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不知道是不方便说话,还是不愿意说话。
    整个神情很恍惚,只是点头或者摇头。
    苏小小看着饭桌上已经馊了的饭菜,应该是已经放了很多天了。
    最终倒进了垃圾袋里。
    和凯萨里里外外把房子给打扫了一遍。
    她们也没吃饭,老人也还饿着,苏小小就想着做顿热乎乎的饭吧。
    忙前忙后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将一碗热到端到桌子上来。
    苏小小将老人推到桌子前面,怕她拿不动筷子,就找了勺子,“奶奶,你放心吃吧,很健康安全的食物。”
    “正好我们也饿了,你不介意,我们陪您一起吃吧?”
    老人还是不说话,目光露出一丝晶莹,犹豫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点头。
    苏小小很贴心,又给老人端来一杯温水。
    几个人吃完,外面的天色都已经逐渐胡闹下来了。
    这边天气不好,仿佛又有下雨的征兆,突然打了一声雷,老人突然颤抖了一下,眼神十分恐惧害怕。
    “您怎么了?是害怕吗?”
    “没关系我们陪着您,凯萨你帮忙去拉一下窗帘,我带奶奶去客厅沙发那里。”
    “好。”
    因为轮椅不是全自动那种,还有点老化了,推起来有点吃力费劲。
    苏小小出了一身汗。
    等安顿好老人的情绪,苏小小又蹲在地上跟她说话,“您是不是经常一个人啊,我看那佣人对你也不好,所以你才害怕是吗?”
    “您放心,我们不是坏人的。”
    苏小小说着就有点难受起来了,一个老人孤零零地守在这种地方好多年,怎么能不难熬呢。
    凯萨收拾了一下碗筷也走了过来,“苏小姐,我们好像忘了做自我介绍了。”
    “奥对!”
    苏小小反应过来。
    居然把最重要的给忘了。
    苏小小亲切的握住老人的手,“奶奶,您好,我叫苏小小,旁边这位女士也是和我一起的她叫凯萨,我们本是本地人,不远千里来这里特意找您的。”
    “想必你肯定很好奇,我们一进来就假好人似的,帮您做这做那,其实我们没有恶心,只是想请您帮个忙。”
    一说到帮忙,老人好像反应很大,突然将苏小小的手给用力甩开了。
    “奶奶,您是不是很介意我们进来您家门了?”
    “对不起,我跟您道歉!”苏小小连忙起身,然后深深鞠了一躬。
    她知道本来这个忙,老奶奶帮或者不帮,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但还是想努力一下。
    毕竟只要能让宋时宴活下去,她愿意做任何尝试。
    老人指着门,让她们出去,苏小小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瞬间紧张起来。
    凯萨也在一旁说好话,“奶奶,您别激动,也别害怕,我们真的不是坏人。”
    可这话,没用。
    老人还是指着门口的方向,让她们离开。
    口中支支吾吾,硬咬着牙。
    苏小小和凯萨没办法。
    “好,那我们今天就先走了,明天再来看您,奶奶我们先送你回房间,然后就离开了。”
    老人脸色冷静冰冷下去。
    还是个有脾气的小老太太。
    苏小小和凯萨两人合力将轮椅推到了楼上去,然后下楼提着垃圾就离开了。
    ……
    再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八九点了。
    因为赶车,两个人疲惫到不行。
    苏小小一推开门就,就重重累倒在了沙发里,直到坚持着洗完澡才回床上歇着。
    随后凯萨也进入洗漱,出来之后,关了灯,两人一人一张床,静静躺着。
    气氛静谧的很!
    凯萨先是叹了口气,“苏小姐,我感觉,不好办啊这件事。那老奶奶不会说话,而且很排斥人。”
    苏小小也想到这个问题了,但是排斥人总是有一个理由的,她突然想到,“你说会不会是因为那个佣人对她不好,经常打骂所以才会造成老奶奶害怕外人和排斥外人的原因啊。”
    “很有可能。”
    凯萨突然翻了个身,“对了,我突然记起来今天我们在门外听到佣人和老奶奶的话,好像扯到什么遗产还有房产证之类的话题,这佣人不会是想等老人去世之后私通这些东西,所以一直逼问虐待奶奶吧。”
    苏小小情绪变得严肃起来,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了床头灯,“你说的对,我感觉是有这个原因。”
    “要不我们明天就那个时间过去看看还能不能碰到那佣人,或者想办法联系到佣人联系方式。”
    “苏小姐,这会儿a市是凌晨,我们想让你帮忙,估计也没有一个清醒着的。”
    “你说找小野还是白厉霆!”苏小小心里着急,恨不得立马就将事情办妥。
    “苏小姐!”凯萨无奈叫了一声。
    “还是找小野吧,这会儿给白厉霆打电话肯定会吵醒央央的,她怀着孩子,睡不好可不行。”
    凯萨叹了一声,也从床上坐了起来,“那你打吧,给小野打完电话,我们再睡。”
    “行!”苏小小立马拿起手机,拨了小野的电话过去。
    此刻a市研究所里。
    小野正好来看宋时宴的情况,两人在一房间里。
    看着屏幕来电,小野瞬间皱起了眉头,“苏小姐还真是会卡点,直到我来找你了,立马打电话过来。”
    宋时宴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有点苍白,但也不妨碍这张脸俊逸硬朗。
    他皱了皱眉,“她真的带凯萨区国外找药引子了?”
    “嗯。”
    “你为什么不拦着她?”
    “白少爷都没拦住,我怎么可能拦得住,你也知道你们一个脾性。”小野唉声叹气。
    又将电话屏幕递了过去,“你接?”
    宋时宴摇头,他现在声音嘶哑的太厉害了,“还是你接吧,放扩音。”
    小野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又揉了揉头发,接了起来。
    “小野,醒了吗?”
    没醒怎么接电话。
    小野又耐着性子,“醒了,苏小姐,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是有一点点小麻烦,你可以帮我查一个人的信息吗?”
    “什么时候要?”小野看了眼宋时宴。
    苏小小又说道,“明早。”
    “你的明早,还是我的明早?”小野皱眉。
    “当然是我的了,拜托啦,我把名字发给你。”
    随后电话挂断。
    宋时宴眼神黑漆漆的,“跟在我身边久了,阴阳怪气倒是学的挺好。”
    小野也开玩笑,“你不是说好再也不见她了吗?还不是纵容她去找文玉淑。”
    “现在就祈祷这趟旅程顺利吧,不然你就算是人在这里,心早就跟着飞去了,对你病情不利。”
    宋时宴的心思被分析的精光,他脸上再也挂不住冷漠,“行了,干活吧,在我手底下和在她手底下没什么区别。”
    “昂!”
    ……
    次日清晨,苏小小睡醒以后,就看到了小野发过来的邮箱。
    关于女佣的信息十分全面,原来也是华籍人。
    “苏小姐,我们要单独联系她见面吗?”
    “先不用,我们今天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好。”
    吃过早饭,苏小小和凯萨就准备动身了。
    因为过去那边有一段较远的路,为了方便,所以苏小小租了一辆车,江东西也都带了过去,在那边附近重新开了一家酒店。
    再回到老人别墅门前的时候,路上很明显停留过其他的车轱辘印记。
    苏小小想,看来他们昨天离开之后,又有人来过了。
    因为担心,苏小小只好赶紧跑了进去,门没有关的很紧,开着一个缝隙。
    苏小小害怕老人安危,一进门就喊了几声,“奶奶,奶奶你还好吗?”
    两个人又冲上去二楼看。
    眼前的一幕却让苏小小震惊。
    浴室里,佣人按着老人的头冲洒在淋雨下面,老人冷的颤抖,却硬是憋着。
    “你干什么?”
    “疯了吗?”
    又是那个行为疯狂的佣人。
    苏小小气急了和凯萨跑过去,将佣人给扯了出来。
    “我警告你,要是再好虐待老人,我们就报警!”
    佣人不知道哪来的两个多管闲事的人,身上居然还带了小匕首。
    突然就挥了起来,还好凯萨眼疾手快直接一脚给踢飞了,将女佣压制在地板上。
    “别动!”
    “听不懂人话吗?别动。”凯萨又是小腿上狠狠来了一脚,女佣才不再挣扎。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管我的事干什么?”
    “这就不用你管了,这房子里我昨天装了摄像头,你虐待老人的证据已经在我手里了,如果不想被抓进警察局去,就乖乖听我们的话。”
    苏小小给了凯萨一个眼神,让她将人先带去楼下客厅里。
    苏小小给老人处理了一下身上湿透的衣服,换了一身干净的,又给她插了一个暖手宝放到怀里,才推老人下去。
    佣人有些不耐烦,“我有一个问题,你们是这老婆子的亲人吗?”
    苏小小摇头,“不是。”
    佣人突然笑出声,“呵,那我就懂了,你们不也就是觊觎这老婆子的巨额遗产吗,想和我分一杯羹是吧,行,只要让她别把钱都捐了,我们能拿多少是多少。”
    苏小小脸色有点严肃,“我不需要钱,也不用这种方式拿别人的钱。”
    “看你们不是本地人吧,既然不要钱找这老婆子做什么?”
    “想让老人帮我们一个忙。”
    “她都一把年纪了,能帮你们什么忙?”女佣继续问道。
    苏小小凝神,“这个就不用告诉你了。”
    “但我想问问你关于老人的情况。”
    “行,我告诉你,这老婆子儿子女儿都死了,年轻时候是个超级富豪,后来找了我来照顾她,但挑三拣四的,这不满意那不满意,终于给她熬到这把年纪了,快要死了,我还不能拿点她的钱吗?”
    “所以她不说,你就虐待她?”苏小小痛恨道。
    “我家里出了点事儿,我需要钱,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没辙。”女佣一脸理所应当。
    苏小小呼了一口气,感觉到一阵不舒服,“行了,这不是你虐待别人的借口,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以后不要再来骚扰她了,我会想办法照顾她。”
    “怎么?你还能给她平白无故养老不成,我告诉你,养老院她可不去,这老婆子精明着呢,而且你以为她不会给说话是吗?”
    “她就是不想说,口齿利索的很。”
    这话音落。
    苏小小从后面推着轮椅,突然目光落在老人身上。
    既然会说话,会说话那就好办多了。
    苏小小感觉像是多了一份希望。
    掏出一张卡来,“这里面有五百万,你拿走吧,但你从今往后不要再来这里了,否则我会立马将监控拍摄的视频交给警方。”
    佣人有点意外,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就直接到手五百万。
    开心死了,“行了,有总比没有好,这老婆子我早就不想照看了,以后你们爱怎么管怎么管,我老公来接我了,我走了。”
    佣人拿着卡,将钥匙扔到桌上,高高兴兴离开了。
    听到门砰地一声被关上。
    凯萨还有点懵,“苏小姐,你什么时候安装监控了?昨天我们……”
    “我骗她的,要是不那么说怎么能唬住她呢,而且这边关于赡养老人的法律十分完善,真要是闹到警察那里去,她捞不到一点好处的。”
    “苏小姐还是你想的周到。”
    “……”
    苏小小总算是松了口气,走到老人正前面来。
    “奶奶您放心她已经被我们赶走了,以后不会再过来打扰你了。”
    老人盯着她看,深邃的眼眸依旧黑的发亮,突然开口说话了。
    “你把她赶走了,以后谁给我送饭?是想活活饿死我吗?”
    “我可以啊。”苏小小拍着胸脯。
    “呵!你可以送到我死吗?”
    一句话像是把苏小小给问住了。
    她考虑了这个问题,“奶奶,您有没有想过离开这个地方,我带你去我的家乡,换个地方生活啊,既然我说了这话答应了您就要说到做到绝不反悔。”
    “什么地方?”老人问了一声,可又立马反悔,“我不去。”
    “你是不是想害死我老婆子,你们这种人算计起来最精明了。”
    老人扭头,不愿意睁眼看她了。我苏小小为难起来,“奶奶,我也就跟您实话实说了,我的家人生病了,现在也危在旦夕,我们需要您特殊的血型所以才会找了过来,如果您愿意帮忙,我可以带您回去养老,绝不亏待您,至于您的遗产,不管是想捐赠成立基金会还是怎么着全部都行,我不会拿您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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