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夏满参加了大学里的一个社团,是搞摄影的,她本就对这个感兴趣,便受邀参加了。
    社团一般都喜欢私下搞团建,社长他们总是趁着大家没课休息的时候约人出去吃饭露营什么的,虽然夏满作为新人对他们还不是很熟悉,但是因为大家有着共同的爱好,也算是能聊得起来。
    今天夏满饭吃到一半,收到叶凛发来的消息:[满满下课了吗?一会儿我来接你好吗?]
    夏满心下雀跃,很快地回复:[可以可以,当然可以!]随即附上了一个地址,说一个小时后来这里接她。
    社长赵明见一旁的小姑娘正忙活着摆弄手机,就好奇地凑过去看,“谁呀?”
    夏满很不喜欢自己的隐私被别人窥视,立马收起来,勉强笑笑,“没什么。”
    赵明比夏满大一届,他已经大三了,下学期就该实习。说起来夏满进社团也是赵明邀请进来的,当时有一次夏满她们几个同班同学需要做调查问卷,正好赵明和几个室友路过,看到三个小姑娘站在食堂门口发问卷——其实是夏满过于好看,吸引了他的视线。
    赵明说让夏满给他个联系方式,他这里有很多朋友可以帮忙填问卷,夏满当时有些不太情愿,但为了自己的课题和绩点,还是给他了。
    那会儿赵明就翻她的朋友圈——有没有男朋友不知道,但她很会拍照,即使是摄影小白,不过光看那几张画面的构图和调色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他主动联系她,说要不要参加学校里的摄影社团,大家志同道合,你一句我一句的,夏满就和赵明熟络起来了。
    赵明点点头,倒也不再继续追问,反而将夏满爱吃的东西往她的面前推,绅士地说道:“多吃点吧,不用拘着,大家都是同学嘛!”
    夏满觉得这样不妥,饭桌上不止是他们俩在吃饭,还有——正在起哄的其他同学。
    “啧啧啧,赵明你丫这么关心夏满啊?”
    “我说赵社长,夏满学妹又不是没手,你干嘛非要递到她面前?”
    “看看咱们社长偏心得,巴不得事事亲力亲为呢!”
    “哈哈哈哈……”
    饭桌上笑声一片,夏满只觉得有些被冒犯,这顿饭吃得不是很舒适。
    差不多到点了,叶凛已经给她发消息说到了,夏满如释重负,立马拿起包说自己要走了,下次再聚。
    赵明也跟着出来,说作为社长该送送她,即使夏满已经强调多次有人来接。
    刚出商场,就看见叶凛的车停在马路对面。
    夏满朝着叶凛的方向指了指,而后对赵明说道:“社长你真的不用送了,接我的车就在那儿呢!”
    赵明顺着夏满的视线看过去,通体漆黑的奔驰s680,光是往那里一停,就让周围的其他车辆黯然失色。
    钱,是可以砸出来的。
    赵明从不清楚夏满家里的条件,她的朋友圈也非常日常,日常到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姑娘,却没想着来接她的居然还是辆豪车。
    “那,我先走咯。”夏满迫不及待地和赵明摆手,示意现在是绿灯,穿马路正好。
    “好……哎等等!”赵明从兜里掏出一根发圈,是刚才夏满忘拿的,“你的东西落下了。”
    夏满从他的手中接过,轻轻地点点头,“谢谢社长,咱们下次见。”
    小姑娘看着正在倒计时的绿灯,加快了脚步小跑着过去。
    手刚放在车把手上,对面的赵明就喊道:“夏满,你到家了和我发条消息!注意安全!”这嗓门大得,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夏满点点头再次示意,而后钻了进去。
    车子起步,平稳地驶在路上。
    小姑娘终于吐出一口气,方才和他们社交,真是一件难事儿。
    身侧的男人微微偏头,目光透过薄薄的镜片看向她,好似在审视。
    “你同学?”他问,语速不急不缓。
    夏满点点头,又摇摇头,“是学长,不是同班同学那种。”
    女孩儿将方才赵明给她的发绳圈在手腕上,而后用五指简单地梳起头发,扎了个简单的马尾。
    叶凛又看她,青春期的女孩儿最是漂亮,浑身都散发着二十来岁特有的朝气,连同他这个奔三的年纪都被治愈了。
    男人微微滚动喉头,又开口:“他喜欢你?”
    “啊?”夏满扭头去看他,扑闪扑闪那双大眼睛,“我……我不知道啊。”要说喜欢应该是有点儿的,毕竟夏满上大学之后就有不少的追求者,当然,赵明或许是其中之一。
    叶凛心里有些莫名的恼火,但也不知道那股恼火从哪里来,于是他选择沉默,一言不发地开回了家。
    晚些时候,夏满从ppt中抬起头,才隐约觉得今天叶凛有点儿奇怪。
    洗了澡之后去书房找他,男人不在那里。
    从二楼跑到一楼再跑到地下一层,终于在那的多功能影视厅找到了叶凛。
    他在看一部电影,夏满没看过,还是部黑白的老电影。
    男人指间夹着烟,室内的光线很昏暗,只有面前的电影幕布发出的幽暗光源。
    袅袅的烟雾笼罩在男人的脸庞,让他锋利的侧脸看着都有些模糊。
    “哥哥。”她喊,慢慢地走到他的身后。
    男人回过神来,立马掐了烟,而后起身去通风。
    夏满已经很久没有复发哮喘了,但是他担心她的身体,最好一点儿烟味都不要闻。
    “怎么还没睡?”叶凛微皱着眉,站到夏满的身侧。
    女孩儿主动圈住男人的脖颈,身子贴着他,喃喃地说:“哥哥今天心情不好吗?”
    小姑娘刚洗好澡就来找他,身上还散发着沐浴露的淡淡清香,让他欲罢不能。
    “没有。”叶凛否认,今天他确实有些情绪波动,但他不想影响到他的宝贝。
    “你骗人。”夏满一眼拆穿,脸颊贴向他的胸膛,“哥哥,是因为我那个学长吗?”
    叶凛语塞,半晌才“嗯”了一声。
    “哥哥吃醋了?”她问,抬起眼睛看他。
    男人无奈地笑笑,抓住她的小手在指间揉捻,“是也不是。”他轻叹一口气,抱着夏满坐下来,“一开始是有点儿,但是我后来想,如果我们满满和普通的同学在一起,是不是会更幸福。”
    夏满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叶凛怜惜地吻她,而后解释:“满满,和我在一起,我们一辈子都不能公开,更不能结婚,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他对子孙后代没什么执念,只是他无法自作主张地剥夺夏满做一名母亲的权利。
    女孩儿眼底噙着泪花,她望着他,又赌气地锤他,“不公开又怎么样?不结婚又怎么样?孩子?我根本不想要孩子……我不需要名分,不需要别人的祝福,我只要哥哥……”她哭着,委屈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哥哥,在生死面前,你说的这一切都不值一提。”她想到了叶凛上一世的死亡,那样的痛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夏满哭得有些难以抑制,叶凛心疼地搂着她,为她抹去泪水,“不哭,宝贝不哭。”他后悔自己说这样的话了,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伤她的心。
    “哥哥,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离开我。”她抽噎着说道,小手紧紧地抓着他衬衫的纽扣,“我宁愿做哥哥一辈子的小情人,和哥哥在一起,我就满足了。”
    叶凛痛心疾首,他吻住夏满喋喋不休的小嘴,半晌才松开她,喟叹道:“你不是我的小情人,你是我的珍宝,是我的心肝,是我的掌上明珠。”
    夏满抬头望他,男人的眸子中深情款款——瞧啊,他的眼里,就只有她了。
    女孩儿破涕为笑,她松开叶凛身上那被自己捏得皱巴的衬衫,又试图将其抚平,“那哥哥要养我一辈子了。”
    叶凛心底爱意汹涌,沉沉地凝视她,薄唇轻启,“哥哥不仅这辈子要养着满满,下辈子也要,下下辈子也要……”
    夏满眼底再次泛起泪花——他真的做到了,上辈子他养着她,这辈子也是。
    女孩儿在又一次将要落泪的瞬间,紧紧地吻住了叶凛。
    唇齿间是咸涩的滋味,她还是哭了,但是幸福得落泪。
    许久,夏满停止了哭泣,安静地和他一起看电影里播放的桥段。
    叶凛已经无心再去看了,他紧紧地将他的宝贝搂在怀中,眼底尽是一片掩盖不住的欲望。
    “满满,我们会一起下地狱的。”他说,好似喟叹,嗓音低沉而沙哑,就像破碎的玻璃,一片片地扎入心头——尽管鲜血淋漓,却依然一往无前。
    夏满的注意力原本还在电影上,闻言,她扭过头,对上叶凛炙热的视线。
    突然,男人怀中的女孩儿莞尔一笑,双眸明媚,犹如春日的骄阳,照亮了叶凛的整片人生——
    “啊,那我们就上天堂了。”
    电影戛然而止,伴随着悠久绵长的音乐,终于落下帷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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