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哈??”
    陈斯然当即清醒了:“白钧言你要做什么,??你又不是gay,直男骗gay,天打雷劈!”
    白钧言手里两把筷子活似一对铡刀:“那又怎么,??就因为我是直男,我不会被渣男皮相迷惑,很完美啊。”
    陈斯然不懂,平日看起来特别温和的一个人,??有时候却能有这样可怕的报复心,??报复的手段有那么多种,??偏偏选择了这种以牙还牙的方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那你怎么装gay,你会撒娇吗?”
    “不会。”
    “你这人,又不会卖萌,又不会撒娇,??你除了声音好听一点,嘴皮子花点,长得……长得虽然不差。”是长得很干净顺眼的类型,??皮肤白净,瞧着家教家底好,且越看越耐看,有酒窝,蛮讨gay喜欢的。
    “但是拜托,我这个上海艾玛沃森从他面前走过他都面不改色!你觉得哪点能吸引别人?”
    “呵,??请问艾玛沃森小姐本人知道这件事吗?她要是知道,肯定连夜爬上崆峒山,??许仕林找了胡媚娘,??你不要碧莲了。”
    “白钧言你这张嘴……救命。”他戴上了痛苦面具,??发誓努力学歇后语,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我这还不是为了帮你!”
    “你少管,我有办法。”接触下来,白钧言甚至觉得李赫有点m,当然那可能只是表象。其实……和自己想象中的样子很不一样,肉眼来看,根本不像那种人渣。
    但很多明星被爆出这种丑闻前,大家都想不到他竟然是那种人,所以,不能以表象为推测。
    “你有什么法子,你还在贴吧下载撩汉手册,你不信就去试试,你用那些,往身上倒红酒的方式吗,人家不当场起诉你才怪!”
    可白钧言说什么都不信他了,陈斯然的方式要是奏效,还用得着自己亲自出马吗?
    夜幕深沉,二人告别,陈斯然进了地下通道,白钧言坐上出租车,他特意调出之前私家侦探调查的资料,又看了一遍。
    李赫是独子,李辉唯一的儿子。
    今夜有月食,深蓝夜空上挂着一轮诡谲的血月,出租司机说:“网上有人说,这种异象最好不要看,会有坏事发生。”
    “是吗?”哪来的这样的说法。
    兴许天性就不信邪,他听完不仅没有低头,还仰着头盯着多看了一会儿。
    到家后,白钧言看任昭没有上播,就给他打了电话。白钧言最近劝他去寻找一份新感情,任昭虽然嘴上说好,却很不自信:“我住的民宿附近,有家餐厅老板的儿子就很不错。但是人家怎么可能喜欢我,我长得也不行,又没有钱,也没有工作,我家里还……”
    白钧言嘴皮子都说累了,不晓得要开导任昭多少次,告诉他,他真的没有那么差劲,白钧言上网查过这方面资料,因为感情受伤而选择寻死的,不在少数。
    他换了话题:“今天晚上别出门了,有红月,那个看了会倒霉的。”
    -
    红月的影子渐渐退去,就挂在窗外梧桐树后方的当空。
    “是因为月食吗,今晚怎么这么邪门,一直在输,李赫你说,你是不是偷偷请了什么黑财神回家?”
    李赫面前的筹码已经堆积如山了。
    他摇了下头,桌上两张纸牌仍旧盖着,一次都未曾翻过来看过一眼。干净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
    此举早就引起了人的注意:“你从不看手牌,怎么还敢玩到最后?”
    “习惯。”
    唐凌就笑:“这小子我早说了,他是会算牌的,就算他不看手牌,也有赢的底气。跟他玩牌只有输的份,上次,我就输了一辆车给他。”
    “噢,原来唐总你的gamera就是输给了他啊!”
    “算牌,原来玩德扑也能算的吗?”
    “不能,”李赫说,“只能赌概率。”
    “概率,谁不知道赌概率啊!关键是今晚你就没输过。”虽然并非每一把都赢,但没有把握的时候,会很干脆地fld,加上德扑玩法的特殊,导致他桌上一堆筹码。
    “今晚手气好。”他很简洁地解释,把筹码往中央一推。
    一桌十个人都望向他:“all??in了?”
    两分钟后,李赫手里筹码全都输光,众人笑他:“赢了一晚上,最后一把全部输给唐凌了,你这是,把好运用光了啊。”
    “赌博不就是如此,牌桌上赢来的,最终都会输出去。”李赫拿上外套,倒是淡定的笑了一下,“我也没筹码了,你们继续慢慢玩。”
    “不是吧,你这就要走了?”有人道,“来我这还有筹码,借你。”
    “不是,有点事要回家,车在外面等我了。”
    “这是家里有人了?”
    李赫还是摇头:“没人,有只狗。”
    “哦……”唐凌想起来了,“你把星期五也托运回来了是吧。”
    他点头。
    唐凌:“你自己住?没有保姆么,不帮你遛狗吗。这才十点半,再多坐会儿。”
    “不了。”李赫解释明天还要上班,“你们慢慢玩,我就不扫兴了。”
    “你还是这样,从来不干半点出格的事。”唐凌有些无奈。在他和李赫认识的十年里,见证对方从稚嫩的少年成长到如今的模样,或许李赫干过最出格的一件事的,就是花了一百万刀买了一家位于怀俄明州的林场——目的只是为了让收养的上百条流浪犬有家可归。
    动物为他提供情绪价值,以至李赫身边从来都没有恋爱对象。
    三年前,二十岁时的唐凌在佳士得买艺术品,不到二十岁的李赫,在林场的湖边钓鱼,亲手下厨招待来林场认养狗狗的陌生人。
    唐凌认识的许多人,同样家境身家的,哪怕聪明、努力,可因为一些天生的优越感,仍然有许多不好的习性。
    而李赫玩冰球,打壁球,爱冲浪,喜欢在沙滩晒太阳,和狗一起玩沙滩排球,没有半点不良嗜好,他被自己带的染上烟瘾,但更过分的,李赫说什么也不碰。
    “这样,也不能让你白输,小燦,”唐凌唤来家里表弟,“你带小赫哥去酒窖,把我刚带回来那瓶perrier??juet给他捎上。”
    沈燦刚刚就坐在唐凌背后,一直看他打牌,没有挪过窝。闻言起身,在前面领路,带李赫下了酒窖。地窖里气温低,黑砖缝隙里横着放置了数不清的酒瓶,被灯光烘烤得温暖而干燥。
    沈燦找到唐凌刚带回的酒,小声地问他:“小赫哥,我好奇一个问题,可以问吗?”
    “你说。”
    “你真的会算牌么?”
    “当然不。”
    “那我哥说你会算,以前他输给你好多钱。”
    “要是会算,刚刚会输给你哥么?”
    沈燦想了想,把酒用皮箱装好递给李赫,黑溜溜的眼睛直视着他:“不过,你刚刚赢了那么多把,最后一把,我看着像是故意输的。”
    李赫露出一个很细微的笑,回首看着他道:“你还在念书吧?”
    沈燦目光扑朔,脸颊微红:“嗯,念大一了,去年我考试,你还让我加油的。”
    李赫对这件事没记性,唐凌的表弟他只见过两三次,闻言道:“少钻研别人打牌,赌是害人的,要认真读书。”
    “嗯,好,我记住了,我不打,我就是看看。”
    两人说着话出去时,被张超看见了,注意到唐凌他弟贴李赫贴得很近,一脸的笑意,眉心就是一拧,有种不太好的直觉。
    当晚,张超就打电话给他,提了一嘴:“唐凌他弟是个gay,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
    “小心什么,他只跟我说了四句话还是五句话,他也不知道我是吧。”李赫正在浴缸里泡澡,香薰蜡烛火光摇曳,飘出天竺葵的淡淡幽香。
    张超一时无语:“那些gay,有gay达的你懂吗,你再像直男你也是弯的!他看你眼神不对劲啊,你信我的,离远一点就是了,除非你也想跟人家小孩子玩。”
    “不想。”
    “那就远一点。”
    “好。”李赫答应了,正好又看见沈燦给他发了消息,半小时前,沈燦问他到家没有,他方才回了,说到了,沈燦又发了消息问他:“小赫哥,你过几天跨年夜有什么安排吗?”
    李赫回:“跟家里人吃饭。”
    沈燦似乎打算再约他,因为张超提了醒,李赫很干脆地用晚安为结尾,结束了对话。
    -
    31号这天跨年,李赫赶在快闭馆前去了美术馆,下午三点半,美术馆人烟稀少,空旷的展厅被清水混凝土包裹住,他站在雕塑作品《腐烂》的围栏前,展品前那冷冰冰的聚光灯是唯一的光源。
    一旁的美术馆员工见他脸色沉着,主动说:“今晚就会撤展了,所以这件展品其实在这里已经放了有一个月了,而因为腐烂而产生的些微异味,是该展出的一部分,虽然有很多人反映,但艺术家仍然坚持不打扫,而是保持原样。”
    在刚刚进园区的时候,李赫就瞥见了白钧言,对方应该是给同事买咖啡去了,手里提着白色的马苏盒,从那边咖啡厅出来。
    尽管看见了,他却没有找白钧言,而是询问这位主动为他介绍的员工:“这些展品,撤展后会搬到哪里去?”
    “……一般是寄回艺术家的手里,有的艺术家是自己叫物流来搬走。”
    “那这一件呢?”他指着那几乎无人问津的黑色雕塑。
    “……这,我就不清楚了。”
    李赫问:“如果我想买下它呢?或许,你们美术馆能帮我联系到这位叫李煊的艺术家吗。”
    员工摇了下头:“这要策展人才有权限,有的展品是非卖品,先生不妨去那边办公区域问问我们策展人……啊,小白,”这位员工忽然看见路过的白钧言,“小白,这位先生想买展品,你有空给他简单介绍一下吗?”
    白钧言是实习生,他长得乖巧温和,脾性好,所以同事也都管他叫小白。
    被这么一唤,白钧言扭头看见李赫,一瞬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怎么又来美术馆了??
    李赫注意到他,也是愣了下,旋即很礼貌地朝他点头:“你好。”
    “你喜欢这件展品?”白钧言怀里抱着展出文件,走到李赫面前,声音很平,“那跟我谈吧,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李赫说:“我很喜欢这件展品,你可以联系上它的设计者吗?”
    白钧言扫了一眼展台前的文字信息,依稀记得这个好像是同事在对接,但是由于本次展出对接了上百人,他印象也不深刻,这会儿面不改色地道:“不一定,有的艺术家,我们一直对接的都是他的助理,我可以帮你问问他有没有出售作品的意思。”
    “麻烦你了,”李赫又问,“大概多久能有消息呢?”
    “我不能确定,给我留个手机号……”白钧言笑眯眯的,“算了,你给我个微信吧。”
    白钧言掏出手机,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你扫我,有消息我通知你。”
    这事的确很要紧,李赫根本没有多想,直接扫了,屏幕上出现对方的网名。
    “……纸吸管滚粗宇宙,这个是你吗?”
    白钧言:“……”
    见他不说话,李赫不再多言,颔首:“多谢,麻烦了。”
    “没关系,就……”白钧言垂首道,“就当……就当是给你的道歉吧。”
    李赫不解地“嗯?”了一声。
    白钧言的脸上流露出一抹不自在,别开头去,声音很轻微:“那天晚上,你没丢什么东西吧?”
    “哪天?”
    “喝酒那天。”白钧言埋着头,“其实我回来找你已经挺晚的了,看见你上车我没喊你,就离开了。”
    “哦,”李赫想起来了,低头看着他不太自在的模样,“那天啊,丢了。”
    “……”
    白钧言心猛地一提。
    不会吧,渣男不会要讹自己吧?!
    以渣男的人品,真的很可能!
    白钧言又问:“丢了什么,贵重吗?”
    “很贵。”李赫没有放过他有些忐忑的神色,笑道,“我的脸丢了。”
    02
    说起白钧言和任昭的关系有多铁,是从小到大认识的朋友都会误会是亲兄弟的程度。
    任昭是白钧言的发小,两人父辈就是好友,打小认识。
    白钧言家里做建材生意,任家从政,但早年出了点事爸爸被双规,从十五楼跳下去当场身亡,家道中落后,妈妈再嫁把他养大,又生了个弟弟。
    正因为此,高中时任昭跟家里出柜,也没有受到过多的阻碍。
    任昭妈妈生了弟弟后,得了产后抑郁。
    所以任昭过得很不好,家人对他漠不关心,他也变得不爱学习,家里骂他没结果,索性也不管了。任昭自暴自弃更不愿意去学校了,只有白叔叔一家还对他好。
    白钧言记得他生日,一家出门旅游的时候还带着他一起去,帮他办转学,两人一起在私立中学念一个班。
    那会儿起,他就爱来白钧言家里住,跟白钧言玩一起、住一起。
    天津人念“白钧言”三个字,念快了就是“白卷”,任昭跟着白叔叔白阿姨一起,叫他小名卷卷。
    两人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不过白钧言在多伦多上的本科,任昭在上海念某二本。
    发小从小缺爱,这样的性格容易被情绪操控,白钧言不难想象,渣男是如何可恨的pua他的。
    周六下午,刚在美术馆入职没两天白钧言,终于腾出了时间,在咖啡店约见了帮他查事的“私家侦探”。
    侦探很靠谱,一周就查出了结果,将纸质文件神神秘秘地从玻璃桌上推给对面的白钧言,声音压得很低:“白先生,你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白钧言从对方的茶褐色墨镜上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他低头翻开文件夹,第一页是一张偷拍的照片,男人从黑色慕尚下车,落雨天,司机给他撑着一把墨黑色的大伞。男人长得很高,黑伞半遮住脸,看不清长相,只能隐约看见清晰的下颚线露出来,整个画面有种说不出的、肃穆的贵气。
    几乎是一眼,白钧言就能确信,这就是那个该死的渣男!
    因为这辆宾利车,是任昭提过的。
    “他司机开着宾利来给我送伞,那一刻,我就是小说主角。”
    侦探察言观色,不无得意地露出牙齿:“白先生,是他吗?”
    “…是,”白钧言咬牙切齿,几乎是拽一般将薄薄的照片捏得变形,接着他翻页,看见了下面的资料,渣男叫李赫,男,二十三岁,李辉的独子。
    下面还有住址,喜欢去的咖啡厅,工作单位等信息。
    “他是什么,韩国人吗?名字怎么一股子棒子味道。”
    “不是韩国人。”
    侦探打量着对面的年轻人,五官虽然很嫩,皮肤白生生的,神色却透出一股气定神闲的傲气。他干这一行,看人准,一看便知是个养尊处优、大概学识也很高,家底也不错的青年。
    “你往下看,由于你要的只是简单的资料,所以只有这几页,没问题的话,就结下尾款吧?”
    付了钱,侦探离开,白钧言却没走,他拨通了任昭的电话,试探道:“我刚在路上看见一辆车,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我记得,那个渣男座驾就是慕尚吧……?”
    “是……”任昭不懂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来,“上海那么多宾利,多半不是他的。”
    “嗯嗯,我就是觉得像嘛,当时又生气,就踢了一脚,我记得,车牌号好像是,5…541,对,就是这个。我还拍了照片,发给你看。”
    白钧言把侦探拍的,那张司机为他撑伞的侧脸远照发了过去,车牌号很清晰。
    “……”
    任昭沉默了。
    “喂?昭昭你怎么不说话了,不会就是他吧?”
    过了几秒,电话那头才“嗯”了一声。
    照片看着有些模糊,但依稀是那个人。
    而且任昭记得的,那天司机开着车来为他送伞,任昭看见车牌的时候还笑疯了,因为车牌号刚好是541,读起来很像“我是1”。
    “是他…上海真的好小,”他语气带着一丝痛苦,“钧言,你真的不要去找他麻烦,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不想再跟那个人有半点瓜葛。”
    “好好好,我不找他麻烦,你别担心了。”
    确认就是此人,白钧言打开笔电里命名为“百年鸟龟下臭卵大作战”的文档。
    这是他的习惯,第一步找到渣男,已经完成了;第二步找人勾引渣男,人选也有;看了眼时间,下午五点,快到他和陈斯然约好的时间了。
    白钧言身边亲近的朋友里,只有任昭是gay。对于发小的性取向,白钧言起初心情很复杂,但很快就能接受,还反过来安慰忐忑的任昭:“没关系的兄弟,这是天生的,也不是你能选的。”
    他并未疏远任昭。
    而今天约见的陈斯然,便是个此中高手。他是白钧言念预科的时候认识的朋友,一年预科没念完,人就因为家庭变故回国了,那时候两人是住在一起的。
    陈斯然一直就是个玩咖,和任昭这种纯情小gay相比,俨然两极分化。陈斯然擅长玩弄人心,一个月换一次男友,罗曼史讳莫如深。
    约他见面前,白钧言简单说了情况,本意是要问他:“你圈子广,认识的人多,有没有长得漂亮的,愿意帮我个忙……你放心,绝对不会亏待他的!”
    陈斯然问渣男长什么样。
    白钧言说:“……渣男长得不错,皮相很好。”
    “那我知道找谁了。”陈斯然道。
    “谁?”
    “我啊,”陈斯然理所当然,“白钧言你不知道吗,我最擅长玩弄男人心,尤其是这种心肝肺都烂到家的男人,老子来滋醒他!你闺蜜也真是的,怎么为这么个臭男人想不开啊!”
    “……不是闺蜜,那是我发小!”
    “一个意思啦。”
    就这样,陈斯然坐在了白钧言的对面,一张被人工雕刻过的俊秀脸庞,几乎看不出整容痕迹,穿着浅蓝夹白的摇粒绒卫衣,既青春又清纯,单看脸,根本想象不出这是怎样一个妖艳贱-货。
    陈斯然的男人缘女人缘都很好。
    但是有一些让白钧言受不了的毛病,比如,一见面就不客气地把背包丢在沙发上,凑过来抱他:“死丫头!”
    就这么轻轻一抱,白钧言猛地被他身上的香水味给闷到了,涨红一张脸道:“不要这么叫我,神经病,我又不是于正!”
    “我是直男!”他晦气地强调。
    “好啦,”陈斯然坐下来,身上的名牌价值不菲,他甚至非常得意,悠然地喝了口肉桂拿铁:“这个限量版的围巾,前男友送的,花男人钱我很有一套。说吧,渣男叫什么?”
    “这是资料,”白钧言长话短说,坐在他身旁将笔记本打开,“这是pn。”
    陈斯然扫一眼资料:“怎么连个正脸都没有。”
    “这个半侧脸,不是挺清楚的吗?虽然戴着墨镜。”白钧言抽出另一张偷拍照,场景是在健身房,这种健身房瞧着很私人,也不知道那个侦探怎么混进去的,渣男在跑步机上挥洒汗水,穿的灰色短裤,露出两条大长腿。
    这一张男人的脸庞被长焦镜头放大了,他上身穿黑色卫衣,黑发很短,不太有精英感,看着还很像学生,跑步时专注的侧脸真的有股英俊逼人的青春气。
    陈斯然“唷”了一声,白钧言也不知道他的目光凝固在哪里,总之不是什么好部位。
    陈斯然认真地看了一遍资料。
    李赫的家貌似在陆家嘴的商圈中心,具体位置不清楚,但健身房的地址调查了出来,侦探先生还特意标注:年费五十万的健身房。
    除此之外,还有他常去的一家意式咖啡厅,在南京西路。
    “哦,这家咖啡厅啊,这个李赫常去的这家老板,我认识哦。”
    陈斯然几乎两眼放光地盯着那张流汗的照片,“极品1啊这是,就冲他这颜值身材,放我们圈子谁管他渣不渣的,这个忙,我肯定帮你!”
    白钧言一阵无言:“陈斯然,你这就是盲人在海底捞甩拉面。”
    陈斯然扭头:“?”
    白钧言面无表情地坐远了一些:“盲人甩拉面,瞎扯,看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可别反过来被渣男pua了。”
    “这怎么可能,”陈斯然扬起下巴,“资料看完了,我拿回去研究,我看看你的pn。”
    “喏。”
    陈斯然看向他的十三英寸屏幕。
    他端起咖啡杯,文件标题赫然吸引了他的注意:“百年鸟龟下臭卵?什么意思。”
    “就是老王八蛋没有几8的意思。”
    陈斯然猛地被呛到,一口肉桂咖啡喷在屏幕上。
    空气霎时安静了,白钧言扭头瞪着他。
    “咳,不好意思,”陈斯然马上抽出纸巾擦电脑屏幕,边擦边竖起大拇指,“厉害啊白钧言,歇后语男神啊,家教有方啊。”
    白钧言的外公,是有名的评书先生。
    “好了,你快看看计划,我写的很详细。”
    都是白钧言看了讲师功课,熬夜总结的知识点。
    陈斯然简略看了下,计划分为三步,找机会认识渣男,分析渣男会比较喜欢柔弱内向、没有主见的性子,因为这样比较容易被pua,所以一定要装成渣男的目标对象。在健身房偶遇,在咖啡厅偶遇,在宠物店偶遇——
    根据资料,渣男养了一只叫friday的比格犬,每星期定期带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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