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禾把公司取名为金丰田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有一定寓意的。根据五行相生相克原理,开发房地产,从土地获取高额利润,是土生金,金生水,水灌溉着肥沃的田地,田地获得丰收。“田”就是田禾,“丰”谐音“峰”,代表蔡东峰。公司开发的楼盘在金水湾,寓意田禾和蔡东峰在这个项目上一定取得巨大成功。
    蔡东峰满意这个公司名字。田丰更高兴了,这公司名字简直就是为我而取的,意味自己能在这里掘到一桶金。今年下半年广州十三行服装生意比较好,田丰打的两个样板,订单蜂拥而至,三个月时间,赚了两百多万。有了资金,想着更大发展,刚好哥哥田禾新的房地产项目需要投资资金,田丰就带着资金来了。
    公司刚成立,总共才六个人,三个专职、三个兼职。蔡东峰任总经理,陈依明工程施工员出身,临时负责工程部;田丰做生意出身,临时负责营销部。小郑是财务部兼职部长,连芬是开发部兼职部长,田禾的董事长也是兼职的,他们三个人金安、安德来回跑。年底了,招不到人,也没必要招人,他们六个人紧张并快乐工作着。
    这段时间陈放到处打电话向亲朋好友借钱,理由五花八门。有人不放心打电话问严小莺。严小莺莫名其妙,房地产公司没有要求增资,也没听说陈放投资什么新项目,他借这么多钱做什么呢?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严小莺想过几天开董事会了,就提早到了金安,秘密调查陈放借钱的原因。
    严小莺到金安后,住进金安大酒店,然后给田禾打了电话,要田禾到酒店相见。
    严小莺突然到了金安,事先不打电话,不住在陈放租住的地方,住进饭店,而且还要自己到酒店与她相见,田禾感到很意外。到底是她们家庭有矛盾,与陈放感情出了问题,还是自己和蔡东峰另外成立一家房地产公司,杨秀夫派她来了解情况?田禾不清楚。但她的到来,田禾还是很高兴。他急忙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开车到了金安大酒店。
    田禾发现严小莺的笑容有些勉强,平常娴婉大方的脸存着一丝忧愁,显得有点憔悴,心情不免沉重起来。田禾知道严小莺一定遇到了什么困难,不好开口,装着漫不经心地问:
    “怎么来之前不打个电话?还要宣我到这里觐见?”
    “一言难尽,唉······”严小莺长长叹了口气,将陈放到处打电话借钱、自己的疑惑、担心全部告诉了田禾,询问陈放这大半年在公司工作生活情况,有什么异常举动。
    “陈总长期在美国,国内社会情况复杂,他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他主要负责对外工作,经常在外面跑,有一定难度的,我亲自跑。他的工作我没做硬性要求。八小时之外,个人吃饭睡觉时间,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有必要再去说他们管他们吗?陈总半年来的工作生活,讲心里话,我关心少了。”田禾从心底瞧不起陈放,不光是他的道德品行、水平能力,还有一丝争风吃醋的嫉妒心理在作祟。严小莺这朵鲜花怎么插在这泡牛粪上呢?自从陈放同他争吵后,他对陈放基本上不闻不问,现在问田禾关于陈放的什么事,田禾一时确实讲不出来。
    “他平常跟谁走得比较近?有没有和谁一起去赌博、玩游戏机什么?”严小莺提醒田禾。
    “跟他走得比较近的是当地做土方工程的猴子哥,没听说他们赌博、玩游戏机之类。”田禾如实回答。
    “做土方工程的很多是黑社会的人,打砸抢角色。猴子哥这个人怎么样?有没有吸毒?”严小莺反应迅速。
    “猴子哥这个人以前是混混,现在办企业,有一家土石方工程公司、一家担保公司、一家拆迁公司,没有听说他有吸毒、贩毒。”田禾将自己知道的猴子哥信息都告诉了严小莺。
    “陈放借钱一定同猴子哥有关!你帮我了解这个人情况、查清这些企业内幕,一定能找到他们违法线索。”严小莺从陈放八小时之外接触的人和事入手,发现他同猴子哥交往密切,就断定陈放借钱与他有关。
    “对,有可能!”严小莺眼光敏锐、思路敏捷、分析判断能力之强,令田禾刮目相看。田禾想起两年前徐县长交代的话:“能造就千万财富的老板,一定有他独特的本领,有他值得我们学习的好优点。虽然他们文化水平比我们低,但他们社会磨练多、胆子大、一个个是人精,一定不要小看他们。”
    田禾答应严小莺尽快查清陈放和猴子哥之间是否有经济往来,有没有不法行为。两个人在饭店吃了晚饭后,严小莺回房间休息,田禾找管理治安的区公安局副局长交代此事,然后开车去了安德。
    田禾本来想把安德房地产的事告诉严小莺,提前让她知道事情的大概,免得合作者之间造成误会,话到嘴边,可一直没说出口。严小莺刚到金安,精神不佳,田禾不忍心再增加她的思想负担。另外,田禾也想同蔡东峰商量统一口径,编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合作者之间,大家面子都过得去。
    到安德后,田禾和蔡东峰合计编出一套说辞:蔡东峰的老板张总想转行做房地产,要蔡东峰跑项目拿地皮。蔡东峰交代田禾介绍项目。田禾知道安德市金水湾项目烂尾了,急需一家有雄厚经济实力的公司接盘,于是把蔡东峰、张总介绍给程市长。张总和蔡东峰对房地产业务不熟悉,请求田禾帮忙。反正杨秀夫和严小莺和张总没见过面、不熟悉,他们没办法证实,只能相信说辞了。这说辞,田禾的责任就小了,主要责任是蔡东峰。蔡东峰不在金凤房地产公司任职,自己想开拓事业,情有可原,这样大家说得过去。
    严小莺一个人住在酒店,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田禾不放心,第二天下午到酒店陪她。两个人喝着茶,谈家庭、谈事业、也谈过去、将来。
    女人最看重的就是婚姻,婚姻家庭是女人的全部。严小莺同陈放结婚二十多年了,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不上两年,同守寡没什么两样。看着别人夫妻成双成对,恩恩爱爱,自己孑然一身、孤独寂寞,严小莺无比后悔。陈放碌碌无为、烂泥扶不上墙,严小莺有时真想疯狂一把,养个情人或者找个鸭子,但她是个传统的女人,不敢跨出这一步。人们羡慕她老公在美国赚大钱,自己是女企业家、千万富翁,哪知道她内心的痛苦。如果有第二次选择的话,她宁愿抛弃这些荣华富贵,甘心做一个天天在家相夫教子的小女人。
    严小莺把积压在内心的苦水向田禾倾吐,讲到伤心处,眼里闪着泪花。严小莺楚楚可怜,田禾真想拥她入怀,用自己宽大的胸怀慰籍她的痛苦心灵。但田禾不敢,严小莺是他的知己、恩人,是他的女神。对严小莺,田禾不能亵渎。田禾静静倾听着严小莺的诉说。她情绪激动时,田禾就轻轻拍打她的手背或握紧她的手。当初如果自己敢于抗争、敢于追求,严小莺何至如此!田禾想自己有负于严小莺,内心充满愧疚。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田禾也讲述自己大学毕业后的事业、家庭情况,内心的痛苦和挣扎;为了赚钱、为了所谓事业,辜负了多少人的真情和希望。田禾把安德房地产的事按照说辞告诉了严小莺。
    男人爱自己,女人比爱自己更爱爱情。田禾是严小莺的初恋,他的烦恼痛苦、困难挫折,引起严小莺一阵阵悸动。田禾的所思所做,希望开创一番自己的事业,严小莺有什么不理解呢。
    不知不觉到了晚饭时间,田禾和严小莺在饭店中餐厅就餐。田禾点了几盘湖南特色菜,要了一瓶红酒,两人边吃边聊,似有说不完的话。
    陈放今晚在金安大酒店请市规划局监察大队的几个人吃饭。他们包片市中心,和陈放称兄道弟。年底了,陈放请这批兄弟好好吃一顿。监察队长怕吵出门接个电话,看见田禾和一个漂亮的少妇吃完饭从包间出来,出于好奇,回包房问陈放,和田总一起吃饭的女人是谁。陈放听说田禾单独和一个女人吃饭,急忙出门看个究竟。他看见田禾果真和一个女人走进电梯,那女人背影很熟悉,象是严小莺。
    吃完饭后,监察大队的几个人想去楼上ktv唱歌。陈放声称公司有人找他,要回去处理,几个兄弟想唱歌,就去唱吧,完了他来买单。客人看见主人要走,也没了兴致,告别后各自回家。
    送走了客人,陈放迫不及待地到服务台查找严小莺的入住登记。果然是严小莺到了金安,住在106房,而且昨天就到了。陈放怔住了。严小莺来金安不打电话、不住自己租的套房,一个人住在饭店,存心就是不让自己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呢?是自己和黄香依的事暴露了,或者借高利贷的事让她知道了?还是她和田禾有奸情,偷偷来金安同田禾约会?陈放亲眼看见田禾和严小莺走进电梯。如果田禾一晚上待在严小莺房间里,说明他们俩人是奸夫**;如果田禾在严小莺房间里坐一会儿就走了,就不能说明他们之间有奸情,可能只是正常的交往。田禾还在不在严小莺房间里?陈放不敢上去敲门,他去停车场找田禾开的车。车如果在停车场,说明田禾还在严小莺的房间里;如果没有他的车子,说明田禾走了。
    阴雨天的冬夜,冷风夹杂着米大的雪粒,打在脸上隐隐生痛。陈放借助停车场昏黄的灯光,寻找一辆辆越野车,辨认车牌号。在一个角落里,陈放看到了田禾的丰田霸道越野车。陈放在酒店里找了个地方,紧盯这部车子,期待着田禾出现。
    到了晚上十点,田禾才出现在车子旁,开车离开了金安大酒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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