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苏晨各怀心思的坐了许久,然后在苏晨之前离开了河畔,他说还想再坐坐。坐在出租车上,我便在想,爱情是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最完美升华,我和童谣如此;爱上一个人,我们开始变得敏感,多疑,会喜悦,甚至疯狂,这就是孙梦雯的难以释怀;可以付出全部的守护,甚至不惜伤害对方,这就是我和凌曦的宿命……
    我们用着不同的方式爱与被爱,于是在最后遍体鳞伤。
    中午的时候,回到家中洗了个澡又给自己换了身衣服,便接到了顾童晖的电话,他的情绪似乎不是很好,只是一个劲的催我赶到施工现场。
    疑惑中我迅速打车赶往施工现场。
    顾童晖这次并未坐在车里,而是坐在一只塑料凳子上,冷风中的他很憔悴。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快速让自己放松后,带着职场的笑容对顾童晖说道:“顾总!”
    在我叫了一声后,他并没有迅速抬头,好似被某件事情带的入神,深深的吞吐了一口烟后,看向了我,拍了拍身边的凳子示意我坐下。
    我没有开口,等着他说话。
    顾童晖依旧还是略带沙哑的嗓音问道:“工期最短什么时候能完成?”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我想在年前抓紧应该没问题。”
    “年前?”
    我点了点头,因为按照现在的速度,年前完成也得赶工。
    顾童晖掐灭了烟头,听完我的叙述之后,面色却忽然变得严肃的对我,许久道:“我给你十倍的工人,你在后天之前能完成吗?”
    我有些费解,本不想多问,但还是提醒道:“这恐怕有些太赶了,有些细节方面会处理的不太好吧?”
    这是我第一次见顾童晖的失态,他猛地起身,又猛地踢倒了刚刚还坐着的红色塑料凳,有些恼火道:“细不细节我都无所谓了,我等不了了!你设计什么我都无所谓,因为我根本不关心,你抓紧时间做了就好。”
    我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平静的看向他,说道:“你不在乎为什么又要选择我?”
    “你们不就是想赚钱吗?你只要按时完成,我给你一百万设计费!”
    我的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道:“您真以为钱是万能的吗?什么都能用钱解决,那钱怎么不能起死回生?”
    顾童晖的表情忽然抽搐起来,许久带着愤怒盯着我道:“我用你那是因为孙梦雯的推荐,你别自以为是的太把自己当回事,半个小时后,工人到位,后天中午我过来,没装修好我们再算账!”
    说完,顾童晖并没有给我置辩的余地,上车便离开了。
    ……
    我重重吐出了心中淤积的闷气,终于拿出了手机给孙梦雯发了一条信息:“这一次,即便我知道自己依旧像一只提线木偶,我也不会去抗拒,你让我懂得了什么叫或者的尊严!”
    看着这发出去的信息,我知道孙梦雯可能依旧不会回复,也可能压根就看不到,但我还是觉得好似拔掉了身上的倒刺一般疼痛。对于这个孙梦雯给我创造的机会,我并不想逃避,我需要通过这次机会获得一笔资金,而这个社会中生存,靠所谓自己幻想出的自尊心并不会真正为自己获得多少尊严,相反事业和物质才是在这现实世界中立足的根本。
    我打算在此刻这冷冷的风中,做我二十几年来最果断,却最不会去后悔的决断:创业!
    虽然我借助了孙梦雯的力量,但我却不愿意再感到羞耻,我想用行动和装饰效果来告诉顾童晖,我的设计值这个价,无关于任何人情,并且对于这项设计至少我是付出努力的,而不是他说的那样靠嗟来之食。
    ……
    在冷风中抽完一支烟,我一头钻进了施工地,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逼迫自己成功。
    ……
    一直在工地做到晚上,“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一点也不假,顾童晖新调遣来的工人,完全听我调遣不说,还个个都干劲十足,对收工决口不提。
    工人们都自掏腰包难免节俭,伙食差,一个木工师傅打完饭菜回到工棚准备开吃,这时一个电工师傅打完菜进来了,看了一眼他说道:“兄弟,走,出去吃!”
    说完,便端着菜出去了。
    木工师傅那个高兴啊,走到外面顺手把菜倒进了垃圾桶,抬眼一看,电工师傅坐在板凳上吃的津津有味。
    木工师傅问道:“不是去饭馆吃吗?”
    水电师傅“噗嗤”一声笑道:“什么去饭馆?我说屋里涂料气味重,在外边吃卫生一些!”
    见到这场景,我终于一扫先前的阴霾,放声笑了起来,又顺手帮木工师傅买了一份。
    吃完饭,又将整个地面垃圾清扫了一番,验完工程已经十点半,我终于带着满身的疲倦往住处赶。
    如今的繁华都市,被各种各样刺眼的灯光笼罩着,总给人一种闷得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而在心中,在这一片喧嚣之外,却有一处灯光,它没有霓虹灯那样绚丽多彩,没有太阳灯那样耀眼,也不像灯笼那样充满着喜气,它散发出的是昏黄暗淡但却柔和的光。即便的屋子已经没了她的身影,但我依旧觉得她房间中昏黄的灯光,在我记忆中不断闪烁,那所小房子中承载着我这个夏天所以的喜怒哀乐……
    多个戴月而归的日子,其实,童谣房间中的灯光早已成为我不可缺少的依靠,如一盏温茶,在冰冷的夜风中,唇干口燥的你迫不及待地喝下去,全身暖暖的,唇齿间飘出那份清香,那种感觉,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我渴望她有一天能为我亮起来。
    其实,我应该听从规劝的,就像我自己打算领悟所以事情,经过长时间的煎熬和反复,我终于放下决心,打算创业。而在很久以前,孙梦雯和童谣便这样劝过我,但那时候我确定自己真的不是像自己所想的那样。现在看来,我更像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傻瓜,用苍白的回忆、虚幻的向往、言不由衷的牵强附会延续了许久的想念。
    我终究是愧对了孙梦雯。
    但我知道,不爱,就是不爱,没有原因,不需要解释。
    而我与凌曦的无疾而终,用青春和时光证明了自己像一个傻瓜,巴结着爱,却终究一无所获。
    在我入神之时,手机提示音响了起来,我下意识打开一看,高茹的信息。
    “胡凯,我在你的住处,等着你回来,有事情想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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