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拉差翁。炳,你为什么不说话?”寒生望着他狐疑的问道。
    老降头师蒙拉差翁。炳伸手除下白麻布袍,露出半边黑色的纹身上体,然后高扬起双手,口中喃喃诵道:“——(晒亚洒)”
    “你说什么?”寒生皱了皱眉头。
    “——(吐匡,吐他昆晒,亚赏,拍,拍)”蒙拉差翁。炳仰天念道。
    寒生惊奇的看到蹲伏着的那只巨型大猫浑身打了个机灵,顿时双眸绿芒暴射,如鬼魅一般,硕大的脑袋昂起“喵”的嘶鸣一声,肥胖的腰部骤然弓起,裹挟着一股腥风朝寒生扑来。
    寒生的蝇眼望过去,只见那大猫正缓慢的朝着自己扑来,口中还滴着口涎
    “寒生,危险!”西母寺门口传来了惊叫声,寒生回头看了下,见是崇笛。虎大师,身旁站着马丁少校和卢太官等人。
    当寒生再回过头来的时候,那大猫的两只大利爪已经近在咫尺了,他赶紧侧身闪过到了一旁。
    “友!”崇笛。虎大师一拍孟加拉虎头,那虎友闻言“嗷”的吟啸了一声,冲着暹罗大猫迎上。
    “虎友”是一头强壮的孟加拉虎(又称印度虎),体色土黄,身上有一系列狭窄的黑色条纹,黑色耳背,从头至尾身长约3米,体重约有500余斤。
    暹罗巨型大猫则像是一头大肥猪,体重也达三四百斤,虽然同属于食肉性动物,但野性则远不及“兽中之王”的孟加拉虎了。
    古人云:一吼二扑三剪尾。这“虎友”也不例外,先是狂吼一声,足以震慑心魄,而对面的暹罗大猫同属猫科动物,竟也不甘示弱的吼了起来:“喵”气势则逊色了很多。
    紧接着两只庞然大物相对着同时一扑,暹罗大猫在下,孟加拉虎在上错身而过,俱自竖起了尾巴,如钢鞭一样“乒乒乓乓”的交起手来。
    “虎友”的尾巴明显的又粗又硬,只得几剪,便将暹罗大猫的尾巴骨打断了,然后纵身后跃,倒骑在了它的后背上“喀嚓”一口,咬去了暹罗大猫的连着尾巴的半拉屁股
    “喵喵。呜呜”这只变异的暹罗大猫终支持不住,轰然倒下了。
    马丁少校将乌齐冲锋枪一举,高声喝道:“蒙拉差翁。炳,赶快交出女婴!”
    老降头师恍若不闻,依旧不予理睬。
    寒生实在气急,上前一把揪住老降头师,却觉手上有异,自己竟然轻易的将其拎了起来,蒙拉差翁。炳的分量还不及鬼婴沈才华重呢。
    崇笛。虎大师也似乎看出来有些不对劲儿了,忙近前细瞧,最后瞠目结舌的惊讶道:“他不是蒙拉差翁。炳!”
    西母寺内堂,吸子喘息着缓缓的将腹面伸展开来,那四只暹罗猫已经变成干瘪瘪的尸体,它们的体液被那百余只吸盘榨干了。
    祭坛上,沈才华呆望着面无表情的女婴,嗅着那熟悉的体味儿,不明白墨墨为什么不理睬他,自己可是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的啊。
    “墨墨,我们回家去”沈才华噙着热泪,张开双臂紧紧地搂抱住了女婴。
    女婴伏在才华的肩头,不易察觉的悄悄张开了小嘴,露出来那两排尖厉的小白牙,突然间“喀嚓”一口,咬住了沈才华的脖颈,鲜血顺着她的齿间汨汨流出
    “墨墨为什么”惊愕的沈才华依旧搂抱着女婴,没有推开她,也没有松开自己的手,只是感到万分的惊诧和委屈。
    女婴的牙齿继续向内咬合着,并用力的在吮吸,温热的血液缓缓的流入她的口中
    大殿之上,寒生正疑惑的盯着拎在手中的老降头师,他不是蒙拉差翁。炳?可是自己明明是认得他的啊“大师,您怎么就能肯定他不是蒙拉差翁。炳的呢?”寒生狐疑的问道,乃颂差在一旁做着翻译。
    “他是阴相人。”崇笛。虎大师踌躇着说道。
    “‘阴相人’?那是什么?”寒生不解的问道。
    崇笛。虎大师遂解释道:“这是一种极高深的降头术,据说在吞武里王朝时就已失传,距今已有两百多年了,没想到老衲今日竟然亲眼见到了,这所谓的‘阴相人’并不是真身,但可以替代真身进行修炼。”
    “那蒙拉差翁。炳的真身在哪儿?”寒生急切的问道。
    “一般要在恰好500公里之外的某个地方,太近受干扰,太远又无法进行控制。”崇笛。虎大师说道。
    “真是世风日下啊,小小的婴孩竟然如此的放荡不羁!”就在这时,内堂里突然传出飞僵吴老爷子的怒斥之声。
    原来这老爷子见老虎和大猫打架,感觉索然无趣,于是自己信步绕到了大殿后面的内堂,一眼便瞥见了在高高的祭坛上,光屁股的沈才华竟然搂住了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婴正在非礼,于是义愤填膺的大声吼了起来。
    大殿上的寒生闻言一愣,遂一个箭步冲进了内堂,眼前的景象却令他大吃一惊
    祭坛之上,雪白的莲花瓣上斑斑血迹,鬼婴沈才华无力的斜倚在墨墨的身上,而女婴却眼冒绿光,凶残的噬咬着小才华的脖子,不住的在疯狂吮吸着,那女婴墨墨的齿缝和嘴角,鲜红的血液正在滴滴答答流淌下来
    “嗖”的一声,寒生纵身跃起,抢到了祭坛上,一把抱起已近昏迷的沈才华落回到了地上,力图将两个婴儿分开,不料,那女婴咬在沈才华脖颈上的嘴巴死死不松口,小身子也跟随着轻轻的飘了起来
    “又是一个‘阴相人’!”紧跟着冲进内堂的崇笛。虎大师高声叫道。
    “你说什么?这个不是墨墨的真身?”寒生愕然道。
    “不是,你看她同那个假蒙拉差翁。炳一样,身体极轻,没有质量,因此决不是真身。”崇笛。虎大师认真的说道。
    寒生将手指插进女婴的口中,硬生生的撑开两排利齿,分开了两个婴儿。
    一股鲜血迸射而出,原来女婴的利齿已经切断了沈才华的右侧颈动脉,心脏的压力将血液不停地泵出。寒生大惊失色,赶紧用手指压住颈动脉下部,抵在颈骨上暂时止血。
    西医对颈动脉断裂的急救方法只有两种,一是缝合,而是移植血管,可是现在都不可能,怎么办?寒生的手指一直压着鬼婴的右颈动脉,汗珠自额头上滚滚落下。
    就在这时,寒生突觉手指钻心似的一疼,低头一看,那个墨墨“阴相人”正在噬咬他的另一只手,指头已经被利齿咬破了,女婴正吮吸的“滋滋”作响。
    崇笛。虎大师上前一步,手指尖捏着一粒尸油丸,递到了女婴的面前“阴相人”墨墨一愣,鼻子嗅嗅,然后松开了嘴巴,朝着尸油丸扑去,解了寒生的围。
    寒生甩了甩手指,眼下什么也顾不上了,脑海中迅速的将青囊经和尸衣经上的疗法招式过了一遍,没有发现对症之法。此刻的才华已经失血过多,处于半昏迷状态,乌黑的双眸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听得他的口中仍在喃喃的低声呼唤着墨墨的名字。
    “小才华,你可不能有事啊”寒生将鬼婴紧紧地抱在怀里。
    突然,胸前的内衣口袋里有什么东西硌了他一下对了,是那瓶“汗青”!
    寒生紧忙腾出一只手摸进怀里,掏出那个青花小瓷瓶,用牙咬去瓶塞,小心翼翼的在沈才华颈部断裂的血管上倒了些许,然后将血管拼接上
    那青色的液体遇见鲜血发出了轻微的“咝咝”声响,冒出淡淡的青雾,钻进鼻子里的是一股汗的酸臭气味儿。奇迹终于出现了,那“汗青”竟然像强力胶水一般,将断裂开来的血管黏合在了一起
    许久,寒生才敢轻轻的松开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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