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章算计
    走进考场,抬腿上楼。
    寄存手机,找到教室。
    常乐的心有点乱糟糟的。
    一堆的心事涌上来。
    讲台上,一对男女监考老师杵那儿。
    常乐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抬头望向讲台,打量一位即将死去的女人。
    那女老师,像今天的昨天一样穿着一身黑色纱裙。
    女人肯定不会知道再过十四个小时她就将死于车祸,至于她知不知道再过十个小时将和情夫幽会,这事就不好说了,也许她已经与丈夫以外的男人约好了高考结束以后去酒店偷情,也可能暂时还没约定幽会,要等到下午英语考完以后再约。
    常乐很记得昨天……今天的昨天下午考完英语之后,在校门口曾经看见黑色纱裙驾驶一台特斯拉,当时这女人正在打电话。
    打什么电话呢?
    很可能是跟情夫约吃饭,也可能是给她老公打电话,骗老公说今晚要跟闺蜜聚会,要晚一点回家,这种套路在网上和短视频里到处都是。
    剧情俗气了点,却也是当今这个社会的常见现象。
    常乐家那片街区,另一个小区,今年上半年出了个幺蛾子事。
    当时疫/情防控发现一例阳性,导致那个小区被封禁,所有人居家隔离,结果恰巧把一对偷情男女给堵家里了。
    男的,是那个小区的住户,已婚,当天他老婆出场在外地。
    女的,也已婚,不是那小区的人,上男的家里来嗨皮。
    说不上是悲催还是喜感,那对偷情男女不能出门了,被迫把一晚偷情给发展成了一周同居。
    最终结果,那男的离婚了,那女的却没离婚,又回到了她老公跟前继续夫妻关系。
    前阵子还出了个新闻,更离谱,不记得哪个省哪个市,一个男的,家里三个女儿,忽然有天做亲子鉴定,结果确认三个女儿全都不是他亲生的。
    事闹大了,他老婆还理直气壮质问:血缘关系就那么重要吗?
    也不知道现在这个社会怎么了,那么多女的玩得那么大咧!
    对嘛,常乐跟前就杵着一个偷情妞。
    那黑色纱裙真好看,比粉色那件好看太多了,明明颜色更深,更不容易看见里面的物件,却更让人忍不住拿眼睛往布料里头钻探。
    黑色的网纱下,衬托得露在空气里的胳膊和小腿都更白了。
    哎?她今天穿这么性感,是故意为晚上做准备的吧?
    常乐脑瓜里乱飞的工夫,第一道考试铃响起。
    黑色纱裙宣布开始发卷,命令全体考生身体向后靠到后排课桌前沿,强调考生双手不许触碰试卷、课桌和文具,否则按违反高考纪律处理,取消考试资格。
    女人说话的语调严肃又一本正经,如果不是知道她将在10个小时之后将和情夫吃饭乃至在特斯拉轿车里脱掉男人的裤子,常乐真会以为她就是这样师表。
    两名监考老师分头发卷,黑色纱裙走的是常乐这边的桌区,不一会女人来到附近,给过道斜对过的a杯妹发了卷,再发到常乐桌。
    昨天第一遍考文综的时候,常学渣慌得一匹,都没顾上端详黑色纱裙,今天他已经知道标准答案了,心情也就松快了。
    考卷被放到课桌上,黑色纱裙继续向后走,性感的布料从男生身旁掠过。
    常乐身子微微向右靠。
    女人刚才宣布考场纪律说的是考生不许碰各自的试卷、课桌和文具,没说不让碰监考老师嘛!
    深呼~吸~
    入鼻,香味。
    还是淡淡的香水味道。
    非常好闻。
    常乐右臂笔直下垂,手背冲着过道。
    女人抱着一摞卷子向后走,黑色纱裙的裙摆抚过男考生的手背。
    常乐憋了几秒的气,肺部仿佛吸收完了香水的分子,一口浑浊且发热的废气从鼻孔喷出去。
    右手收回来放到自己大腿上,左手摸摸右手背,感觉还是不错的。
    考试第二道铃响,黑色纱裙宣布考试开始,一屋子高考生动手摸试卷。
    试题跟昨天那本一模一样难。
    昨天,今天的昨天,常乐第一次考文综,狼狈得一匹,不得不凭借自己屎一样的真实实力参加考高。
    今天第二次再考文综,那就轻松多了,照着标准答案答卷,再填涂答题卡。
    与考高第一天的第二遍考数学不一样,常乐吸取了“教训”,没再把所有正确答案填入文综答题卡。
    数学弄了个满分卷也就算了,两门满分就容易惹是生非了,毕竟自己平时是个学渣。
    文综拿多少分,这事值得琢磨了。
    反正不到15分钟就能写完卷子,常乐有俩钟头工夫慢慢算计考分。
    梁笑的目标是清北,那俩学校都在首都。
    张萱的奢望是北舞,也在首都。
    以前常乐压根没想过考出省,对自己那点老底子还是有逼数的,现在嘛,小爷想考哪所大学都是够分数的,必须也去首都陪两个大美人一块呀。
    北舞……算了,咱不懂跳舞,也没参加艺考。
    清北嘛,嘻嘻,可以考虑。
    这俩学校分数线差不多,国内第一高位,去年前年他们多少分来着?
    草稿纸上,常乐拿笔写下清北过去两年的分数线,减去数学满分,再减去自己有可能获得的相对高分的语文分数,得出一个商数。
    这个商数,就是今天上午文综和下午英语的总分了。
    不对不对,不能这么干。
    咱是开了挂的人,哪能照着清北分数线去考啊,那多浪费,必须比分数线高出一截,这样才方便选专业嘛。
    嗯,小爷要自选专业,选哪儿读哪儿,坚决不服从调剂。
    常乐开心得,自己居然能遇到藐视调剂的一天。
    算计来,又计算去,最后得出一个稳妥拿捏清北,却不至于招来太多人注意的考分方案。
    文综考一个相当于满分85%水平的分数,英语拿下90%的卷面分,再加上数学满分和语文那份垃圾作文+基础题满分导致的单科分,差不多可以随便挑选清北任何一个专业了。
    答题方案敲定,常乐迎来了自己人生首次奇葩答题状态,明明知道全部标准答案却不宜全部答对,挑着捡着算计着得分,在草稿纸上累加那些被他故意答错的题目一共多少分,是不是占卷面总分15%。
    哎哟,累得一匹!
    凭借屎一样的数学底子,完成了鬼一般的文综高考。
    像昨天……哦,今天的第一遍那样,黑色纱裙无数次从他身旁飘过,这会常乐拥有了足够的时间和心情拒绝做常大君子,每当女人从他身旁走过,眼睛都会跟过去偷瞄半透明之下的曲线,代入这女人情夫的视角。
    代入法嘛,数学课老师教过的概念。
    磨磨蹭蹭的,在考试时间结束前15分钟,填涂完答题卡。
    下课铃响起。
    交卷。
    常乐看了眼正在收卷的黑色纱裙,心想今天傍晚你再去和情夫幽会,咱要不要跟着瞧瞧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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