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谢央直接愣住。
    “白化的可以理解,这鱼还能黑化吗?”
    更令人惊奇的是,她居然试图在这种玄幻的场景里找到科学合理的解释。
    “我和宋玉是在水下分开的,我跟着这两条鱼来到这里,他嘛,不知去向。”
    谢央:“……”
    “这鱼能在这种环境存活这么多年,你没觉得不对劲吗?”
    温居旸侧目看她,弯唇笑了笑,忽然伸手,从水里抓了一条黑色的鲤鱼上来,动作快到鱼和谢央都没反应过来。
    “这是两条机械鱼,假的。”
    他把黑鱼递到谢央面前,扒开肚子上的密封口,说道:“内部结构还很完整,状态也很不错,只要不蓄意破坏,保存个上千年完全不成问题。”
    谢央倒是想再接着问问这鱼是用来干什么的,但转念一想,温居旸也不一定能知道,于是就转移了视线,指着脚边的泉眼,问道:“所以,我们现在是要下去吗?”
    温居旸摇了摇头,将手里的鱼扔到水里,那鱼离开水时一动不动,一入水就迅速了甩着尾巴沉下去,看不到踪影。
    “下面有至少八个排水口,有的直通海底,有的不是,我们没有潜水装备,恐怕很难找到出口。”
    他说得很在理,这海底建筑群结构复杂,像一个巨大的迷宫,一旦进入,极其容易迷失。
    比如眼下,谢央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找不着北,不过如果说要原路返回,那倒也不是很难。
    谢央半晌没出声,视线下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就不好奇,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谢央一怔,抬头去看他:“难道不是旧世界的遗迹吗?”
    这个回答,倒也不算错。
    温居旸拉着她离开方井,往四面紧闭的大门中的一个走去。
    走近一看,谢央才发现这门上大有乾坤,当即松开他的手,凑了上去,看了一会儿,她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门是比较常见的金属门板,上面有许许多多的小刀划痕,看起来杂乱无章,一团乱麻,可看着看着,谢央却莫名觉得眼熟。
    像是什么简笔画,只是这扇门上呈现出来的东西不多,所以看不出来太多关键的信息。
    谢央立刻站起身,往旁边的金属门冲了过去,一连看了四个。
    她才确定,这些已经有些风化腐蚀的粗糙简笔画,描绘的是一个古代世界,高山流云,琼霄碧水,虽然简单,但看得出来,是用了心刻画的。
    “为什么要在门上画这些东西啊?是闲的无聊打发时间吗?”
    虽然看出来画的是什么,却没有发现一点有用的线索,谢央有些失望地吐起槽来。
    温居旸一路跟着她转悠,听到这句话,竟然真的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赞同起来:“灾难降临,幸存的人类逃到海底,日子可不比陆地上,总要想点办法打发时间吧。”
    好家伙,这也能圆上?
    谢央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我瞎说的。”
    温居旸好脾气地笑了笑:“就算是瞎说,那也是对的。”
    谢央:“……”
    她表情一言难尽,半晌没说话,温居旸干脆拉过她的手,一边走一边说道:“进去看看。”
    两人又回到了第一扇门的门口,他在门上一阵摸索,不知按动了什么地方,金属大门竟然发出沉闷刺耳的声响,从里面缓缓打开。
    门一开,灰尘颗粒飞扬而起,飞快地扩散开去,等到差不多散尽,他们才踏了进去。
    这是一个面积非常可观的食堂样式的大房间,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餐桌和椅子,地板上和桌椅板凳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并不是什么让人大跌眼镜的地方,却让谢央产生了一种难以言状的复杂情绪,她拧着眉,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摆设,一边想,这可不就是一个二十一世纪到处都有的普通大食堂吗?
    太常见了。
    哪怕是出现在两千多米之下的深海海底,也合情合理。
    谢央用袖子捂着口鼻,被温居旸拽着朝正中间的玻璃大门走去,食堂后方,是做饭菜的大厨房,这更加合理。
    许是由于当时的人撤离的匆忙,厨房有些杂乱,碗和盘子等厨具摔了一地,料理台和地上还有些遗留的食物,经过常年腐烂和风化,已经只剩下污渍斑驳。
    这里也没有人迹。
    谢央叹了口气,往温居旸身上靠了靠,语气有些忧愁:“温居旸,你说,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才会不顾一切地离开啊?”
    温居旸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拖着她继续往后面的小门走去。
    “我有一个猜想,但是还没有证据。”
    谢央脚步微顿,来了兴趣,“嗯?什么猜想?说来听听,我帮你分析分析。”
    温居旸又开始看着她笑,谢央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笑什么啊?你说话啊。”
    他本来要推开那扇小门的,听到她的话,动作忽然停下,将她整个人扳到身前,俯下身与她平视,眼神又黑又沉,一脸认真。
    “我们寻找的那个0号,是在这里长大成人的,现在所有人,包括他,都失踪了,没有任何线索。”
    虽然不明白他说这些是为了什么,但谢央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对,然后呢?”仟仟尛哾
    “你仔细想想,如果他们真的逃出去了,现在最有可能在哪里?”
    思绪百转千回,谢央身体猛地一僵,脑子里灵光乍现,那个答案呼之欲出。
    “当然是混在了人群里!”
    一点就通。
    温居旸亲了亲她的嘴唇,又笑:“真聪明。”
    但很快,谢央想到了那些存在数千年从旧世界走到今天的古老家族,比如阿尔斯通的斯图尔特家族。
    秀眉无意识地拧紧:“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呀,早就应该在隔离区找的,或许那样会更快。”
    温居旸却摇了摇头:“我也是到了这里,才开始确认的。”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外表被腐蚀得很严重的破旧怀表,叮的一声,表壳被打开,露出里头那种张岁月泛黄的模糊照片。
    “这...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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