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堤由徐峰岸手中接过一叠资料,那里面有“南联帮”这一个月来的所有行动以及他们在北部全部的落脚处。全/本\小/说\网
    “醒程最有可能被办禁的地点是这间港边的旧货柜。”徐峰岸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对高堤说明。
    “苏澳?”高堤沉吟。
    “没错。”徐峰岸点点头,“这间旧货柜原属于长发公司,近日这间公司已被莫中南并吞,利用海线来从事不法交易。”
    “老大,根据我这几天的盯梢,南联的人确实常出没在这个地点,而且行踪诡异。”方朔插口说,他有过去在警界熟知各地地形的丰富经验,无论派属下监视或是亲自出马,出击从未失败过。
    在一旁跷着二郎腿的任捷叨着根烟,吊儿郎当的说:“大哥,既然姓莫的家伙要我们放手让他们贩毒以作为交换让贺小姐回来的条件,我们就偏要挫挫他们的锐气,非但要大摇大摆的救回贺小姐,还要让他们贩毒计划失败,哈,尝尝偷鸡不着蚀把米的滋味。”
    “你的意思是,这个计划你要负责?”高堤微微一笑的问。他知道任捷向来不喜欢责任,虽然身为“风云际会”的精英人物,又有一身绝技,但他总宁愿在“风云际会”旗下的赌场或夜总会里充当打理人,难得心甘情愿参与什么大计划。
    “我可以说。”任捷才不笨,悠哉过日子多好,他何必要为自己找麻烦他马上将责任往别人头上推的说:“老大,我个人的意见认为丁冠最适合此次行动,他惜话如金,一定不会坏事。”
    丁冠闻言仍没什么反应的翻阅着资料,眉头都没皱一下。
    “我倒认为搭救计划非你莫属。”高堤落井下石的说,“你是开锁专家,有你加入计划,到任何地方我们都可以如入无人这境,最重要的是,你是医生,如果有人员受伤,你还可以克尽医治之职……”
    任捷“唬”的一场由椅中惊跳起,他额上青筋浮现的诅咒:“去他的医生!那个叫任捷的大笨蛋医生早已下十八层地狱去,他永不超生!”说完,他用力推门而出,而适巧要入门的黎若桐则被他的火气吓了一大跳。
    “怎么回事?”黎若桐看着任捷迅速离去的背影,不解的问,“任捷怎么了?他好像很生气。”
    “恼羞成怒。”高堤笑了笑,这小子还是无法忘怀他心里永远的痛,每次一提起,他就跳脚不已。
    任捷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有高堤知道,而高堤又总是喜欢心血来潮就逗他一逗,每次都能屡试不爽的让平时玩世不恭的任捷火冒三丈。
    “有事吗?”高堤转而向黎若桐问。
    “已经很晚了,我准备了宵夜,你们吃一点好吗?”黎若桐体贴的问。
    知晓贺醒程被绑架的事之后,这两天来她一下班就会过来贺宅看看是否帮得上忙,往往他们几个大男从在秘密会议室里开会研拟之时,她都会为他们准备咖啡、点心,要他们神经不要绷得太紧。
    “好。”高堤将眼光转回适才那张地图上,不经意的说:“峰岸,你帮帮若桐好吗?”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黎若桐有丝慌乱的说。怎么能?她怎么能再和徐峰岸独处?自己已经答应了高堤的求婚,就不该再想着另一个男人,这是不对的,她该把心放在高堤身上才对……
    “我来帮忙吧!让小姐一个人忙,这不是绅士该有的风度。”徐峰岸眼神复杂的为她开门,她则却言又止,悄声叹了口气后,她终于屈服的在他的注视中移动步伐。
    两个彼此都有情的有情人离去后,高堤隐隐浮现一丝笑意,他似乎可预期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场美丽的阳光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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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默的空气中,黎若桐一颗心也跟着无助了起来,她根本不敢看徐峰岸的眼睛,惟恐一看就漏了自己的感情。
    “你们计划好了吗?喔,我……我是指救出贺小姐的事。”她不安的找寻话题,不想让太过沉闷的气氛将心捣乱。
    “你了解高堤的,他从来都是胸有成竹,不需要什么周密的计划。”徐峰岸目光灼灼的凝注着她。
    “是吗?”黎若桐心不在焉的轻应,在他火焰般的注视下,她几乎快融化了身体,整个人像发烧般的火烫,根本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们呢?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徐峰岸声音温柔的问。
    “结婚……”她愣住了,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她端着盘子的那双手竟开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按捺不住一种揪心痛楚的感觉。
    “你说过,你喜欢有一个在教堂举行的白色婚礼。”
    黎若桐一震,倏觉眼眶湿润了。
    “你还记得?”这只不过是自己无意间说过的一句话罢了,而他却一直放在心上吗?
    如果有情,为何他对她的即将结婚之事没有反应?如果无情,为何他又要在这时对她温柔言语?
    “当然记得。”徐峰岸淡淡的一笑,“你还说过你想要有满室的香水百合作点缀,连头纱也要用香水百合。”
    黎若桐摇摇头,勉强打起精神露出一丝艰难涩的笑容,“其实我只想要一场平凡但幸福的婚礼就够。”
    他迟疑了一下,将到口的话吞下,转而露出一抹真心祝福的笑容说:“我相信高堤可以给你幸福。”
    徐峰岸的结语终于完全敲碎黎若桐内心的希望,她顿时觉悟到自己好傻,难道还以为他会在此刻对她作什么告白吗?
    她脸色苍白而复杂的端着托盘推门而出;独留在厨房听徐峰岸则望着她的背影握紧了拳头,他但愿自己可以挽回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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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酸痛的麻痹中睁开眼睛,贺醒程才有所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粗麻绳束缚住,耳边随即传来一阵她并不陌生的声音。
    “醒来了吗?”莫中南就坐在她面前的木头椅上,几个小喽罗在他身后站着,这屋子闷得可以,亏他们几个还身穿皮夹克。
    “莫中南——”她记清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只知道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瞥是撞上一部大轿车,之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
    这是哪里?一间类似货柜的地方,地上是一块有污渍的毯子,四周的角落里有一些威士忌空瓶子,还有一堆的啤酒罐。
    “是我没错。”莫中南露出一抹满意的笑意,扬扬眉说,“真是想不到呀!醒程,你居然是贺天的女儿?你实在太见外了,像这种事情你该早点告诉我才对嘛!”
    当他在阳明山被高堤耍了之后,莫中南发誓非讨回面子不可。
    那天贺醒程的弃他而去令他大失颜面,他就此怀恨在心,全盘的计划里也包括要贺醒程安分的做他的女人,谁知道就好连的在布署反击的高堤的过程中发现贺醒程的真实身份,这个新发现令他在大大意外之余,也兴奋的认为自己快时来运转了。
    于是他想出这个掳人威胁兼可要高堤乖乖就范的绝妙计谋,盘算着将高堤与他身边那群讨厌份子一网打尽之后,他就可以接手“风云际会”,接着娶贺醒程,然后成为贺天的乘龙快婿,到时候道上谁不警让他莫中南三分?
    “莫中南,不论你打什么鬼主意,你最好快放了我。”贺醒程清楚的看见莫中南眼中那贪婪的意念,她知道像莫中南这样的败类脑中想的绝不会有什么好事。
    “我当然会放了你,因为我也舍不得将你一直留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呀!”他不嫌肉麻的接着说:“醒程,现在暂时先委屈你几天,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等我们结婚之后,我会加倍爱你、疼你……”
    “你有妄想症吗?谁说过要和你结婚了?”她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的话,真不知道莫中南是否疯了!
    “你必须和我结婚。”莫中南靠近她,捏住她的下巴,自信满满的说,“我们是最适合的一对,你是黑道世家的千金小姐,我也是道上赫赫有名的一帮之主,你说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结婚?”
    喔,老天,他可真会一相情愿!
    “我倒觉得你是赫赫有名的白痴,连这样没大脑的话都说得出口。”贺醒程冷冷的嗤以鼻。
    “你——”他几时可以容忍女人在他面前这么放肆了?但她是贺醒程,不是普通的女人,自己不能对她动手。
    “我很欢迎你对我开枪,如果你敢的话。”她露出懒懒的表情闭上眼睛休息,她知道莫中南没胆量对她下手,也知道高堤就算不在乎她,也会来救她,因为她是贺天的女儿,而他们之间悲哀得只有这层关系。
    五分钟后,当莫中南正恨恨没辙的要离去时,他的一名属下行色勿勿的进来了。
    “南老大,有一票古怪的游客突然出现在港口。”
    “慢慢说,说清楚一点。”莫中南并不怎么紧张,看看表才十二点多,就算是有旅客到附近夜游也不足为奇,他轻挑起眉扫了那个属下一眼,眼中的意思很明白,何必小题大作?
    “南老大,那台游览车上至少有五十个人,而且都是男人。”另一个跟着进来的属下开口了。
    “这个地点很隐密,不可能有人会知道,况且我给高堤的信上已经误导他往中南部的方向去找人,他不会发现这里。”莫中南不以为意的说。
    “可是南老大……”那个属还是不放心。
    “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话?”莫中南有点不高兴了,“你们只要负责守好人质就行,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惟你们是问!”
    莫中南留下一小部分的人看守,他领着另一群属下出去,而贺醒程则知道自己快自由了,她好像可以感觉到高堤已经来到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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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愈来愈黑,今晚的风很大,风吹草动,正好掩护行动。
    高堤一身黑劲装,他与徐峰岸埋伏在西北边,这里是旧仓库的后门,方朔带着一群精通水性的伙伴由海底潜入;由正面攻入的是很不想参与行动的任捷,但他还是来了。
    “高,如果醒程知道你出动这么多人来搭救她,你们之间的误会必定会一笔勾消。”徐峰岸微笑着说。
    “难说,恐怕她不会领我的情。”高堤把玩着手枪,对徐峰岸的预测不置可否。
    “说真话,除了脾气倔了点之外,她是个好女孩。”徐峰岸说出心的想法,不知何故,他脑海里在此刻却又浮现另一个女孩的身影。
    “我知道。”高堤的笑容里出现一丝宠溺,“所以我要她回到我身边。”
    徐峰岸不加掩饰的皱眉,“高……”
    不对,很不对!高堤眼里的柔情和语气中的爱意都不寻常,莫非他对贺醒程……
    高堤望着他笑了,“大律师,你的猜臆完全正确,不要怀疑你的眼睛,我确实对那个麻烦的女孩很心动。”
    徐峰岸不相信高堤会在自己面前承认这个,他对贺醒程有兴趣?那么黎若桐呢?黎若桐对他来说代表什么?
    “我不喜欢这个玩笑!”徐峰岸太阳袕隐隐鼓动着,口气严肃的说。
    难怪黎若桐会那么落寞,她看起来总是郁郁寡欢,原来是因为高堤别有所爱,她一定是察觉到了,否则她不会失去笑容……
    “这不是玩笑,是事实。”高堤惬意的一笑,“我想除了她,没有人可以挑起我的兴致,对她,我是要定了。”
    “高,相信吗?我竟会想打掉你的下巴!”徐峰岸脸色陰晴不定,他发现自己在心痛,为了黎若桐的所托非人而心痛。
    “为若桐吗?”高堤不疾不徐的问,似乎早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
    “没错!是为了若桐!”徐峰岸气急败坏的看着高堤,浑身紧绷握牢双拳,“我真难以想像你会玩弄若桐的感情,她是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孩子,你却要这么伤害她——”
    “别忘了,你也同样伤害了她。”高堤却之不葆,似笑非笑的说。
    “你是什么意思?”徐峰岸的心痉挛的一下,脸色异常凝重。
    高堤撇撇唇笑了,笑得神清气朗,“如果不是你一直不对若桐表白,她也不至于痛苦的答应嫁给我。”
    “高……”他太震惊了,高堤他……
    高堤谈笑自如的在枪里装上了子弹,好整以暇的说:“奇怪为什么我会知道是吗?”他笑了笑,“其实你们之间对彼此的爱意早已流露得太明显,只要不算迟钝的人应该都会知道。”
    徐峰岸顿时不知该回答些什么。
    “你很清楚若桐对你和对我的感情,她一直将我当成兄长,而你,告诉你也无妨,她竟会在我提起你时一阵脸红,你说这是什么情况?”
    一阵蓦然响起的枪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高堤微微一笑。
    “看样子是任捷又捺不住性子闯进去了,走吧!伙伴,我们也该行动了。”高堤随即站了起来,他笑意盈然的说:“真不知道任捷以前是怎么替病人躁刀的,不会麻醉针还没打完就急着下刀吧!”
    徐峰岸闻言也笑了,在与高堤眼光交会的刹那,他知道自己没有失去高堤的友谊,相反的,从今后他将获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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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醒程一点都不意外会有人将货柜打开将她救出,当她被方朔一行人由水底带走时,四周枪声连绵不断,她只不过再一次失望高堤并没有露面罢了,对于自身的安全性,她倒是笃定得很。
    “我们要去哪里?”她镇定的问。
    “帮主吩咐,将贺小姐带离苏澳港。”一行人上了十二人座旅行车后,方朔立即拿出对讲机将任务圆满达成的讯息传回给徐峰岸。
    “他……我是说高堤,他来了吗?”明知道希望微小,她还是多此一举的问了,如果高堤他够义气的亲自来救她,或许在明年的圣诞节她会从美国寄一份礼物来给他也说不定。
    “帮主这次打算给莫中南迎头痛击,两派人马现在可能正在缠斗,方朔信心十足的说,“不过贺小姐可以放心,我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莫中南逃不掉的。”她应该没听错,方朔言下之意——
    “你的意思是——他来了?”她斟酌着字句,不愿在语气里泄漏太多的在乎。
    “这么重大的行动,帮主当然会参与,他一向喜欢挑战,也喜欢过程。”方朔以一种极为崇拜的声音说。
    贺醒程几乎要狂喜了,他居然来了,为她而来!在这一刻她还真有点感谢莫中南的无聊行径。
    “那么我们呢?我们就这么走了吗?”她可不想独自抵达安全的地带而将其余的人留在那里拚命。
    “这是帮主吩咐的,他不愿贺小姐留在危险之中。”方朔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但是高堤一再提醒,他不得不先行将贺醒程带离。
    “我更不愿意因为我而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受伤。”她眼眸发亮的说,回去和高堤并肩而战是她现在唯一的想望。
    “贺小姐的意思是?”方朔不笨,他当然懂,而这也正中他的下怀,他本来就极想参与消灭“南联帮”的行动,只不过迫于上级命令而不得不先行撤离,如果有同谋一起回去那是再好也不过了。
    “我们回去!”贺醒程坚决的说。
    “贺小姐确定?”方朔开始摩拳擦掌了,对于南联的许多败类他早已看不顺眼,这次非好好教训他们不可。
    “确定!”她几乎不必考虑。
    “小吴,倒车!”方朔的声音比她还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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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堤的手里是一支极为新型的手枪,他的皮夹克里还有一枝迷你掌心雷,他知道自己刚刚在五分钟之内至少扫身了十人,他只伤他们手臂,但已足够让他们倒下爬不起来。
    而他本身则是一个比较难令人命中的枪靶——至少有一群人从头到尾的尝试想用子弹身穿他的胸膛,但都没有成功。
    又是两记很准的子弹由货柜后飞出,他露出一抹诡异又愉快的表情,身体砰然跌落地面。
    “哈,姓高的,我就不信你永远不会吃子弹!”莫中南冷笑连连的由另一节旧货柜里走出来,他身边还有二十几个跟班。
    高堤躺在大石堆上用音手按住胸膛,黑夜里虽有月光,但仍不清他到倒流了多少血,只瞧得见他面色痛楚难当。
    “所谓擒贼先擒王,捉到你,不怕你那些乌合之众不投降。”莫中南简直得意极了,他没想到“风云际会”的总头部会落在自己的手里,虽然一时大意被贺醒程逃掉了,不过没关系,只要捉到高堤,自己一样可以在道上通行无阻。
    当然他不会想到此时在“南联帮”的总堂里,丁冠正率人在搜取他的贩毒名册和交易对象,否则恐怕他早已笑不出来。
    高堤躺在石堆上一动也不动,他在计算徐峰岸和任捷收拾其余人的时间,如果他估计得没错,莫中南的人应该就是只剩下他身边这二十几个。
    “姓高的,不要以为开口就没事,你的王国就快要落在我手上了,到时候你跪着求我都没用!莫中南邪恶的一笑说,“不过看样子你是连跪都无法跪了,要不要我再补送你一枪,看是打在手臂上还是膝盖上的好,或者干脆就一枪送你上天堂,省得你痛苦……”
    “你休想碰他一根头发!”
    漆黑夜色里贺醒程狂奔而至,跟在她身后的是方朔以及那十个水底搭救计划的小组成员。
    莫中南干笑两声,颇不是滋味的说:“哈,美人救英雄来了,倒是少见。”
    “莫中南,你竟敢伤了他!我不会放过你的!”看见受伤倒在石堆上的高堤,贺醒程愤怒得无以复加,她一双美丽的眸子燃烧着极端冰冷的凉意,像要置眼前的莫中南于死地似的。
    “不会放过我?”莫中南眼中露出狠猛,他陰恻恻的说:“你有这个能耐吗?现在是你们的人少而我的人多,你还是别太有信心……”
    放话威胁间,他以极快的速度举起枪,枪头不偏不倚的对准着贺醒程的前额,只要他一扣板机,她立时会脑浆横流。
    “莫中南,就算你杀了我,你也没命活着走出这里,就算你走出这里,你的后半辈子也必须在监牢里度过。”她冷静的说,刚才在回程的路上,方朔已经向她说明这次行动的全盘策略,因此她知道莫中南的罪证现在势必已落在丁冠手中。
    “笑话!”莫中南冷哼一声,“统统把枪放下,否则这位漂亮的小姐很快就会命丧九泉。”
    “不!你们不必管我!”贺醒程沉着的大喝,她宁愿要他们离开,也不要全部的人一起束手就擒。
    稍一迟凝,方朔还是将枪往前一丢,其余人也纷纷跟着让枪离手,他们不能冒这个险,不能让前任帮主的唯一女儿将性命丢掉。
    “很好,算你们识相。”莫中南满意的对手下使眼色,那些枪很快的被收起来,现在枪全在他们手上了,对方势单力薄,他们可是有恃无恐。
    “莫中南,你最好向老天祷告你一直会这么好运。”贺醒程撇撇唇说,她真看不惯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你这个建议很好,我当然会照着你的意思做。”莫中南点点头,一相情愿又忝不知耻的说:“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将高堤这个绊脚石解决掉,你说是不是?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比翼双飞了。”
    莫中南将对准贺醒程额中的枪转而瞄准在地上的高堤,他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像是世界就此属于他……
    “不!”
    贺醒程扑过去护住高堤的身体,但有人比她更快,莫中南已然被三发子弹分别击中他的手臂、膝盖和小腿。
    “啊——”他哀嚎着。
    时间突然静止,突如其来的转变使所有人都呆住了。
    贺醒程伏在高堤身上,她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掌搂住了她的腰,接着,她整个人被她身下的那个人抱在怀里,高堤右手正握着枪,他自然是让莫中南中弹倒地的人,而远处徐峰岸和任捷带领着一群人正浩浩荡荡的朝这里而来,莫中南的余党自知处境逆转,全都站立不敢随意乱动。
    “原来你没事!”她讶异的发现高堤正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在看她,而方朔他们也发现了,大伙全惊喜不已。
    高堤牵动唇角笑了,“我没想到你会奋不顾身的要为我挡枪。”
    “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她轻哼,为自己刚才那个忘情的举动而有点羞意。
    高堤站了起来,顺手将她带起。
    “方朔,你竟让这个任性的丫头回来,看来你是对我的命令不怎么满意喽?”高堤徐徐一笑问。
    方朔朗朗而笑,相处多时,他当然知道帮主不是真的怪罪于他。
    “你别怪他,都是我要求的……”贺醒程急急要为方朔说话。
    高堤突然揽过她的肩膀往前走去,用他的大夹克掩住她的身子帮她挡风,他知道徐峰岸和任捷会处理善后,而他还有许多细节要和他身边这个女人谈谈,包括贺天预定在两个月后回国、她这个黑道夫人的名号是否该择期定下来,免得她一天到晚在乎她的“风云际会”流落“他人”之手……
    “我当然知道方朔是被你逼的。”高堤神情轻松的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躲在他的身旁,虽然一阵温暖急速涌来,但贺醒程仍不改本色,一贯的要与他挑衅,谁教他就快要是别人的新郎了。
    “你的脾气躁进,没有资格做黑道接班人的意思。”迎面吹来的夜风是那么舒服,拥着她,高堤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惬意和不同凡响的幸福。
    他似乎该再找个机会好好的吻吻她,因为她的吻实在太生涩了,如果她接吻的技巧好一点,好得让他满意的话,或许他可以考虑让他们的婚礼与徐峰岸、黎若桐一起举行。
    “我没有黑道接班人的资格?”她不服气,马上想反驳。
    “没错,十分正确。”高堤泛起一抹浅笑,悠哉游哉的说,光是看她那副又要冒火的样子他就觉得很值得,决定下半辈子也要这么继续逗她。
    “我觉得你才蹩脚得厉害!”贺醒程声音提高了好几度,开始数落起他,“你以为你这种有格有守的态度会令人激赏吗?简直幼稚!还有,你知不知道我很痛恨你的嘴脸?像你这种人根本没本钱乘风波浪,抵达成功的彼岸,如果我们身边有食人鲨鱼在回游,你一定是那个除了被吃之外就毫无选择的人……”
    “那你一定没看过‘简单任务’。”他突然打断她的话说。
    “简单任务?那是什么东西?”贺醒程一脸莫名其妙,更莫名其妙的是,她为什么要乖乖被他打断自己数落他的兴致?
    “一部成龙主演的片子。”高堤微微一笑说,“里面有许多逃避食人鲨的办法。”
    “我没看过。”天呀!自己干么一板一眼的回答他?
    “那就对了,改天我租片子回来陪你一起看。”他用体贴无比的语气说。
    “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看成龙的片子。”虽然感觉不对劲,贺醒程还是不由自主地接口,“我比较喜欢看布鲁斯威利的动作片。”
    “无妨。”高堤笑了,“我还是可以陪你一起看。”
    她皱了皱眉,怪事,为什么他们会突然聊到电影这个话题?“可是我……”
    “无妨!”他又接口。
    “我什么都没说呀!”她的心提了起来,高堤在搞什么鬼?
    “我可以纵容你一切的行为。”高堤还是一迳的柔。
    “为什么?”在他带着酷劲的柔情中,贺醒程已经有点呆呆的了。
    “不为什么。”只因为他看她很顺眼,他迷上他、喜欢她,他爱她。
    “你真的是个怪胎……”贺醒程嘀咕着,可是谁教自己又这么乐意靠在这个怪胎身旁与他抬杠。
    “你不是说我蹩脚得很厉害吗?继续吧!”高堤很大方的给予她时间。
    “都是你,被你一打断,我无法一气呵成,灵感都被你赶跑了。”她埋怨的说。
    “无妨。”他还是那句老话,“你可以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去想,我会等你。”
    是的,一辈子,贺醒程不能如愿当成黑道接班人,但她可以为他生一个白胖可爱的黑道接班人来接替他的帮主之位,这么一来,他们谁也不欠谁,她可以继续挑剔他的为人,他也可以继续贬低她的价值……高堤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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