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晨曦微露之时,一声嘹亮的鸡鸣划破了寂静的天空。
    随着这声鸡鸣的响起,古城街道里,穿肠小巷中陆陆续续传来脚步。
    不一会儿,街道两旁便陆续摆起了各种各样的摊铺。
    大约又半个时辰之后,太阳露出小头,穿过云层洒下一片光。
    整个街道变得热闹非凡,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充满生活气息。
    行人们在街道上穿梭往来,有的在挑选商品,有的在与摊主交谈,孩子们在人群中嬉笑玩耍,为这热闹的场景增添了几分活泼与欢快。
    阳光洒在街道上,映照出一片繁荣的景象,仿佛在诉说着城里平凡而又充满生机的生活。
    晋安城。
    有灵站在半空,自上而下地看向熟悉街巷,心里满是童年的回忆。
    身形缓缓下降,来到了那日分别的巷子门口。
    有灵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此时刚好一个大娘自巷口一门走出,有灵立刻上前。
    “大娘,你好,找你打听个事,你知道之前住这附近的一个小女孩吗?叫妙瑛。”
    “陈姑娘?她们不是前两年就搬走了吗?”
    “是的,我寻她有事,只是不知道她后来搬去哪了。”
    “她家在这巷口往前走百步,那有棵大榕树,榕树左边第一户就是他们家了。”
    “谢大娘。”
    那妇人看着孩子十分客气,也热心地指了路,就离开赶集去了。
    有灵一步踏出,就来到大娘所指的那户门前。
    有灵伸手,叩响了房门。
    “谁啊!”
    不多时,一个中年男子便探出头,凶神恶煞地怒视过来。
    看见是个小孩,也是满脸厌烦地问道。
    “干什么的?”
    有灵抱拳一笑,礼貌回礼:“你好,我是陈妙瑛的同学,我想来问问去她...”
    “不知道,不知道!”
    那男子直接打断了他说话,猛地关上门。
    “滚蛋!”
    男子又叫骂了一声,并慌忙地锁上了房门。
    一转头,就见到这小子已经出现在了他身后。
    “你小子,私闯民宅?找死!”
    随后招起拳头就要打来,有灵面不改色,微微释放一点气息,那男子就直接被击倒翻滚在地。
    “清...清虚?”
    男子自己修行大半辈子,不过玉虚六层,看着这么年轻的清虚,满脸不可置信。
    有灵现在十分怀疑这这个男人的身份,于是冷漠开口道:“现在我问你一句,你回答一句,你若是所言不实,我会让你身不如死。”
    见那男人还没有反应,有灵轻轻一哼,背后负着的手掌一捏,男子捂着脑袋大声哀叫起来。
    不过此处空间已被封锁,他无论多哀嚎,外面也没有任何声音。
    “我说,我说,道爷手下留情。”
    被比自己大这么多的人叫爷爷,有灵也是觉得怪异。
    食指一抬,解除了对他的压迫,开口问了第一句话。
    “你和这户人什么关系?”
    “我是陈家老二,这户原本是就是我的,妙瑛是我三弟的女儿,只是他们一家之前有借住一段时间。”
    “狗屁,既然是自家人,那妙瑛也就是你侄女,我来找她你为何如此抵触?”
    “看来你还是不肯说实话,我...”
    “道爷,您听我说,您听我说。”
    有灵看他百般求饶的样子,不像作假,眯着眼点了点头。
    若是他敢骗人,自己定要他好看。
    那男人吐了一口气,唉声叹道:“我这侄女天生体弱多病,老二家为了给她治病,借了很多钱,直到两年前才彻底好转,只是他们暂住在此的消息很快又被那些以前借钱的人知道,他们寻来闹了一顿,他们拼拼凑凑,也凑不出多少,恰好有一位紫金玄鋆宗的长老,叫...叫什么...蓝禾长老,看中了她,当场替他们家出了钱财,这才了结。”
    “不过之后,又有人拿着他按押的字条来拿钱,我也跟着赔了不少钱。”
    有灵听完,五味杂陈,此事,他还真一点都不知情。
    没想到她之前居然这么苦。
    “今天您来,我以为又是来要债的,不小心冒犯道爷,还望赎罪。”
    有灵摆摆手,表示不介意。
    “他们家一共欠了多少?”
    “这…我前后已经垫付了近五十多万,之后的我就不知道了。”
    有灵听闻,从袖中掏出一张纸,看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人,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给,这里是两百万,你去兑换了,若有人还来讨债,便用这钱抵了吧,其他的钱,就当之前你垫付的。”
    “若这钱财不够,让他们去仓山城的通宝拍卖场,报我张有灵的名字,他们自会付清。”
    “这...你?”
    那男人直接呆住,这小孩究竟是谁,一出手就是两百万,这也太阔绰了吧!
    “日后有她消息,报个信给我。”
    有灵留下这句话,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此时时间还早,有灵有感而发地来到以前的学堂。
    躲过门卫,穿过熟悉的回廊,来到一间教室前。
    推开一间教室,有灵感慨地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含笑来到那个双人桌前,缓缓坐下,趴在桌子上回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似乎想起什么,俯下身子,看向课桌底下的画痕。
    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个光头男孩和一个高马尾女孩。
    看着这幼稚至极的比划,有灵是又怀念又想笑。
    咚咚咚!
    走廊尽头传来孩子们蹦蹦跳跳的脚步。
    “听说了吗?这次咱们闽州出了个了不起的学长,拿下了诸州大赛的第一名!”
    “什么是诸州大赛?”
    “就是我们考上高仙院后的一场超厉害的比赛!到时候会与各个州域的天才比试!”
    “这么厉害?”
    十几个小孩围着发言的孩子看去,发出赞叹的尖叫。
    “而且那个学长之前还是我们学堂,我们六班出来的!”
    “什么!是真的么?”
    “当然了!”
    一群孩子有说有笑地拉开房门,刚刚还在开心介绍的孩子此时怒吼出声。
    “混蛋!我的桌子椅子呢?!!”
    “谁拿了我的桌子椅子!”
    “嚷嚷什么!”
    一个严肃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只见一个白须老者握着拐杖,站在教室门口。
    “老师,我的桌子不见了!”
    一个孩子正急红了脸,满房间找着东西。
    白须老者手轻抹长须,看向窗外微微一笑。
    “去,找管事再要一个桌子来就是了。”
    孩子抬起头,一脸吃惊地看着老者。
    窗外的阳光明媚,照进教室,也照在不远外的农林里。
    有灵来到一棵枇杷树下,仔仔细细地读着信中所写。
    将纸对着太阳,隐隐看出有些许泪滴,心里翻江倒海。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泪是杜秋所留。
    而妙瑛,以她的性格,怎么也不会让自己写给有灵的信件上,有脏污的痕迹。
    有灵驻足观望良久,待到月上梢头,又来到一处山丘,躺在熟悉的草地上,向天了望去。
    思绪万千,望风飘荡。
    “妙瑛,我...”
    。。。
    翌日清晨,仓山城。
    就当张府的仆人忙得进进出出,准备着老爷夫人的早茶。
    一个侍女穿过后花园,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少爷的操武台上耍着枪。
    “少爷?!”
    一位女仆惊声呼叫,那少年回头看来,微微点头一笑。
    主厅之上,张芳和周咏正喝着茶,听着下面几人汇报着拍卖场的近况,看见走进前厅的儿子,微笑着招手。
    那些拍卖场管事也是十分老练,立刻明白,先沉默退到一边等待了。
    有灵笑着走来,对着几位管事点了点头。
    张芳打趣道:“你小子不错啊,这次比赛大放异彩啊,还被青龙观收入名下。”
    周咏笑着起身,打量着儿子,回道:“那肯定,也不看看是谁生的?”
    有灵也是心中一阵暖洋,从袖口拿出一个小印,递了上去:“娘,这虚职你找人帮我在这里办一下吧,那些钱就当给家里补贴家用了。”
    周咏随手接过,就转交给一旁的管事。
    “娘,找您打听个事,你知道紫金玄鋆宗么?”
    有灵乖巧地揽上周咏的胳膊亲热地撒娇着,其他人看着这一幕,眼底带着笑意,说到底少爷还只是十多岁的小孩罢了。
    “紫金玄鋆宗?”
    “对啊,怎么了?背景很强?”
    “这是幽州的一个大宗派,其宗主如今冲虚中期修为。”
    “怎么了?突然打听这个消息?”
    “我有一学堂时认识的同学,听说她被这个宗门一位长老收作徒弟去了,我本想趁这段空档时间去见见她。”
    “说来话长,她自幼体弱多病,家里为了给她看病欠了不少钱,我刚刚将那金花纸券的两百万都给了他家一位长辈。”
    “会这样…”
    周咏听闻此事,安慰着儿子,但没有对他花了这两百万而心疼,这几年家里做生意也赚了不少,这两百万对他们来说也不算多。
    “你自己的钱,自己安排就好了。”
    周咏笑着调侃道:“是女同学吧?”
    有灵脸一红,不敢回应。
    张芳接过话:“幽州去一趟也要数月时间了吧,到时候赶得上去那青龙观报道吗?”
    有灵叹息一声,说道:“我先书信一封过去吧,日后应该还有相见的机会。”
    张芳点了点头,随后抽出一个信封,递给有灵。
    “对了,我将你夺冠的事与你爷爷说了,你爷爷来信,说你若有空,这几天就动身去他那一趟。”
    “去爷爷那一趟?”
    “你尽快动身吧,此事与你倒颇有机缘。”
    有灵丝毫不敢怠慢,接过书信,按照书信上的位置,便快速赶了过去。
    约莫两天的奔波,终于在第三天早上,赶到了地点附近。
    骄阳似火,洒在这片山脉。
    有灵还未靠近,就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味,仿佛连空气都在燃烧。
    四周是一片火红的世界,枫叶在热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那枫叶并非普通的红色,而是如燃烧的烈焰般鲜艳夺目,绚烂离奇。
    火枫山脉,一座占地方圆近百里的蜿蜒山脉。
    烈刀门、雾灯门、焚剑门,加上龙枪门,便是以火枫山脉为根基的四座宗门。
    感受着无比炽热的火属性扑鼻而来,有灵催动火属性功法才感觉好一些,便继续向前赶去。
    远远便看见一个成群的石群建筑,里面传来不小的声音。
    有灵来到一处门关,把手是四位穿着黑袍黄领的弟子,胸口处绣着一个霸气的“龙”字。
    四人右手皆持一把长枪,玉虚六层实力。
    他们见一位十几岁出头的小子,从远处慢悠悠地走过来,脸上并没有警惕性。
    一人侧身走出,手一抬,例行公事开口询问道。
    “且慢!你是何人?来我龙枪门所为何事?”
    有灵散着步,笑声一句:“ 来踢馆的。”
    “狂妄!”
    那人闻言,面色剧变,抄起长枪就向他冲来。
    有灵双手后背,如飘风落叶般轻描淡写地到他身后,随后朝他屁股轻轻踢了一脚。
    “艹!这小子有古怪,拦住他!”
    剩下三人立马提枪冲来,一人对着门内大喊一声,传进宗内。
    “有人来找茬!”
    随后四人将有灵包围在一起,默契出手,齐齐戳去。
    “龙刺!”
    有灵灵活一跳,一只脚站在四人的枪尖,随后向下一压,四人只觉手中重若千斤,抬不起劲。
    “龙舞!”
    一人出声,四人将连忙甩开枪身,轮流向有灵冲来,只不过有灵依旧如秋风扫落叶般,指尖为枪,一人一击,恰到好处的点到了他们的破绽。
    四人慌忙后退数步,阴晴不定。
    这家伙比他们想象的要棘手多了!
    “来!升龙挑!”
    “行了!”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只见四个中年男子凌空站在门关之上,四名中年男子长相都有相似之处。
    他们身穿黑服,其上绣着精美的龙纹图腾,身上散发出不小的气势;
    其中一位头间有几缕白发者,是清虚中期;剩下是三位清虚初期。
    “长老!”
    底下四位弟子恭敬应了一声,连忙退后,回到门关向那四人禀报情况。
    那四位长老听完介绍,好奇地向有灵看去。
    咚咚咚。
    大门后,是黑压压的近四五百名黑袍弟子整齐的脚步声,他们训练有素地站在大门之前,齐齐撑着枪杆,朝有灵看去。
    队伍前面一排的衣领为橙色,有二三十人,实力在玉虚七层。
    处在中间一排的衣领为黄色,有近百左右,实力在玉虚五六层。
    最后面一排的衣领为蓝色,有近四百人左右,实力在玉虚四层。
    在这些人前面,有两个男生,大约十八九岁,面容坚毅,眉眼与头上四位长老相似,衣领为红色。
    二人手持一把铜黄枪和一把黑铁枪,实力在玉虚八层。
    有灵看着这支气势不弱的队伍,心里也暗暗点头。
    手持铜黄枪的男生看向有灵,沉声呵斥。
    “你是谁?为何要挑战我龙枪门?”
    有灵负着手,升空看向四位长老,并不理会那人所言。
    “你们门主呢?叫他出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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