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秦歆还有一队人马在宫外驿站,玉王后在没确凿的“证据”前,还不能直接动她。
    所以她只是命人将秦歆软禁在菡萏殿中。
    穗狩握着韧丝,秦歆看了他一眼,继续坐在榻子上……打坐。
    “别妄动。”
    她甚至没事想练个瑜伽,调节下心绪。
    “可是娘娘,他们欺人太甚——”
    “那如何?你寡不敌众。”
    “……”
    将韧丝收起,穗狩咬得牙槽作响。
    “玉王后这是想栽赃您!”
    “不明显吗?”
    秦歆看穗狩这急得热锅上蚂蚁的模样,如入定一般,深呼吸,说了句风凉话。
    有点忍无可忍的穗狩,窜到秦歆跟前。
    “娘娘,您是不是有计划了?能不能明示?”
    看着外边把守的禁军,穗狩真的很想一声令下杀出去,而不是干坐着。
    娘娘也不是坐得住的性子,但此时,怎么就这么坐得住呢?
    秦歆当然坐得住。
    因为她大致猜到男主在搞什么幺蛾子了。
    这会,怎么都不能急——
    要等。
    等男主坐不住的时候。
    秦歆撑开一只眼皮,斜睨了眼穗狩。
    随后闭上。
    “你要是有劲没处使,就教英英几招防身的。”
    省得在这干着急。
    “让我进去!”
    这时,门外传来秦姣的声音,她应是被拦住了。
    “这是本宫的寝殿!你们凭什么不让本宫进去?”
    秦姣对门口的禁军冷声斥道。
    “五公主回她自己的寝宫拿点东西,你们也要阻拦?”
    随即,沈小将军的声音传来,门外的禁军似对他很是忌惮。
    不多时就听到开门锁的声音。
    “公主拿了东西就尽快出来吧。”
    沈戟对秦姣说着,然后代替门口的两名禁军,守着。
    提着食盒的秦姣朝沈戟点了点头,便推门进去了。
    她快步上前,越过无聊得在练拳的穗狩,和英英打了个照面,然后才找到在窗边打坐的秦歆。
    瞧着,像是已经……
    遁入了空门。
    “五姐姐,带好吃的了吗?”
    秦歆将盘坐的腿一收,睁眼,笑问秦姣。
    秦姣将食盒放到矮桌上,打开,里边是几样精致的菜肴,还贴心地准备了三人份。
    “还是五姐姐心疼人,都是我爱吃的。”
    秦歆也不和她客气,直接拿起筷子便尝了口。
    而秦姣将手伸入茶杯中,沾了水的手指在桌上开始写字。
    秦歆看了眼,摇头。
    秦姣便又写下一行字。
    不待字消失,秦歆便在桌上写下“玉王”两字。
    嘴上却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王后可查清楚刺客一事了?有新的线索吗?”
    秦姣在桌上写着“情况不明”,嘴上回着:“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也帮不了你……只能给你送点吃的了。”
    秦歆又写了一行字。
    ——贵客是谁,知道吗?
    这次,秦姣倒是打听了下,她觉着秦歆对那位父王的“座上宾”很有些感兴趣,便问了沈戟。
    所以秦姣快速写下“辉国太子”四个字。
    秦歆心里的石头,终于是落在脚上,砸得她疼了。
    躲不开的阴险男主哥啊。
    她抿了抿唇:“也不知六姐姐会不会相信我是清白的。”
    秦姣看着桌上的字,眉头一跳。
    为何要她阻止六妹妹和辉国太子接触?
    比起被软禁,好像七妹妹更担心的是这突然造访的辉国太子。
    他们素未相识,不应该有交集才对。
    是的,对秦歆而言,许昌明这厮,手伸得太长了,心也太狠了——
    不适合秦如珠。
    当然,秦如珠要是想犯恋爱脑,她管不着,她没多余的助人情节。
    她只是不想看到男女主合体,气运无敌的场景。
    能拆则拆,不能拆,也要找个搭子帮她拆!
    “她肯定是相信你的——我一会便去寻她,我们都相信你,七妹妹,多保重。”
    秦姣聪明地接了这句后,便出去了。
    秦歆伸手,利落地将桌上的水一抹,所有痕迹消失后,她才端起拿起另一杯水,喝了口。
    不知为何,从白珍儿行刺开始,她就感到剧情好似不受控制。
    尽管她也不尊重原剧情吧,但原身的身世、白珍儿的设定,以及她那句提醒,都叫她感到一股未知的不安。
    如果她这边围绕男女主展开的剧情都这么不好猜的话,那么顾斐那边……
    希望他苟得住。
    秦歆默默闭眼,为顾狗祈祷了一秒钟。
    立山城中。
    顾斐在王府待了好几日,走哪都被严密监视着,行动很是不便。
    但他想了个法子引江远州出府,趁江远州不在时,带着穗丰,决定去见下南漠王。
    是生是死,是好是坏,他都须亲自核实。
    关勇将江长庭屋外的守卫引开,趁夜,顾斐带着穗丰潜入江长庭屋中。
    屋内只点了一盏灯,看起来昏暗、静谧。
    穗丰先往里探了探路,确定没埋伏后,才出来,领着顾斐进入内寝中。
    但见床上隆起一人行状,隔着幔帐,顾斐鼻尖微动,没嗅到药味,不禁眉梢一动。
    穗丰悄然掀开幔帐,刚要上前查看床上躺着的人是谁时,顾斐盯着这露出的背影,端详片刻后,警惕道——
    “走!”
    顾斐觉着哪里不对劲,他耳朵微动,外头没有听到关勇示警声,但他敏锐察觉到有人靠近……
    或许,这是江家在将计就计。
    但江远州可没这个脑子……
    正想着,床上的人倏然动了,和穗丰打了个照面,哪里是南漠王?这分明是一张年轻的脸!
    大约是个侍卫,起身便和穗丰交起手来。
    与此同时,外边有人破门而入。
    “您先走!”
    顾斐见状,看了眼窗户,手抬起窗柩,二话不说便翻窗先走。
    一出去,便往府外跑。
    江长庭不在他屋中养病?是已经遇害了,还是有别的隐情?
    顾斐在寒风中,急速跑着,不敢停下。
    不管是哪种情况,江远州那个二世祖居然动了弑君的念头,那便不能在府中待了!
    顾斐身后是江家的私兵,全力追着他,他逃至后门时,来不及开门便被包围了。
    “陛下,快走,末将掩护您!”
    关勇一刀挥出一条血路,他脸上还带着不知是谁的血,冲到顾斐跟前,郑重望着他,然后转身将顾斐护在身前。
    大刀气势汹汹地向着这群私兵,声音如雷地骂道——
    “他爷爷的,老子都不敢弑君,你们敢弑君?先过老子这关!”
    他似是一路杀过来的,门打开,外边是顾斐的内卫,他们看到顾斐,便伸手拉他往外。
    顾斐回头,就只见关勇不高却十分可靠的身影,在敌人的包围中,奋力反击。
    “关勇!活着来见孤!”
    马车来时,顾斐上车前,高声对这位搞笑将军,命令道。
    内卫驾车,快速驶离,追兵过不去关勇这边,只能一拨人从别的门出去。
    风传来关勇的大嗓门——
    “末将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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