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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池子里睡了一觉,怎么就到这了?
    她人还怪好的,还提醒我戴面具……这不是重点啊!
    不是,安陵晴怎么变“正常”以后,这么不正常啊!
    如果不让我按摩,带我来干啥?还让我继续睡?毯子啥的,还都给我披身上了——许衡突然发现,自己的史莱姆衣服外,还裹着一层杯子,只不过不厚,很像一件披风,一时间没怎么注意。
    而且,这被子……不是安陵晴之前盖的吗!怪不得有香气……许衡!你不是痴汉啊……
    还有,为什么周围的人离我那么远啊……哦豁,那个天心剑圣穿这么帅?行啊。
    “朱莉,虽然但是,为什么其他人离我这么远啊?我不听他们解说我看不懂接下来的战斗啊,纯浪费我的生命。”许衡看着已经站到圆台上的安陵武和安陵晴,似乎快要开打的样子,趁着斗气护罩没结成,有些着急地问道。
    “啧,你这得问安陵晴了,她用斗气给你威慑出了一片安全区……还有,我不能给你解说吗?”朱莉回应道。
    “这不一样,你是个法师,又不是战士,而且那些人一惊一乍的,让我很有代入感,反正我看不懂,总得看个热闹吧?安陵晴居然真地以为我还没睡醒……”
    朱莉一下被许衡的脑回路给“噎”住了——你丫之前还因为被注视扭扭捏捏的,这下好了,没人看你了,你还不乐意了,说不热闹。
    “爱看不看,不看就睡!战斗要开始了,安陵晴的状态很有趣,这场战斗,现在来看,可能真地不一定谁赢谁输呢。”
    ……
    “轰——”安陵武的金色斗气浑然爆发,手上的剑柄延伸出液体般的白光,向安陵晴猛地一刺——那剑柄白光眨眼化作长枪。
    但枪尖穿过安陵晴的身体,毫无阻碍,没有血液,更没有实体,泡沫似的,只是消失。
    怎么可能!
    安陵武当即后撤到圆台边缘,以一点观察起圆台之上,震惊的神色,再也无法压制地浮现在脸上。
    我的法则,难道,失灵了?
    天昭,必中,但是,刚刚分明,什么都没打到!安陵晴,去哪里了!
    连圆台上的残影也消失了。
    “无相”?不可能,哪怕是无相,我的天昭也不可能无效!而且她分明只有八阶的气息,那便说明她很可能否定了自己的法则!那怎么会……
    没有痕迹,没有感知,是空无,除非她不曾存在于圆台之上,不然,我不可能无法攻击到她!
    可……
    “可你明明看见我到圆台上了,对吗?”
    本能再次预警,来不及思考,安陵武的感知清晰的刹那,手上的长枪已然出击。
    交击,却没有声音,安陵晴的身形俶尔显现在安陵武的身侧,一剑刺出,安陵武便着枪来隔。
    再次,安陵晴消失了。
    “这……这不可能!”安陵武眉头一锁,手上剑柄的白光随喝喊,化作一条长鞭,于圆台中抽打起来。
    天昭!天昭!天昭!
    直至把斗气护罩都抽出一丝裂痕后,他才停下。
    场内场外,蓦然寂静。
    “啪——”
    安陵武一下将手上的剑柄一扔,怪异地蹲到了地上,开始观察起圆台上的裂痕。
    “哈哈哈哈,师姐,看来,真地不能小看你哪怕一点。”安陵武在地上让外人茫然地大笑起来。“鞭痕不对,所以不是我的天昭失效了,而是,我感受不到你了,不仅仅没有情绪,更没有思想,自已循环的本能,是超越思考的剑技吗?师姐,你真是太可怕了,
    但是一味的防守,你终究无法击败我,剑,不可能是天下之兵的对手。”
    “是吗?那就试试看吧。”
    安陵晴的声音出现。
    安陵武兴奋地笑起来,儒雅的脸上重归于某种狂野,白光于手中凝聚,超越十八般武器的白影,在圆台上凝聚。
    “乐意,奉陪!”
    ……
    “不是,之前安陵晴不也看不见吗?都是残影,为什么天心剑圣这次接不住了?是西装卡裆难受吗?”许衡完全看不懂圆台上的状况,周围也鸦雀无声的——那就是都不懂喽。
    只能问朱莉。
    “……安陵晴,真的是一个怪物,许衡,你把这怪物最后的枷锁,给斩断了。”朱莉激动地颤着音,说道。
    “啊?又怪我?我斩断啥了!安陵晴都掉到八阶了,怎么就怪物了?你能不能说人话!”
    “你……算了算了,等下有你更迷茫的……这么说吧,人总归是有灵魂的,无论是法则的发动,还是斗气的运用,都需要思想的流动,就像你要确认你吃了苹果,那么你就得看到苹果,有触觉,还尝到了味道,但是安陵晴现在的行为,就相当于,直接把苹果放肚子里吃了,才去回溯认知过程。”
    “能不能……再简单点?”
    “好吧,确实很难理解,再粗浅的意思就是,安陵晴在用剑,但她其实并没有确认剑,没有想任何东西,隔绝了所有的外界反射,不是思考了再出剑,而是出剑后再思考,她忘记了所有的一切,从头开始练剑,或者说运行称之为‘剑’的规律,
    自然是规律的表象,不是因为有自然才有规律,而是规律已经运行完毕了,才出现自然,没有剑的实体,只有一种运行,就像你之前和克罗里茨说的那样,原点,就是尽头,
    但一直处于过程中。”
    朱莉再次对一件此刻才意识到的事情感到震惊,那便是,她居然在用许衡所谓的“疯言疯语”,在解释事物。
    或而说,没有许衡的“疯言疯语”,她或许也不能理解。
    而许衡接下来的话,让她对许衡往日所有疯言疯语的回忆,重新如爆炸般,重新再放送了一遍。
    许衡如是说道:“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她已经学会了几乎这个世界所有的剑技,而现在,有了感情的她,还悟透了剑技的来源,也就是那些创造者的情感与出发点,学会了创造,乃至成为了一个拥有无数蓝本的设计师,
    因为明白了剑的底层逻辑,
    于是,她只要拿起剑,其实就是拿起了剑的过去、当下和未来,不需要思索,或者说早已完成了思索,组合添加创造完后,融万招为一招,但行但用,是这个意思吗?就好像人身上的器官一样,不是外物有的剑,而是内物无的道,只是因为喜欢,寄托于剑上,化为了所谓剑道,可对?”
    “这……没……没错,许衡!你说的没错!所以,她之所以只有八阶,并不是否定了法则,而是……而是覆盖了法则!她成为了法则!不是剑的法则,是剑道!原来,原来成为伪神的基本条件——悟道,是这个涵义!许衡!你简直就是不会修炼的修炼天才!”朱莉振奋的声音,在许衡的脑海里炸响。
    “悟道?不对!这世界不是……朱莉!喂!说话,怎么就悟道了,悟道是哪里来的!喂喂喂!”
    然而面对许衡的追问,朱莉只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么我的道……@#$@$$&……”
    陷入了癫狂的自言自语。
    “喂?你好?怎么不在服务区啦!你不回答我,好歹继续解说啊!你发疯啦?能找人报修不!凎!”
    ……
    圆台之上,白光万影,安陵武身形一动,便是千番不同武器的虚象,再而不断组合,鞭枪,斧刀,锏棍等等,乃至三合一,出现更诡异的影像。
    安陵晴如惊天骇浪上的一芥小舟,没有磅礴的斗气,没有带起什么惊人的异象,只有一把粉色的木剑和单薄的身体,在白光中穿梭闪动,好像随时会被吞没。
    在外界看来,或许是天心真正占据了主动权,不过是在手下留情,戏耍着无情,没有给最后一击。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在面对什么。
    他都不敢想象,不敢置信,自己在面对的居然是“剑”,不是一把剑,而是剑的所有。
    安陵武看着自己的所有攻击,被安陵晴手上那把可笑的木剑,一一破解,他感到无力。
    之所以,之前感知不到安陵晴,便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在用剑,而是在拿到剑的刹那变成了某种一直存在着,但看不见的东西。
    运用天昭,能攻击到,但他根本就无法明了结果,因为安陵晴无处不在,又未曾真实存在,没有情感,没有具象,没有思考,一个无形的人,不是她让自己感知不到,而是骗过了感知,把她直接忽略了。
    只要安陵武还是一个“人”,那么在安陵晴消失的时候,他就不可能在找到。
    她就这么拿着一把剑,冲到自己跟前,不攻击,那么就会被伤到,攻击,那么她的剑就会像照镜子一般。
    化鞭枪?那么剑势就沉重,化锏棍?那么剑势就灵活,为什么是剑势?因为,安陵晴整个身体,都在和剑互相配合不断变化,根本就没有一个固定的模式。
    而且她似乎知道,你的内心,有时以沉重之攻击,她反而也还以势大力沉的颜色,而你只是想将她击退,没想到,居然以硬碰硬。
    那把剑根本挡不住,她退了,但是表达了一种攻击的态度,彻底扰乱了你的下一步战术制定。
    她是任何人,剑是任何剑,她不止有手上的剑,她的身体,她的战术,都是剑。
    就好像她就是所有古今往来的剑客。
    你只有攻击她,才能知道她是谁,那么战斗最后,就只剩下比拼底牌,可是,她的底牌,是无限的!
    “小武,天下之器,根本就不存在,凡武器,都有特点,有长短之处,故而,有了招式,来弥补或而扬长避短,进而在战斗中趋近完美,将所有武器结合,最后的下场,只有长无所长,短无所短。”安陵晴的声音,在安陵武周围环绕着。
    还是,发现了吗?
    安陵武在心中叹息,但必须继续维系着谎言,要争取时间,找到破局之法。
    所谓天下之器,就是违背规则的,看似鞭枪融合了鞭和枪的特点,但是只是一种折中,不会比鞭更灵活,更不会比枪更有穿透。
    只是在面对单一的武器,并吃了历史上没有对付鞭枪的剑招的红利,可以出其不意,加上有天昭的法则,让安陵晴限于无法思考的地步,从而跳脱出世间存在的招式,来击败她罢了。
    武器融合的越多,武器越发折中,就好像不断取二分之一,最后只会越来越笨,越来越蠢。
    但搭配谎言,就能取到迷惑的作用,短时间内,对手不可能找到懂使用变化武器的对手来陪练,就会陷入死胡同。
    那么所谓天下之器,最大的优势,便是“陌生”。
    尤其是针对于安陵晴。
    这是天心特意为自己的师姐,布置的战术战略,包括了针对剑的技术和对人的心理战术,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剑客,而是一个战斗学家,是下棋者,而往往他的对手,只是棋子,不配为与他对弈者。
    但是现在,安陵晴不一样了,她不仅看破了谎言,更达到了新的境界,让安陵武都难以理解的境界。
    没有任何套路,当场针对自己的变化武器,创造招式的怪物,比变化的武器,更加变化的剑,除非自己能像安陵晴领悟剑之外的武器,不然,根本不可能破解。
    这是根本上的不敌,她的一举一动,都有意图,都有连贯的自然。化所有的经验、体悟、对战斗的逻辑,于剑此一载体上。
    安陵晴直接把棋盘掀了!
    不,安陵晴还不只如此,她还很快乐,乐在其中,她的剑,相当任性,她很多时候,故意创造出怪异的招式。
    这是,在拿我练习?她在,玩?她不只控制了战斗节奏,还知道逼我使出更多,她想看到的招式。
    一种,要凌驾于你的霸道!我能玩!你别玩!
    纯粹且认真,一种性格,哪怕她是所有的剑,也是重新铸造出来的,独一无二者。
    本性与规则吗?
    她正是在以被剑磨炼后的本性、本能、本心,在操练着所谓剑的规则啊!超越思绪与情绪的剑技!如同鱼儿本该在大海,如同鸟儿属于天空。
    而安陵晴,你属于剑,重塑了归所与来处,生于剑,死于剑。
    “师姐!你好开心啊!到底,是什么让你能变得这么开心了!”安陵武大喊着,不留任何余力,斗气全开。
    “是它!是她!更是他!小武!输了,可不要哭鼻子啊!”安陵晴大声回应着。
    “我可高兴的要命啊!我怎么会哭呢!更何况,我永远不会再哭了!师姐!就让我们,尽此一兴吧!”
    作者说:我一直都在想,玄幻小说里面,主角领悟大道是怎样一个历程,该是怎么样的展现,道可以简单解释为是,能够具体但无法穷解的规律,悟却是一个抽象但有限的思维过程,而只要是人的“悟”,又不可能完全脱于感性,二者结合,该如何呈现呢?怎么样能真正写出来呢?
    想着,能写出来的话,一定会很有意思——无论是呈现在文字上,还是写的过程。
    只是现实世界不可能真地去修炼,把道能通过超力具象化出来,那个世界我们不可能真正地去感受,但通过幻想,或许就能实现捕风捉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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