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醒程心不在焉的望着眼前的男人,说真的,她实在对这男人没什么印象,纵然他双眼中盈满了对她的爱慕之情。
    “贺小姐,用点什么?参考看看,看看这里的美式料理你喜不喜欢?”莫中南很大男人派头的说。
    莫中南是混流氓帮派出身的,高中辍学,不学无术了十几年,现在虽然已是一帮之首,但言谈举止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要他坐在这家美式乡村型的别野花园餐厅里正襟危坐的用餐,对他来说这已经是件很勉为其难的事。
    对于女人,莫中南玩过不少,多半是风尘中的女郎,否则就是些年幼无知的小太妹,她们容易得手,也容易打发,今年三十四岁的他没有婚姻纪录,但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不少,床伴更是天天更新。
    不可言讳的,莫中南喜欢女人,更垂涎漂亮的女人,他色胆包天,对于美女一向有种难以抵抗的劣根性,看中的女人若不弄到手,他会寝食难安,更严重的,他会落落寡欢,也因为自恃外表性格,他喜欢的女人没人能逃过他的手掌心,投怀送抱的也不少。
    既是猎艳高手,他挑逗女人的手段自然不差过去他从不曾怀疑过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
    但是今晚他却显得有点心浮气躁,特别是在与贺醒程相处十分钟之后,他就更加坐立难安,开始懊恼起自己的有眼无珠来。
    赌场初遇,她装扮冶艳,莫中南一见倾心,打发属下去查清楚她的住处,隔天他按照以往的猎艳惯例送上一束鲜花去邀约,她的一口答应更是让他信心满满,以为贺醒程就是“那种女人”容易上勾得很!
    现在莫中南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他实在看走眼了,她非但不是“那种女人”而且还是个自己配不上,也高攀不起的女人。
    他甚至还措不清贺醒程的家世背景,但是光从她良好的举止和不俗的谈吐来,他心知肚明得很,他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样的女人莫中南半眯起眼睛紧盯着坐在他对面的美貌佳人,妈的!不对她动心的男人才不正常!
    他感觉到自己的男性敏感地带在产生变化,特别是在她嫣然一笑之后,那双明眸大眼简直教他把持不住,他渴望她
    “我要一客橙汁火腿好了。”贺醒程微笑着将menu递还给站立桌旁的服务生。
    “吃那么少?”莫中南怪叫一声。
    “这样就够了,我食量向来不大。”贺醒程礼貌性的回答,对于他那声粗鄙的怪叫尽量选择去忽略它。
    莫中南觉得她点的食物不够丰盛,这简直让他这个作东的人没面子,看着menu,他自作主张的说:“我看你再加个翡翠海鲜汤好了,另外来份栗子火鸡、菲力珍菇,开一瓶气泡香槟,喔,你们女人浊最喜欢吃甜的吗?这上面有个芒果薄饼冰淇淋你吃吃看,你要不要吃这个桔汁奶油”
    “太多了,莫先生,这些已经可以了。”贺醒程勉强挤出一抹微笑阻止他继续点餐,再不阻止,恐怕他会把menu上所有的餐都点一遍才罢休。
    “够吗?”瞧见贺醒程微不耐烦的神色后,他识趣的阖上menu“好吧!就先上这些,不够再点。”
    看见服务生难掩笑意的退下,贺醒程也开始莫名其妙着自己怎么会来赴这个盲目约会?
    就为了气气高堤,和高堤作对?哦!老到,这代价未免太高了,扪心自问,她此刻想拔腿就走,更不要说她还答应了莫中南饭后要和他去夜总会跳舞。
    懊死!跳舞!她不能想像自己偎在他怀里跳舞会有多难受,现在就已经坐针毡已是最好的前镜。
    “醒程,你似乎对赌很有兴趣?”不知何时,莫中南已经自动自发的将对她的称呼省去了姓氏,而亲亲热热的唤起她的名来。
    “只是消遣而已。”贺醒程要自己小心的回答莫中南的任何问题,在她早摸清他的底细之后,纵然是对高堤的余怒未消,但她也还不打算拿自己的生命和“风云际会”的声誉开玩笑。
    “你的消遣倒是相当广泛,我知道一般的女孩子都不喜欢那一套,你实在很特别,怪不得我会对你一见难忘。”他眼神一直追随着她,在服务生将香槟送上来之后,他显得更热切了。”
    “只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贺醒程看着他,露出迷人的笑颜说“倒是那天赢了你那么多钱,这顿应该我请才对。”
    莫中南的魂就在那一个笑容中被勾去了,这是他所见过最动人心魄的笑容,柔媚中隐含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她风姿楚楚、慵懒又浪漫的气息深深攫住了他,她风华逼人、精致分明的五官更是自己眼光汇集的焦点,俏生生的模样让他不由心动难持的立下誓言
    他要追求她!
    没错,他就要贺醒程属于自己,她是他这辈子最想要的女人,凭他死缠烂打又无赖的手段,莫中南相信贺醒程逃不掉的
    贺醒程百无聊赖的动起刀叉吃起那客刚送上来的橙汁火腿,非但食不知味,莫中南那种痴迷又缱绻的目光更令她几度欲呕。
    刻意回避莫中南爱恋的眼光,她突然注意到了一件怪事,怎么她附近几桌的客人看起来都有点眼熟,且都是男客。
    她观察着那些“熟客”的举动,发现他们都很关心她这一桌的任何风吹草动,更令她啼笑皆非的是他们几乎都没在吃东西,全都一副随时准备要站起来做什么行动的模样。
    臂察十分钟后,贺醒程明白了,那些人根本就是“风云际会”的人,其中有两个还曾在她出院时去接过她,难怪看起来如此面熟,她会心一笑,这是高堤派来保护自己的。
    那高堤呢?他有来吗?眼光转了一圈,贺醒程失望的发现他没来。
    他此刻在做什么?是不是跟黎若桐在一起,他们在一起做什么?看电影?听音乐?散步不对,成年人的约会,不可能那么纯情。
    那么就是接吻喽?嗯!非常有可能;会是上床吗哦!她但愿他们不要!
    贺醒程的心不争气的飘向高堤那边,她觉得接下来的时间走得更慢了。
    斑堤开始安排属下的精英份子进驻“南联帮”在北部的各个落脚处,他要采取逐个攻破的方法,一举让“南联”在北台湾消失。
    “高,你这么做似乎会动到太多我们的人,安全性值得详加计划,别忘了莫中南也不是好惹的。”徐峰岸总是不忘他纵观全盘、仔细推敲的本色。
    “峰岸,你想太多了。”高堤,懒洋洋的笑着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一场黑道的大血拚都因为莫中南而挑起,如果他的野心可以稍加收敛,或许就可免去这场灾难。”徐峰岸忍不住聚拢眉宇“人类的私欲无穷无尽,莫中南不知足的举动会害垮他自己。”
    斑堤轻轻一笑,潇洒的坐下来,他背靠着舒服的牛皮高背椅,淡淡含笑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莫中南只是个小小的例子,不足以放在心上,倒是你,近来似乎感叹特别多?”
    徐峰岸微微一愣,自己真表现得那么明显?
    一丝痛苦的挣扎从他眼中闪过,他对黎若桐的感情该怎么收尾?要自己忘掉她已是不可能的事,若继续贪恋她,又怎么对得起与高堤的惺惺相惜?
    他本该选择结束在台湾的一切回美国去才对,无奈几度计划要走,却都因为脑海中那个倩影又停留下来,明知道这么下去没有结果,他却仍然难以忘记黎若桐。
    “我可能太累了吧!”徐峰岸掩饰性的说“最近跑太多地方,尤其是日以继夜的处理完‘恶狼盟’的事件之后,我一时还无法调适。”
    斑堤了解的笑了笑“要不要休息?你很久没回美国了,你父母一定很想念你,同时可能也一边在埋怨你这个颇为不孝的儿子,怎么忍心那么久不回去看他们。”
    徐峰岸总算露出笑容“我一回去,他们一定又是那套逼我相亲。”他了然于胸的说“还有一堆你想像不到的亲戚在一旁推波助澜。”
    “你想说的是助纣为虐吧。”高堤笑意横生的接口。
    徐峰岸一愣,然后逸出笑声“被你看透了。”
    “看开点,相亲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你怕的话,把若桐借给你好了。”高堤把玩着桌上的纸镇,闲散的说“你带她回去当挡箭牌,顺便陪她到处玩玩,我知道若桐一直想去黄石公园,但是我太忙,没时间实现她的愿望。”
    斑堤不经意的观察着徐峰岸的反应,如果他肯坦白点的话,或许事情会截然不同,因为世界并非一成不变。
    徐峰岸心中飞掠过一阵不安,高堤察觉到了吗?他不认为自己曾经泄漏过太多对黎若桐的感情莫非是黎若桐,有可能是她吗?可是自己甚至不确定她的感情。
    假设刚才高堤所说的话是暗示,他但愿自己没有为黎若桐带来太多困扰,他不原见她痛苦,更不愿让她成为背叛者。
    徐峰岸惊疑不定的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望着泰若自然的高堤,他有一丝丝狼狈,局促的说:“别开玩笑了,这种事是无可替代的,还是你抽空陪她去吧!我想桐会很高兴。
    斑堤看着他,露出一贯懒懒的表情,好小子,还是不愿承认。
    “也好。”他笑笑说“我去问问若桐有没有意思在美国度密月,到时候我一定带她到黄石公园一游。”
    徐峰岸几乎可听到自己心脏不安的撞击声了,他锐利的倒抽一口气,压抑下无比心痛的感觉。
    “你们打算结婚了?”他口干舌燥的问。
    “拖了这么多年,我怎好意思再蹉跎若桐的时间,而且她一直想到个家,这事你也知道的。”高堤漫不经心的说。
    斑堤徐峰岸的心焦痛苦全看在眼底,他不禁扬起嘴角一笑,如果这样还不能激起徐峰岸的行动,那么,他会很同情黎若桐。
    “若桐她同意了吗?”徐峰岸问得更小心翼翼,像个在拆解炸弹的人,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炸得体无完肤。
    “我没还正式向她求婚。”高堤笑得惬意“不过我了解若桐,她老是欠缺外来的动力,如果没意外的话,我们会结婚。”
    徐峰岸的下颚紧缩了,眼中浮现深深的黯然,他的苦苦痴恋终将书下残缺的句点。
    贺醒程开始和莫中南频频约会,莫中南的攻势凌厉,天天鲜花送到贺宅,每日必定有电话嘘寒问暖,他殷勤的追求已弄得人尽皆知,而贺醒程更是摆明了一副不加以遮掩的光明正大。
    她这个礼拜几乎都不见人影,而这天午夜,好巧不巧的,她的座车才滑进车库,高堤的跑车也适时驶入,她才想走,他却比她动作迅速的按下遥控钮,将两人一起关在车库中。
    斑堤高大的身子就站在她眼前,他带着一抹轻松的笑意注视着她,气温很低,他上身却只罩着一件黑衬衫,胸前的伤疤隐约可见,那长发更令他像个黑夜王子。
    贺醒程瞪视意态优闲,拦在她身前的高堤,不耐烦的蹙起眉梢“高先生,我很累了,我想休息,可以麻烦你让开吗?”
    她不喜欢他这么轻易的就可以攫取她所有的注意力,也不喜欢他那张过于性格的男性脸庞,这令她有一丝騒动,怕自己会管不住自己的舌头,又怕自己会忍不住投入他怀中。
    斑堤盯着她微愠中难掩窘意的美丽容颜,在她掉头闪过他欲走之时,他倏地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带入怀里。
    贺醒程瞬间被圈在高堤宽大的胸膛中,她不可思议着自己竟是完全不想反抗又如此迷醉。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微颤的手环住他的腰,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压抑多时的感觉了,这份若有似无的感情着实令她苦恼了许久,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竟是这样强烈的想要高堤,想要依偎在他的怀里、想要亲近他,想要他的爱、想要他的吻、想要得到他的人!
    斑堤实在整惨了她!她要坦诚自己已经爱上了他,她不想再与他争帮主之位、不想再与他针锋相对、不想再与他一决高下、不想再看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也不想再让他对自己若即若离,她只想只想就这么静静的让他抱着。“我必须告诉你一句话,醒程。”
    斑堤的嗓音富有魔力的传来,她顿时晕眩,他竟连对她的称呼都改变了,他的声音又是那么温柔。
    “我在听着。”贺醒程陶醉着,一迳将头埋在他怀里。
    “我说了。”
    他的声音近在耳畔,她柔顺的轻点头,但笑不语,此刻的她完全是个小女人。
    “醒程,你实在”顿一顿,高堤简单扼要,又带有一丝轻视意味的说:“依你的能力,你实在不该冒险去与莫中南交手,你这么做,只会坏了我的计划。”
    贺醒程先是一愣,等自己明白他在说些什么时,她惊怒交集的抬起头,冒火的瞪着他,冷声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潇洒的撇撇唇笑了。
    “这里只有我们,你毋需装蒜。”高堤用肯定又狂放的眼神看着她“你心里明白,这几天来你频频和莫中南接触,就是为了从他身上获取‘南联’的情报。”
    贺醒程的背脊挺直了,她昂起下巴,脸色变得苍白。
    “高先生,你的无稽之谈可真多,想像力也很丰富,我和莫中南约会是因为对他欣赏有加,并且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她接近莫中南的动机确实被高堤一字不差的给说中了,但是自己怎么可以承认,尤其在这种弱势的时候,她必须保有一点自尊,自己要在他面前反败为胜,以报复他此刻对自己的戏弄!
    “你不必否认。”高堤不疾不徐的说“你想从莫中南那里获得内幕消息是为了在‘风云际会’击败我,你的心态我可以理解,但我必须提醒你一点,不要因为你个人的私欲影响了整帮会,我有我对‘南联帮’的计划,你最好不要加进来捣乱,这会使我很困扰。”
    “你真是个莫名其妙又自大无比的家伙!”贺醒程眼里燃烧着足以将人烧成灰的怒火,寒着脸轻蔑的瞅着他冷声说“你任何对莫中南的计划都跟我没有关系,我也不会因为你的警告而停止跟莫中南来往,请你不要随便猜测别人的心意,那是极其愚蠢又无聊的行为!”她挪动步履要离开他的怀抱,却被他紧紧的箝制住手腕。
    “你在生气?”高堤以深幽的目光攫住她的,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别有深意的说:“如果只为了我胡乱狡滑你的心意,应该不至于气得发抖吧!或者是你在介意我直接喊你的名字吗?我必须说明,那只是一种礼貌而已。”
    “随你怎么叫,你喜欢叫我玛丹娜我也管不着!”贺醒程挥开他的手,脸上凝聚着一层无法解冻的寒霜“现在请你让开,我不想跟你这种人待在一块,这会使我缺氧!”
    他竟然还有脸问她在气什么?他分明是故意的!
    他故意让她误会他有意对自己表白,在她全心投入了之后,他却又卑鄙的狠狠嘲笑了她一顿,轻易的让她溃不成军,而他居然还说,他叫她的名字只是种礼貌?!这个伪君子。
    斑堤知道她的愤怒,他无所谓的笑了笑,大手一揽,她整个人又不偏不倚的落入他怀中。
    “既然跟我在一起会缺氧,看来我只好给你点氧气了。”他轻含住她的红唇,接着便炽热而放肆的堵住她的双唇,在她一颗心无力得紊率乱如麻时,他加深了这个吻,并且收紧手臂,搂紧了她柔软的身躯。
    斑堤的唇齿摩挲着她颤抖不已的红唇,接着又狂暴的、挑衅的撩逗着她,她迷乱中不愿就这么将初吻献给他,他却丝毫不给她反抗的余地,乘隙探入她唇齿内与她嬉戏,他托住她后脑勺,不停的需索她的吻。
    当贺醒程发现自己紧绷着的身子,体内的血液快要沸腾到极点时,她同时发现他也像铁一样烫!
    他吻了她仿佛有一世纪那么长,等他情愿放开她时,贺醒程已潮红似火的喘息着将无助的头颅停在他的胸膛上。
    静默中,高堤还紧搂着她的身躯,而她则在呼吸稍微平顺之后,看到他敞开领口里那道胜利的图腾
    迷人又性格的疤痕。
    她动情的充满难以言喻的情绪用手指轻轻抚着那道伤疤,两人突破藩篱的接近,这个动作让高堤浑身震了一下。
    适才的亲密接吻缓和了他们之间剑拔驽张的气氛,她的武装瓦解了,贺醒程一点都不想离开高堤。
    “你似乎很喜欢我给你的吻?”他哑着嗓子,突然故意用嘲弄和不在乎的语气问。
    贺醒程僵硬住了,她猛然住手抬眼,接触到高堤怪异闪动的眸光。
    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又要故技重施,向她摆明刚才只是个玩笑之吻吗?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对于你的吻我只觉得索然无味,倒是你非常沉醉其中不是吗?”贺醒程不甘示弱的看着他,却微微泄漏出内心极力压抑的怒气。
    “当然不是。”高堤轻扬起嘴角,兴趣缺缺的说“可能没人告诉过你,你的吻技呆板而无趣,我想,你再多训练几次可能会好一点,这么一来的话,或许我对你还会有点欲望。”
    贺醒程倨傲的回瞪着他,狂怒他怎么说得出这么伤人的话?他取走了她的初吻,却只会挑剔她的吻技?
    他该死的是地狱来的恶魔!
    “算了吧你高堤!”贺醒程饱含怒意,口不择言的说“如果我的吻技让你没有欲望的话,你的伤疤也让我提不起兴趣!”
    斑堤弧度优美的唇线冷冷的抿紧着,很好,自己激怒她了,也降下了她单纯的热情。
    没有人,从没有人这么抚过自己那道难看的刀疤,这刀疤代表着他无从得知,或许是不名誉的身世。
    就因为被抛弃在育幼院门口,所以他必须靠自己的拳头打天下,身上的伤痕日积月累,有些结痂脱落,有些却永远无法消失这道极长的刀疤就是其中之一。
    黎若桐一直知道他身上有这些伤,她总是用心疼、怜悯又不忍心的眼神看他,却从不敢碰它们。
    他的伤疤是罪孽的表征,代表着无依的童年,也代表着血腥的少年,高堤很明白这些原因使得黎若桐不愿意去接近他的伤疤,自己也从没有要她勉强着去亲近的意思,但是刚刚贺醒程在做些什么?她竟主动触摸他的伤疤?
    贺醒程的举动比她的吻所带给他的震撼强上千百倍,他虽不想矫情的否认对她的心动,但黑道的风暴和危险何其多,既然贺天不愿女儿涉足其中,自己又怎能自私的因爱就拖她下水?
    此刻的明智之举就是让她对自己完全失望。
    “既然我们对彼此都那么厌恶的话,贺小姐”高堤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轻轻的松开搂住她身子的手,一脸漫不经心,以极缓慢的音调说:“我建议我们不适合再这么抱在一起,你说对吗?
    他的音调平得不能再平,身体的每一根神经却拉得死紧。
    斑堤按下遥控器,车库的门缓缓上升。
    贺醒程倒抽了口气,冷意直往上升,如果他这么想摆脱她,他放心,她也不会死赖着自讨没趣,自己从来就不缺少追求者,这个没有温柔细胞又只会气死她的男人她根本不想要!既然他那么想拒绝她,好绝对会如他的意!
    她光火的离开高堤的怀抱,一刻也不想停留,风一般的狂奔而出。
    看着贺醒程在盛怒中离开,高堤再次回到车上,他稳健的发动引擎,倒车出库。
    夜幕低垂、宁静的夜色中,此刻他需要找个地方,一个人好好的消化这小女人所带给他的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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