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年竟然是所有事件的起因?”
    “嘛,虽说是少年,但现在也应该和我一样,是一个四十岁的大叔了。如果还活着的话呐。”
    “他死了吗?”樱马上问道。
    “嗯……这就是关键了。他现在生死不明,想要确定他的下落就是你和佐助现在被当做目标的原因。”
    “怎么回事……?”樱困惑地问。
    “这就与我和带土相遇之后发生的事情有关了。”卡卡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山口组的人来找过我之后不久,带土出现了。‘要不要加入我的组织?’有着黑色短发的少年笑着这样问我。‘我的组织叫晓,我是头领,阿飞。’那个时候我还是个自恃清高的少年,对于这玩笑似的邀约自然是没有理睬。山口组那边我也拒绝了。黑道讲究忠义,对于我执着于稻见组,山口组也没有说什么,倒不如说我要真选择跳槽会更加危险。”
    卡卡西顿了顿。
    “在那之后很久我都没有再见到那个自称是‘阿飞’的少年,但是‘晓’这一特立独行的组织名号却屡屡传入我的耳中。为了普通民众的利益砸毁黑心商家,为了社会清净与毒贩火拼并销毁毒品,有一次甚至动到了山口组的头上。”(注:山口组,日本最大的指定暴力团,东亚乃至世界上最具历史和规模的帮会组织之一)
    “山口组?那不是很糟糕么!”樱紧张地说道。
    “一般来说是的。”卡卡西笑了笑,“但那家伙运气好得很,他们袭击的那伙毒贩正巧是山口组自身也想清理的叛徒。‘晓’袭击山口组货物的事情当无事发生,山口组甚至还给了晓一笔‘清扫费’。但是自那之后晓的行事风格便不再那么莽撞了。只是究竟是‘阿飞’终于学会了谨慎,还是晓多了一位能沉住气的参谋就不得而知了。”
    “白天上学,放学后就到稻见组帮老大处理各种事务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五年。虽然没怎么在学业上用功,但我还是顺利考上了木叶高中。对了,我之前和你么说过吗?我是你们的学长呢。”卡卡西轻笑,“凯和阿斯玛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啊对了,红也是。现在这么一想,我那一届的同学基本都留校当了老师呢。”
    “卡卡西。”佐助面色不善地打断了卡卡西的回忆,卡卡西抱歉地笑了笑。
    “抱歉抱歉。年纪大了就容易陷入回忆出不来,佐助就包容包容我这个老头子吧。”
    佐助冷哼一声。
    “那么,言归正传。进入高中,我见到了更多形形□□的人。开朗的,阴郁的,擅耍计谋的,当然还有凯那样的热血笨蛋。不得不说,正是凯帮我改掉了从前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作风和别扭性格,也正是他让我觉得‘这边的世界’没那么坏,或许是时候离开‘那个世界’了。可正当我在为离开做准备时,‘阿飞’又一次在我面前出现了。这一次,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黑头发的男孩。
    “‘晓’已经堕落到开始招收童工了吗?我问。‘阿飞’对我的讽刺不以为意,反而欢快地告诉我,那个男孩儿是和他同族的天才,名字叫宇智波鼬,而我也是在那时才第一次知道,‘阿飞’是宇智波一族的成员,他真正的名字是宇智波带土。”
    “宇智波鼬?!”樱差点把杯子掉在地上,“那不就是佐助君的哥哥?”
    “没错。”佐助终于喝了一口快凉透的茶,“哥哥他天赋异禀,即使在以精英著称的宇智波一族,他的智力、学习能力、身体素质也都远远超过其他同族的同龄人。而宇智波带土则是宇智波一族的异类,不仅在学校是吊车尾,还抛弃了宇智波一族的所有特权,拒绝利用宇智波的名号走既定好的精英路线,反倒早早辍了学,在‘那个世界’组建起了‘晓’这么个正义联盟一样的东西。虽然当时身为族长的父亲认为带土成不了什么大事,但又怕带土真弄出什么麻烦来威胁到宇智波集团,就派了我的哥哥去接近带土,顺带监视‘晓’的行动。”
    “可是为什么要派鼬先生去呢?”樱困惑地问,“卡卡西老师那时候才上高中,鼬先生大概也才小学毕业吧?竟然派一个孩子去接触黑社会组织……”
    “那是因为哥哥他是父亲最信任的人。”佐助解释道,“而且哥哥和同族另一位名叫止水的前辈交情很好,而这位名叫止水的前辈是带土从小到大的朋友。哥哥就是在止水前辈的帮助下进入了晓……再加上我之前说的,哥哥天赋异禀,即使在黑社会也不会有事的。”
    “但不管怎么说那也只是个孩子啊……”樱把嘴抿成了一条线,“啊,对了。佐助君的父亲认为‘晓’可能给宇智波集团带来麻烦又是怎么回事?‘晓’听起来像是个为民除害的侠客团,它可能带来麻烦的话,难道说是……”
    “这就和我接下来要说的内容有关了。”卡卡西接过话头,“那个时候带土带着鼬与我见面——啊,说起来那时候鼬才11岁啊,比我加入稻见组还要年轻呢……这该是破了我的记录——啊啊,我知道了,知道了,正题,正题。那个时候带土带着鼬来见我,是为了和我分享情报,关于某种药物的情报。”
    “药物?难道是那个……”
    “没错。”卡卡西按下茶几上的机关,一个圆柱形的小盒子弹了出来。九支蓝色的针剂呈圆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第十支的位置空着,显然正是樱前一天晚上用掉的那支。
    “这里的九支,加上昨天晚上用掉的那支,本来应该是这种药剂的全部了。但是看那个匪首的情况,这药恐怕又不知通过什么途径重现江湖了……”
    “这究竟是什么药,请老师详细地——”
    “这种药当年应该都毁了!你怎么会——”
    “好,好,你们俩先都冷静一下。”卡卡西无奈地举起一只手,试图让樱和佐助冷静下来,“我会好好说明的,按照时间顺序。你们俩都别激动。”
    樱和佐助总算是都安静了下来,卡卡西松了一口气。
    “那么接下来,我就对这个药物进行说明。这个药物名为‘永生’,代号es,即永生(えいせい,ei sei)的罗马音缩写。这个药物最初的设计目标,就和这个名字一样,试图让人类达到永生的境界。而促使这药物开发完成的,正是宇智波集团。”
    “竟然是——!”
    “正是如此。”佐助闭上了眼,握着茶杯的手骨节发白。“还记得当年的报道么?当年的报道中,宇智波集团谋反叛国的证据是集团非法持有足以影响国家安全的危险武器,那个‘危险武器’指的就是es。当然,药物开发公司并不是直接挂的宇智波的名,也不是宇智波名下正式挂牌的任何子公司。宇智波集团只是在背后提供资金支持罢了。”
    “仅仅是资金支持?那研制新药所需的技术——”
    “当年你撞见我和那个世界的人打交道的时候,我跟你提到的‘大蛇丸’这个名字,还有印象吧。”
    樱点了点头。
    “宇智波集团将技术开发完全交给了‘大蛇丸’这个人。”佐助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那个时候的我,本来只是对哥哥常常不在家的原因感到好奇,跟踪哥哥去了几次‘那个世界’而已。然而就是这几次跟踪,让我发现了大蛇丸创立的‘忍音制药株式会社’似乎和集团有可疑的联系。在调查过程中,我亲眼目睹了哥哥和大蛇丸的数次接触,并看到过哥哥带走过大蛇丸研制的可疑药物。在知道那个药物的作用之后,我就鲁莽地认为哥哥想借助那个药物背叛集团、背叛国家,殊不知他也是在暗中调查……现在想想真是太傻了……”
    想到因自己的鲁莽让亲生哥哥白白坐了四年冤狱,佐助捧着茶杯的手不住颤抖。
    “佐助君……”樱轻拍佐助的背,轻轻安慰道,“现在鼬先生已经是清清白白的人了,这都多亏了你后来的努力,不是吗?”。
    “樱说得没错。”卡卡西从佐助手里拿过茶杯,替他重新倒了一杯茶,“那个时候你还年轻,又是被族中高层利用,后来能及时醒悟过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佐助接过卡卡西递来的茶杯。
    “但是如果没有你和止水前辈,我恐怕还是被蒙在鼓里的傻瓜。”
    卡卡西笑了。
    “这我不能否认。虽说是宇智波家的精英,头脑比一般人要精明一些,但你那时候依旧是个傻乎乎的毛头小子。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很有意思呢。”
    佐助的脸微微发红,他不快地瞪着卡卡西,但卡卡西对此毫不在意。
    “我接着往下说。带土和鼬和我见面时,es还只是带土在带领‘晓’对付毒贩时发现的一个概念。带土找到我,是希望能借助我在黑道的人脉和能力调查出是谁想要制造出这种药。本来按照我的性格,这种和我毫无关系的事情我是不会插手的。但或许是父亲临终前对我说的话终于对我产生了影响,又或许是因为说到底我还是个警察的儿子——总之,在我看来有生就该有死,死亡才能体现生命的价值。祈求永生这种亵渎生命的理念让我很不舒服,我没太犹豫就答应了带土的请求。
    “在那之后,我和带土所带领的‘晓’便按照各自的方式进行了调查。我像往常一样一边打理着稻见组的事务,一边收集着任何可疑的情报,而‘晓’则在打击毒贩的同时收集着各种新型毒品的来源,试图在其中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鼬也在以自己的方式提供着帮助,或是资金,或是宇智波集团内部的情报,也和我还有‘晓’一起参与过几次行动。现在看起来,当时不过初中生的鼬已经是一个出色的双面间谍了,这是连我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就这样收集着零零碎碎的情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两年。我们终于把目标锁定在了大蛇丸身上。那个时候大蛇丸还没有成立制药会社,只是个普通的地下药剂师兼医生,我们把目标锁定他也仅仅是因为他在黑市倒卖的人体器官数量突然增加了很多而已。
    “那么,如何接近大蛇丸呢?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在受伤后,到他的诊所接受治疗。经过协商,最后决定由我完成潜入的任务——其实也是显而易见的选择。带土虽然不笨,但是不够细致,鼬又只是个孩子,而我作为稻见组的干部,曾经去过大蛇丸的诊所不说,在稻见组实力蒸蒸日上的当时,大蛇丸暗算我的可能性很低。啊,当时我并没有受那种一不小心就会死掉的伤,”在看到樱的表情后卡卡西补充道,“我只不过是和带土打了一架,断了几根肋骨,又让他捅了我一刀而已。带土那一刀很有分寸,没有伤到内脏却足够真实,再加上断掉的肋骨,便足以让我在大蛇丸的诊所呆上一段时间了。带土的计策不错,我在大蛇丸的诊所呆了三个月。虽然前三周不得不卧床休息,但在剩下的时间里我获得了足够的情报。大蛇丸是个醉心于医学技术的人,他向往永生不灭的身体,便或买或绑,弄来了很多无亲无故的人,在他们身上进行实验。
    “那时候,大蛇丸已经开发出了es的雏形。我在大蛇丸的地下研究室,第一次看到了被注射了es的实验体。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瘆人呐……那些人抽搐着尖叫,眼睛变得鲜红,全身的血管像暗藏了岩浆一样忽明忽暗闪着红光,然后过不了多久就像□□一样炸得粉碎,而大蛇丸就穿着雪白的防护服在旁边看着,一边看一边兴奋地做着记录。偶尔也有没那么快爆炸的实验体,但那些人无一不迷失了自我,变得像行尸走肉一般,最后全都被大蛇丸当做残次品处理掉了。”
    “处理掉是指……杀掉了吗?”樱小心翼翼地问。
    “那是当然的。”佐助看了樱一眼,“那可是黑社会,没用的人和垃圾没有区别,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而已。而且刚才卡卡西也说了吧,他们盯上大蛇丸,是因为那家伙倒卖的人体器官突然增多了。那家伙是把那些残次品的器官拿去卖了吧?还真是没有人性呢。把生命和尊严都剥夺了之后还要榨干最后一点价值……不过很有那家伙的风格就是了。”
    “正如佐助所说,”卡卡西注视着樱,“大蛇丸就是那样一个醉心于研究却缺乏人性的混蛋。但是也多亏他这样毫无人性的行径,我们通过匿名购买他出售的人体器官,得知了es的作用。简单地来说,就是‘时间停止’。”
    “时间停止?”
    “是的。”卡卡西点了点头,“你是医生,你应该知道供移植的器官是有保鲜时间的。从那些残次品的身体里取出的器官,比正常人的器官能保存更久的时间,匹配度高而且排斥率极低。据使用那些器官进行手术的医生称,那些器官会仿佛有意识一般配合手术,就像有求生欲一样迅速和接受移植的身体融合。那些器官也因此一度卖得非常好,直到一年之后移植了那些器官的患者无一例外地又一次因为器官衰竭病危,es器官无法长久工作的缺陷被暴露为止。”
    仿佛有意识地配合着手术……这不是和我在手术时的感觉一样吗。樱试图和卡卡西交流一下视线,但卡卡西显然不想现在就对这个问题进行更深入的探讨,他重新拿起烟,刻意地躲避着樱的视线。
    樱轻轻地叹了口气。
    “es器官匹配度高而且排斥率极低,说明hla复合体a、b抗原,尤其是hla-dr抗原匹配度极高。但根据老师的描述,这个匹配度一定是超过了正常水平的。那么,可否可以这样推测:es这一药剂是能够有意识地改变基因的药剂?”(注:器官移植确实是要看hla,即人体白细胞抗原的匹配度,但这一段我也只是看了百度百科胡诌出来的……不合医学常识的话就当成这是私设吧。反正是架空hhh)
    “没错。不愧是哈佛毕业的医学生呢,一下子就明白了。”卡卡西点燃了香烟,烟雾又一次开始在房间中弥漫。“通过鼬的关系,我们利用宇智波集团的资源也得到了同样的结论。带土得知这个结论之后,相当地气愤。他认为大蛇丸已经触犯了生命的禁忌,那种药绝对不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而在进一步的调查之后,我们发现大蛇丸试图将这种药物武器化,也就是试图制造不死士兵,这样的药物一旦真的制造出来,其造成的危害不难想象。力求让日本成为一个更加安全的国家的带土,显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开始着手计划捣毁大蛇丸基地的行动。当带土有了明确目标之后,我和他的见面也渐渐少了。毕竟到目前为止的合作,我都只负责情报,具体操作都是‘晓’在做,我以为接下来的事情全部交给带土就好,便又一次开始准备离开稻见组的工作。没想到,这一次又有一个人打乱了我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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