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远舟宠溺的揉揉她的头:“放心吧,外公可是身经百战,厉害着呢。”
    若是倒退回去十多年,许清歌再小一些的时候,遇到这种事情,他肯定会苦恼。
    如今许清歌已经长大成人,知道照顾自己,他出门也就不用时时刻刻记挂她。
    但是事情已然成了定局,许清歌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只能坦然的接受。
    她嘱咐道:“外公万事小心。”
    黎远舟应着,看了一眼月绯辞:“有王爷照顾着你,外公放心。”
    忽地他声音一冷:“若是安定王敢欺负你,你就回来找你表哥。咱们家就是冒着砍头的风险,也要帮你欺负回来。”
    许清歌忍不住失笑:“他不会欺负我的,我欺负他还差不多。”
    许清歌收敛起脸上的那些笑意,肃然道:“你去那里之后也要万事小心,打不过咱就退,怂一点也无所谓。咱们这个叫策略。”
    黎远舟失笑:“外公知道了,不是还有你舅舅他们吗?夜深了,快回去吧。”
    直到和月绯辞从将军府出来,许清歌后知后觉的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自言自语道:“怎么突然好冷。”
    转头正打算问月绯辞有没有感觉到凉意,这才发现那凉意来自月绯辞。
    想明白为何月绯辞会这样之后,许清歌笑道:“我外公的醋你也吃。”
    “是男人的醋我都吃。”
    许清歌白了他一眼:“那你可得准备一个大点的醋坛子,我们家可不止我外公,还有我舅舅和我表哥,以后还有小外甥。”
    “……”
    ………………
    开了春,天气便越来越暖和。
    又到了每月发放月银的日子。
    这些事情都是苏岑在操办,有多少人,每个人发多少,一直都是苏岑一手在办。
    许清歌之前查过账目,有几个人的月银比之一般人的要多谢。
    苏岑的回答是,那些人是王府里的老人了,他们跟在月绯辞身边照顾多年,一直为了王府的事情操劳,所以给的便多了一些。
    而且这件事情他请示过月绯辞,月绯辞是同意的。
    可经过许清歌这一段时间的观察,所谓的跟在月绯辞身边多年,不过是监视月绯辞多年罢了。
    他妈人。那些人都是苏岑手下的耳目。
    帮着他一起打探月绯辞的秘密。
    吃过早饭,苏岑便来请她一起去发放月银。
    许清歌领着夏菡和清秋二人,一同去了前厅。
    管家记账,夏菡派银子,许清歌便在一旁看着。
    苏荷月钱一两。
    苏果月钱一两。
    苏才月钱一两。
    苏文月钱二两。
    听到这儿,许清歌忍不住出声:“为什么他的月钱比其他人的要多一点?”
    经历过之前的事,苏岑的回答小心翼翼了一些:“之前老奴跟王妃说过了,因为他们跟在王爷身边多年,尽心尽力的照顾王爷。老奴觉得应该给他们涨点月钱,所以…”
    许清歌毫不客气道:“同样都是照顾王爷,王府里哪一个人不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王爷,管家说这话,是在暗指其他的下人没有尽心尽力?”
    许清歌此言一出,其他的下人立刻有些不满苏岑的行为。
    苏岑目光一深,赶紧解释道:“老奴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件事老奴跟王爷知会过,王爷也是同意的。”
    不得不说,这苏岑还挺厉害的,居然把仇恨值拉到月绯辞的身上。
    许清歌勾了勾唇:“王爷日理万机,这些小事,你就算跟他说了他也不会去深究,还不是都由管家操办。”
    苏岑深知他说不过许清歌。
    世人还道她痴傻好拿捏,她这人分明就比月绯辞还要难缠。
    苏岑收回心神,询问道:“那依王妃所见,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依我说,人人平等。要么月钱都一两,要么都二两。不过…”许清歌拖长了声音:“王府给下人准备的月钱只有那么多,若是缺的管家就自己补上。王爷的俸禄就那么多,养着一大家子的人不容易,管家得多体谅。”
    许清歌的言下之意就是。
    如果他执意要给那些人二两,其他的下人也得给二两。
    且王府不出这份钱。
    得他自己掏腰包?
    这不摆明了要让他只给一两吗?
    苏岑忍下心中不满和杀机,道:“那就依王妃所见。”
    许清歌扫了一眼苏岑,轻飘飘道:“其实我也不是不近人情,若是管家觉得他们辛苦,用自己的月银补给他们,本王妃也没有意见的。”
    “……”
    人家用的是自己银子,你当然不会有意见。
    苏岑拱手:“老奴知道了。”
    “那继续吧。”
    临近中午,月绯辞早朝回来了。
    苏岑迎上去之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不满:“王爷,老奴有些关于月银方面的事情要跟王爷说。”
    月绯辞偏头扫了他一眼:“这件事不是交给你和王妃在管吗?”
    “是这样的。”苏岑道:“之前老奴有跟王爷提起过有几个人,一直跟在王爷身边,老奴觉得他们对王爷还算忠心,给他们的月银便要比其他人多上一两。”
    月绯辞没有接话,等着他的下文。
    苏岑继续道:“今日,老奴同王妃发放月银的时候,王妃问起此事,觉得老奴不应该给这钱。”
    许清歌做这事之前并没有跟月绯辞商量过。
    不过,以他们的默契程度,月绯辞很快便猜出许清歌要做什么。
    他吩咐苏木:“去将王妃叫过来。”
    苏木应了一声,便一路去了。
    苏岑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也是怕了,他解释道:“老奴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按照原来那样,其实也就是五两银子的事。可是王妃这么做,让那几个下人寒心,老奴怕经历过这件事之后,他们对王爷有异心。”
    月绯辞理解似的看着他:“这事本王理解,等会儿王妃过来了,本王定好好说道说道她。”
    苏岑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
    很快苏木便领着许清歌到了月绯辞跟前,路上苏木已经将事情的大概讲给许清歌听了。
    许清歌在椅子上坐下,扫了一眼月绯辞:“王爷找我来什么事?”
    月绯辞指责道:“你太过分了。我听说你要缩减下人的工钱,咱们王府缺那三两五两的银子吗?”
    许清歌目光一冷:“你方才说什么?再跟我说一遍?看我打不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
    月绯辞像是怂了,改口道:“爱妃,我的意思是我堂堂安定王,为了三五两银子缩减下人的工钱,传出去未免让人笑话不是。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笑话?三五两?”许清歌争辩道:“三五两不是钱呐,三五两也是你每天替皇上办事得来的。我体谅你賺钱不易,你竟如此看我,既然这样后院的事情我不管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许清歌似乎很生气,说完便起身离开了书房。
    走出书房,在苏岑看不到的地方,许清歌才勾了勾唇角。
    月绯辞也跟着追了出去。
    苏岑等了一会儿,没见着月绯辞回来,也跟着追了过去。
    许清歌的院子里。
    许清歌卧房的门禁闭着,而月绯辞跪在门外。
    “爱妃,我错了。你把门开开好不好?”
    屋内,许清歌正嗑着瓜子,看着小本本,听到这儿,不忘回上一句:“不是嫌我打你脸了吗?不是过分了吗?”
    “不过分,一点不过分。咱们不给他们涨月钱了,丢人就丢人吧。一切都听你的,你说了算。”
    苏岑站在一旁,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声:“王爷…”
    月绯辞为难的看着他:“苏管家,本王实在是爱莫能助,要不这样吧,你自己去跟王妃说。”
    苏岑心下已经明了,这件事是不可能了。
    他之道:“王爷,您起来吧,让下人看见不好。”
    “谁敢起来!”里面传来许清歌的声音。
    月绯辞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我在这儿跪一会儿,等她气消了再起来。”
    苏岑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离开了。
    …………
    第二天许清歌才起床,夏菡便知会她管家已经等了她一会儿了,同他一起等着的还有其他几个下人。
    那些人便是被许清歌扣了月银的人。
    许清歌应了一声,穿上衣服同夏菡一起去了偏厅。
    管家同她行礼:“见过王妃。”
    许清歌扫了他一眼:“昨日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
    苏岑摇头,叹了一口气道:“王妃是这样的,老奴昨夜想了一夜,王爷如今大了,也成亲了。老奴也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所以还望王妃批准。”
    昨日夜里,苏岑征询了月玉琊的意见,月玉琊给他的指令是撤。
    许清歌这样做的原因,怕是因为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除了撤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其他几个人也附和:“还望王妃批准,我们也想离开王府回乡。”
    许清歌原本还以为苏岑是带着几个人来闹事的,却没料到苏岑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简直是省心省力。
    就在这时,不知道宋微微从哪儿冒出来,道:“王妃姐姐,妾身也想离开王府。”
    好家伙!
    更省心了。
    许清歌扫了他们一眼,道:“本来这事应该由王爷做主,不过他既然不在,我便替他做了。你们既然要走,我就不留你们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眼,相继离开了。
    这下子,王府又清静了许多,现在就还只剩下一个罗映雪了。
    许清歌心情大好,决定带着几个丫头出去溜一圈。
    正好,去看看星河将铺子装修得怎么样了。
    许清歌带着几个丫头先去了茗香楼。
    走进去,刚站在柜台,便听到旁边桌几个人在闲聊。
    “你们知道吗?那尚书府的大小姐,被许尚书赶出去那个,如今嫁给安定王了,我听说她可厉害了,上次直接将安定王的侍妾给打得搬去了别院。这不是典型的悍妇吗?”
    夏菡听了来气,打算要去教训他们一顿,被许清歌拦住了:“别急,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他们并没有察觉到许清歌她们的存在。
    另一个继续接话:“那可不是吗?我可是见识过的,你们谁还记得上一次她和太子打架的事。”
    几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
    “记得自然记得,当时就跟等了一样。”
    几个人忍不住唏嘘一番:“原本这安定王腿好了,毒解了,却不曾想遇上这么个悍妇,真是可怜了安定王。”
    这时,从门外又进来一人,口里嚷嚷着:“号外号外,最新消息,听说那悍妇又将王府的管家和几个下人也赶出来了,一并出来的还有安定王的另一个侍妾。”
    许清歌背对着他,所以他并没有瞧见正主在这里。
    “那管家可是跟了月绯辞二十多年呢,她说赶出来就赶出来了!也太恶毒了吧。”有人为苏岑打抱不平。
    后进来的在桌子旁桌下,喝了一口茶:“咱们不说话,说说打仗的事情。”
    许清歌一听打仗的事情,便来了精神,因为那是关于她外公的事情。
    刚才坐下的那个人道:“咱们这次可是遇上劲敌了,那黎将军多厉害的人,听说去了这十天半点进展都没有,那南羌的将军依旧在城中歌舞升平。”
    “你说的那都是十天前的事情了。现在又过了五天,谁知道战况又发生什么改变了。”
    许清歌正听着,这时星河过来了,唤了她一声:“王妃。”
    几个还在谈话的年轻人,机械的转头看着她,立刻都傻眼了,哪里还有刚才的意气风发。
    满脸都是,她什么时候来的,她都听到了些什么的表情。
    许清歌好心的解答道:“来了有一会儿了,叫你们说得专心就没有打扰你们。小伙子情报掌握得不错,不去做狗仔可惜了。”
    众人哪有心情问狗仔是什么东西。
    纷纷作鸟兽四散。
    一溜烟儿似的逃了,生怕被人给追上。
    其实许清歌也没想拿他们怎么样,他们不了解情况,认为她恶毒理所当然。
    说白了他们也是被蒙蔽了双眼。
    管家故意将事情宣扬出去,不就是为了给百姓塑造她是坏人的形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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