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瞻、叶秀英和花满春三人走出了练功房之后,就朝着客房走去。
    孟仲霖看到三人离开了,也想回房去。可是他刚转身,就听到刘冠英的声音:“孟仲霖,你进来!”
    通过声音,孟仲霖听出刘冠英很生气。他知道进去肯定会受罚,所以不想进去,然而现在这种情况又不得不进去。孟仲霖胆战心惊地走进了的练功房,颤巍巍地道:“师父有……有何吩咐?”
    刘冠英没有说话,直接给了孟仲霖一个耳光,孟仲霖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孟仲霖立即跪在刘冠英的面前,道:“师父,弟子错了!”
    “错在何处?”刘冠英道。
    孟仲霖道:“弟子不该没禀报师父就将他们带来,还请师父责罚。”
    刘冠英点了点头,道:“看你认错的态度还算诚恳,你今天就去悔过狱跪着。”
    “是,弟子这就去悔过狱,不过请师父与南宫成决斗时一定放我出来。”孟仲霖道。
    刘冠英道:“这是为什么?”
    孟仲霖道:“因为弟子要亲眼看着师父战胜南宫成!”
    “你既然希望我战胜南宫成,那你就应该知道去了悔过狱要做什么吧?”刘冠英的这句话话中有话。他就要与南宫成决斗了,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南宫成变强。所以他要孟仲霖前往悔过狱只有两个目的:一是破坏南宫成练习《风雪真气》,二是防备叶秀英将《刀剑双绝》给南宫成看。
    孟仲霖看着刘冠英想了想,很快明白了刘冠英的意思,他道:“师父放心,我知道我要去做什么了。”
    刘冠英点了点头,道:“现在向天羽已经失踪了,其实你在那里什么都不必做。”
    真的什么都不用做吗?如果真的什么都不用做,刘冠英又何必给孟仲霖暗示?刘冠英这么说的言外之意是:如果你想不到办法破坏南宫成练功,可以将向天羽失踪的消息告诉他。
    孟仲霖自然是明白刘冠英的言外之意的,所以他道:“师父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情办好!”
    刘冠英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如果你办好了这件事,我一定在与南宫成决斗的时侯放你出来!不仅如此,我还会传你衣钵,让你继承峨嵋派掌门之位!”
    “多谢师父,那弟子这就去了。”听到刘冠英那样的承诺,孟仲霖真是干劲十足。他站起身来,兴奋地跑到房间,把被子随便一叠,然后抱着被子就朝着悔过狱来了。
    就在三人回悔过狱的路上,叶秀英忽然叹了口气。
    欧阳瞻看了叶秀英一眼,笑道:“不好意思,方才没征求你的意见,就把麻烦抛给你了。”
    叶秀英笑着摇了摇头,道:“在那种情况下,你不把麻烦抛给我,还能抛给谁?我只是在感叹人生无常啊!没想到就这样重归峨嵋派了。”
    “你真的要重回峨嵋派吗?”花满春道。
    “嗯!”叶秀英点了点头。
    叶秀英如果重归峨嵋派,那就说明她已经对西门长风死心了。西门长风是欧阳瞻的朋友,欧阳瞻说什么也要再为朋友争取一下。欧阳瞻道:“其实你不必把今天的事当真,你还可以再等等,等
    到这次决斗之后,说不定他就回心转意了。”
    叶秀英摇了摇头,道:“师父给我留下了那样一封信,也就是说师父早就料到了我的结局。师父把峨眉派托付给了我,我不能让师父失望。我已经任性了那么久,是时候挑起峨嵋派的责任了。”叶秀英说完就朝着客房走去。
    欧阳瞻和花满春愣愣地看着叶秀英的背影,等到看不到叶秀英的身影了。欧阳瞻便对花满春道:“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花满春笑了笑,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欧阳瞻道:“如果我不把麻烦抛给叶秀英,也许叶秀英就不会决定重归峨嵋派;如果叶秀英不重归峨嵋派,西门长风和叶秀英还是有机会在一起的。是我拆散了西门长风和叶秀英。”
    花满春笑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是西门长风有花不折,跟你没有关系。人总是希望别人能在原处等着自己,但当他回头看时,那人已经不在原处了。叶秀英已经等了西门长风二十年,时间已经够长了。你这么做也是帮叶秀英解脱,所以无需自责。”
    欧阳瞻笑着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
    于是二人继续朝着客房出发了,方才与花满春交谈的时候谈到了西门长风,也使得欧阳瞻想起了西门长风。欧阳瞻道:“这也真是奇怪,为什么西门长风还没来呢?这可是他徒弟的决斗,按理说他早该来了吧?”
    花满春点了点头,道:“或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他是个古怪的人,谁又能知道他的想法呢?”
    欧阳瞻笑了笑,算是同意了花满春的说法。
    花满春道:“今天你在刘冠英的练功房查探了一番,结果怎么样?”
    欧阳瞻摇了摇头,道:“那个用石块袭击我们的人不是刘冠英。”
    “何以确定?”花满春道。
    欧阳瞻道:“我在他的房间里仔细探查了一番,那个房间里没有机关,说明没有其他人存在;他坐着的蒲团仍然余热未消,说明他在蒲团上已经做了很久了;他的鞋子上并没有沾染尘土,说明他没有出去过。因此,那个在峨嵋山下用石块袭击我们的人不是他。”
    花满春点了点头,道:“那就奇怪了,你的铁掌功夫已经登峰造极,天下能用石块打退你的人不会超过五个。除了刘冠英会阻止我们救回向天羽,还会有谁呢?”
    花满春的话说完,欧阳瞻就看着他,而且是带着笑意地看着他。
    欧阳瞻的目光看得花满春十分不自在,花满春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欧阳瞻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有件事情忽然想通了。”
    花满春道:“你想到那个用石块袭击我们的人是谁了?”
    “现在还不可说,反正向天羽是绝对安全了。我们快回去吧!我还有事要跟叶秀英说呢!”欧阳瞻说完就加快了脚步,花满春也只好加快脚下的步伐。
    欧阳瞻和花满春回到了客房,正好碰到叶秀英准备好了饭菜,就要送到悔过狱去。
    “以前都是向天羽和你一起送饭菜去悔过狱,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南宫成一定会问向天羽的下落。你可别忘了我对你说的话!”欧阳瞻再一次
    提醒叶秀英,说明此时绝对不能让南宫成知道向天羽被人劫持的真相。
    叶秀英也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他真相的。”
    欧阳瞻点了点头,道:“好,那你去吧!”
    叶秀英往门外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道:“如果成儿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
    欧阳瞻想了想,道:“如果南宫成知道向天羽被人劫持了,那他一定会心绪大乱,到时不但剑法练不好,还会让他在与刘冠英决斗时有性命之危。”
    “好,我明白了。”叶秀英说完就提着食盒,走出了房间,朝着悔过狱而来。
    一切正如欧阳瞻所料,南宫成看到向天羽没有来,第一个问题就是问向天羽为什么没有来?
    “是这样的,欧阳瞻和花满春查到了一个新线索,所以就带着向天羽去查那个线索了。”由于叶秀英早就料到了南宫成会问向天羽的下落,所以想到的理由也比较合情合理。
    南宫成只是呢喃了一句“这傻丫头怎么让自己这么忙,也不知道休息一下”,呢喃完,南宫成就对叶秀英道:“师娘,你跟羽儿说,让他注意休息,不要急着把我就出去。”
    叶秀英笑着点了点头,只是这笑容是含泪的笑。既是为向天羽找到幸福而高兴,也为自己等了二十年却等不来西门长风回心转意而悲伤。
    南宫成看到叶秀英眼中的泪水,道:“师娘,你怎么了?”
    “没什么,这悔过狱风大,沙子吹进眼睛了。”叶秀英说着就揉了揉眼睛,仿佛真的沙子吹进眼睛一般。
    “真的沙子吹进眼睛了吗?师娘,要不我帮你吹一吹吧!”南宫成道。
    “不用了,已经揉出来了!”叶秀英放下双手,同时也将眼睛中的泪水擦掉了。
    南宫成看了叶秀英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饭菜快要凉了,你快吃吧!”叶秀英打开食盒对南宫成道。
    南宫成狼吞虎咽地把食盒里的饭菜吃完,叶秀英将南宫成吃完的空碗收进食盒,提着食盒往山下客房走去。
    就在这下山的路上,正好碰到抱着被子上山来的孟仲霖。“师姑,您好!”孟仲霖跟叶秀英打了一声招呼。
    叶秀英看着孟仲霖抱着被子上来,道:“孟仲霖,你怎么会到这悔过狱来?”
    孟仲霖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你们害得吗?未经禀报,擅自带你们去见掌门,耽误掌门练功。我触犯了峨嵋派的戒律,所以师父罚我来悔过狱思过。”
    本来听到这番话的叶秀英是该自责的,可是孟仲霖说话的语气没有丝毫伤心,似乎还带着正想上来的意思。叶秀英仿佛听出了这层意思,于是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孟仲霖,隐隐地感觉到孟仲霖有些奇怪。
    “师姑若是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上去了?”孟仲霖道。
    叶秀英点了点头,道:“好,你去吧!”
    “是。”孟仲霖抱着被子继续朝着悔过狱出发。
    叶秀英看着孟仲霖的背影,她总觉得刘冠英有些奇怪,可是,是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通,叶秀英便转身往山下走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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