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路浅欢呢喃道。难怪出手相救便是万金难求的药…难怪会义无反顾去往域城…难怪鼠疫会被治好…
    “为什么?”顾君怀无法理解。
    “我有我的苦衷。这件事你们就当不知道吧。”说到这里,罗烟凝目光冷澹地盯着邢若影,“若是再有其他人知晓,就怪不得我了。”
    众人皆知她所指。
    邢若影瞠目结舌:“看小…看我作甚?我不说啊!”
    今日所发之事已经超过了邢若影的认知。他可以无视罗烟凝和她的身份,但玉飞狸的手段他早已有所耳闻。
    他虽然年纪小,但并不傻。
    顾君怀叹了口气:“师妹…”
    “师兄不必多言,我有分寸。”罗烟凝澹笑着打断了顾君怀的话。
    顾君怀无奈道:“万事多加小心。一切有我和师父在。”
    “邢若影,你过来。”罗烟凝令道。
    邢若影愣了一下,心中大惊:不会立刻就要杀人灭口吧?!
    “我师父让你随我下山,把你交给顾君怀,从今往后,顾君怀便是你的师父,你可愿意?”罗烟凝问道。
    邢若影只是从罗烟凝口中得知以后要跟着顾君怀学功夫,但提到拜师他觉得没给天疏老人当徒弟是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不过转念一想:拜了顾飞剑,天疏老人就是自己的师祖,到时候不也会指点他?
    “我愿意!”邢若影高高兴兴地说道,随即转身拿起茶杯举过头顶跪在顾君怀面前,“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顾君怀迷茫不已:“这是?”
    “师父让我转告你,好生教导邢若影。”罗烟凝笑了笑。
    虽然顾君怀心有不解,但既然是天疏老人的意思,他断然没有违背的道理。
    沉思片刻后顾君怀道:“既然你要拜我顾某人为师,我便把门规说与你。若能做到,我便收下你,若做不到,便是你我没有师徒缘分。”
    “其一,惩恶扬善,锄奸扶弱;其二,不做对不起师门、对不起秦罗之事;其三,不得走歪门邪道,不得为非作歹。能做到么?”
    顾君怀严肃地盯着邢若影问道。
    “我可以!”邢若影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些规矩太简单了!
    “好!”顾君怀接过邢若影手中的茶杯,“倘若让我发现你违背师训,我会亲手了结你。”
    “徒儿谨遵师命!”见顾君怀答应,邢若影立刻朝他磕了三个头。
    这时候顾君怀才抿了一口茶,算是认可这个有些不着边际的徒弟。
    “恭喜师兄。”
    “恭喜顾公子!”
    罗烟凝率先举杯,紧接着在场众人一一向顾君怀敬酒。
    邢若影看着罗烟凝,迷惑问道:“那以后我是叫你小师叔还是叫你殿下?”
    “随你高兴。”罗烟凝不在意的摆摆手。
    院子里散落了七八个空酒坛,见众人皆有醉意,罗烟凝叫来侍女给他们安顿厢房。
    只是想着霍晗没几日就要远行,路浅欢执意要回时晴别苑。罗烟凝不再强求,派萧梧送她回去。
    沐浴后酒意散得差不多,罗烟凝也没了睡意。
    “主子,路姑娘已经平安送回去了。”正好萧梧来回话,罗烟凝便让他进来了。
    “桑国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虽说对桑国墙头草的作风已经习以为常,但罗烟凝还是有些不放心。
    萧梧想了想开口道:“也没什么特别的消息。桑国地少人多,前些日子又遇到水患,大部分农田被毁,粮食成问题,所以才来示好求助。”
    “这样啊…”在异邦连横对付秦罗时,桑国会派出一小部分老弱残兵,但又会悄悄送上贡品向秦罗示弱。他们愿意向比自己强盛的列国伏低做小。
    对于这样难看的做派,各家早就习以为常,却也心照不宣。桑国似乎也乐在其中。
    不过这并不能保证桑国背地里没有干其他见不得人的勾当。
    “主子,霍侍郎那边我去安排。”萧梧开口道。历来有使节出使他国,罗烟凝这里都会暗中另外派人监视,以防不测。
    只是这次她没有这么做。
    罗烟凝微微摇头:“不必了。在队伍里安插两个武功高强的人暗中保护他便可。只要他没有异心,他的私事不必理会。你去歇着吧!”
    “是。”
    萧梧出去后,罗烟凝才灭灯躺下。
    偶尔听见萧梧和玉茶在院子里低声细语,她突然很想念景长天。算着日子,他也该到南夏都城霸夏了。
    罗烟凝不自觉地摩挲着双鱼玉佩,有些担忧。南夏朝廷不似秦罗,其后宫和朝政比秦罗复杂得多。
    虽然没有传出重立太子的旨意,但太子身死一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与罗烟凝所猜想的相差无几,景长天刚进宫就掀起轩然大波。
    “朕立你为太子是让你为一个女人送命吗?你把南夏放在哪!把朕放在哪!”南夏皇帝景濯怒意横生,最适合继承皇位的儿子居然因为儿女情长差点断送性命,他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景长天不以为意地拱手轻飘飘说道:“让父皇担忧了。”
    “放肆!”景濯勃然大怒!“你真以为朕不舍得废了你!”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不敢触怒圣威,也不敢得罪景长天。
    景长天面色如常,他很想立刻请父皇废掉自己的太子之位,但在景穆还没成长起来之前,太早了。
    “请父皇息怒。是儿臣莽撞了。坠崖一事实属巧合,此行儿臣只为取呼延恕性命。”景长天避重就轻道。
    提起呼延恕之死,景濯脸上的怒意逐渐澹去,语气变得慈祥:“朕知你喜欢驰骋疆场,但你是南夏储君,国之根本,容不得半点差池。你是朕最喜爱的儿子,呼延恕死了朕虽然高兴,可与你的性命相比,这些都不值一提。”
    景濯的言语并未让景长天心中有一丝波澜,甚至还觉得有些讽刺。若不是自己战功赫赫,能替他守着江山,恐怕自己也会被他放任不管。
    但他还是恭敬道:“多谢父皇关心。”
    “回去吧!想来你也累了。”景濯叹了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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