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内。
    高桥历拿着一份文件坐在椅子上不断翻来翻去看着,他眉头皱起,嘴角下抿,每多看一分钟文件眼底的困惑就加深一分,他的表情仿佛在表示这一刻,他是全世界最困惑的人了。
    青木川端着咖啡经过他身边,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文件,淡淡说道:“别看了,再看文件上也不会长出花来,勘测结果以及案件真相是不会改变的。”
    高桥历一听他的话,脸色越发难看了,他有些不服气的直接反驳道:“我不相信,这个案子可能还有疑点,等一下我亲自带人去看看。”
    “老曹带队去的,你是说他推断的案子也有错吗?”青木川喝了一口咖啡,倒也没有因为高桥历的暴脾气有什么意见。
    “我之前推理了那么多起案子,我从来没有见过初中生谋杀案!”高桥历将文件一扔,直接摊手对青木川坦白了自己的态度,他现在宁愿相信曹冰断案错误,宁愿相信曹冰如此断案是另有安排,也不愿意相信一个简简单单的真相。
    “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随你。”
    青木川也不想再和他争论下去,转身离开。
    高桥历伸手捏着眉心伏在桌案上静止了几秒,随即立刻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往外走。
    他推开门,正面迎上拿着文件经过的曹冰。
    “去哪?”
    曹冰直接开口问。
    “.......出去溜达。”高桥历说。
    曹冰把头往后微微一仰,盯着他:“非去不可?”
    高桥历:“......算是。”
    “嗯,”曹冰点头,“行,那你来了我再跟你分析案子。”
    高桥历:“哪一起?”
    “工藤新一的新案子,”曹冰略微疲惫的叹了一口气,“几个企业家被杀了,我们的人暗地调查,是撒旦的手笔。”
    “什么?”
    “如果正常调查下去,查到中途撒旦就有可能派人出来顶罪自杀了,如果不顺利的话我们连受害者身份都查不清几个,手段很残忍,甚至没有一个脸部五官有完整保留的。”
    高桥历:“......”
    曹冰面部平静的走过去时又拿着文件拍了拍高桥历的肩膀。
    高桥历站在原地,如同被定住了一样,他的大脑都没有再转了。
    最近事情太多了,桩桩件件都能牵扯起他的情绪,他只能尽力忽视从而让自己的身体得到麻木的休息。
    此时他站在警视厅办公楼警员稀少的走廊里,呆呆地望着自己办公室的门。
    那个门,好似是深渊,好似里面藏着虚无,好似是另一个时空的通道,就如同眼前的已经被人填满的深坑,割断了一个人与世界的所有联系。
    “呃......抱歉,请问这里现在还在进行案件处理吗?”
    一个小心翼翼的女声传入高桥历的耳朵里,他一转头,周围灰白的天色破烂的旧楼连同一个比他看上去年龄要大几岁的女人一起出现在他眼前。
    一阵冷风吹来,高桥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如今已经渐渐入春了,但天气还是很冷,冷到将大脑处于麻木状态的他冻醒。
    他环顾周围的环境,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案发现场。
    他就那样站在那个刨出尸体的深坑前静静的一个人待了几十分钟。
    他不知道自己一路上都想了些什么,打了出租车来到这里,在站到这里的时候他都还是恍惚的。
    女人肩上背着一个书包,脸被围巾围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她手上还拿着一个相机,此刻她看上去有些怯怯的看着高桥历,发出语气轻柔的询问。
    “你是......警察吗?”
    “我不是。”高桥历下意识反应否认的话脱口而出,而他快速反应过来,继而又快速答道,“......我是!不是......我不是......”
    女人略微皱眉眼中带着一丝戒备盯着他看:“呃......”
    “.......随便了。”高桥历也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了,“你来这里,也是因为关注那起案子的缘故吗?”
    他这样一问,女人一愣。
    “嗯......”
    高桥历蹲下去伸手细细捻着那被翻出来的土:“你和被害者什么关系?”
    “他是我.......弟弟。”女人眼珠转动,犹豫了几秒之后立刻坚定地回答。
    “弟弟?”高桥历继续翻腾土壤。
    这里的痕迹已经被警方清除干净了,现在来查,运气一般的话一点线索都得不到。
    “我没有在被害者的相关档案里见过你。”
    “......”
    “嗯?”
    女人突然没了话语,高桥历直接扭头抬头看向她。
    女人低头盯着那被填埋的坑,出神的问道:“他们会怎么判?”
    高桥历:“.......你也相信是他们三个干的?”
    “相信。”女人坚定的说道。
    高桥历一愣:“人之初性本善.....”
    “他们是施暴者的时候可没人这么教导他们,他们的字典里本来也就没有‘性本善’这三个字,”女人看向他,反驳道,“这个世界上有恶有善,当一个道理只对善者管用时,这反而成为为恶者开脱罪责的理由,甚至成为他们利用你的利器,这样是非不分的道理也算道理吗?”
    高桥历一噎,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方才与青木川争论的样子。
    他无话可说了,站起来,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女人深吸了一口气,站在他旁边也不说话了。
    “人施展自己恶意的方式可真多呀。”她忽而又感慨了一句。
    高桥历沉默以对。
    “他们可以拿刀捅人,将水果刀变成凶器,可以拿铁锹铲人,将农业工具变成凶器,可以将人活埋,将孕育生命的土壤变成凶器,可以将人掐死,将自己的手变成凶器,可以对人拳打脚踢,将自己的四肢都变成凶器,可以对人恶语相向,将自己的嘴巴和语言,受到的教育变成凶器,可以肆无忌惮的把各式各样的眼神投射到人身上,将眼睛变成凶器,甚至笑容都可以是笑里藏刀,没有他们做不到的,只要他们想,无论如何都会对别人施展自己的恶意,这就是施暴者。”
    高桥历艰难咽下一口唾沫。
    “是啊,没有人教,只要自己想,也可以学。”
    一个低沉却又显年幼的声音从高桥历身旁传来,在场二人一愣,转过头时,看到了一个穿着冲锋衣带着口罩背着包的少年蹲在地上,像刚才的高桥历一样,仔细检查土壤。
    齐田袁?!
    高桥历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都快崩了。
    他怎么在这里?!
    被人看到怎么办?!
    齐田袁倒是平平淡淡的站起来,看着那片土地,沉声道:“不是他们干的,只是几个简简单单的甚至比我还要大的初中生干的,真意外。”
    高桥历感觉自己要崩溃了:“你怎么在这里?!快回家去!家长着急了怎么办?!”
    经过那天晚上的交谈之后他就将齐田袁安排到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去了,只要双方不出岔子没人能找得到那里——
    可是他现在怎么自己出来了?!
    那天晚上的谈判难道是他产生了这人可靠的错觉?!
    实际上还是一个小学生?!
    “呃......同一个学校的吗?”女人有些犹豫的问道,“......同学?”
    “哦,”齐田袁平淡道,“路过。”
    在场众人:“.......”
    一阵凉风吹过,高桥历感觉自己甚是消瘦。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待这起案子的,你应该也听说了吧?”女人歪头看着齐田袁,无意识握紧手中的相机,“你们这个年龄段,怎么看待这种事情的?”
    “施暴不需要理由,如果非得找的话,单纯就是讨厌你。”齐田袁眯起眼睛,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你们真的以为年龄越小越单纯吗?那我还认为年龄越大越懂得事理呢,成年凶手减少了吗?”
    在场两人:“.......”
    女人又问:“在学校有人欺负你吗?你怎么应对啊?”
    知道那个孤儿院里什么情况的高桥历想赶紧捂住齐田袁的嘴。
    “不爽就打回去。”齐田袁避重就轻的答。
    “直接还手吗?老师不管吗?你一个人打得过吗?”女人继续问道。
    “是的,不管,打得过。”
    “.......万一——好几个人打你,你打不过怎么办?”
    “打不过就不还手了吗?”齐田袁皱眉,似乎是对女人的问题很不满意,“打你的人在打你的时候会考虑你疼不疼?还手的时候他们确实会打的更重,但是那又怎么样,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就算为此失去生命也是我.....”
    高桥历连忙捂住齐田袁的嘴:“没那么严重没那么严重......”
    齐田袁冷眼看着他,指着那个被填平的坑:“再说一遍。”
    高桥历又一次哽住。
    女人愣愣的看着齐田袁,又转头看着被填平的坑,又喃喃道:“从小到大我的家人就告诉我,要我善良温柔,开朗阳光,大方得体,我受到的教育告诉我做人要善良,要懂得忍让,这个世界要以爱的感化......”
    齐田袁插兜看着她:“有什么错吗?”
    “没错,”女人摇摇头,“这些都没错,唯一的错就是,他们没有教会我如何正确的对付恶,现在我知道,即使是一只兔子,在受到危险时也可以变成狼去咬对方的脖子——如果法律不能给予人以公平与正义,那么从这一刻起,私人报复就是合理且高尚的。”
    高桥历抬头:“福尔摩斯?”
    女人一愣,继而笑道:“对。”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相机,笑了笑,道:“之前我在高中的时候,也经历了校园暴力,所以这次来,就是想看看,被埋葬的自己。”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解决的。”高桥历问。
    “我......说实话,我的校园暴力从高一开始一直持续到高二,后来是有人出面帮了我,我才得以脱险,算是平稳的度过了后面的学习生涯。”
    “这样啊......”
    “他们什么都对我干过,能想象到的,不能想象到的,到现在回忆起来还是残忍到不敢想的事,他们都干过,”女人叹了一口气,“那个时候我也告诉过家长,也告诉过老师,可是家长不重视,老师也只是说他们几句就放开了,直到高二——”
    那天,照例是班级上体育课,体育老师喊了一句“解散”,就不见人影了。
    她感到手足无措,汗流浃背。
    又来了,那种令人厌恶的眼神。
    又来了,那种令人恶心的笑声。
    又来了,那种令人窒息的议论。
    体育场不是露天的。
    可她感觉天阴沉沉的,应该没有太阳了。
    “喂,帮我们去买杯水。”
    他们勾肩搭背,笑嘻嘻的走到她跟前说道。
    衣角已经被攥皱,同时伴随着手心里的汗,衣料都被浸湿了。
    “我换了运动服.....”她低着头咬着下嘴唇,声音颤抖又小声的说道,“我没带钱......”
    “没带就去借啊!难不成让我们几个渴着?借不到就去赊账,懂吗?”
    咒骂声和嬉笑声以及警告声交杂的充斥在耳边。
    她低着头仍然一言不发。
    “喂,聋了吗?!”
    肩膀忽而被猛推了一下,接着小腹上就被人踹了一脚。
    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感在她小腹迅速传开,她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脸色煞白,额上冒着冷汗,她隐约间看到他们身后的同学都远远站在他们身后,仿佛看不到这边的动静。
    她闭上眼睛。
    又要开始了。
    新一轮的霸凌。
    她这样想着,忽而被几个人拽着胳膊甚至撕扯着头发拖行,尽管因为疼痛,她的惨叫声穿透了整个体育场,可是没有同学来帮她,老师也不会出现。
    她多希望老师能出现。
    可是老师总在这个时候不见了踪影。
    “哗啦!——”
    一桶冷水直接砸到她身上,她连视线都模糊了,只能听到耳边有人在嬉笑。
    “你知道吗,她今天来生理期,你怎么能这么干呢,多缺德?”
    “啊?”其中一人故作惊讶,“我不知道啊!”
    那人又笑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那人又蹲下来扯着她的头发语气温柔的问道:“疼不疼啊?”
    “她说不疼。”
    “让我看看,生理期是哪里痛呢?这里吗?”
    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直接一脚踩到她肚子上——
    “啊!!!——”
    她立刻蜷缩着干呕起来,泪流满面甚至痛到发不出声音。
    “哈哈哈哈哈!哦我的天啊,竟然哭了,谁有纸巾快给人递上啊——”
    “你去吧,她不是说和你是好朋友吗?”
    “我的天你可别吓我,我可没承认过.....”
    “小的时候就欺负过她,傻傻的,前一秒还从楼梯上往下推她呢,后一秒我把她扶起来哄她几句她就真的原谅我了,我让她指谁她就指谁,不就是缺爱的赔钱货吗,只要有人和她站在一起,她就感动的不行——哈哈哈!”
    “她还说过你人很好呢,怎么不上去安慰安慰?”
    “呕——别恶心我,我是对人好,她算什么?”
    一群人肆意的笑声在她耳边逐渐小下去,她只是感觉自己意识都模糊了,甚至看不清那些人的脸,他们的脸在这一刻千变万化,甚至可以是老师的样子。
    “彭!——”
    忽而一声巨响在她耳边炸开,她甚至被吓得眼睛都睁大了,只听身边的人瞬间没了声音,却又开始辱骂。
    “神经病啊?!”
    “干什么?眼睛不会看人吗?!”
    “没看到这里有人吗眼瞎了?过来道歉!”
    她费力抬起头试图看向前方。
    一颗足球在她面前滚向前方。
    “抱歉,我来找人。”
    男声低沉且温柔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接着,她看到了穿着校服的男生手里拿着球站在她对面和身边的人说着话。
    “啧。”
    身边的人发出一阵牢骚。
    “是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
    她眯起眼睛试图看清前面的少年,但是由于浑身疼痛,她始终直不起身看不到他的脸。
    在那一刻她还在心里没有任何触动,她不知道这次的相遇会成为她高中生涯的转折点。
    “这人人脉好,最好不要惹。”
    她听到人群中有人这样说了一句。
    “工藤同学,你找谁呀?”
    一个女孩子笑嘻嘻的走上前看着工藤新一,“我们班有你认识的人吗?”
    “有啊,”工藤新一冷脸看着众人,将手指指向躺在地上的她,“我找她。”
    闻言,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她?”
    “工藤同学,她和你是什么关系呀?”
    “朋友关系。”工藤新一冷声道。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知道这是你朋友,”几个人上前立刻扶起倒在地上的她,“真是对不起,怎么身上弄得这么脏了,快点披上衣服呀,工藤同学你别着急,有我们照顾她呢!”
    她被人强制从地上拉起,冷的牙齿上下打颤,站都站不稳。
    周围的几个男生盯着工藤新一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工藤新一走上前看着一地的淡淡的血,又看了看她的裤子,立刻将西装校服脱下来给她系到了腰上。
    她一愣。
    “为什么要打她?”工藤新一冷声质问。
    此时,场上一直默不作声的其他同学渐渐从场外围了过来。
    “我们只是打打闹闹,她自己把水桶打翻的呀。”
    “跟你有什么关系?”一直没说话的几个男生围上去堵住工藤新一,恶狠狠的用手指戳他的肩膀,“英雄救美啊?很厉害啊?”
    在学校那么受欢迎,他们早就看不顺眼,以前没找到机会,今天自己撞上来了。
    这倒是个大好的机会,得教育教育他。
    那几个男生想。
    “你们就是群殴,对她实行了校园暴力对吗?”工藤新一站在原地不肯退一步,死死盯着那群人,十分镇定的问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没打!”其中一个男生指着工藤新一的鼻子厉声呵斥道。
    工藤新一冷笑一声,转头问她:“谁打了你?”
    她怯怯的低下头。
    即使有人撑腰,但也不能撑一辈子,就算他今天帮了她,后面如果不帮,他们也只会变本加厉。
    于是她低下头,轻轻摇头。
    “看到没有!她都说没打了!趁早滚!”
    工藤新一没理那群人,继续认真的问道:“谁打了你?水是谁泼的?”
    她继续默不作声,只是下意识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似乎在寻求庇护。
    “要我说多少遍?根本不是你一厢情愿的那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才高一吧?哦,学弟,听学长一句劝......”
    “我让你说话了吗?”
    工藤新一冷声质问道,他犀利的眼神和强大的气场让一直叫嚣的那人一时哑巴了。
    “你自愿挨打的吗?”工藤新一转头又问她,“自愿的吗?”
    她一愣,摇头。
    “不是自愿的为什么不还手?”工藤新一沉声问道,“你既然不是自愿的,为什么挨打了不还手?”
    她摇头:“老师......”
    老师说了,一个巴掌拍不响,不能惹事,对班级影响不好。
    “老师?”工藤新一皱眉,咬牙点头笑了笑,“麻烦来个人帮我把老师叫过来。”
    之前在场的,没一个敢发声上前,如今却突然站出几个人,甚至直接走到工藤新一跟前无视旁边那些人,“我去。”
    “我去!”
    “加一个我。”
    几个人说着,立刻跑出体育场。
    这点功夫,工藤新一立刻又召集了几个人去给她准备坐垫以及热水还有干校服,干净的卫生巾。
    这其中还有之前打她最起劲的几个人。
    她不由得对工藤新一产生敬意,她仰头朝旁边的人看去。
    “谢谢你......”
    “不用。”工藤新一立即回复,他脸色很冷,看不出被感谢的喜悦,反而有愤怒,“如果你不配合,我再怎么帮你,只要你站在他们那边我也无能为力。”
    不一会儿,在几个学生的簇拥下,体育老师姗姗来迟,来时快下课了。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体育老师皱着眉冲进包围圈,一脸惊讶的看着她,又看向周围人,“这是怎么了?”
    “您好老师,”工藤新一上前握手,“我是高一a班的工藤新一。”
    体育老师看了一眼她,又一脸懵的握手,“你好?”
    工藤新一:“请问您刚才去哪里了?”
    体育老师:“啊?”
    工藤新一:“请问您这节体育课去哪里了?”
    体育老师脸色冷了下来:“办公室。”
    “为什么不在体育场?”
    “你一个学生为什么这么问?”
    “一个学生?”工藤新一眯起眼睛,彻底被气笑,“学生在学校交了学费,该到老师任教的时候了老师不见了学生连询问的权利都没有吗?师为长师为尊,意思是老师为长辈应该尊敬,老师是任教的先生,因为我们看重知识因为我们有教养所以才对师者尊敬,‘一个学生’这句话倒被老师您问成上下级的关系了?”
    体育老师:“你想多了。”
    工藤新一:“那在您的相关课程上您人不见了我身为受教者询问一句却得来您的一句‘一个学生为什么这么问’的反问,请问您为什么这么问?”
    体育老师皱眉:“......”
    “应该授课的时候在办公室,请问您在办公室干什么?”
    “......忙。”
    “也就是说您怠工。”
    “你!”
    “说错了吗?”工藤新一沉声问道,接着转身说,“我会跟校长反映这个问题,您这节课工资没有了。”
    周围人全都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工藤新一,先前叫嚣的最大声的那几个人此刻一句话都没有了。
    “体育老师管过你这个事吗?还是说他之前也是一样在该授课的时候怠工?”工藤新一问她。
    她惊恐的摇摇头。
    工藤新一:“不用怕,我爸是校长。”
    她猛地仰起头盯着他。
    周围人一片哗然。
    “所以说了也没关系,要是他们有错,受罚的是他们,不是你,不用惧怕虚伪的权威,说吧,体育老师有看到过吗?”
    “有......”她深吸一口气,低着头,手紧紧攥着刚换上的干校裤,声音逐渐变大,“他看见过,在体育场的时候,甚至我满身是伤的从厕所出来都撞见过他。”
    “一个教师之所以是教师,首先有基本的思维能力,看到她身上的伤你选择视而不见,这是纵容暴力的滋生。”工藤新一看着体育老师说道。
    体育老师:“我根本不知道!”
    “你看到她身上满是伤但是视而不见还说自己不知道,那就是你没有分辨是否的能力,思维能力不足无法承担教师职责,一会儿我向我爸反映。”工藤新一说完,转头看向她,“继续。”
    “.....我也向班主任反映过这个情况,他也说了他们几次,但是都没有用,老师说了也希望我和他们处好关系.....”
    工藤新一:“那就是不想管,一个健康的教学环境是让人不畏惧邪恶与强势,而不是忍让退缩,当你觉得告诉老师也不能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实际上是老师无形中给你传递了一种信息,那就是他嫌麻烦,希望你不要再找他解决这些麻烦事,只要你不找他,他甚至可以当这件事子虚乌有。”
    “.......”
    “告诉家长了吗?”
    “没有.....”
    “告诉家长,让他们来学校讨说法,别怕,校长是我爸。”
    “嗯......”
    “如果家长都不想管,你也不必要担心给他们造成什么医疗费用负担,因为如果自己的小孩在学校受欺负了他们都不想管那完全是不负责任,当小孩的你也没有必要有多余的心理负担。”
    工藤新一将足球踩在脚上,双手插兜看着在场的人。
    “如果法律不能给予人以公平与正义,那么从这一刻起,私人报复就是合理且高尚的。”
    “如果这件事得不到适当的处理,”工藤新一脚尖一勾,将足球勾到手里,递给她,“那就怎么挨的打,怎么打回去,什么时候打赢,什么时候停手。”
    她看着手里的足球,抬眼看向工藤新一,那人正一脸毫不畏惧的笑容看着她。
    “勇敢点,世界就没那么糟了。”他说道。
    天上没有太阳。
    太阳原来降临在眼前了。
    她低头用手背擦了擦眼泪,一抬头,手中的足球已经变成了照相机。
    听完这个故事,高桥历很久没反应过来,他盯着那片土壤,忽而笑了笑,“你这个学弟和我一个朋友还挺像的,我朋友也喜欢福尔摩斯,如果他们见面的话,说不定聊得很来。”
    “是吗?”女人笑着将长发别到耳后,忽而问道,“对了,突然想请问,关于工藤新一的案子,你们警视厅查的怎么样了?”
    高桥历:“啊?”
    齐田袁瞥了她一眼。
    “我是一名记者,对这方面的事情有关注的。”女人说道。
    “呃......这个,我们不向外传。”
    “希望你们查明真相,我也会努力的。”女人说,“还给世界一个本该有的真相。”
    望着女人离开的背影,高桥历和齐田袁都若有所思。
    “一个本该有的真相......”
    女人坐上车,摘下围巾,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正是那天在海银地酒店,会见久诚时站在收银台的那个服务员。
    她将相机放在副驾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老式的怀表。
    “咔嚓。”
    一声,怀表打开,里面放着一张工藤新一个人照。
    女人勾唇一笑,将怀表合上,覆上一吻。
    “走吧,一起去下一个目的地,我的福尔摩斯。”
    眼看着女人驾车走远,高桥历立刻瞪眼看向齐田袁。
    “谁让你出来的?!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我以为那些人也会来这里了呢。”齐田袁摊手,“你以为我真是无备而来?”
    高桥历压下脾气:“你有备而来?”
    齐田袁耸肩:“确实无备而来。”
    高桥历赶紧掐人中,生怕自己背过气去。
    “原本以为会是哪里的卧底之类的又来打探消息了,看来是路人,虽然我也看那位小姐有点眼熟罢了,”一个声音传出来,高桥历循声望去,白马探不知道什么时候驾着车来到他们身边,似乎是已经等了很久,他按下车窗,视线落到齐田袁身上,“哇哦,看来我得问一句,两位有没有兴趣和我喝杯下午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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