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志达这里自然有牵扯出来很多案子,直接判处死刑,码头的事,在案子交给御司局之前就已经被文家安排好,有黎潇毅作掩护,自然做的一丝破绽都没有。
    苏家的人都被斩首了,族亲多被流放,苏家一正名,仅剩的族人被接回原地。
    皇上被“蒙蔽,”错信奸臣,那些仅流下的人被封赏,厚待,仅仅只是在物质上表示了一番,却不能够平复他们的怨言。
    凉州百姓唏嘘不已,当年盛极一时的苏家,可算是凉州第一慈善之家,从被抄家到斩首,三天时间,几乎半城百姓没有明白过来,苏家就消失在了凉州,而今,时过不到一年,事情发生那么大反转。
    绝对是讽刺,让人心凉啊!
    婚期定了,过了腊八节后,就是腊月初十,而唐莺和太子的婚期竟然选在和他们同一天,也许是皇后有意这样安排,让太子那份还在奄奄一息的感情掐灭在这场盛世婚礼后。
    太子和齐王同一天的婚礼,可谓是上京乃至西跃来说,极大的喜事,冲淡了之前吴志达牵扯出来的苏家一案,就连阴霾了许多天的皇帝也轻松了一些。
    这段时间,皇上不太进后宫,常常批奏章到深夜,一反常态的有了一国之君的勤勉。
    初一,文苏要去宝华寺上香,太多理由让她这次一定要去,文夫人虽然担心,但是却没有阻止她,只是把马车垫了许多绒。
    她可真希望文苏快些嫁过去,今年的雪下的也不多,可是雪一来,文苏的身体又隐隐有些犯病,齐王为她营造了条件,过冬其实不算难,只是原定计划初一上香,一早上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白花花的雪片。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雪一下,回程可能就难了,文苏依然坚持,她要给爹娘和哥哥上香,要为黎潇毅祈福,也为自己祈福,举头三尺有神明,她坚信,好人老天会护佑的。
    去的时候,倒也快,雪下的不大,文苏一下马车就抱着热水袋在怀里。
    为了表示诚意,文苏到了半山腰就把热水袋让榆香收起来。
    “小姐,不可,你本就受不得寒,再不拿着暖水袋,大婚之日你如何顺利成婚?佛祖会明白的!”
    “左不过一两个时辰的时间,回去之后我听话喝药就是了,对神明不可不敬!”
    说罢,文苏便上山,每到一处小庙,文苏都要去上三炷香,正常人三刻钟的路程,文苏愣是用了半个时辰。
    榆香赶紧把暖水袋给文苏抱着,怨念的看着她,却也心疼,小沙弥为文苏引路。
    今天是好日子,上香的人很多,只是早上下着雪,许多人不得不取消计划,有诚心的,匆匆来,匆匆走,倒也方便文苏不少时间。
    宝华寺是上京香火最鼎盛的寺庙,此时香客还是很多,可是住持看到文苏来了以后,寻了理由遣了香客等待一些时辰。
    文苏一瞧,便知道是黎潇毅和住持通过气了,她要来为父母和兄长超度,今后就把牌位放在这里受香火供奉,待时机成熟,就把他们风光送回凉州。
    把牌位放好,文苏这才跪了下去,情真意切的看着三个牌位。
    “爹娘,哥哥,安心的去吧,苏家已经恢复清白了,我与王爷初十就大婚了,你们放心吧!”
    其他的话不需要说太多,她明白,父母在天之灵也会明白,如今说的做的,不过都是给活人看,她不需要如此。
    其他的事就留给僧人开始诵经,文苏退了出来,正好瞧见一个白胡子袈裟的老和尚笑眯眯的看着她,摸着胡子,一脸慈祥。
    “贵人红光冲天,近日喜事连连,只是如今这气势,却是透支未来的生命,不知贵人可愿听贫僧分辨一二?”
    榆香一听,脸色当即拉下来,扶着文苏就要走,却被文苏拦住。
    “高僧可是宝华寺的大师?”
    白胡子笑笑,摇摇头,“贫僧四处漂浮,无地无根,路过此处,看见红光大盛,贫僧便知天命贵女在此!”
    “你这老和尚,咬文嚼字,卖弄玄虚,上来就诅咒我家小姐,即是天命贵女,何来透支性命一说!”榆香护犊子一样护着文苏,气怒无比的看着白胡子,十分不满他刚才所言。
    “榆香,不得无礼!”文苏斥责,榆香只能闭嘴不言,却又不肯退下,依然护着,白胡子哈哈大笑。
    “你这小姑娘也有趣,说实话,贫僧是瞧不透这位贵人的命数,明明是英年毙命,却有后来的运数,倒是你,未来可是福泽深厚啊!”
    榆香撇撇嘴,不以为意!
    “请大师详细解说一二!”文苏恭敬道。
    “你来,抽!”白胡子像江湖骗子一样从怀里掏出签桶,榆香都怀疑她要骗人钱财了!
    文苏不解,正要随手一拿,就被白胡子避开,“你先想好,你是要求什么!”
    文苏手顿在半空中,仔细想想,这一生她似乎别无所求,要的都已经得到,那么,只有孩子了。
    “求子女缘!”
    文苏的手犹犹豫豫,不好下手,皱着眉头始终没敢拿起。
    索性,一闭眼随手拿起一只签,不敢看直接给了白胡子,白胡子接过一看,眼神变了几变。
    “大师,如何?”文苏紧张的问。
    “这是一个选择题,就看贵人如何选择,天机不可泄露,贫僧已经说了有点多,还望贵人赎罪,只是这子女缘,时辰一到,贵人自会明白!”
    说完后,白胡子匆匆离开,榆香忍不住冷嗤一声,文苏也懵了,这……他说了一大堆,意义在哪儿?
    “选择题……”文苏呢喃,忽然明白了什么,心里顿时惆怅起来。
    去给佛祖上了香后,文苏便准备下山了,只是一路上也耽误不少时间,来的的人越来越少,雪越积越多。
    台阶都是白茫茫的雪覆盖了,文苏等人赶紧下山准备回程。
    上了马车后,原以为一路慢行可以天黑之前抵达文府,可是没想到,路上遇到了暴风雪,冷风灌进马车,两个女生冷得抱紧一团。
    “小姐,不行啊,又是雨又是雪的,马车走不了啊!”
    车夫的话简直让人崩溃,什么运气啊,出门下雪,还遇到更坏的雪。
    “那就找户人家住一晚上吧!”
    车夫刚要调头,前方就来了好几辆马车,都是豪华型的,四匹马拉一个马车,车身比文苏这个大了好几倍,看起来坚固结实,而且肯定暖和……
    车夫正要调头,就听到前方士兵喊着停下,车夫对兵人有一种本能的敬畏和害怕,还以为自个儿犯事了,想要快走,文苏拉开帘子一看,顿时面露欣喜。
    是齐王的人!
    说着马车很快驶过来,停在文苏车前。
    豪华车门拉开,一个风华男子挑逗的笑着,“这位姑娘,风雪交加的,小生车里暖和,不知姑娘可否要进来与我避避呢?”
    此刻这个男子虽然一脸的混蛋样,可是文苏却爱得要死,甜蜜羞涩,嗔怒的瞧着他,“孤男寡女的,小哥若是坏了小女子的名声,那可了不得了!”
    “姑娘莫怕,天塌了,小生愿为姑娘挡着!”说着他就伸出手,深情款款,跟那调笑的语气完全不符,文苏扬眉一笑,将手递给他,然后他用内力传到手上托着文苏上了马车。
    榆香自然被安排在后方的马车,这里,只属于他们的世界。
    车内很暖,和刚才那辆车根本没有可比性,车门一拉,外面得风雪无法打扰他们。
    “你是担心我才来的吗?”文苏摸着屁股下的金丝绒,暖和无比,一丝一毫,全是他的细心。
    “嗯,我知你要决定来,没有人可以拦着,下了朝就赶过来了!”
    “说的我很固执一样,我爹娘的事,确实耽误不得,只是不巧今日下雪!”文苏撅起嘴,不接受他说的固执。
    黎潇毅无奈的轻笑,“是,你最是听话,通情达理,温柔体贴!”
    “忒敷衍了,玉宁的事,你何时处理?”文苏一提到她,心情就不佳。
    从上次吓一吓她以后,黎潇毅第二天就把她放出来,玉宁那嘴皮子功夫倒是了得,刚回宫不过第二天,她横冲直撞就去宫门口拦着黎潇毅,把文苏那天的行为添油加醋说了一番,把文苏形容得十恶不赦。
    黎潇毅安静听完便离开了,回来的几天都没提,顺嘴说了一下关于和亲的事提到那天玉宁的话,文苏直接大方承认。
    若不是黎潇毅所说玉臻之事,文苏直接让她死在牢里!
    黎潇毅好一顿安慰才安抚了文苏的情绪。
    不过好在玉宁的行为也激怒了皇后,皇后如今三不五时的给她下下绊子,够她好受的,估计这会巴不得赶紧逃出宫去呢!
    “我们大婚后,第三天就得送她走!”黎潇毅摩擦着她冰凉的手,哈着气让手的温度回暖,漫不经心的说着。
    这样一来,文苏心里也好受许多,看着黎潇毅认真的哈气,文苏突然有一个调皮的想法,突然抽出手,快速的把冰凉的手伸进他的领口里,温暖的触觉文苏感觉可舒服了。
    她笑嘻嘻带着得意的看着他。
    黎潇毅宠溺看着她这孩子气模样,把领口打开,把她的手放了进去,温柔的看着她,“这样是不是更暖?”
    “黎潇毅,你在我之前,可有对其他女人好过?”文苏突然鼻酸,心都软了,他所做的,为什么都是那么包容她,任她予取予求,就连讨好她的举动,他都做得自然无比。
    黎潇毅一听,顿时无语,把她带入怀里,扣住她的脑袋,带着霸道的气息,含住她的樱唇,她瞪着眼睛完全不知所措。
    两唇相碰,黎潇毅由始至终都占据着主导权,吻的她不知今夕是何夕,天旋地转间,她都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床上。
    直到他离开她一拳的距离,深情的望着她的眼道,“我从未对其他女人好过,我不是好人,也有妾,可是那是在遇到你之前的事,文苏,我黎潇毅发誓,今生今世你都是我要呵护的女人,以后,别问这样的问题,好吗?”
    他的眼,盛满了情,文苏深陷其中,满足的点点头,原以为她可以起身了,奈何,她才刚动了一下,就感觉他僵硬的身子立刻把她禁锢住。
    “你……”文苏不是不懂,这位祖宗每次和她近距离接触,都是这样的反应,他真是是自己作死,把自己坑了……
    哪还能淡定,虽然要成亲了,可是宝华寺就在城外,回程都不需要多久,这位爷要是压不住火,她还要不要脸了?
    她立刻挣扎起来,可是她越挣扎,某人似乎越难自持,一把把她双手定住,眼红着……
    “你别动!安静就好!”黎潇毅尽量温柔的吻下来,文苏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真是误入狼窝啊,如果回到候府,她还不出马车,让人怎么想她啊!
    可惜某人不给她思想开小差的机会,浑身点火,本就敏感的她,哪里受的住,咬着唇不肯妥协,她的模样直接挑起他的征服欲,更加卖力。
    直到她抑制不住,发出状似哭泣的呜咽声,那一刻,他觉得比在战场上赢得胜利更让他有成就感。
    马车没有去候府,而是直接去了齐王府,因为黎潇毅临时派人去候府说了,文苏受了凉,正好王府有温泉,又有上好暖玉,要温养好她的身子,确保大婚不被延误。
    这个理由,在所有人眼里都站得住脚,谁让文苏身子差是全府皆知呢,王爷担心,更加体现了王爷的疼爱之心。
    她是被从马车抱回去的,人都是昏迷的,更加证实了文苏确实身子虚。
    醒来之时,已经是第二天了,身旁还是那个长得妖孽的男人,一脸满足的抱着她。
    一看到熟悉的房间,文苏登时羞红了脸,“你昨日竟然把我带回王府?这下完了,你让那些人怎么看我啊?你是不是昨日就是故意的?”
    他还在疯狂的时候,她就已经不省人事了,自然不知道他传信回了候府。
    “为夫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吗?放心,为夫已经告知老丈人要在王府好好养着,精精神神的举行大婚!”他对着她的耳鬓厮磨着,文苏原想不领情的哼一声,可是发出来的,却是她酥软的嘤咛。
    他心肝都都颤了,又是一场身体的大战。
    齐王啊齐王,美人在怀,他日日沉醉都无妨了!
    第三天,文苏就“身体痊愈”回候府了。
    过了一个腊八后,文苏已经是开始了她的大婚准备。
    初十这天,文苏被早早叫起,开始梳妆打扮,奢华的喜服被侍女用架子挂在一边,等候文苏梳妆好后才能穿上。
    梳妆真的是太麻烦了,盘发髻都用了不少时间,等到差不多天亮了,才堪堪把面上的妆容弄好,然后长长的喜服被人伺候着穿上去。
    上官灵华来的时候,看的都呆了,都说新娘妆化的都是禁品红唇的,可是她来的时候看到的文苏,简直美的不可方物。
    妆容虽然也是那么白,可是她脸型精致,腮红也得打的正好,气质雍容华贵,大方得体。
    而且这身喜服,是一品亲王妃服,正红色,裙摆宽长,庄严肃穆,但是不失喜庆,衽边金色花纹,大气奢华。
    “文……不是,王妃,太漂亮了,你真的是我见过我最美的新娘啊!”上官灵华上前,想摸摸衣服,可是不敢下手,生怕玷污着圣洁的喜服啊!
    一早上被折腾的难受在看到上官灵华惊叹的目光时,总算有些舒缓,成亲什么的,太折磨人了!
    今早都不给吃东西了,想吃个点心还不行,刚才想趁全福人梳头时偷吃桌上的点心,直接被嬷嬷的目光盯得缩回手。
    她都怀疑这些人不给吃东西是担心这么重的华服和头饰加起来,王爷待会背不动。
    对,黎潇毅要求自己背他出府坐上花轿。
    出嫁习俗就是吉时出门前,和父母拜别以后,由兄长背她出府,坐上花轿,可是齐王不肯啊。
    她没有兄长,那只能让族里的族兄背。
    原本还有抢亲环节呢,齐王的功夫名震天下,谁敢拦?他的媳妇儿哪个男人敢背?原本族里商议要族兄背的,黎潇毅一听到消息,不顾情理就要求自己背。
    “就你嘴巴甜,你才见过几个新娘子,不怕以后打脸,你去看了太子妃吗?”
    “哦,去了,我去的时候还未上妆,她可不像你,苦着脸,她满面春风的!”上官灵华捂着嘴笑着。
    “去,哪天你成亲,我就瞧瞧你是不是也像我这般!”文苏顶着头饰不敢乱动,只能干瞪眼,把一众人都笑坏了。
    吉时已到,文苏被人搀扶前去大厅拜别爹娘,文夫人和文定原坐在位置上,看着文苏一步一步走来。
    文夫人直接当场没忍住,眼泪流了下来,文苏却忍着不哭,支着上身跪了下去,文夫人和文定原连忙扶着她起来,文苏却不肯。
    “爹娘,受女儿一拜!多谢爹娘生育之恩!”
    榆香懂事的过来支扶着头饰让文苏行了礼。
    “请爹娘再受女儿一拜,多谢爹娘养育之恩!”文苏这次直直的脑袋扣在地上,族人都道齐王妃好孝顺。
    他们夫妻二人却知道,文苏是在拜苏轼锦和屈心,等她起身时,已经泪流满面。
    “好!爹娘都知道!只要你过得好,爹娘会安心的!”文夫人拿出帕子轻轻擦着她的眼泪。
    “爹,娘,女儿不在家,爹娘照顾好自己,今后,有王爷替女儿操心,爹娘该放心!”文苏一手拉着文定原一手拉着文夫人,把他们的手放在一起,然后牵出笑容。
    喜娘赶紧给她补妆,然后等待着王爷过来。
    抢亲依然是要的,说来也搞笑,原本该是族兄来拦,可是文定原直接在兵营里挑出十个他得力干将,拦着黎潇毅。
    干将们仰慕王爷,更是起了切磋的心思,十个人卯足了劲拦着,被他一抵十给打败,然后以胜利之姿完美出现在候府门口。
    文定原顿时感觉老脸都没了,他精心培养的人才啊,被人家跟闹着玩似的干趴了!
    “媳妇儿,我来了!”黎潇毅像个憨小伙,几步跨过来,对视一眼,心情激动得无法言语。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了!”黎潇毅说完就转身蹲下,文苏在众人的笑声中爬上那宽大的背。
    从此,这个宽大的背就是她的避风港了!
    几步路,走得极为缓慢,文苏看着候府的景色慢慢后退,文夫人哭得不能自己,文定原只能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文苏被当进花轿后,黎潇毅立刻上马,喜气的乐声响起,黎潇毅春风得意的对着周围百姓微笑,身后跟着排成长队的嫁妆!
    果然是十里红妆迎娶了她!
    一百六十四抬嫁妆,珠宝首饰,绫罗绸缎,药材家具,良田庄子,还没记齐王下聘的,这迎亲和送亲,可绕城一圈了!
    对面也是接亲队伍,两队相接,就这么停在了路上,鼓手和喇叭还在吹。
    黎靖岩坐在马上,看着黎潇毅后方的新娘轿子,说不清情绪,看不出喜悲。
    黎潇毅却心头暗暗得意。
    “恭喜皇叔,迎娶了心头女子!”
    “也恭喜太子,希望太子与太子妃百年好合,夫妻和睦!”黎潇毅意有所指。
    今天心情好,黎靖岩丧着脸也没能打扰他的好心情,如今文苏已经是他的新娘,在黎靖岩面前,他是绝对的胜利者。
    “皇叔,好好对她,否则,我不介意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抢回来!”黎靖岩看着花轿,心疼着。
    她不爱他,可是她却嫁给了她爱的,如果是这样,黎靖岩不会纠缠,但凡她有一丝丝的不情愿,太子这个位置他宁愿不要也要去抢回来。
    黎潇毅不理会黎靖岩的纠结,文苏是他的妻,不需要别人来提醒。
    两方队伍交叉过去,花轿平行间,唐莺撩开帘子看着文苏的花轿,情绪复杂,把目光看向前方的黎靖岩,心里却开始有一丝后悔穿上这件嫁衣。
    黎靖岩被玉宁下药那天,在唐府,黎靖岩喝酒喝多了,把她当成了文苏,然后两人发生了关系,否则,太子怎么会那么痛快应了婚事。
    这么多天,她看到的都是黎靖岩为文苏伤感,没有为她愧疚过,她是不是做错了?
    婚礼已经开始了,后悔也于事无补,两对新人在各自的府邸完成了仪式。
    跨过火盆后,新人对拜。
    被送入洞房后,黎潇毅恋恋不舍的看着文苏离开视线,然后自己被属下们轰出去喝酒,大喜之日,王爷今天可是他们要灌的对象,然后文苏就留在了新房,等待着夫君归来。
    前院的黎潇毅被一群下属猛找理由敬酒,挨个的敬,是个人一看都知道黎潇毅今天是不醉不能归!
    相比新房,就安静许多,几个嬷嬷原本是要在新房伺候着文苏,等候王爷归来,再行洞房礼之前的礼数,可是时辰还没到,嬷嬷就被人黎潇毅遣走了。
    厚重的头饰顶在头上,文苏脖子都要酸死了,又不能自己掀了盖头,肚子特别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文苏摸摸扁平的肚皮,苦不堪言啊!
    “榆香,我饿……”文苏看不到外面,她也不敢自己撩盖头,盖头一定要新郎挑开才行,所以她只能让榆香给自己找点吃的来。
    门吱呀一声,像是有人进来了,文苏听见脚步声。
    “榆香,是王爷回来了吗?”
    没人回答,文苏以为是别人,可是榆香没有应答,心里没底,顾不得那么多,就要掀开盖头手腕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
    “不乖,盖头怎么能自己掀开!”动听的男声,不就是与自己刚拜过堂的夫君吗?
    屋里的光线登时亮了,文苏的盖头被黎潇毅用喜杆撩开,酒味儿袭来,文苏赶紧把他扶着坐到床上。
    “你这是喝了多少啊?看起来不少呢!”文苏赶紧去倒了醒酒茶,给他端过来,黎潇毅轻轻推开,眼睛亮晶晶的!
    “喝了不少,那些兔崽子想灌了老子,让老子洞不了房,我若不装醉,今晚都回不来了!”
    语气是听出不满了,是在怪那些个灌他酒的,想坏了新婚之夜。
    文苏只当他真的喝多了,胡言乱语呢,端起茶,连哄带骗的,“乖,爷可是千杯不醉的,再喝一杯!”
    黎潇毅却是忍着笑,顺从的接过茶一口喝下,临了还把杯子翻转过来,一滴没剩!
    “嗯,王爷棒棒的,来,妾身为您更衣!”说着就要给他解下衣服,黎潇毅连忙阻止她。
    “王妃还未和本王喝交杯酒!”像是控诉,这是礼数,文苏掩着笑意,就去端了酒来。
    给二人倒满,黎潇毅端起酒杯,眼神清亮,“从此,你就是我的妻了,文苏,这一天,今天终于实现了!”
    “王爷……”文苏动情的看着他,两个人同时饮尽这杯交杯酒!
    这一头仰下去,头饰坠得她差点摔倒,黎潇毅顺势来了一个英雄救美,文苏不满的看着他,“这东西太重了,我再也不要戴了!”
    这话像是惹了他,黎潇毅惩罚的捏了一下她的腰肢,“以后你还想戴?”
    文苏反应过来,连忙表示不想,新婚之夜说还有下次,闹呢?
    看她态度还算听话,黎潇毅欠欠的笑了,作势要吻她,文苏赶紧捂住嘴巴,指着自己的头饰,和那些面妆,她需要处理一下。
    “本王看着甚好,我的王妃今日可真美!”黎潇毅的手不老实起来,文苏真的难受,这头饰和肚子都磨她呢,她可不能从了他!
    繁重的头饰是真的太痛苦,黎潇毅倒也贴心,亲自给她把头饰卸下,然后把妆容都去了,看着桌子上摆放的水果点心,文苏立刻拿起来就吃。
    饿啊,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饿得这么狠过?去覆城的时候起码还有俩馒头充饥呢,成亲连口水都不给喝,就是折磨人啊!
    “王妃可是饿的很啊,快些吃,本王等着王妃喂呢!”黎潇毅不知何时衣服都脱了,就剩下红色中衣,侧躺在床上姿势撩人。
    “你不是吃饱了吗?”文苏不满的看过去,差点喷了点心。
    这厮是欲火焚身了吗?这么火急火燎的,一天章程下来,人都没劲了,他还想那点子事!
    文苏撇撇嘴,倒了点果酒润润喉,一口下去,砸吧砸吧嘴,醇香浓甜,入口鲜美。
    “这是什么酒?味道不错,没有酒味儿~”文苏口渴得厉害,接连倒了好几杯,不到一会儿,一壶就没有了。
    看她还要拿,黎潇毅原本看好戏的表情立刻换了严肃,下了床就拦住她,“你这脑子何时能灵光些,但凡是酒都不能多喝,越是香醇的,酒劲越大!”
    “嗯……没有啊,不难受啊,王爷,你练的什么功夫啊,两个头啊!”文苏拇指和中指捏着点心,食指指着不停变幻的黎潇毅。
    脚步开始漂浮起来,浑身轻飘飘的,自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站立了,她这时候明白了,她可能真的喝醉了。
    脑子倒是清醒啊,可是身体她不由自主的瘫软下来。
    “哈哈,我看你还喝不喝!”黎潇毅笑得开怀,刚才她还当他喝多,如今这会谁喝多了呢,此时不趁虚而入,更待何时?
    回想上次,她喝多以后的种种憨样,此时也是那般傻笑着。
    “黎潇毅,我还要喝!”文苏伸出手,黎潇毅可不能任她闹了,还有正事要办呢。
    “不是还要吃生饺子吗?我娘教我了,要说,生!”她特别大声的喊出生字,黎潇毅被逗得哈哈大笑。
    “好好好,生!”把她放到被子上,无奈的看着她扑腾,他特意吩咐了不用端饺子进来,文苏的身子不适合生孩子,怕她想多,就没走这一道程序。
    “来,告诉我,谁是好人?”黎潇毅不怀好意的引导,把文苏乱挥舞的手拨到一边,文苏纤细白皙的手指划过他的俊脸,忽地笑嘻嘻道,“你想诓我?”
    翻身打滚,把被子卷起来,整个被子被她卷成一团,像一条虫子状,露出个脑袋瞧着他道,“我有铠甲护身,你近不得身!”
    黎潇毅顿感无奈,他原想着重温上次那般她纯良的娇憨,如今一看,根本就是傻乎乎模样,一把抓住被子一拉,她就被抖了下来,转了几个圈,整个人就晕乎乎了。
    身上的衣服散乱的敞开,红色肚兜映衬得皮肤白皙透红,黎潇毅这会可不客气了。
    闹了那么久,他们也该行洞房之礼了!
    文苏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每次深入,他都要让她喊着黎潇毅是好人,她完全被动的承受他的狂风暴雨。
    相比文苏他们的和谐,唐莺的新婚之夜就不是那么和谐了。
    在前院,根本不需要别人灌酒,黎靖岩就自己把自己给灌得人事不知,还是被下人抬进新房的。
    唐莺的红盖头不是新郎掀开,而是自己坐到了半夜,黎靖岩被人抬了回房自己取下的。
    看着黎靖岩躺在床上,口口声声喊着文苏,唐莺的一颗心,再一次被他摔得粉碎。
    自己把所有妆卸下,然后伺候着黎靖岩,擦身,换衣,她告诉自己不要计较,不要去想,可是她没办法去不想啊,心爱的男人嘴里全是别人,她得多大的包容心才能不计较?
    直到做完一切,蜡烛都快燃尽,唐莺冷笑一声,转脸看着皱着眉头睡觉黎靖岩,她伸手抚上去,企图掩盖那让人厌烦的伤感。
    “文苏,我喜欢你……”黎靖岩还在呢喃,上次也是这样,唐莺像做了什么决定一样,起身吹灭蜡烛,把自己剥了个精光然后躺到他身边。
    “靖岩,我是文苏,我在这里!”黑暗中她主动攀上他的腰,黎靖岩立刻反击回去。
    黑暗里喘息声,有太多的无奈。
    第二天,文苏艰难的醒来,看到黎潇毅那精神焕发的模样,对于自己浑身青紫完全没感觉到意外。
    虽然她喝酒喝多了,可是她还是感觉到了他一次次逼着自己说他是好人,那画面,现在想到都忍不住想骂自己没节操!
    他全身看起来都没有好人的半分模样好吗?
    “醒了?那就起身去佛堂祭祖,过后入宫面见皇上和太后!”
    “噢,那你转过去!”文苏抓着被子,还不太适应在他面前更衣,黎潇毅却一下欺身上来,压得她喘不上气。
    “你若是再不起,可就得到中午了!”眼里的挑逗让文苏立刻推开他,麻利儿的就把衣服给穿上,他这是说她欲擒故纵吗?
    到底是不是人啊,不累吗?总想着吃了她。
    黎潇毅满意的看着她把衣服穿上,然后自己也快速把衣服穿好,文苏还想着伺候他更衣呢,没成想,他自行穿好了。
    看出她的想法,黎潇毅眉眼弯弯,“王妃只要把为夫喂饱了就好,其他的事,有人操心!”
    文苏还想顶嘴呢,就看见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几滴血就滴在帕子上,文苏立刻红了脸。
    一会儿等他们出去,会有嬷嬷进来收拾房间,然后把帕子拿去宫里,算走个章程,证明王妃身子清白,入了皇族族谱,赐玉碟,文苏就正式成为了齐王王妃。
    王府里没有其他女主人,那些通房什么的,多数是在边疆小商户捐款把女儿送来做人妾的,如同当初那个苗苓一样。
    边疆苦寒,就算有钱也难买物资,所以黎潇毅时常为了物资亲自去寻那些当地商人,小商户会算计,想着自己女儿成了贵人妾,也好攀了关系,面子也好过很多,那时候的黎潇毅也只当是交易,收了就收了,那些女孩吃饱穿暖就不去过问了。
    真正被黎潇毅宠幸过的,只有跟随黎潇毅去边疆的宫女?
    柳枝榕!
    比黎潇毅只小一岁,当初也是跟着逃出去的,原本失散了,后来才被人送到黎潇毅身边,黎潇毅念着情分收留了。
    最难的时候,十六岁黎潇毅被人下了鹿血,是那个宫女献身才让他保住了命,后来就一直在府里伺候,下人都叫她柳主子。
    文苏之前听说过,只是她很低调,没有见过,等她这次祭了祖,入宫回来,还是要和她打打交道的。
    毕竟也是王爷的妾!
    不是她有多大方,而是在之前就已经存在了的,她还能撒泼打滚让她滚出去吗?况且黎潇毅也说了,是他十六岁的时候的事,她那个时候不过九岁,没有资格去说,他们的相处模式淡如水,只是一个名分而已。
    上了香,黎潇毅拉着她的手跪了下去,对着牌位重重磕了三个头。
    “母妃,这就是儿臣的妻,她待儿臣的心如同儿臣对她,母妃放心,儿臣与她一定会恩爱长久!”
    文苏紧了紧他的手,知道瑄贵妃对他的重要性,童年亲眼看着瑄贵妃死在他的眼前,这是让他坚定意志拼搏的原因,在遇到她之前,他身上戾气太重,如今菱角磨了很多,对人和善了许多。
    “母妃,儿媳文苏,拜见母妃!”没有华丽的语言,只是再次磕着头,香头烧得很好,黎潇毅的心跟着安了下来。
    母妃是喜欢文苏的。
    不能误了入宫的时辰,两人一路聊着出了府,王爷满脸笑意,下人们做事也是轻松,府里倒看起来一片祥和。
    同一天的婚礼,黎靖岩和唐莺当然也要一同入宫,在宫门口就遇上了。
    “皇叔!”
    “太子!”
    这是不知道何时的事,自从黎潇毅回京,黎靖岩一开始还算依靠黎潇毅,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对黎潇毅有敌意,大概就是文苏拒绝他那天开始的。
    两对新人互相点头示意过后就进去了,只是文苏眼尖,瞧见了唐莺耳根下脖子处,有一个草莓红,文苏冲她眨眨眼,意思不言而喻。
    唐莺明白过来后,脸立刻红到了脖子根,手不自然的佯装想要把头发放散来掩盖,可是手空空如也。
    是了,她已嫁作人妇,必须要挽起妇人发髻了。
    只是,文苏还是没有挽起头发,看齐王那宠溺的眼神,对比自己。
    文苏是嫁给爱情,她只是嫁给了自己的幻想啊,入宫文苏都没有挽起妇人发髻,可见齐王是把她宠到了骨子里。
    黎潇毅牵着她入了宫,两对新人都是一起觐见,皇上和太后都是走个面子过场,也没什么要交代的,文苏他们很快回了王府,而唐莺他们还要去凤仪宫见皇后。
    刚回到王府,就接到消息,图达部落的小王爷竟然来了上京,黎潇毅面色一凛,把文苏先送了回去,刚要走,文苏立刻抓住他的袖子,不安的看着他。
    “刚成亲,不是有半个月沐休吗?”她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可是她总感觉不安,怕他出事。
    “没事,你等我处理好这件事,沐休可以调整,到时候一定不会让你失望!”黎潇毅摸摸她的脸,很是愧疚。
    还要去军营商议对策,想好突发事件处理方案,要他不做,他心里也不安,只是这样对不起文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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