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并没有直接带小柳他们去刘氓的居所,他先悄悄用飞鸽写了封信诉说原委,接着才带着人上门。
    这一路又折腾了五六天,为了避免乘车浪费时间,小柳骑马技术突飞猛进。让人不得不感叹逆境才是学习的最好时机。
    唯一遗憾的是,她的双腿内侧给马鞍磨破了皮,导致一连几天走路的姿势都有点像只鸭子,惹得小白心疼不已,又不好多关心那种敏感地方的伤势,只得在古凤镇上小歇整顿行装的时候,悄悄让筱尤帮忙送药给她擦。
    筱尤一边送药一边笑:“你这阵子走路就像你以前和我说的那个什么漫画故事一样,叫唐老鸭?那个地方要我帮忙擦吗?”
    “呱呱~不要,”小柳黑着脸叫了两声,得知药品来历后,终于明白了这段时间小白“不正经”的眼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药敷上皮肤,带来阵阵清凉,疼痛好了许多。小柳重新穿好衣物,又听筱尤说古凤镇的首饰匠手艺一流,她既想买根簪子又害怕一个人外出,于是请小柳陪她去客栈旁边的栖凤楼购买。
    小柳不爱首饰,本想将这个好机会让给肖没,没想到去敲他房门却发现不在,而白瑾和小白也不在各自房中,三人都不知去向。
    于是她只得自己陪筱尤去买簪子,没想到入了栖凤楼后,不爱首饰的自己都给看花了眼,银桃花顶簪、金厢倒垂莲簪、金厢猫睛顶簪、金崐点翠梅花簪等,筱尤像只猴子似的,捡了东边的又放不下西边的,插得满头簪子比来比去,最终还是在小柳的建议下选了只简单精巧的盘丝银梅花簪。
    付款后,她兴冲冲地问:“是不是我带这只簪子最好看?”
    小柳摇摇头,老实说:“是那只簪子最简单,不阻碍行动,莫非你打算让敌人被自己姿色迷昏眼,然后忘记攻击我们吗?”
    “你真没情趣。”筱尤郁闷地撇撇嘴,又盯着黄金镶翠并蒂莲簪子流口水去了。
    而小柳的眼光也被角落一只木簪子吸引了过去,那只簪子和周围金银首饰不同,线条非常简单流畅,只是雕着几根缠绕在一起的藤花,很有古朴风味,店家见她眼光落处,十分伶俐地上前介绍道:“姑娘,这簪子是一年前有个落魄的大侠放在此处寄售,据说天下独一无二,你可以拿出来看看,它可是有大妙处。”
    小柳点点头,店家立刻将簪子取出,然后扭动簪身上一个机关,竟从中抽出一把散发着寒光的钢刀,狭窄的刃身十分锋利。
    “姑娘,还不止如此,”店家见小柳看得几乎痴迷,又笑起来,他轻轻旋开簪上藤花,里面竟是中空,抽动旁边的藤叶,可以见到一个小孔,直通刀身,“这里可以灌东西进去,然后抽动旁边的机关,液体就随着刀身流下,从顶端的小孔排出。”
    这……简直就是杀人放火的利器!以木为簪,是取其厚与钝,让人觉得是不值钱与没攻击性的物品,以钢为刀,取起韧与硬,若是攻击颈后、人中等位置,此刃应该可以置人于死地,若是在里面灌上毒药等物,更是持久性的杀人毒器。何况外表以藤花为身,用纠缠的枝叶遮掩起抽刀口,两朵稍微向外的花,正好成为刀柄,构造十分巧妙,让人很难发现内有玄机,设计此物者绝对是天才,已经有些现代注射器的雏形了。
    小柳没有多想,问明白此物绝对只有一根后,立刻将身上小白给她的所有钱全部掏出,败家地买下了这根簪子,因为发簪是所有女性必备之物,若是危急时,说不准可以用它脱困。于是她立刻取下头上原本的银簪,换上木簪,揽镜自照,却也十分美丽,精致的雕工不像是简陋之货,挺符合自己一贯打扮准则,不至于让人起疑。
    筱尤没见到簪子里的刀,只是看着她的脑袋说了声还挺好看,应该很便宜吧,又劝她别太节省后,就踏上了归程。却发现白瑾、肖没、小白三人正坐在客栈旁边的酒馆中喝酒,还小声争论着什么。
    突然,小白一声怒吼站了起来:“谁说我将来是怕老婆的!胡说八道!”
    小柳给惊得差点跌倒在地,筱尤掩嘴笑了笑将她拉近了几分细听。
    小白带着几分醉意继续说:“将来!当然是我当家,家里大事是我说了算,她只要乖乖听我话就好。”
    肖没耻笑道:“就凭你现在嘴巴上说得响?说不准醒来后小柳河东狮一吼,你就乖乖跪搓衣板去了。”
    “胡说,小柳才不会罚我跪搓衣板。”小白的脸涨得通红,用力拍着桌子反驳,平时的斯文形象全部扫地,背后偷听的小柳这才知道他酒品不是一般的烂。
    “罚你跪钉板,”肖没拍着自己胸脯大声吹牛道,“学学我!将来我找老婆绝对要温柔贤惠的,叫她往东不去西,叫她去北不向南,一定要乖乖听我话!”
    筱尤皱了皱眉,然后对小柳说:“这种男人是最嫁不得的。”
    小柳很无言,在心中对肖没的酒品也划下一个大大的x。
    “好了好了,你们别争了,”白瑾笑嘻嘻地制止了差点想出去以单挑形式决定对方是否怕老婆的二人,“女孩子怎么能这样对待,作为男人应该温柔体贴才是,小白兄弟不是怕老婆,只是敬老婆而已,因为心疼所以才怕她不高兴而已,肖兄弟也是口上说说罢了,将来必定是对妻子千般好万般疼的。”
    “还是白兄说话对我胃口,我再敬你一杯。”小白站起斟满酒,旁边肖没也站起和白瑾碰了杯。
    白瑾放下杯子后叹口气道:“我说小柳姑娘、筱尤姑娘,你们在后头可听够了吗?”
    小柳放眼望去,却是地上的影子出卖了自己的行踪,不由尴尬地笑着走出:“打扰了。”
    筱尤此刻也搓着衣角走出,她看一眼小白的英俊帅气,又看一眼白瑾的风度翩翩,立刻装得满脸的贤良淑德,好像窃听的主意不是她出的一样。
    自知酒后失言的肖没,脸更红了,赶紧一个劲摇手解释:“其实老婆不听我话也可以的……可以的……”可惜他越描越黑,筱尤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小白也极不好意思,走上前拉着小柳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在谁说我将来怕老婆的时候……”小柳讪讪解释。
    “我酒后说着玩呢。”小白赶紧解释,“别当真。”
    “我知道,”小柳给他整了整鬓边散乱的头发,笑着说,“大事小事你爱管我还高兴呢,可以省下多少麻烦啊,我就乖乖蹲家里给你养。”
    “你真好。”小白知她是在给自己争面子,不由心里暗暗高兴。
    “那个……我要和你说一件事,”小柳见他高兴,立刻趁势下坡道,“我把你给我的钱花光了……”
    “我……我存了五年的私房啊。”小白想泪奔了,老婆果然不好养。
    小柳凑过去在他耳边悄悄地将簪子之事说出,小白听了脸色一喜,立刻点点头小声说:“买得划算,这是保命符,千万别告诉他人了。”
    “知道的。”小柳轻笑,给他整理起乱了的衣襟,告诫起他在外喝酒要谨慎等事,小白满脸幸福,几乎无视了旁人的存在。
    旁边肖没的脸也快皱成苦瓜了,原本一个劲偷笑的白瑾见到感情融洽的二人,和小白脸上幸福的笑容,突然笑容中又有些落寞了起来,手不自觉地摸上了怀中一块朴素而便宜的玉牌。
    玉牌上用小字刻着:赠君与心。
    这是一块,他早该丢了的玉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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