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搞清楚了目前的处境。
    伊峥心里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穿越方式,乃久违的魂穿。
    这代表着即便不幸身死于此方世界,也不过损失了那张唯一的容错卡。
    忧的则是穿越成了千古名人武大郎。
    倒并非膈应这个身份上的耻辱污点,只是无奈于这副躯壳的身体素质,实在短板太大。
    他那十成战力,用这具矮短的肉身能发挥出五成吗?
    想着,伊峥忽然把目光再次对准了正僵立于楼梯口的那个灯下美少妇,用人物记忆中贴合这个时代的口吻问道:“娘子,现在家中可只有你一人?”
    潘金莲闻听此言,小脸一阵色变,最终只化作了一腔哀怨:“大郎何必如此挖苦奴家,原先确是奴家有错,可今日全为大郎东奔西跑寻医找药,也算尽心尽意了。
    只因大夫吩咐这贴心疼药,需教你半夜吃,再用一两床被子来发汗,明日便可好个大半。
    我便不顾这夜深冬寒,起来与你煎药。你倒疑我家中藏人,何来的道理?”
    我尼玛,你能这么理直气壮,才是何来的道理吧?
    再说了,你他娘是替我东奔西跑寻医找药吗?
    是寻郎打p吧,淫妇!
    心中骂起,同时也微微松了口气。
    这位遗臭万年的潘金莲,在洞虚心眼的体察下,绝大部分都是虚词假话,只那句“你倒疑我家中藏人”是真委屈。
    如此便好,伊峥还真怕那位西门大官人,此时正伏于楼下,若闹起动静,会奔杀过来。
    在他的印象中,西门庆这个淫獠,可是有着能在打虎武松手下,走几回合的不弱武力。
    他此刻身负内伤,又不适应这矮短身材,只恐非是那西门庆的对手。
    这会子功夫,潘金莲也缓过劲来,拾起滚落的药碗,说了句再与你盛药过来后,便款扭纤腰下楼去了。
    伊峥瞧着潘金莲那婀娜的背影,眼中杀机大绽。
    除非用下半身思考,否则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能放这个淫妇活。
    只是该如何杀?杀后该如何应对?才是需要思考的问题。
    楞杀最痛快,不止得杀潘金莲,还得杀了隔壁那位实至名归的“天损星”王婆。
    更得杀了中华上下五千年中最有名的性瘾症患者西门庆,乃至其全家。
    只是,且不说杀不杀得成,身体状况允不允许。
    便是杀成了,身体状况也允许,那也必得连夜奔逃出走,从此或浪迹江湖、或落草为寇。
    风险极大不说,更是不利于声望任务的完成。
    所以,若能巧杀……
    正思量间,金莲再持汤药上了楼。
    眼见金莲娉娉袅袅行到身前,伊峥目视其手中瓷碗,忽地精光一闪,只道是:有了!
    “大郎,该吃药了。”
    金莲殷勤小意的弯下腰来,怀中两块炊饼,白面发酵得真是极好:“千错万错都是奴家的错,大郎只顾把药吃了,把病养好了。之后如何发落奴家,都由得大郎便是。”
    伊峥尽量让自己显得温和,吩咐金莲:“娘子,先将药在桌上放一放,你且坐床边来,我有一秘事相告。”
    潘金莲闻言粉面一僵,滞涩稍许,终究做贼心虚的依从了。
    待其坐好,伊峥便起身,作势往潘金莲耳边凑去:“娘子,不知那药中,下了几斤砒霜?”
    潘金莲大惊失色,正欲动作,却被伊峥忍着心口的闷疼,顺利拿到了一个裸绞。
    几秒之后,潘金莲便软成了一滩烂泥。
    为防万一,伊峥还坚挺几秒了才放松。
    一阵呼哧带喘的跳下床,端来那碗毒药,捏着金莲的鼻子,便往她口里灌。
    灌下个七七八八后,直把药碗一撇。
    再把人往地上一拖,又将两床被子闷头罩上,整个人更是骑乘了上去。
    不多时毒药发作,油煎肺腑、火燎肝肠的金莲在剧痛中醒来。
    可除了发出点闷闷瓮瓮的声音,又如何能在伊峥这样一个柔术小宗师的骑乘下,做出有效的反抗呢?
    于是再过稍许,一代妖娆淫妇,便彻底消香玉陨了。
    通过剧烈运动,同样达成了发汗效果的伊峥,揭起被来瞧看。
    只见金莲咬牙切齿,七窍流血,死相惨烈。
    但伊峥一不愧疚、二不同情,更不惋惜。
    因为在原本的剧情里,忠厚老实的武大郎就是这么死的,他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草草收拾了一下,见差不多了,伊峥深吸一口气,使尽平生演技,捂着胸口放声哭嚎起来:“娘子、娘子啊,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我都说了前尘往事不做计较,你为何还要饮鸩自咎呢?
    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的娘子啊……”
    深更半夜,如此惨烈的哭嚎声,理所当然的惊醒了左邻右舍。
    不多时,开银铺的姚二郎、做纸马的赵四郎、卖冷酒的胡正卿等一干高邻便闯了进来。
    事先听得动静的伊峥,先给自己鼻头拍了一掌,直打得脸上涕泪顿流。
    又发狠咬了一口舌尖,待众人赶到面前时,喷出一口血雾,继而闭目便倒。
    只在心中冷笑:王婆那老贱人本该在附近等候武大郎的死讯,此时听到死的是潘金莲,怕是吓得够呛吧?连面都没敢露。
    你个老虔婆,躲得过初一,还躲得过十五吗?迟早让你死得更惨。
    …………
    阳谷县衙,知县住处。
    夜半门响。
    熟睡中被吵醒的史知县,郁气沉脸开门接见。
    来者是其县中心腹佐官、随行幕僚江通。
    “何事惊慌?须得半夜捶门?”
    史知县语气不耐的问道。
    江通半真半假喘匀大气,方开口道:“老爷,不好了,县中出了人命案子。”
    “什么?”
    史知县豁然起身,急躁问道:“具体如何?”
    命案虽重,可叫一县父母官闻之变色,却也非是寻常。
    原来,这史知县来阳谷上任已有两年大半,距三年考评近在眼前。
    前时苦心经营、四处打点,已得了上官暗示,只需平稳度过,当能评优擢升。
    他志得意满,便连上任来赚得的好些金银,也都派遣新收的得力都头武松提前押往了京师,已备他用。
    未曾想九十九拜都拜了,只差最后这一哆嗦时,居然炸出了命案,教他如何能不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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