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哲这一声吼,宋庭当场就傻了眼!
    啥?
    皇上?
    这特么的!
    他真是李辰安啊?!
    宋庭那张黑脸顿时就白了,地上那么多的箭,可都是他下令射的!
    射皇上……
    差点没将烟花拿来丢几个下去!
    这是多大的罪过?
    自己真是蠢啊!
    就算是自己难以决定,也应该报程大统领由他来拿主意啊!
    这下可怎么办?
    不是,今儿个您老登基大典,吉时都过了足足半个时辰了,您怎么会在这呢?
    宋庭万般无奈,也万念俱灰。
    所以他迟迟没有动。
    程哲抬腿,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还不快去开门!”
    “你担心个屁,他不会怪罪于你!”
    宋庭揉着屁股,他哭了。
    “程大人,末将哪里知道……”
    “去去去,小事,放心,有本统领给你兜着,保你无恙!”
    宋庭这才胆战心惊的带着一群人下了门楼。
    程哲也带着禁卫下了门楼分列在宫门的两侧。
    西门开了。
    李辰安带着向东走入了西门,钟离若水五人紧随其后。
    宋庭站在门口一瞧,腿肚子都在打转,他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皇上,末将不知啊……!”
    李辰安笑了起来,走了过去,弯腰伸手将他给扶了起来。
    向东站在一旁看着,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时两年余不见,他……依旧是曾经的那个少年!
    看在程哲的眼里,他的心里也是一暖,方觉得这不靠谱的家伙还是有靠谱的时候。
    李辰安正看着宋庭,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啊……末将姓宋名庭!”
    “宋庭,这事吧也不怪你,我本打算走朱雀大道从南门进的,却不料那边人太多。”
    “走这里也是事急从权,并没有告知你们的程大统领,你不知,便无罪。”
    宋庭一听,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顿时落了下去。
    他后退两步,躬身一礼:
    “末将多谢皇上不罪之恩!”
    李辰安摆了摆手看向了程哲,两年时间不见,这位程国公府的少爷倒是成熟了许多。
    “你妹很好!”
    “你妹夫也很不错。”
    “估计翻了年他们就会回京来成亲了,你就要当舅舅了。”
    “走,找个地方坐下聊聊。”
    程哲顿时一呆,倒不是他那妹妹程依人和钟离秋阳的事。
    “皇上,含元殿可还有那么多的文武大臣等着您呢!”
    李辰安一拍脑门,“这破事……”
    “你约一下齐知山齐知雪他们,明儿个晚上,咱们去……”
    他本想说去怡红楼,但钟离若水她们就在身后,去那地方可不能让她们知道。
    “咱们去……你找个地方吧,咱们喝几杯叙叙旧。”
    李辰安没说去聚仙阁,那地方是钟离若水的产业,去怡红楼瞅瞅可不能走漏了半点风声!
    程哲就惊呆了。
    心想你这刚刚当了皇帝,宁国虽说有内阁在打理,可那么多的事你就不过一眼瞧瞧么?
    “皇上……已不是从前!”
    这话的意思是你的身份不一样了!
    你不是广陵城二井沟巷子里的那个小酒馆的自由自在的小老板了!
    你是宁国的皇帝!
    肩负的是宁国的未来!
    该靠谱一点了!
    但李辰安显然不以为意:
    “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你来御书房告诉我地方。”
    “……皇上,御书房不是臣能去的!”
    “现在开始,你随时可以去。”
    “走了,他们估计等急了。”
    说着这话,李辰安扭头看向了向东:“改天去你京兆府喝茶!”
    向东心里一咯噔,心想你最好还是不要来的好!
    “对了,你呆会告诉刑部一下,我估摸着那些匪人要劫持的恐怕是我从荒国带回来的那几个人。”
    “叫刑部把那几个人看紧了,别弄死,留着我还有大用处。”
    “……臣遵旨!”
    李辰安就这么带着五个女人入了宫。
    这不合规矩。
    程哲与向东面面相觑,而后会心一笑——
    曾经的那些规矩,恐怕从这位爷开始就不再是规矩。
    这是好还是坏?
    似乎也没有什么坏处。
    因为规矩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人所立,也是人所破。
    ……
    ……
    含元殿已乱成了一锅粥。
    主持登基仪式的钦天监监正袁七斗眼看着吉时就这么过去,他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这登基大典已精简到了如此境地,却没料到还是出了问题。
    这是天大的问题!
    按说,吉时已过,皇上却没有来,这登基仪式就未能成立。
    唯一的方法是再择它日……
    袁七斗正要走向温煮雨,就在这时候,殿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悲愤的声音:
    “皇上……!”
    “皇上啊……!”
    “吾父病危,最后遗愿便是见皇上一面!”
    门口的侍卫吓了一大跳,他们拔出了佩剑:“来者何人!”
    “臣骆国公府骆烨,带父前来拜见皇上!”
    侍卫一听傻眼了,虽说两年前摄政王就撤销了国公这个称谓,但这事吧,他那时候还不是皇帝,故而并没有旨意下来。
    只能算是一个口头通知。
    再说骆老国公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们这些侍卫又如何敢拦?
    骆烨心里冷冷一笑,脸上却是痛哭流涕的模样。
    因为他爹真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这时候来恰是最好的时候。
    李辰安已成了宁国的皇帝,骆国公垂危之时依旧要表一番忠心……也或者是想要请罪。
    至于李辰安信还是不信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父亲死在李辰安的面前,那么北漠道走私私盐这事基本就能告一段落了。
    李辰安定会认为父亲才是私盐走私案背后的主使,那么自己趁着这时候将那些为朝廷代管的盐井全盘交给他……
    他写诗词文章天下第一,对于采盐他肯定一窍不通!
    而盐这个东西偏偏是国家最大的税收来源,那些盐矿都是自己的人,换了谁,都不好使!
    他是聪明人!
    当父亲咽气的时候,他定会以圣恩的形式让自己继续代管那些盐场。
    以后做事得更仔细一些。
    再有个三五年……且让你再当三五年的皇帝!
    骆烨大手一挥,他嚎啕大哭着跨入了含元殿的大门。
    后面跟着几个家丁抬着一顶小轿。
    小轿上便是垂危的骆老国公了。
    里面的群臣已让开了一条路,骆烨跌跌撞撞的走了进去,没敢抬头。
    他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失声痛哭道:
    “皇上……”
    “今日乃皇上大吉之日,臣本不该来,不料家父已近回光返照!”
    “家父命臣必须带他入宫,他说……他一定要见皇上最后一面方可心安!”
    “臣思之,忠孝两难全,臣对皇上原本就一片忠心,此刻只希望皇上能恕臣之罪,全臣的一片孝心!”
    “砰砰砰……!”
    他连磕了五个响头。
    三息之后,大殿里一片寂静,上面却没有他期待的那个声音。
    骆烨心里一咯噔,抬头一瞧……
    皇上呢?!
    我特么这戏白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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