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洲一战,几天之后在姜国和蚩国传的沸沸扬扬。
    天师王阳明也在铜锣洲被百姓所拥戴,陈开疆老将军直接将天师迎入舜天府。
    洛水下游的洛水宗女弟子众多,从关上传来的自家大师姐曾抱了天师一下,可把她们羡慕死了。
    顺天府门前坐落着两头活灵活现的石狮,口含石珠,上面的金漆历经数年风雨都有些淡了,可以看到下面的白色的石头。
    今日来了姜国有名的油漆匠,一大早就忙活着要将石狮重振威武风彩。
    王阳明起的一如既往地迟,推开大门的时候油漆匠已经将十丈高,八丈宽的大门都上好了新鲜油漆,都慢慢收了东西,准备走。
    “哎,各位师傅,吃过饭再走。”王阳明伸了一个懒腰,赶忙下了石阶将几位老师傅拦住。
    “拜见天师。”几个老师傅如今也是认得这位年轻道人,连忙抱拳弯腰行礼。
    王阳明也抱拳行礼,“几位请,在这舜天府,我也是做客,老将军陈开疆今日要大摆筵席,几位师傅和我喝几杯。”
    几位老师傅将沾了油漆的手在粗布麻衣上擦了擦,摇了摇头感慨道:“天师真是好人啊。”
    王阳明将几位老师傅迎进了大堂上了茶,也不耽误这还算是有些大的府邸丫鬟仆人忙布置工作。
    这府邸是前面铜锣县令的,由于关上军情告急,县令还在饮酒作乐,军情还是陈开疆亲自派传令兵日夜兼程给万里之外的皇都送达。
    而几天前蚩国兵退,陈开疆在回来的路上和王阳明说了此事,便得王阳明的支持,那日到了这舜天府就将县令给宰了,一家老小充军提篮洲去筑城池。
    而那些下人男的整编入军队,女的照常做丫鬟仆人,这也算是将舜天府换了血。
    衙门那边,王阳明征集铜锣县各地的举荐,由一个出生寒门却学富五车的中年人上任。
    “这新上任的洲知令几位师傅可知是何人?”王阳明挺想了解的。
    几位油漆匠是鸿蒙坊的老师傅,走遍了铜锣洲,自然有所了解。
    “吴承举,就是铜锣县人,父母早年经商有些家底,后来蚩国来犯,散了家财赈灾,投了军队,他从小刻苦读书,成年后父母战死铜锣关,他开办私塾,门下学生无数,大多都是寒门子弟。”
    王阳明听后,觉得吴承举是个人才。
    “可有成家了?”王阳明其实是自个想成家。
    就那个关前接了他一把的洛水宗大师姐,人也漂亮,修为也高。
    “哈哈哈,天师是想将陈开疆老将军的闺女给说了给吴承举做媳妇?”有个老师傅想到了什么,喝了一口茶笑道。
    王阳明纳闷了,“这陈老将军有闺女?咋那么多天没听说,更不要说见到呢?”
    陈开疆老将军真是藏得够深的啊!
    “陈老将军有两个儿子,生前都是武艺高强的将领,可是自从牺牲在关上后这多年里,陈老将军就很少和其他人拉家常喽,女儿陈巾帼不读书,只舞刀弄剑,洛水宗的大师姐!”
    草!王阳明差点跳起来。
    “我就问问,谁管人家的婚姻大事啊。”王阳明给几位老师傅倒满茶,笑道:“此次前来铜锣洲是奉姜王旨意过来支援李老将军的,这铜锣洲换了人,那得有点底,回都后好交代。”
    “哈哈哈!”几位老师傅哄堂大笑,没了之前面对这位年轻天师的压力。
    洛水宗坐落洛山上,山下洛水在这里汪洋成湖,湖上有亭廊交错,有洛水宗的弟子在打座修行,还有情侣窃窃私语。
    湖上有盛夏的莲花铺水生长,有练剑的弟子脚踏湖面,脚踩莲花互相追打,剑气纵横,破风声在山谷中回荡。
    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面戴薄纱,长发垂髫,凤眼目光凌厉,手中长剑势如洛水,绵长柔顺。
    由于出手之快而又身法缥缈,围攻的几个女子无论怎么出剑,都无一例外刺空。
    而当反应过来要用身法后退的时候,已经一剑刺来,手中剑被挑飞,而后身上挨了一掌。
    这一切动作仅仅发生在几个呼吸间,几个女子身体不同的部位中掌,被推回了亭廊。
    那个女子手持长剑在空中几个比划,似水的剑气将那些剑拉回,抱在了怀里,笑着身法轻盈,脚踩莲花落回到了亭廊中,还给了几名女子。
    “大师姐厉害!”
    “我们输得心服口服!”
    女子自然是陈巾帼!
    陈巾帼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眼神凝望着洛水,笑道:“我们得努力练习北斗七星阵,蚩国时刻会再来犯,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是,师姐!”
    洛山上宗门内,陈开疆与一名白发中年人对坐,身旁一炉檀香散发出淡淡的青烟。
    桌上有酒肉,两人举杯对饮后手捋长袖用筷子夹菜,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
    “宗主到时候定要来!”
    白发苍苍却容颜不老的段洛水起身背负双手走到窗前,看着山下湖中的陈巾帼一眼,感慨道:“洛水宗可以学到那位天师的北斗七星阵自然是好事,巾帼潜力无限,可若是尽早成婚……?”
    “宗主所说的可是会耽误巾帼的以后的武道上的前途?”陈开疆皱眉。
    他老了,已经痛失两个儿子,如今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不想女儿再步两个兄长的后尘。
    他想让洛水宗宗主帮忙撮合女儿和那新上任的铜锣县令吴承举成一对。
    虽说那吴承举可能年龄与女儿悬殊太大,可是若是能够成双,自然能好好照顾女儿。
    吴承举身为一届儒生,很少听闻会武艺,若是这样将女儿许配给他,女儿自然也就会远离一些争斗。
    陈开疆想的很周到,为了女儿的安危他已经下了决心。
    “那位天师年轻非凡,又是姜王的左膀右臂,若是巾帼与他成了一对,没人能断定就会一生戎马,就算是巾帼一生戎马,天师在未必就有人能够伤她!那不是比和一个刚上任的儒生吴承举在一起要好上些许?”
    段络水不愧为一代宗师,目光与见解就是不一样。
    段络水也只是推翻陈开疆的观点,只是说了更好的选择。
    他作为陈巾帼的师尊多年,也算陈巾帼的半个父亲。
    他还是有些排斥这种父母替女儿定终身大事的做法的。
    段络水挥了挥袖,接着道:“开疆兄,你我还是不要管年轻人的这些事情了,他们都长大了!”
    段络水其实还知道宗内有无数男弟子在追求陈巾帼,这一点他从来没和陈开疆提过。
    陈开疆沉思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也好啊,我们做长辈的不能管孩子们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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