金枪鱼罐头就往嘴里送,“打住打住,你这一口下去全是油,胆固醇都要升高一个度。”
    “没事,缈姐,都末日了还能讲究这个吗?以前在倪重阳那里,我经常饿肚子的时候就想,这时候有个蟑螂我都能生吞了……”季睦笑着回应,但还是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刀,戳起鱼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大家围坐在一起,不知道是因为地理位置变换的原因,还是极热真的褪去了,虽然是极昼,但是夜间时间之下,气温也有些隐隐下降。
    “我怎么觉得有些冷呢,我是不是要感冒了。”大家都还穿着短袖,毕竟一直是极热,多穿一件都热的受不了,突然气温就降低了许多,一时间都有些不适应。
    “我这里有些长袖的衣服,大家都穿上点,防止夜里气温骤降。”
    余缈缈从空间里拿出一些衣服分给大家,k又在围坐的中央升起一团篝火。
    把门缝敞开大一些,确保空气流通。
    晚餐后,大家围着火堆躺进睡袋里,不多时就有人打起了呼噜。
    “我发现末日之后我都不怎么熬夜了。”余缈缈躺在睡袋里,她笑着调侃,“以前我总觉得只有晚上的时间是属于自己的,而且稍纵即逝,现在不玩手机了,反而发现,时间过得慢了。”
    “嗯,”陆安轻声附和,她的声音在火堆的噼啪声中显得很轻柔,“没有网络和电子产品,好像回归一种原始的生活状态,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小农生活。”
    “就像小时候的暑假,在爷爷奶奶家的时光一样,手机总是没有信号,但是我可以在小河里摸螃蟹,在桑葚树下捡果子,和村里的阿猫阿狗们玩一整天,也挺惬意的。”
    余缈缈感觉这些记忆好像是上辈子的事,声音里带着几分怀念。
    k静静坐在火堆边听着大家的聊天,他现在是“全新的大脑”,还需要接触、分析更多与人相处交流的信息,所以多数时候他都是沉默的旁听。
    他偶尔添些木柴到火堆中,火星子跳跃着,映在他的脸上。
    他还不能完全理解人类所说的怀念和回忆,这些东西对k而言,都是不需要且无用的。
    但听着余缈缈和陆安的描述,k开始隐约感受到一种温暖、陌生的情感在他冰冷的身体里涌动。
    “k,你有没有美好的回忆和我们一起分享?”
    他能够处理海量数据和复杂逻辑,但在情感体验这一领域,仍然是一片空白,可是那些描述也会给他带来特殊的感受。
    “我认为,我还没有这些信息。人类对于过去的美好时光的追忆,好像不是简单的信息回顾,我的算法和数据好像无法处理和复制这些信息。”
    k的处理器感觉有些混乱,但声音里仍然带着对于人类情感的好奇和渴望。
    “我好像有点理解你们所说的美好回忆,但是我无法形容。就好像是我看见它时,我的处理器会有短暂的卡顿出现,我至今也无法解释这种情况为什么会出现。”
    k看向趴在脚边已经睡着的麻酱,他能清楚的记录每一次看向这些毛茸茸的小生物时,他都会出现卡断现象,但是他无解。
    “这就是喜欢的感觉,k。”
    火光照亮三个人的面庞,余缈缈眼眸微弯,笑意盈盈地看着k,她在现在的k眼中看到了真诚和超越了机械界限的求知欲,就像当初那个抱着小动物就会开心的k一样。
    现在的k就像是幼年时期,而她们之前所熟悉的k,已经是成熟的青年时期的k,哪怕是人工智能也是在不断学习和理解中逐渐成长的。
    “我还不太明白,作为人工智能,我的存在除了处理任务和提供帮助,是否也需要以某种方式参与到这些情感之中?”
    “k,你不是需要,而是你想,或者说你可以和愿意这么做的话,你就可以这么做。”
    “情感,是人类之所以为人的一个重要部分,它让我们在冰冷的数据和逻辑之外,找到了连接彼此的桥梁。k,你虽然起始于一串代码,但未来的你是可以自由感受这个世界、选择这个世界和理解这个世界的。”
    余缈缈伸手轻轻抚摸麻酱柔软的毛发,继续说,“看到麻酱这样的可爱的小生命,你内心会有触动,那就是感情的萌芽。但是,感情可以是盔甲,也可以是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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