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看园的破草房,废弃不用,成了丐儿的临时栖身处。
    这段时日,官府大肆追捕,衙役搜查的紧,画像贴的到处都是,差役每天拿着画像,见到乞丐就抓过来对照一番,子福和子寿也被抓住过一次,幸亏官差着急吃饭,没仔细盘查,放过了他们,才避免了牢狱之灾。
    子鼎猜出了大概,定是前几天碰到那几个贵人,偷回来两个玉瓶和几本书,子鼎看了看,是《阴符经》、《易经》、《素书》、《六韬》、《乾坤大略》等。玉瓶里装着两个白丸,如同玉石,众人不知是何物,也不敢卖,怕被官府中人发现端倪,顺藤摸瓜找到这里。见装瓶如此华贵,大家猜想这两个白丸也很昂贵。
    这次侥幸得脱,下次不见得有这个运气了,看来是该离开了!
    十个丐儿围坐着,看着共度过一年时光的朋友,子鼎起身举杯,“众位兄弟,王都不是我们待得地方了,我决意离开,可有人愿意跟随我?”
    子福、子喜、子禄、子寿四人,二话不说,马上站在子鼎这边,他们打算跟着子鼎去闯荡外面的世界。子敦、子玉却站在当场不动。
    “好,我们兄弟就此分开,这有有攒下的五十两银子,这就分了。”见到众人没有意见,子鼎继续说道。“子敦,这两玉瓶,也分作两份。”
    子鼎把玉瓶递给子敦,“这玉瓶给你,这几本书我拿走,你可愿意?”
    玉瓶是用明玉制作,子敦专门去玉器店问过价格,知道明玉昂贵,怕是值得几两银子,几本书在子敦眼中根本不值钱,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
    “好,各位兄弟,散伙饭也吃了,我和妹妹来到这里一年,感谢各位兄弟照顾,我们在这里给你们行礼。”子鼎带着妹妹给子敦和子玉二人深深行礼。
    “这是哥给你买的衣服。”子敦拿出新衣,沉重的递给子角。新衣看起来闪亮,是绸缎所做,看起来值不少银子,子敦很是伤感的言道:“只有你穿上这衣服才好看,以后你就远走他乡了,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带上这套新衣吧!”
    子敦身边的子玉有些不甘心的言道:“子角,这是子敦哥攒的银子,加上我们的,凑起来给你买的,说是将来给你做嫁衣的。”
    泪花在眼角旋转,子角声音有点呜咽,“子敦哥,我也没有什么送你的,这个木簪子就留给你吧!”拔下秀发上的木簪子,递给过去,“以后看着木簪子,就会想起我们来,我们走了,你连个热饭都吃不上了,以后要学着照顾好自己。”
    子敦面带悲伤,声音哽咽,用力的握着子角的手,这让子角感到隐隐作痛,她忍住疼痛,安抚道:“嗯,我知道,你们也好好保重。”
    子鼎见到妹妹情真意切的作别,心中隐隐作痛,毕竟不短的感情,大家这一年来相依为命,福祸共担,本来过的也不错,可自己却坚决要离开这里。
    看着六人远去的身影,子玉上前问子敦,“子敦哥,有了这几十辆银子,我们以后不要做丐儿了,大家做个小生意吧!以后才能娶上媳妇。”
    子敦狠狠的说道:“走,跟我去趟宝棚。”
    宝棚就是斗鸡博彩的地方,在路边支起简陋的棚子,方便百姓聚众赌博。
    子玉有点不快,“大哥,你不是不赌了吗?”
    子敦心中难受,狠狠瞪了眼子玉,“滚一边去,赶紧拿银子来。”
    子鼎六人穿着新衣,看起来也干净利索,奔着东部的鱼丰港而去。
    鼓荡满帆的商船上,子角穿着单薄,站在船舷,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任海风吹着鬓发,有些呆然的看着飞翔的海鸥,想着过去一年发生的一切。
    有些事情,被子角深深的躺在了心底,她不想告诉任何人,而且打算永远的不说出口,这些事情想针那样扎在心中,她不敢去触碰,也不敢拔出来。
    她亲眼看到了低贱的母亲被那个男人肆意蹂躏,而那个跋扈的男人也曾经当着母亲的面,将她亵裤;她亲眼看到父亲被那个男人一棍子打死,她也亲眼见到哥哥把菜油倾倒在燃烧的大火上,一场大火手,哥哥便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子角深情的看了看子鼎,这个高瘦的男人,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永远陪着他。
    “大海好大啊!”子福充满了感慨。
    子鼎肃然的对子敦说道,“我们去广野泽,建立像大海这么大的功名,你们你可想过,我们要做利泽施于人,名声昭于时的大丈夫,而不是苟且偷生的爬虫。”
    子敦虽然不清楚子鼎说的是什么,但听起来如此豪迈雄壮,也顿生豪气,文绉绉的言道:“好,国瑞哥,我们兄弟几个誓死追随着你,做个大丈夫。”
    “只要我们兄弟齐心,何愁大事不成。”子鼎望着遥远的天边,豪气干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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