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豆油在冕州攻城略地简直不要太轻松。
    在冕州延寿教的销售渠道极多,而且价格比首情县降低了一成。
    “占豆油”在首情城里散卖的话1斤平均价格是30文钱,批发的话1斤在24文。
    而冕州延寿教的售卖点价格只有1斤20文,散卖的话会卖到21到22文之间。
    冕州延寿教售卖点和首情城里的散卖价,1斤能差整整10文钱。
    充足的供货和低价,让手里有了一些闲钱的冕州人学着买起了占豆油。
    大家其实都知道肚子里没油的话粮吃得多还容易饿,平日里吃一点油可以不用吃那么多粮,滋味也好。
    所以延寿教的占豆油在冕州的销售极好,大家不管有钱没钱都买占豆油试一试,试过了之后,那些热榨油的市场就大大萎缩了。
    原来榨油的人现在能保本都不错,都想学怎么榨占豆油,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诀窍。
    冕州占豆油的销售成绩刺激了商人的神经,他们开始从四面八方赶来,到首情城里购买占豆油。
    面对大批量购买延寿教再次压低了价格,只要建立合作关系签订契约每月定量购入批发,可以谈到1斤18文,给商人留出利润空间。
    而占豆的含油量在20%,冷榨法没办法把所有的油都榨出来,只能榨出15%左右,而一亩占豆产量平均400斤,平均产油60斤。
    按照1斤18文价格出售的话,占豆油每亩地可以得到1080文。
    当然因为要交商税,还有包装费用、运输费用及损耗,加上向村民购买占豆的钱,利润可能只有一半。
    但考虑到并非全都是批发,延寿教自己也有散卖,用20或者24文不等的价格出售,所以实际营收在每亩地1200文左右。
    延寿教的人工、饮食、居住等等不计入成本,而扣除其他成本之后每亩占豆大约可以获得1贯钱的利润。
    这只是粗略的估计,毕竟周宇不是纯粹的商人,延寿教的人工、饮食、居住是延寿教本来就有的,他可以不计算。
    但即使把它们都算入,只要延寿教的出货量不断提升,平摊下来其他一切成本,纯利润最低也有利润的三分之一,即每亩地400文。
    这是种粮食没法比的利润。
    因为占豆的种植是可以达到60天就收获的。但如果要它的产量和品质更好一些,拿来榨油更优秀的话,可以延迟一点收获变成两个半月收获。
    一年收获两次,每亩地每年的收益直达800文。
    周宇已经开始在曲阳县建立一个榨油厂了,等到首情城的榨油厂全力开工所有产能都不够买的时候,就立刻开工吃下冕州的榨油量。
    到时候首情城的榨油厂的占豆油会被外贸吃光,冕州的榨油厂专供冕州和赐庆县不外售。
    到那时冕州榨油厂的占豆油价格还要往下降,降到所有冕州人都买得起油吃得起油,到时候牛羊马吃豆粕要全都吃撑掉。
    而延寿教在首情城的榨油厂将成为光芒四射的明星,有了大量商人前来订货之后,绝对会有人跟着开榨油厂想要分一杯羹。
    到那时,才是延寿教渗透整个韦州的时机。
    可是冕州的榨油厂都还没全力开工呢,安右道的观察使大人就又召见周宇了。
    好在周宇最近在首情城里待的时间多,正在协调村铺进入首情县村里的事情,所以彭秋东才能一下子就找到他。
    当周宇走进观察使司里,见到半秃的圆滚滚的观察使大人时,还见到了一个穿着员外服的人。
    周宇向彭秋东问好,也向这位点了点头。
    结果彭秋东并没有立刻介绍他,而是对周宇招了招手。
    周宇走了过去,看到彭秋东指着桌上的钱币看着自己,他点点头:“不错,这是我延寿教铸的钱币。”
    桌上放着的赫然是一堆延寿教的硬币,连铁钱都有。
    彭秋东面色不渝:“你可知私自铸币是何罪?”
    周宇不为所动,伸手把桌上的硬币翻了个面给彭秋东看:
    “大人容禀,这个叫寿字币,是我延寿教内部自用的钱币,并不强求他人使用。并且,延寿教有银行可以用寿字币换取金银。”
    彭秋东摇头:“那也不行。”
    周宇摊了摊手:“大人,我延寿教现在教众已达6万人,这其中虽然大部分人不用发钱,但是至少有一万人要发月钱的。而这月钱每人发个几十文上百文,合计下来就是近百万枚,我延寿教哪里有铜钱来发?朝廷有钱行给我延寿教换钱吗?”
    这话一说,倒是让彭秋东都噎住了,因为6万教众真的是沉甸甸的分量。周宇摆出延寿教的体量来,就算他是观察使,也要缓缓气氛,不能太过于强硬。
    可能看出彭秋东不好说什么,旁边穿员外服的中年人倒是开口搭话了:
    “那只是铸些一当十的铜钱来使就好了,何必铸这么多样式?连一当百的铜钱都有。小民软弱,要是被你延寿教骗了都无处伸冤。料想冕州的衙门,也不敢跟你们说项,铸一枚一当百的百文钱,你们可是赚大了。”
    周宇朝他拱了拱手:“这位员外是?”
    对方也站了起来:“我是韦州的员外郎,首情县卲仲嗣。”
    周宇明白了,这位就是首情县首屈一指的大地主邵家家主。他家族的田地遍布了韦州,可以说在韦州他是一等一的地头蛇,比延寿教在冕州扎根还深。
    “久仰久仰。只是邵员外,若是延寿教只做以一当十的铜钱,那时候也照样会有人质疑延寿教的用心。而且我延寿教也不会去建起银行,允诺寿字币必能换换金银了。到了那时,一当十的铜钱反而成了延寿教乱铸钱的实证。”
    周宇朝向彭秋东说道:“延寿教的银行开遍冕州8县,哦,欣州的赐庆县也开了。所以若是要换寿字币为金银或者铜币,都是轻易之事。所以大人不用担心延寿教的寿字币害民,若是哪天有人说寿字币在延寿教的银行里换不出钱来,再指责我不迟。”
    彭秋东没说话,卲仲嗣又质疑道:“可是那铁钱又怎么说?铁钱价廉,这么小的一个铁钱也是一文钱,岂不是笑话。延寿教铸铁钱牟利确凿无疑!”
    周宇拿起桌上的铁钱走上前塞进卲仲嗣的手里,盯着他对他说:
    “邵员外,不知道你是只听说了其一不知其二呢,还是故意装傻。这铁钱,可不是寻常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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