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平躺着身侧,从下颌处全身都被衾被裹得紧而严实,一头乌发散乱在枕上。她睡得很沉很香,刚才胳膊打到她都没有将其惊醒。
    怎么回事?这女人是谁?哪里来的女人?又是什么时候睡到榻上来的?自己竟然没有一丝察觉!
    一连串的疑问猛烈冲击着高惟明。
    高惟明暗骂自己糊涂,醒来大半天了竟没有发现身旁睡着个大活人。
    大活人?嗯?好像哪里不对......
    乍看之下,这女子容貌很标致,细瞧就会发现她的神情实有些狰狞,再细看,甚至可以说是可怖!而且,她身上好像没有正常人应有的气息……
    自己是习武之人,刚才虽说是随意挥胳膊没用力,但也比普通人的力道大,手打到她这样一个娇弱女子身上,竟然没什么反应,还是躺着一动不动。
    莫非......
    高惟明伸手往女子鼻端一探,不禁“啊”的一声,身子一仰,惊得差点摔到榻下。
    幸得他是习武之人,反应快于常人,反手一把抓住榻沿,才没有摔下榻去。
    这女子竟然是个死人!自己和个死人同榻一夜!
    震惊之余,想起刚才高叔说的开封府差役正在搜查一个什么失踪女子,这女尸......
    他心中腾地升起不好的念头,顾不得再想其它,一跃而起,目光一扫,只叫得苦来,这屋子虽大,却哪有藏匿尸体的地方,连个隐秘角落都没有,推门进来是一目了然。
    “阿郎,你怎么了?”
    是高叔,他去而复返,正好听到他的惊呼声,开口询问。
    随高叔的声音还有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怕是有七八个人往他这儿走来。
    “各位差爷请稍等,我家阿郎还没起来,等起来你们再进去搜。”
    “官府办案,哪容得了片刻拖延,又不是女子的闺房,避讳什个?你闪退一旁,不要阻我等办案!”
    高叔还待争辩,像是被人拨拉到了一旁。
    “吱嘎。”
    屋门一下被推开,人也呼啦啦涌了进来。
    高惟明坐在榻上,神色平静的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进来了四个衙差,门口还守着四五个,
    居中一人约摸三旬左右年纪,身材中等神情冷峻,看样子是这群衙差的头,他看了高惟明一眼,见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箕坐榻上,睡眼惺忪衣衫凌乱。是个俊朗后生,眉宇间隐隐有股英武气,倒有些气质不凡。
    他进宅之时已问得清楚,此宅看着就是豪户大宅的气派,先前也是官宦之家,但老主人故去,新主人并无官身,适才去各屋搜查时便无什顾忌,态度甚是恣肆,此时见高惟明虽年轻但气质不凡,遂收起了恣骜之心,面色一正,开口道:
    “开封府接到报案,汴河大街团圆巷子张家闺女昨夜失踪,我们奉命挨户搜寻,郎君还勿怪我等鲁莽。”
    “你们找的可是她?”
    高惟明指了指自己身后。
    高惟明身材高大,坐在榻上,榻上又有堆隆的被褥,倒把身后的女尸遮掩住。
    巡丁们蜂涌进来没还开始搜查,见他如此说,绕到榻的另一侧看。
    “张班头,真有个年轻女人!”
    “张班头,这女人已经死了,一点生息都无!”
    张班头瞅了高惟明一眼,也走了过去,就见榻上横卧着个女人一动不动,紧裹着锦衾。
    他伸手先探了探女子鼻息,皱了皱眉,拉着锦衾衣角一拽,锦衾散开,女子滚出,浑身上下竟然光溜溜的未着寸缕。
    女子很年轻,皮肤白皙,面容姣好,双腿修长,身段凹凸有致。
    脖颈及丰满隆起嫩滑之处,犹有清晰的啮咬抓挠痕迹,肥美的臀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想是被人用力扭捏的缘故,下体茂草处更是一片狼藉。
    众人的目光落在尸身上,眨也不眨。虽已是具死尸,仍有着诱人的魅惑。
    半晌,还是张班头先回过神来,他干咳一声,重把锦衾盖在尸身上,吩咐一个兵丁道:“你去告知张家的人,让他家一会去衙门认尸,看这女子是不是他家失踪的闺女。”
    “高郎君,你现在随我们去开封府衙。”
    张班头转到高惟明面前,盯着他道。
    “张班头,我说我和你们一样也是才看到这个女人在我的榻上,你信吗?”
    “哈哈。”
    “高郎君,你在说笑,你说我会不会信?”
    “我也不妨告诉你,你知道我们为何能这么快就到你家来搜人?”
    张班头戏谑的瞟了眼高惟明,见他一脸茫然的神色,有些得意的道:“想你也不知道,不然,你也不至于蠢笨或是胆大到做完案连尸体都不加紧处理,还犹自悠然大睡。不过,我也是佩服你,杀了人还能躺在死人身边安心睡。看这尸身状况,你昨晚在她身上折腾了不少时辰吧?”
    高惟明看着张班头得意的脸,他无话可说,知道就眼前这情形,说什么都没用,他只希望张班头能多多说话,透露些他不知道的事。
    张班头也没想要他开口,自顾的从怀里掏出一包衣物来,看颜色和款式是女人穿的亵衣。
    他扬了扬:
    “不知是你大意遗落还是受害女子聪明,我想更可能是这女子趁你不注意,一路上丢下自己的衣物作为我们追捕你的线索。”
    “唉,可惜的是,此女虽然聪明,却命不好,终是没能等到我们赶来救她。”
    他瞟了一眼女尸,又道:“你可真是残忍,享用了人家的身体,还要了人家的命,手段还如此暴虐!”
    “这女子决不是我家阿郎害的,我家阿郎昨晚是和石侯爷的衙内一起喝酒,喝醉了还是石家衙内送回来的,阿郎哪有可能去掳什么女子回家?”
    高叔在旁忿然道。
    张班头睥睨他一眼,冷笑道:“这又能说明什么?不排除待石家衙内走后,他酒醒了再出去做案。”
    他指着手上的衣物道:“我们接到张家报官,先去的张家查看,搜寻时发现有女人的衣物断断续续被抛在路边,沿途找来,在你家门口还找到一件。这女子尸身现在就躺在你家郎君的榻上,人证物证俱全,既然敢做就要敢当,去衙门认罪吧!也免受酷刑之苦,不然不但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最后还是逃不过那砍头的一刀。”
    “高叔,昨晚石胜青走后,你可有把院门栓好。”
    高惟明没有理会张班头,转头询问高叔。
    “阿郎,门是栓好了的,是送走石衙内后老奴亲自栓的门,刚才张班头他们来时,还是老奴去拔的门栓开的院门。”
    “张班头,在我随你去开封府前,能不能劳驾你仔细查看下我这宅院前后?”
    “你既归案,这宅院已没有察看的必要,高郎君,你也不要用这等无聊的事来消遣我等,衙门事务繁忙,你既然是官宦世家出身,我们也不为难你,就不用链子锁拿你了,免得走出去不好看,你这就随我们走吧!”
    张班头拍拍腰间锁拿犯人的铁锁链,铁环相撞锵锵作响,示意高惟明赶紧起身走,又吩咐巡丁把那具女尸抬起带走。
    高惟明朝高叔递了个眼色,高叔会意,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那好吧,不过我这身上穿的还是寝袍,容我换身衣袍再跟你们走可行?”
    张班头面现不耐,但还是点了点头道:“那你快点。”
    说罢,手一挥,招呼兵丁抬着尸体退到院子里,他也随后出来,就站在门口等着。
    高惟明挑了件月白色的轻柔袍子换上,又用头巾把头发扎挽好,浑身利落后这才出屋。
    这时,高叔拎着个小包走来,见他出来,递给他。
    高惟明接过,也没打开看,顺手就塞给站在旁边的张班头,道:“是我的不是,劳累各位差爷辛苦跑这一趟,这天气越来越热,一点心意,张班头和兄弟们喝喝酒解解乏。”
    “高郎君,你......你这是何意?我等就是个跑腿的苦力人,你犯的这个案子我们可帮不了什么忙,你这犯案的铁证俱在,我们可不敢从中动什么手脚,惹起官司来我们也吃罪不起!”
    张班头嘴上说着,手只是轻轻挡着高惟明递来的包裹,却没有向往推,也没接。
    高惟明微微一笑,“班头放心,我怎么会让你去做触犯大宋刑律的事,我只是让班头在你办案范围做点事而已。
    “就如我适才所说,劳驾班头和你的众位弟兄辛苦一下,仔细把我这宅院前后察验一番,如有什么异状发现就如实记录在案呈给府尹大人就是。我这宅院既然是命案现场,你们仔细勘验掌握更充足的证据也是份内的事,这怎么会是逾规之举?”
    “哦,这样啊!若郎君只是要如此,那倒简单。”
    张班头这才接过包袱,掂了掂,怕不是有三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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