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是欠教训,江瑀懒得再惯着他,无论淮瑾怎么哭吟求饶他都不理。
    压抑了这些日子,江瑀早忍不住了,索性放飞自我,他当然知道淮瑾是让着自己。
    可那又怎样,背着他做手脚的还不是淮瑾,他要是再心软,不如直接将自己腿打折,以后挂淮瑾身上算了。
    这几天,除送进膳食外,梨香院的门就没开过,喧闹声夜以继日的响起。
    淮瑾后来想反抗,可早没了力气。
    长案屏风倒在地上,床幔纱帘也被扯落,这都是淮瑾逃跑未遂扯掉撞翻的。
    江瑀知道淮瑾很爱他,生病的时候无微不至,平日他说什么淮瑾都不会反驳,他们从来都是和和美美的,衣食住行,安排的无比妥当。
    生意上的事,他想管就管,一时懒怠忘了,不管出什么岔子,淮瑾总能神出鬼没的给他查缺补漏。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不管他多过分,淮瑾都没有二话。
    他在亭子里占他便宜,淮瑾也不在乎,甚至立即抱来大氅,屁颠颠的把自己盖住,然后由着他胡闹。
    花园逛到一半,他盯着树梢瞧了一会儿,淮瑾就懂他的意思,捞起他就往树上跳。
    淮瑾不会抱怨他不够温柔,也不会嫌弃他弄脏了朝服,无论他何时与淮瑾对视,都能轻易的察觉到,淮瑾温柔细腻的深情。
    就像现在,明明瞳孔都涣散失神了,却只会拉着他的手,求他换个地方弄。
    他连拒绝都不会特别强硬。
    说:能不能不要这样?
    又说:你非要这样也没关系。
    淮瑾裹着被褥藏在角落里,他想休息一会儿,江瑀伸手从锦被下探入,钳住他的脚踝往外拽。
    淮瑾跌到脚踏上,后背磕在床沿,纤细玉白的手指扒着床架,屁股疼的直抽气:“不要了……”
    江瑀凝着他腰间的淤青,狂乱的眸色怔了一瞬,“你不喜欢吗?”
    淮瑾伸腿蹬踹了几下,毫无攻击力,轻软的像是挠痒痒:
    “瑀哥哥,我好像起热了。”
    江瑀眸色微暗:“哦。”
    这句不咸不淡的回复,彻底击垮了淮瑾,他侧倚在脚踏上,双手抱膝低声哽咽。
    他很不开心。
    江瑀凭什么这么对他。
    他什么都依着江瑀,把他当祖宗供着,可他还想跑,他不过就是下了点药,好让他一辈子离不开自己。
    只要江瑀别走,就不会难受。
    他做错什么了。
    淮瑾细致漂亮的脸上带了点红痕,眼尾恹恹上挑,勾出浓媚的弧度,在幽微烛火里,瞧着既娇柔又破碎。
    江瑀用力甩了甩头,勉强拾回一丝神智,他俯身将人抱起,自己坐在床沿,让他趴在自己膝上。
    床头小桌上已经没了干净帕子,都是脏兮兮的,江瑀挑挑拣拣,勉强找了块能用的,帮淮瑾擦拭。
    这让淮瑾误会了,他身子打着颤,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在床上,脑袋埋进被褥里,整个人精神恍惚:
    “我肚子疼得厉害,肯定是活不了了,还好没让师兄喝,不然就完蛋了。”
    江瑀瞳孔微震,他停了动作,用力掐住淮瑾屁股上的一块嫩肉:“喝什么?”
    疼痛让淮瑾倏地清醒,他慌忙扭动四肢往前爬,嘶声哭道:“没什么……”
    江瑀指尖用力狠狠拧了一下,一团红印缓缓晕开:“说清楚,不然继续!”
    淮瑾疼的抽气,他呼吸凌乱,不小心被口水呛住,咳得几欲反胃,浓密的眼睫被泪水湿透。
    他撑不住了。
    断断续续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怀里的人虚弱无力,江瑀思绪很乱,抚着他的背,抱着人沉默了很久:
    “你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
    淮瑾躺在他臂弯里,红唇微张,眼瞳失焦,长发披在肩颈上,咬痕半遮半掩,犹如开至荼蘼的白山茶。
    江瑀伏下身,用脸贴着他的面颊,低声说着话,淮瑾最开始还能听清,后面就意识模糊了。
    翌日天明,淮瑾醒了,江瑀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捧珍宝似的抱着他,这让淮瑾觉得安心。
    他伸着微颤的指尖,讨好似的轻抚江瑀胸口:“师兄,求你了,别离开我,我会死的。”
    淮瑾小声说着话,语调温柔细软,可字字句句,都是铁链的环儿。
    即便是江瑀洒脱豁达的性子。
    这一刻也觉得难以喘息。
    他原先以为实实在在的伤,才会让人痛,到现在方明白,沉溺在浓稠似蜜的爱意里。
    也会如此难受。
    可他丢不开手。
    江瑀托着他的后颈,指腹软糯的触感让人心悸,他唇角上扬,眼底却并无笑意:
    “阿瑾,用了这药,你怎么能确定,我是不是自愿留在你身边呢?”
    “只要师兄在我身边就好。”淮瑾不假思索。
    江瑀抿唇沉默。
    半晌,他才重新开口:“哪怕是个傻子疯子也都无所谓吗?”
    淮瑾轻轻舔过他的嘴角,漫不经心道:“像昨儿个那样疯吗?当然无所谓,只是得让我缓缓。”
    江瑀轻笑了声,摁住淮瑾后脑勺,侧首含住他的唇,发狠似的吻。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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