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将联络总部的无线对讲机递给半夏。
    对面是筱翠。
    半夏听她说完了一切,感觉还有些梦幻,所以自己不知不觉间,促进了巡护员的诞生进程?
    还成了地位与筱翠这个巡护员联盟主席平等,还不需要履行任何职责的荣誉主席?
    “半夏,如果不是你和小阳、雪成他们的帮助,巡护员不可能这么快通过审批,十年时间我们也没有办法得到那么多的钱建立巡护员联盟,新原不会有足够的研究经费制作出捕猎游标,拉莫也无法达成建立学校的梦想,我们真的很感谢你们。”
    半夏沉默片刻,道:“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功劳,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对你们有恩的是小阳、雪成和玛纳霏,我只是四十年前的一个过客,这个位置不应该是我的。”
    筱翠笑了起来,她看着虚空,仿佛还能看到那个装出一脸高傲不屑的“夏小姐”,趾高气昂的要黑市的人给她讲解黑市的一切,又让这些消息成为刺向黑市的一把刀,将它们消灭。
    如今回想起来,依旧想大喊一声太酷了。
    即便是现在的他们,凝聚众人力量的巡护员联盟,也没有把握能与当时的黑市抗衡。
    运筹帷幄的夏小姐,一直都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她的涉险,从来都不是为了利益,而是因为她喜爱神奇宝贝,想要为它们搭把手而已。
    正是这样纯粹的人,才能四十年如一日的被他们尊重、信赖,在对方不知情的时候,将她奉为上宾。
    因为她值得。
    “半夏,巴大蝴效应的核心就是那只扇动翅膀的巴大蝴,如果不是你去到了四十年前,小阳和雪成不会在那天千里迢迢跑去黑市,我们也不会相遇,一切都会不一样。
    “你的存在无疑是非常重要的,无功不受禄,但你有莫大的功劳,为什么不能得到应有的好处呢?”
    半夏抿了抿唇,轻笑一声:“好吧,确实是这么个理,我阅历没你久,说不过你。”
    “哈哈哈哈~对啊,我可比你多了四十年的岁月哦。”筱翠开怀地笑着,眼中透着些沧桑,但更多的是愉快。
    隔着对讲机,隔着年龄,两人像是又回到了四十年前分别的时候,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女笑看着彼此,走向各自的道路。
    将无线对讲机还给风月,听完全程的风月也明白了为什么年仅10岁的半夏会在二十八年甚至更久之前就被筱翠主席他们尊敬着,还成为了荣誉主席。
    四十年前的黑市,那是巡护员学校永远的负面教材,它的可怕和威胁毋庸置疑,可那样一个庞然大物,却在这位叫半夏的小女孩手中崩溃。
    实在是可怕。
    “半夏主席……”
    风月刚开口,就在半夏抬手示意的动作中停下了。
    “我承认了这个位置没错,不过不用这么叫我,听着好奇怪啊,你直接把我当正常人对待吧。”
    闻言,风月也不纠结称呼了,道:“行,那我叫你半夏可以吗?”
    “可以啊。”
    风月抬手对着身边的中年男人,道:“这位是城都地区驻扎的水之民,他叫阿尔里。”
    半夏也和他握了握手。
    两人手上的海之民信物皆是亮了起来。
    阿尔里看着半夏怀中酣睡的玛纳霏,放低了声音:“我是第一次见到水之民以外的人被玛纳霏认可为水之民,牠一定非常喜欢你,也谢谢你愿意让我们送牠回去,玛纳霏回游真的不能再拖了。”
    半夏摸着玛纳霏的脑袋,牠身上的颜色比起四十年前看到的时候黯淡了许多,虽然依旧很可爱,但迟暮的气息根本无法散去。
    “我也很喜欢玛纳霏,你们知道牠回游的日子是什么时候吗?”
    阿尔里声音无比严肃:“就是今天晚上,所以我们才会那么着急地想要找到玛纳霏,刚变回蛋的牠很脆弱,必须去海之神殿,依靠海之王冠的力量度过脆弱期。”
    半夏轻轻点头:“我知道了,现在就出发吧。”
    风月和阿尔里把半夏带上了阿尔里的船。
    半夏用金藤之力为玛纳霏恢复了状态,牠抱着半夏放在自己身上的手醒来,看到半夏的脸,嬉笑着转手去抱她的脑袋。
    玛纳霏版抱脸虫出现!
    “哈哈哈~软乎乎的玛纳霏呀~”半夏抱住她,鼻子蹭着牠软软的肚子。
    玛纳霏这才回头,看向风月和阿尔里,明白自己是被找到了。
    牠从半夏怀里跳到船的扶手上,闭上眼睛,触角分开,红色的能量团往前南方游荡而去。
    玛纳霏看向天空,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了。
    零点过后,一切都结束了。
    玛纳霏心情沉闷,牠闷声道:“吉花市一直往南去的海域。”
    说完玛纳霏就跳回半夏怀里了。
    牠确实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到了离别的时候,还是会很难过。
    半夏轻轻拍着牠的背,向阿尔里了解海之神殿。
    “海之神殿的名字叫亚克夏,是水之民在玛纳霏居住的地方建立的神庙,具有隐形装置,当它与水融为一体时,人们就看不到它,也检测不到它的存在。
    “或许是因为与玛纳霏们的能量融合,所以亚克夏也有了随着洋流四处漂流的特性,只有在月食的红色月光下,它才会显露出来,但是生命结束的回游是不一样的。
    “到了玛纳霏生命的终点,亚克夏可以感受到,并且直接浮出海面,那是一个星星、月亮和一切光消失的夜晚,所以我们称它为——归沫之夜。”
    归沫之夜。
    像变成泡沫的人鱼一样,回归大海。
    “玛纳霏不止一只吗?”半夏看向阿尔里,对方肯定地点头。
    “这个我来说明吧。”风月的声音不疾不徐,朗润中带着坚毅,听起来很沉稳可靠。
    阿尔里是在城都地区长大的水之民,对其他地区并不算了解,这个由接触过各地区水之民玛纳霏的巡护员联盟的风月来说明更好。
    “每个大范围的海洋都有一只玛纳霏,但总数也是相当少的,不超过五只,而这只玛纳霏所在的是城都以南,南极以北那片最大的海域,相对来说,牠的力量正常情况下是最强的。”
    半夏了然,怀里的玛纳霏终于肯抬头了,叉着腰,自豪的拍拍圆润的小肚子:“我是最厉害哒!”
    半夏被牠逗乐了,在牠脑袋上戳了一下,玛纳霏一屁股坐在她手臂上,捂着脑袋。
    “哎呀~这么厉害的玛纳霏我一根手指就放倒了,我好厉害!”半夏夸张地捂住嘴,眼睛灵动地提溜转着。
    “嘿嘿嘿~那,让半夏当最厉害的!”玛纳霏抱住半夏的脖子,小短腿悬空晃着。
    一人一宝不再想离别的事,笑成一团。
    风月靠在栏杆上,看着她们也不由会心一笑。
    四点多,玛纳霏和换上泳装的半夏,在甲板上拉伸。
    站成一排,一手叉腰,一手从脑袋上方弯过来,活动着腰。
    没有腰的玛纳霏侧身,吧唧一下倒在地上,和半夏的目光对上,傻乎乎地笑了。
    半夏把牠抱起来,举起手,玛纳霏一只脚脚站在她手心,举起双手。
    “我要来一个,满分跳水啦!”玛纳霏奶声奶气地喊着,小短腿一蹲,往下跳去。
    半夏趴在栏杆边,看到玛纳霏跳下去后,只溅起几滴水,呱唧呱唧地拍着手。
    “喔噢噢!满分!”
    半夏也跳了下去,拉着欢呼地玛纳霏往下游去,海藻般柔顺浓密的浅银灰色长发在水中飘荡,却并不杂乱糊脸,非常乖巧。
    海底世界很神奇,此时还没有天黑,所以这里并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即便是深蓝色却还是能看清楚。
    半夏伸手蹭了蹭好奇游到她身边的神奇宝贝,引得对方直笑。
    小球飞鱼、巨翅飞鱼、爱心鱼……
    越来越多的水系神奇宝贝被半夏和她身边的玛纳霏吸引过来。
    它们陪着半夏和玛纳霏越游越深,也见到了不少大型的水系神奇宝贝。
    翻滚的吼鲸王,圆滚滚的吼吼鲸,半夏甚至还看到了那只巨大的毒刺水母。
    大家都在往这个方向游来,似乎是为了送这位苍海的王子最后一程。
    半夏和巨大毒刺水母打了个招呼,转头就看到一只眼熟的暴鲤龙,正是野生原野区那只。
    “你怎么在这啊?”半夏游了过去。
    暴鲤龙甩甩尾巴,脑袋主动蹭上半夏的手:“(我找到玛纳霏游进野生原野区的路了,冥冥中感受到了什么,就过来了,晚点再回去。)”
    “原来如此,野生原野区和你家一样出入自由啊哈哈哈~”半夏抱着玛纳霏坐到暴鲤龙身上,潇洒往前一指,“冲啊!”
    “吼!”暴鲤龙咆哮一声,猛地冲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好快!”玛纳霏拍着手,身边伴随着无数水系神奇宝贝。
    它们浮上水面,游在船的周围,像是领航者,一路护送它前进。
    成群的乘龙发出高亢悠扬的叫声,谱写一首绚丽却也哀伤的乐章。
    风月和阿尔里走出船舱,看着站在半夏头上的半夏,玛纳霏趴在她头上。
    “总觉得半夏有着能让人和神奇宝贝全心信任的魔力,这一幕太壮观了。”阿尔里扬起笑容,他活了半辈子,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玛纳霏。
    水之民一生只能见到玛纳霏一次,活久点能见到两次。
    他也曾怀疑过这样的日子是否值得延续下去,但看着现在这一幕,他好像懂了为什么水之民会传承这么久。
    只要能看到这样盛大的一幕,一切都是值得的。
    风月双手抱胸,靠在身后的墙上:“是啊,即便忽略她是巡护员联盟荣誉主席这件事,就算我们和她不熟,可从见她的第一面起,就从未怀疑过她是坏人,她是我见过人格魅力最强大的人。”
    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筱翠主席、新原博士和拉莫校长时隔四十年还深刻的记着她。
    如果参与四十年前黑市事件的人是自己,风月敢肯定,他也不会忘记这个人。
    时间渐晚,今天的黄昏来的很早,格外耀眼,也格外美丽,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黑暗铺垫。
    吃完饭后,半夏和玛纳霏并排坐在一只吼鲸王身上,欣赏着最后的夕阳。
    “半夏,要永远,记得我,好不好?”玛纳霏脑袋靠在半夏手上,仰头看着她。
    半夏摸摸他的脑袋,脸上带着温和的浅笑:“会的,我会永远记得你,不是任何玛纳霏,只是你。”
    玛纳霏闭上眼睛,一滴晶莹的泪珠落在吼鲸王身上。
    玛纳霏带着些哽咽的歌声,与半夏轻缓的哼唱交织着,送走最后一抹霞光。
    万籁俱寂。
    玛纳霏跳下船,身上散发着淡芒,带领着船一路往前。
    最后一丝残月在慢慢消失,天空不见一颗星星,周围安静的像是没有任何生命存在,连海面都无比平静。
    半夏和风月站在船头,注视着漆黑中唯一的光亮。
    “舍不得吗?”风月的手搭在扶手上,看着没什么表情的半夏。
    “嗯,相处了这么久,当然会舍不得,但是我们都已经做好面对这一天的准备了。”半夏轻声说着,时不时对跳出水面和她招手的玛纳霏露出笑容。
    风月拍了拍半夏的肩膀,没有再说话,现在这么沉重的时候,说什么都不会有好效果。
    玛纳霏停下了,牠疲惫地喘着气,双手抱在身前,开始吟唱。
    此时,天上最后一丝月光消失水面。
    平静的海面被打破,随着玛纳霏的歌声,圆弧形的巨物浮出来,无数宝石散发着光芒,将这壮丽雄伟的建筑照亮。
    整个建筑周围看似悬浮着数条弧形装置,实际上那些就是让这个建筑隐藏在大海中的隐形装置。
    此时这些装置正相互连接,平整的铺在海平面。
    阿尔里将船停靠在进入海之神殿的长廊旁,在下船的位置放下长板。
    阿尔里挥手招呼半夏和风月:“到地方了,我们下去吧!”
    “走吧。”半夏率先下船。
    玛纳霏游过来,被半夏捞出来抱在怀中。
    玛纳霏眯着眼睛,手卷着半夏一根手指,脖子上系着一个围兜,里面装着龙宫道馆的徽章。
    “好、困……”玛纳霏呢喃着,皮肤的光泽正快速消退。
    “很快就到了,不要睡好不好?”半夏摸了摸玛纳霏开始变透明的手。
    “好~”玛纳霏努力睁开眼睛,注视着半夏,像是要将她深深地记在心里,永远不要忘掉。
    但那是不可能的,今天过后,牠就再也不会记得半夏了。
    三人走在长廊上,进入海之神殿的入口被急湍的水幕遮掩。
    “啊~噢~哦噢噢……啊~噢~哦噢噢……”玛纳霏闭着眼睛,轻声唱着歌。
    半夏和阿尔里的水之民信物散发光芒,与歌声相呼应,一道道水幕消失,迎接着水之民们。
    三人进入海之神殿,走上一层层阶梯,来到了神殿最中心的纪碑前,上面是一个海之王冠的印记,下方用古老的文字记录着什么。
    阿尔里走上前,翻译道:“以水之民的信物唤醒在大门后沉睡的海之王冠,得到海之王冠便能成为真正的海之王者。”
    玛纳霏将手放在半夏戴着的水之民信物上,又指了指海之王冠的印记。
    阿尔里退后几步,给半夏让出位置。
    半夏将信物拿下来,举在印记前方,信物亮起,纪碑顶端海之王冠的标志也随之亮了起来。
    纪碑慢慢沉下去,上面再次浮现一个海之王冠的印记,射出一条直线到墙上,中间是一个圆盘状的图像。
    不得不感叹古代人的神奇,不光神殿巧夺天工,还有这么多令人惊叹的操作。
    半夏将图像调整到正确的位置。
    开门成功。
    从那个图形门锁开始,网格状的白线扩散开来,石质的门沿着网格经过的地方开始折叠,纵横交错的一道道门自动打开,出现一条长长的通道。
    通过长廊,大家来到了海之神殿最顶端的地方,长廊的终点是像钻石一样倒扣着的水晶体,上面插着数根带有藤蔓纹路的绿色水晶。
    半夏走上前,将半个身体都变透明的玛纳霏放进了包裹着水晶丛的水幕中。
    玛纳霏浑身散发出美妙的光芒,水晶丛被点亮,每根绿色水晶都伸出一根宛如金黄色触手的能量体,从对应的小窗口飞出去,绕过神殿到下端,彼此相接,从远处看赫然是一顶巨大的金色王冠!
    “这就是真正的海之王冠!以前的水之民,就是利用那个金色能量体和水系神奇宝贝进行交流的!”阿尔里目中满是狂热,肃然起敬,双手交叠抵在心口,默默祈祷着。
    “太神奇了……”看着这一幕,风月亦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最终看向半夏,不知道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完全变成透明体的玛纳霏飘低了些,抬手触摸水幕,却无法再穿过它出去,半夏伸出手,隔着柔软却不容穿透的水幕,将手与玛纳霏贴在一起。
    水幕在保护玛纳霏。
    玛纳霏看着半夏,一直活泼开朗的表情消失了,牠眼中泛着泪花,趴在水幕上,一声声喊着半夏,可半夏听不见牠的声音。
    两只手第二次隔着物质重叠在一起。
    第一次是猎人工会的展示容器,半夏救下了牠,命运开始转动。
    第二次是海之王冠的守护水幕,半夏碰不了牠,缘分走向终结。
    玛纳霏脑海中,一幕幕或美好、或可怕、或温馨、或孤寂的画面被淡化,抹去。
    牠哭得越来越凶,手捶打着水幕,却奈何不了它半分。
    不想忘记,不想分别,牠想和半夏在一起更久,牠也要永远记得半夏……
    玛纳霏的触角分开,球球爆发出红光,涌入水晶丛,开始变红的金色能量体调转方向,将半夏笼罩!
    水幕也终于扩张,将半夏融入其中。
    玛纳霏扑进半夏怀里,放声大哭。
    半夏吸了吸鼻子,泪珠不断涌出眼眶。
    缔结了羁绊,就很难放手了,她们都知道。
    “半夏,不要,和以后的玛纳霏在一起,我不想、不想让牠和你玩,也不想,让你心里的玛纳霏变成牠……”
    玛纳霏的声音已经有些缥缈,但半夏依旧听得很清楚。
    “好,以后只记得你这只玛纳霏,只有你。”
    半夏将牠抱紧,可阻止不了牠一点点化作泡沫消散。
    “玛纳霏,想一直保护半夏的,但是,好像做不到了……”
    玛纳霏的声音越来越小,牠仰起头,伸出手,想要最后摸一摸半夏的脸,可手刚抬起,就被水流卷走,成了泡沫。
    坐在地上的半夏眼泪怎么都止不住,玛纳霏脖子上的围兜也掉到了她的腿上。
    玛纳霏的眼睛看不清了,身体消失了,过程一点都不痛,但是牠感觉自己的心灵好痛,痛的快要死掉了。
    心灵……
    对,牠的心灵还在!
    仅剩的虚影和正在消散的触角爆发出出红色的流光,结合周围金色的能量体,一同汇聚到半夏身上。
    玛纳霏将自己最后三分之一的心灵转移给了半夏,牠的声音依旧带着哭腔,却又带上了笑意。
    “半夏,不要哭啦,我不在了,但是,我也一直都在。”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淡淡的回音也在半夏耳边消失。
    所有泡沫都聚集到水晶丛上方,凝聚成一颗蛋。
    浅蓝色的透明壳体包裹着深蓝色的体液,一颗红色的核心正在微微起伏,像是正在呼吸,在核心的周围,有八颗白色的珠子漂浮着,似乎是在守护核心不受到伤害。
    水幕开始收缩,包裹住那颗蛋,原本柔软的蛋壳变硬,短暂的脆弱期就这样过去了。
    蛋被一股力量送上顶端,通过一条蜿蜒的沟渠被放入大海。
    风月伸手,半夏吸吸鼻子,将手搭上去,任由对方把自己从地上拉起来。
    风月看着回归平静的水晶丛,道:“玛纳霏的下一次回游开始了。”
    “嗯。”半夏已经收敛了情绪,从此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她认识的玛纳霏了。
    那颗蛋孵化出来的,是另一只玛纳霏,牠们是不一样的。
    看到风月担忧的目光,半夏扯出一个微笑:“我很快就没事,不用担心。”
    风月点头:“好。”
    三人回了船上,新月已露出了一条黯淡的缝隙,但至少是这个漆黑夜晚唯一的光亮了。
    海之神殿的隐形装置再次浮起、分裂,悬浮在整个亚克夏周围 一层保护罩随之出现,亚克夏在三人眼前被隐藏,再次沉入海底。
    风月给总部发去任务完成的信号,再次看向半夏。
    “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如果你想知道那颗蛋的踪迹,我会告诉你的,或者有其他事也可以找我。”
    半夏没拒绝,在宝可装置上存了他的号码。
    虽然她再也不会去了解那只玛纳霏的事了。
    接下来风月就要回去巡护员联盟总部了,他和阿尔里按照半夏所说,把她送到了浅葱市的浅葱港。
    浅葱灯塔射出明亮光芒,为船只引导归航的方向。
    将半夏送到后,阿尔里就道别离开了,他需要尽快找到玛纳霏的,远远跟着,以防出现不测。
    风月和半夏目送阿尔里的船远去,他道:“我也走了,如果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可以随时联系我,巡护员联盟一直站在您身后,半夏主席!”
    半夏应了一声。
    风月拿起别在腰间的捕猎游标,瞄准天上一只猫头夜鹰,甩出游标:“捕猎启动!”
    白色的游标绕了猫头夜鹰几圈将他围住,似乎在传递什么 猫头夜鹰主动停了下来,光圈收紧,融入他的身体,散发夺目的白光。
    猫头夜鹰降了下来,背对着风月,1.6米的正常体格足够背着风月飞。
    “捕猎完毕!”风月收回捕猎游标,坐上猫头夜鹰的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无比熟练。
    能接保护玛纳霏任务的人,实力肯定是不错的。
    “半夏,再见!”
    “嗯,再见。”
    两人挥手道别。
    送走了两人,半夏精神有些疲惫。
    影子中的耿鬼飘了出来,主动拱进半夏怀里,把她背了起来。
    他的身体散发出柔和的白光,整只都变成白色,照亮了夜路。
    他稳稳的飘着,唱着不成调的摇篮曲,半夏笑了两声,闭上眼睛,居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耿鬼把半夏背到了神奇宝贝中心,半夏教过大家该怎么在这里寻求帮助,他把半夏放在沙发上,拿着她的图鉴去开房间。
    裙儿小姐也出来了,她释放甜甜的香气,让半夏睡得更舒服。
    大家这两天都在给玛纳霏更多与半夏相处的时间。
    它们未来还能和半夏在一起很久,但玛纳霏只有短暂的一段时间。
    比克提尼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牠怕自己会是下一个玛纳霏。
    如果职权还在牠身上,牠是否有一天也会被迫离开半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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