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敏娟家住市里,孟志诚倒了一趟公车就到了公司附近。手机响起,一看是田亚文打来的电话,他立刻就笑了起来。田女士果然还是舍不得儿子的。他得装得可怜一点,让田女士心疼。
    “喂,妈。”孟志诚接电话的时候故意有气无力。
    “以前嘉锐工作的广告公司在什么地方?”电话里,田女士的声音里没有一点担忧。
    “广、广告公司?”他妈应该只是故意找个由头给她打电话,嘉锐都不在那里工作了。孟志诚决定配合母亲:“我马上把地址发给你。妈……”
    嘟嘟嘟。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孟志诚瞪眼看着手机:“这就……挂了?!”
    田女士这是什么意思?就想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自己行李都丢了呢!对了,孟老二突然眼睛一亮,行李丢了,这借口简直太完美不过了,晚上他可以回家了!幸好昨天敏娟把他的行李弄丢了,还是她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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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天悦接到前台电话说云顶山庄的人来找她,立刻猜到来人一定是田亚文。她急匆匆地赶到大厅,果然看见田亚文坐在会客区。只是田亚文并没有她料想中的激动兴奋,反而有些心不在焉。
    “伯母。”张天悦到她面前落座。
    “天悦你来了!”看见张天悦,田亚文脸上立刻有了笑容。
    “有什么事给我打个电话就好了,怎么还特意跑一趟?”张天悦盯着她的脸,确定她的笑容并不勉强才微微安心。
    “这么远的路,可不好让你赶来赶去的。亲家母还好吗?”见张天悦尴尬,她忙改口:“你妈妈是不是该出院了?”
    “嗯,好多了,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伯母,你找我是……”
    “这‘伯母’听着怪怪的。”田亚文笑着盯住准儿媳的肚子:“小家伙没折腾你吧?”
    张天悦紧张地四下张望,幸好上班时间,会客区的人不多。田亚文知道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她把地上的大袋子拎到桌上:“我给你做了点吃的,还给你妈妈炖了汤。”
    张天悦本想说这怎么好意思,但又怕牵出田亚文一堆类似“都是一家人”这样的话,于是她也没有客气就收下了:“谢谢,麻烦你了。吁婷最近怎么样?”
    “她总喜欢在晚上画画。自从志诚说要结婚,她每天都熬夜画,说要给志诚当结婚礼物,谁劝都不听。”
    “艺术家都这样,一有灵感就拦不住。”张天悦想起了她舅舅,小方教授以前也是如此,每到晚上就说灵感来了。就是因为怕耽误家人休息,小方教授才坚持搬出去住的。
    “幸好她白天能睡,要不然我才不让她当什么艺术家。”比起什么成就什么事业,田亚文只要女儿健康快乐。
    “对了天悦……”田亚文的表情突然就尴尬了起来,欲言又止。
    “伯母,有什么事你只管说。”
    “那个,你知不知道……”田亚文迟疑一刻,好一会才一咬牙说了出来:“亲子鉴定在什么地方做?”
    “亲子鉴定?”张天悦不太确定自己听到的话。
    “市立医院里有吗?”田亚文问得很是小心翼翼。
    “这个我倒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张天悦有些犹豫,她不想探人隐私,可是如果不问一下她又不安心。以前田亚文只是吁婷的母亲,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她跟孟家人沾亲带故了。
    “伯母,不知道是谁要鉴定?”
    田亚文羞愧难当:“志诚。”她停顿了好久:“还有一个小姑娘。”
    张天悦听明白了,这是孟家的事。她不再追问:“你稍等我一下,我去打个电话马上就回来。”
    张天悦起身离开,田亚文重重叹了口气。来看儿媳和孙子,本来是高高兴兴的事,可她真的高兴不起来。
    大儿子被她赶了出去;家里又多了一个陌生孩子,山庄的工人天天问东问西,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偏偏志诚还糊里糊涂,尽说些不负责任的话。且不说点点是不是他女儿,他连最起码的处理事情的态度都没有!
    这性子要是不改,他以后还会继续闯祸,就算现在结了婚,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说。田亚文不急着让大儿子结婚了,如果点点是他的女儿,那玛丽也算被志诚耽误了,可不能再让他耽误其他姑娘。
    张天悦很快就回来了:“伯母,你有没有带他们的头发或是……”
    “带了,我带了头发。”田亚文伸手到包里摸:“我看电视上都是用头发鉴定的。”她摸出一个小自封袋,里面装着一长一短两根头发。
    张天悦直接拿到手里:“交给我吧,明天,最晚后天我就能给你鉴定结果。”
    “这么快?”田亚文还以为要好几天呢。
    “嗯。”张天悦没说自己托了关系。她把手里的一张银行卡塞进田亚文包里:“这是孟嘉锐忘在我这儿的,您帮他收好。”
    打电话的时候张天悦特意回办公室取的,原本她打算等母亲出院后去趟云顶山庄,把这张卡交到田亚文手上。孟志诚要结婚,他们肯定需要用钱。不过现在也不知道孟志诚这婚还能不能结成,所以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
    田亚文不肯收:“既然嘉锐放在你那里,你就继续替他保管着……”
    张天悦按住她的手,不让她把卡拿出来:“孟家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一些,您要是觉得对不起孟嘉锐,大可不必。生他养他已经恩重如山,尤其你们还把他养得如此优秀。”
    “天悦……”田亚文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嘉锐懂事,他要娶的老婆也懂事,再想想志诚……她一边要被气死,一边又感动到不行,老天对她还真公平。
    “什么都不用说。孟嘉锐要是不把这张卡交给你,我还跟他急呢。伯母,”张天悦指指田亚文给她带的大袋子:“你看,我收这些收得多痛快,都是一家人,没见外的。你就跟我一样,痛快收下吧。这是你儿子的钱,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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