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们外,范尤一骑当先,已经是带着一万骑兵加速了屠杀的速度。
    在城墙上守军疯狂的反击之后,骑兵自侧面斜刺里杀出,这一幕对于代国的大军来说是措手不及的。
    可此时的南门外。
    常山王英布一样在开心的笑。
    “这辽王难不成就没有一丝的后手?以此人一向小心的心性……”
    “君上说的是,此番也非没有后手,只是那一万骑兵已经与代王的步卒交战在了一起,”那前来汇报的斥候兵淡淡道:“只是这些骑兵出来的早了点,攻城尚未开始,代王的四万大军损失无几,此时就杀出来,他那一万骑兵如何对得过四万步卒?”
    “嗯,此言倒也有几分道理。”看着天际投射出的一枚巨石,英布微微点了点头道:“真说起来,这辽王也算是一代英才,只可惜,此人何必非要与霸王做对呢。你这就去通知代王,一定不能让辽王逃了。”
    “诺——”那斥候一声应答之下,转身跨马离去。
    ……
    天际一朵云彩遮蔽了阳光。
    南面的城门缓缓的打开,先是两千重甲兵卒踏着沉重、但却不比寻常兵士行进慢的步伐奔了出来。
    看着那一个个武装到牙齿的重甲兵卒,英布的脸上先是一静。
    这才是真正的带甲精兵啊,清一色的重甲。可以说除了眼睛,身上其余的地方都是被厚重的甲胄保护着。
    守在最前的常山兵士一波箭雨射出,那漫天的箭雨落下。英布只见箭雨在甲胄上甚至有擦出火花的一幕,可就是没有对兵卒,或者说对甲胄造成哪怕一点的伤害。
    “还好人数不多,这算是鱼死网破吗?”他意味深长的一语。
    那声音语气都似是自语,身旁却是有人回答:“依末将之见,此举当是困兽犹斗,挣扎不了几时才对。”
    “哈哈,此话说道本王的心中了。”爽朗的一声大笑之后,英布顿时举起了自己的配剑。
    此时的他那里还是什么执掌一方的君王,赫然成了当初跟霸王打天下时的那个得力战将。
    “牵本王战马来,传令所有投石车停止进攻,步卒呈锋矢阵随本王冲锋——”
    “诺——”
    进攻个的号角响起,风中摇曳的军旗,列列铠甲,一个个的兵卒纷纷挺直了身躯,锋利的兵刃在半空中闪烁着精光。
    ……
    “启禀君上,常山王下令进攻了。”
    城楼上,骆阳负手而立,清风扬起鬓角,勾勒嘴角的阴森笑意:“传令下去,重甲兵卒在前,后方步卒伺机远攻,令跟城西的骑兵速战速决,而后绕道常山王的身后,务必要将这常山王拦住。”
    “诺——”
    两万步卒,一万带着马鞍、马蹄铁马镫的骑兵,在加上两千重甲兵卒。除去李坐车在北疆做生意的一万步卒,和韩信正在训练的三万咸阳降卒,这已经是如今的辽国能拿出手的最强兵力了。
    如此赌注之下,无论如何都不能输了战局才是。
    ……
    黄尘飞扬之中,英布在万军的中央一冲锋。
    这些兵卒抡起战斗经验丝毫不弱于骆阳手下的步卒。只是在平日的训练上,他们差的却是很多。
    没有足够的肉食来支撑体力,这一点就大大的限制了训练的力度。
    冲锋的路上,英布有意无意的直视城墙上骆阳的身影。城墙上那双明明看不清是何神情的双眼,却是让英布感觉到一丝丝不妙的感觉。
    “进攻——”一咬牙,英布一剑指去。
    也就在此时,常山前军的兵卒迎来了当头一击。漫天的箭雨垂直降落,直接杀了常山大军一个措手不及,瞬间倒地一片。
    不过对于交战的双方而言,这都不能算什么。
    常山大军依旧速度不减。很快,双方就彻底的交战在了一起。
    也就在此时,英布才发下自己低估了那两千重甲兵卒的站立。
    这些人手持不是刀、不是剑,非长兵器戈。那兵器宛若一只只狰狞的铁刺猬,赫然便是狼牙棒。
    不同的是,他们手持的狼牙棒长,头部的狼牙短且刺球小上不少,而最顶部的那根利刺还要长上很多,就像是经过特殊改造的长矛。用起来顺手,杀伤力也比寻常的矛大的多。
    一个重甲兵卒直接抡起棒子就朝常山步卒的脸上砸去,一声惨叫之下,那兵卒的半个脸被生生的扯碎撕裂,露出其内已经被血染红了的牙齿。
    好似一个丧失,那神情狰狞可怖。
    狼牙棒带着一堆碎肉继续挥舞,锋利的尖刺刺进腹部,看带着兵卒身上的甲胄都撕裂开来,狼牙棒离去的一刻,那身躯之上就像是多了几个放血的窟窿,鲜血不住的流淌。
    “这,这是何种兵器……”看着那狰狞的狼牙棒,英布的眼角瞬间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刀枪棍棒接须招式,可这狼牙棒,在一定的力气支撑下,哪怕胡乱的挥舞也是一样可以有很大的杀伤力。
    一阵清风吹散了进军时扬起的黄尘,吹远了声音。乱军中,却是没有人回答。
    英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先头大军一个个的死,那两千重甲兵卒就像是一面重墙。让人不可逾越的重墙。
    有事一波箭雨在那重墙之后射出,在接着重甲兵卒自行散开一架架中型弩机从他们分开的缝隙中架起,一波齐射,硬是将常山国的先头步卒所在的区域,射出一片空地出来。
    下一刻,轻甲步卒一个个冲出,呼喊着与已经乱了方寸的常山国大军交战在一起。
    ……
    城墙上,嗅着隐隐血腥气味的骆阳静静的观望。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些重甲兵卒没有让他失望。
    看着那不断挥舞的狼牙棒,骆阳的嘴角依旧是笑意。
    后世的金国压制宋朝的利器。此物的大量装备属于机密,除了他跟制造的工匠之外,其余的人包括蒯彻也是一概不知的。
    或许此时不用用出,但骆阳可以肯定,以其余各国如今的冶金工艺,制造不出铁质的狼牙棒,便是铜制也要有一段时间的琢磨才是。
    就在那注视之下,一个常山国的斥候急匆匆的策马到了英布的身边。
    而此时的西侧城门外的交战已经到了尾声,范尤已经使得部分骑兵南下。
    ……
    “君上,大事不好了,代王那里兵败,代王及手下重臣已经逃离,眼下辽国的骑兵正在猛追,代王只怕逃不了多远了——”
    这急切的声音,在加上此时的战况,一切的一切无疑使得英布感觉事情并非是在按照自己跟代王的规划走。
    “我们,当真是小瞧了辽王,小瞧了辽王啊——”不顾眼前大军拼杀的形势,英布不情愿却又不得不承认。此时感慨,却难免有些晚了。
    骑兵,重甲兵,再加上狼牙棒,这一切的一切岂能是一个兵卒人数就能定了胜负的?
    “末将恳请君上先行撤离,若是那些骑兵腾出手来,我们就危险了——”
    “传令撤军吧,我们打不赢了。”稍稍的犹豫之后,英布朗声道:“此战辽王胜利,但他应该知道再这么打下去意味着什么,撤军吧——”
    “还是君上先一步离去,末将听闻这辽王自大——”
    常山大军的鸣金声响起。但与此同时,辽国步卒的进攻鼓声也是越发的响动。
    英布最终还是冷哼一声,跟上百的亲卫先一步离去。
    “撤军吧,留刀盾兵掩护,其余的兵卒一律撤退。”在那身后,主持战事的战将无奈的下令。
    “就,就这么扔下几具尸体撤了,为了这一天我们准备了多少,这可是跟辽王的第一站,如今出师不利,霸王那里如何交代?”
    “霸王那里是君上该操心的事,不撤你能打赢不成?这才半个时辰。,我们的三万大军就剩两万了,反观辽国敌军呢?士气高昂在,这战术一开始就错了。若是代王独自攻城,届时试探出来辽王的后手,待他们溃逃,辽王追的时候我们再杀个出其不意,也许就会比现在好的多。”
    西城楼上,那个注视着战局的年轻君王的身影,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半个时辰之后,草木初发的荒野上。
    英布一行人已经是脱离交战地十里的范围。
    “大军可都撤了?”勒住马头,减下速度的英布转对身边的兵卫道。
    “按照君上的命令,已经下令撤退,不过辽王没有下令撤军。辽国大军紧追不舍,似乎想吃掉我们这只大军。”
    只一语,兵卫沉默了。英布却是攥紧了拳头:“辽王,哼!一个尝到点甜头的毛头小子,真当本王怕他不成——”
    “君上,如今的形势对我们不利,此一时彼一时。还需从长记忆才是。”生怕英布头脑一热,下令再次杀回去的兵卫赶忙劝谏。
    “本王这点定力还是有的,不用你们提醒。”这语气听着明显的气话。
    一行人继续潜行,马匹踏过清幽的草地。转弯的之后,一处较为紧窄的山道正中却是横了一辆车马。
    “什么人,胆敢拦大军的去路。”一个兵卫策马上前,抽出了佩剑厉声嘶吼。
    “呵呵,常山王好大的架子,在我辽国的土地上,被拦下来难到不正常吗?”先是一个清淡的声音传出,紧接着,扮作车夫的许杰摘下了斗篷,搀扶车内的骆阳下车。
    “本以为辽王是条好汉,不想竟是干些拦路的勾当。此事传出去可不见得光彩。”英布也在此时策马前来。
    与此同时,四周的山坡上一阵明显的响动,那是弓箭拉动的声音。
    马车的后面也出现了一对骑兵,一个个威风禀禀。
    “常山王说笑了,有人要诬陷本王,你说,要是条汉子,岂能由着造谣者胡来。”针锋相对,尽管都是笑语相迎,可谁都听的出,这是再说英布造谣边境戍守卫卒被辽国兵卫杀死一事。
    明着的刀兵都见了,这暗中的,的确不是什么计量了。
    此时的英布只无奈的一笑,失败者的惨淡尽显脸庞,但这其中带着明显的不服输:“辽王说的是,此事也许有误会,待本王回去之后,定然给辽王一个解释如何?”
    “常山王繁忙,难得来此,又何必着急回去呢。”
    “哼!辽王可不要欺人太甚,本王若是非走不可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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