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若雪担心道:“那怎么办?”诗万里安慰道:“你放心,陈侄儿的功力颇为深厚,一时半会倒是没事,现在我们最主要的是回到保州,不过听白卓说来,恐怕咱们回不去了。”云尘道:“不错,这个得想个办法,咱们现在我剑弟还有陈公子,以及丁掌门和叶掌门都受了伤,想要突围恐怕不可能,到时只怕是反倒自投罗网。”
    诗万里道:“嗯,咱们这里几人确实应该休息。杨将军,你看怎么样?”杨延昭道:“郡主是务必送回保州的,不过这其中尚且有二事未明了,其一,纵然耶律隆恩胆大包天,也不敢出师无名的就去攻打保州,其二,就是我那儿子他们是否还在山谷,被辽国牵制,这二事无法弄清楚,便无法做出行动。”
    龙行客道:“这个容易,令郎那边去探查一下便知晓,而辽军的理由,咱们回到保州便知道了。”诗万里点了点头,道:“不过,辽军那边有丐帮相助,应该没什么大碍,咱们到时候联合杨公子那边的军力,还可以给辽军来一个前后夹击,杀他的个措手不及。但这山谷在哪,就不好找了。”
    龙行客道:“这个没问题,虽然这里不是西域,但我明教人多势众,而这里山谷又不多,能容纳那么多人的就更少了,知晓问问当地人,不久便会知晓。”当下吩咐手下,派了三十多人去打听。杨延昭拱手道:“有劳了。”龙行客淡淡道:“没什么,我也想弄清楚木公子究竟所为何人。”白卓尚且自己猜测知道,他同样身为教主,若不知晓,心中着实不甘。
    诗万里点了点头,道:“前面有个村子,咱们到那里歇脚。”当下俯身背起陈佩之,率先走了。诗若雪紧跟在后面,云尘也是扶起云剑,背上了肩,跟了上去,秋震候两人则是紧随在赵婷左右,虽有明教之人护行,但丝毫不敢放松。虽然明教一行人救了他们,但这二人却仍未信任明教,毕竟他们虽在朝廷,但师辈多是江湖之人,多少耳目熏染,知悉明教的作为。保不准他们来救的是云剑等人,而非他们,况且龙行客自己也说了,是诗万里托付相救,而非他的本意,因此二人是一点儿也不敢松懈。
    众人走了不远,便见到前面田地之间,有几处纵落的房屋,显然是一个小村庄。来到村子,村民们乍然见到数十人夹枪配剑,个个步态矫健浩浩荡荡来到,都是紧张不已。一位白须飘飘的老头走了出来,战战惶惶的道:“这位大王,我是这里的村长,请问您们来我们这里有何贵干?”
    诗万里笑道:“这位老先生,您误会了,我们不是什么山大王,强盗劫匪的,我们来这里也不是图你们的钱财,而是我们一些兄弟受了伤,这日也快要下了,所以来这里叨扰你们一宿,全无恶意。”村长半信半疑的看了看陈佩之和云剑,也不敢反抗,只得点了点。
    迟疑一会儿,低声道:“这,这位先生,我,我们这里屋子少,住不下你们这么多人呐。”诗万里轻笑道:“老先生放心,只要安排这两位姑娘和这几位病号就行,我们都是习武之人,夜路寒宿的不在话下。”村长松了口气,道:“那小的现在就去安排?”他听诗万里自称习武之人,吓得称作小的。
    诗万里还未回答,只听前来观看的人群之人,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村长爷爷!他就算是个武夫,你也不必委屈称小!都是人,咱们何必向人低头!”只见一个面容黝黑的小伙走了出去,不满的看着诗万里。
    诗万里哈哈一笑,道:“好个口气不小的娃儿啊。”村长吓了一跳,急忙拉了拉那小伙儿,焦急道:“黑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还不快给先生道歉!”叫做黑子的少年道:“凭什么?我说的又没有错!”诗万里饶有兴趣的看着少年,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道:“我叫黑石,大家都叫我黑子。”诗万里笑道:“那我也可不可以叫你做黑子?”黑石微微一愣,不意他出此一问,道:“你叫就叫,嘴又不长在别人身上。”诗万里哈哈一笑,拉过白钰,笑道:“我这孩子叫做白钰,你叫做黑石,你们认识认识。”白钰冷哼一声,道:“一个土包子,犯不着我去和他认识。”黑石道:“土包子又如何了?土包子照样能揍你!”
    杨延昭等人都是对望一眼,心中楞了楞,不知诗万里为何要对着小孩那么有兴趣,按理说,安顿陈佩之好云剑才是头等大事。云剑的双脚朱宇天已为其包扎治疗,但那伤口深及入骨,双脚稍微一动便如刀在割,虽然忍住不做声,但额头却已布满的汗珠。
    赵婷瞧得心疼,拿出手帕给云剑擦了擦汗,看了看,诗万里,忍不住想催催他,不过云剑却拉了拉,诗万里如此之做,必然有他的道理。秋震候忍不住道:“郡主,这样不好吧?”赵婷瞪了他一眼,道:“我现在是江湖人士,哪里那么多礼琐?何况云剑也是为了我而受的伤,我做这点儿小事那是应该的。”说着不去理会秋震候,继续给云剑擦拭汗珠。云剑苦笑一下,道:“多谢赵姑娘了。”
    赵婷甜甜一笑,道:“不客气。”云尘忍不住道:“赵姑娘,你得一视同仁啊,受罪的可不止云剑一人呐,我这个背人的也累呀,你瞧瞧,这汗水也流了不少啊。”赵婷噗嗤一笑,道:“那好,我也给你擦擦。”说着抹了抹云尘的脸,云尘苦笑道:“你还是伺候我喝一口水要得实惠。”
    秋震候皱了皱眉头,要郡主伺候,恐怕也只有他敢出得口,但毕竟自己一行三人,命悬于他们之手,也不敢说得太过。赵婷倒是丝毫不介意,取来水袋,先是喂了云剑一口,再给云尘喝。云尘砸了砸嘴,道:“虽然是第二口,但一样的郡主喂的。”赵婷笑道:“好不好喝?”云尘连连点头,道:“好喝至极啊,比百毒神教的桑落酒都好喝。”
    赵婷奇道:“百毒神教有桑落酒么?”云尘点了点头,赵婷也没再问。这酒虽是贡酒,但却也是在开宋之后才被受封的,在宋朝之前,这酒也有留于民间,因此民间有此酒的虽少,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云尘却在心中却沉思起来。白钰冷冷道:“凭你也想揍我?哼,当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黑石道:“今日就揍给你看!别瞧不起农村人!”说着冲了过去,照着白钰就是一拳,白时侧身一躲,抓着黑石的手臂一拨,将黑石摔了出去。
    黑石从新爬起,哼了声,村长急忙叫道:“黑子,别动手,你不是他们的对手的!”黑石道:“我才不会输给他呢!”冲着白钰又打了一拳,白钰冷笑道:“看来得给你教训,不然你还真不知好歹!”伸掌接住黑石的拳头,另一只手拖住黑石的腋下,脚下一绊,上身转动,一招羚羊挂角将黑石抛了出去。
    黑石双手撑地,往后弹起,双脚踢了白钰一个措手不及。白钰退后几步,胸口一阵疼痛,不由得心中一怒,举掌一拍黑石。黑石一跃而起,跳过白钰头顶。白钰纵身一跳,拦截在前,一掌拍向黑石胸口,黑石忽地一脚踩在白钰膝盖,身子接力一转,来到白钰身后,双手紧紧的围抱住白钰的手臂,双脚则是紧盘住白钰的双脚,身子往下一倒栽,带着白钰摔了下去。
    白钰双手双脚皆是动弹不得,如此头朝下摔将下去,除非他练的是铁头功,否则非给摔个脑浆迸裂不可。白钰只觉风声一过,身子倏然停住。诗万里将两人放下,笑道:“比试就此结束,黑子,你能不能带我见你教你武功的人?”黑石脸色一变,慌张道:“你,你想干嘛?”
    诗万里笑道:“这样吧,你去问问你那师傅,就说诗万里求见他,他若是答应,我们便去,若是不答应,我们便不打扰他。如何?”黑石脸色阴晴不定的想了想,终于缓缓点头,转身般跑进村子,也没想到诗万里他们若是偷偷跟来,这一去反倒是暴露了那人的藏身之地。
    诗万里笑道:“好了,咱们在这附近安顿下来,陈侄儿和云公子他们就住这农家,各位意见如何?”龙行客道:“没问题。”当下带着一众人,走到村子便空地上,随意生起火堆,就地歇息。而云剑和陈佩之以及赵婷诗若雪,则被领进村子的一家农家里面,这家人搬了出去,住到其他家,空出两间房给云剑他们。而叶问雄和丁剑海,两人则无面子住农家,二人虽是受伤,但不如云剑两人伤得重,又是一派掌门,岂可在众多英雄面前丢脸示弱?是以死活都不肯进去。随着众人在外野露。
    农村人的心底向是好的,见他们夜墅野外,都纷纷拿出自家里多余的棉被床单,供人取暖,又准备了来了饭菜,不过朱宇天等人早去林里打野味,烧烤野猪和野鸡,倒是分了不少给村民,村民见这些山大王似乎人都还不错,也是终于放下心,开始与他们有说有笑。
    龙行客详细询问了此地的人文地理,过了片刻,那些出外打听的手下也陆续回来,龙行客问道:“如何?有什么收获?”一人前出报道:“教主,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我们发现了一处山谷,看那山谷大小,应该容得下那么多人,这山谷只有一个出入口,而在那里我们还发现有人驻扎在那边。”
    龙行客道:“可是辽军?”那人道:“不是,并非辽军,里面有一些女子。手下之人,有些神情呆滞。”李幕颜道:“那必是百毒神教无疑,他们在那边,想必是不想让杨公子他们的军队去相助保州城,如此看来,耶律隆恩想必是想速战速决。”龙行客点头道:“怕是如此。敌人的数量多少?”
    那人沉吟道:“瞧来有一百多人,我们不敢探过深入,以免打草惊蛇,就不知其后是否还有敌人。”龙行客点了点头,道:“辛苦了,下去吧。”杨延昭忍不住骂道:“这个没用的东西,几万大军居然害怕这个区区一百多人!”李幕颜笑道:“这些人虽少,但本事可不少,一来杨公子他们被困山谷,百毒神教只需守住谷口,杨公子他们就很难攻出来,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杨将军或许不知道,这百毒神教之所以称之为百毒,正因他们的使毒本领甚为高超,人再厉害,也难免中毒,就算是云公子,也中过他们的招儿。”
    杨延昭微然一叹,诗万里笑道:“将军不必担忧,保州城有丐帮相助,应该挺得过去,咱们打探好敌情,做出正确判断才是要紧大事。”朱宇天问道:“云公子他们呢?”诗万里道:“我留雪儿和赵姑娘她们照顾他们。”说着从村口跑来一人影,正是黑石。
    黑石脸不红气不喘的来到诗万里面前,道:“我师父愿意见你,不过只准你一个人去。”诗万里点了点头,道:“请带路吧。”黑石看了龙行客等人一眼,目光最终落在白钰身上,不满的哼了声,转身离开。白钰道:“叔叔,你小心点儿!”诗万里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头,跟着黑石离开。
    两人离开了村子,也没人跟来,走了一里多路,穿过了一处林子,便来到了一座山面前,两人上了山,到了半山腰一处庙宇前。诗万里打量了一下,是一座土地庙,四周并无杂草,看来是黑石经常来修剪,庙宇的外面虽然破旧,但里面却打扫得颇为干净。
    诗万里走了进去,就见到一个体态胖腴的老头坐在太师椅上,微眯着眼睛看着诗万里。诗万里拱手一拜,道:“前辈可是鬼医洛不凡?”老头道:“你怎么知道?”诗万里道:“二十多年前,那时晚辈刚出道不久,被洛阳五虎山的劫匪打伤,正是前辈出手相救,那时晚辈见你出手的招式,便如这少年的一般无二,因此才推想前辈可能隐居在这里。”
    洛不凡叹道:“没想到你还记得。”黑石奇道:“我不就叫了一句,你怎么就瞧得出我的武功?”诗万里笑道:“前辈练的武功很特别,常是以手带脚,以脚来攻击人,因此练了这武功,走起路来与一般人有点儿异状,常人的脚是向外而走,而你的脚走起来,是迈脚向外,落脚向内。因此我便心中有疑虑,才叫钰儿和你打一架,印证你的武功路数。”
    黑石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洛不凡道:“你们来这儿作甚?”诗万里道:“倒是前辈,为何隐居在这村庄,一晃十几年。”洛不凡道:“十几年前,我在西域输给一个毛头小子,便在这里隐居了,当年救了你,也是一时无聊之举,你也知道我鬼医的名头,便是救活一人,便要杀死之人,当年老夫来到这里。”说着看了黑石一样,继而说道:“这孩子的父亲得了重病,他母亲求我医治。”
    “我救人别无条件,便是要另一个代其而死,恰是这个时候有位少年经过,那少年也代那妇人求我,我说这是阎罗王定下的规矩,别无他法,须知我们这些大夫,救人一命,地府便少了一人,万一此人是阎罗王要找他的,而我却救了回来,岂不糟糕?我虽在生前救了他,但死后到地府受罪的却是老夫!”
    “虽说医者父母心,但老夫也不愿为他人受苦受难,因此老夫定下这规矩,救人可以,但要死掉一人去给阎罗王赔偿,这样老夫百岁之后才能安心的走。”诗万里忍不住说道:“前辈,佛说不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救人无数的话,死后定能上天堂啊。”
    洛不凡道:“虽说如此,但那也是念经和尚说的话,死后上天堂到极乐世界的人也是他们,咱们这些平凡之人,生前没有供奉佛祖,死后佛祖岂能让咱们上去?那是不可能的,自然的被打下地狱,老夫虽是大夫,但手下也沾了不少条人命,上天堂是无法的,只得还在生前之时为死后多做些事,以免死后还要遭罪。”
    诗万里知此人于这生死地狱一说深信不疑,思想深蒂,难以劝说于他,只得转而问道:“那请问前辈,结果如何?”洛不凡微微一叹,道:“我将这番话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岂知那少年听完,蓦地哈哈大笑,说尚在人间,管什么死后之世,他说他生前无所畏惧,敢作敢当,死后又怕得了什么?嘿嘿!现在想想确实是有些道理,不过当时的老夫可不这般认为。老夫执意要死一人,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得的,总之死掉一个以一命换一命便好。”
    “那少年颇为不服,扬言要挑战老夫,说老夫若是输给他,便答应他一个要求,若他输了,也是全凭老夫处置,老夫虽然行医的,但一身武功却也是江湖有名,即便是门派掌门见了老夫,那也要恭恭敬敬的。”听到这里,诗万里忍不住心想:“那是人家敬畏你的医术,谁保不准他人有谁得了重病,需要于你,却非人家怕了你的武功。”洛不凡武功虽高,但也只是招式奇特而已。
    洛不凡道:“老夫当即答应和他比试,原想留着这么一人,待他日遇到欲救之人,就让此人代那人死好了,也算老夫的一点儿弥补。起初交手,那少年被老夫的招式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但这少年的剑法招式似乎无穷无尽,眼见要输,却又偏生打不败,过了一百多招,老夫便开始有些着急,毕竟老夫招式虽厉害,但重复一来,却难免要让人看出破绽,而后不出所料,那少年找了老夫一个招式的破绽,打败了老夫。”
    诗万里道:“这般说来,前辈是为黑子的父母医病了?”洛不凡摇了摇头,道:“老夫没料到他父亲突然病情恶化,老夫到时已为时已晚,但那妇人却仍是执意要一命换一命,结果在老夫面前自杀身亡,那少年极为震怒,要老夫留在这里,直到终老而去。老夫本以为医治完后便没事,岂知出了这等事来,于是老夫便留在这里,从未再踏出过此山半步。”
    洛不凡看了看庙外的一片疏林,道:“当年老夫便是和那少年在那里对决的。时光一晃就是十几个年头,这林子还是如同当年摸样啊!”洛不凡摸了摸黑石的头,道:“老夫害死两人,怕死了阎罗王要怪罪于我,因此便将这孩子抚养长大,教他武功,这样一来,这孩子只要不出这村子,那性命自是无碍。”
    诗万里问道:“前辈,不知当年和您交手的那少年是谁?”洛不凡道:“老夫只知道他姓云,名字倒是不知道。”诗万里心道:“看来八成是云涯云兄了,但云兄当年为何要来到这偏僻之处?”当下又问:“前辈可知那少年所为何事而来?”洛不凡摇了摇头,道:“倒是你,所为何事而来?恐怕不只是单单来感谢老夫,听老夫发些牢骚罢?”
    诗万里道:“是这样的,前辈的准女婿和故人之子受了伤,希望前辈出手相救。”洛不凡摆手道:“救是可以,但老夫得要四人的性命。”诗万里一愣,道:“四人?”洛不凡道:“不错,当年那妇女死了,老夫却救不回她的丈夫,这笔账阎罗王肯定是要记的,先下得死多两人,才能补救一下。”
    “哈哈哈!”蓦地门外传来了一声笑声,这笑声虽豪放,但却充满嘲笑意味。黑石叫道:“是谁?”只听那人笑道:“是云公子!”说着从庙外走来一人,潇洒自若,正是云尘。洛不凡皱眉道:“你笑什么?嘲笑老夫么?老夫可告诉你,你现在虽然年轻,不必担心死后之事,但正因为年少之时不注意,死了做鬼才还要受罪!”
    云尘道:“此言差矣,你虽救了一人,但却死了一人,不就等于没救了吗?而且死后恐怕那些死去之人要是报复于你,岂非更惨?”洛不凡道:“他们那是自愿而死,我这是为阎罗王造福,纵然那些鬼心有恶念,也是不敢造次。”云尘道:“恐怕第一个找你的就是阎罗王。”
    洛不凡怒道:“胡说八道!”云尘笑道:“你说怕救活了阎罗王要的人,是也不是?”洛不凡点了点头,道:“这个罪责谁也担当不起啊。”云尘笑道:“正是如此,但若是你换命之人是阎罗王不想要的呢?地府虽大,但每天都有死人,若是人不断死掉,地府终有一日会被挤满,须知这死去之人皆是不愿而死,但却不得不死,这怨气冲天,不肯投胎,到时候地府满是鬼魂,你看阎罗王是不是要找你算账?你救活了他,如果他是阎罗王想要的,那阎罗王自然会想其他办法将那人带走,俗话说,被无常惦记上,那是活了不三天,如此一来,你不但是没有救起人,反而是害死多了一人,你说阎罗王还会饶你吗?”
    这番话,是将洛不凡说得哑口无言,愣了半响,喃喃道:“那,那我该如何是好?”云尘笑道:“这个简单,那便是多做善事,为阎罗王排忧解难。”洛不凡忽道:“你是如何知晓的?”云尘正色道:“是太上老君告诉我的。”洛不凡奇道:“太上老君?”云尘点头道:“不错,在下是信道的。”
    洛不凡恍然点了点头,云尘又道:“何况我那堂弟和陈公子所受之伤虽重,却非致命,只要前辈略施妙手便可。”洛不凡道:“也罢,你让他二人上来,老夫给他们治疗就是。”诗万里大喜,拱手拜道:“多谢前辈成全。”云剑和陈佩之两人皆是受伤,不宜行动,如此一来,必要有人保护他们,于对敌辽军实是不宜。
    云尘和诗万里两人回了村子,将云剑和陈佩之带来,诗若雪和赵婷心中担忧,也是跟了过来。洛不凡查看了二人的伤势,指着云剑道:“这小子的伤势比较轻些,老夫配些草药让他恢复的快些,但这另外一个小子,伤势却比较难治。”诗万里道:“前辈,有什么问题么?”洛不凡道:“这小子不但受了内伤,而且还中了毒。”
    诗万里惊道:“中毒?”他给陈佩之把过脉,却瞧不出任何中毒异状。洛不凡道:“这种毒药很特别,不会致人死地,但这中毒会阻止受伤者的真气疗伤,而且还会让人一直昏迷不醒,这小子虽然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但终有一日,内伤恶化,他还是会乌呼哀哉!”
    诗若雪急道:“前辈,那怎么办?”洛不凡道:“这种毒老夫也只是听过,用什么配置,如何配置老夫一概不知,这叫老夫如何解毒救人?”诗万里几人都是一语塞,知是实情,却是心有不甘。云剑一拳重重打在地上,伤心道:“要不是贤弟为了救我,也不至于被那贱人打伤!”
    洛不凡命黑石准备了草药,亲自配置,道:“你们带去吧,顺带将这小子带走,老夫是救不了他了。”云剑将草药丢在地上,道:“贤弟都伤成这样,我还医什么伤!”诗万里正色道:“陈侄儿的伤也不能全怪于你,换做是你,当时情形,你恐怕也会不顾一切的去救他,如今之计,还是先医好伤再说吧。”
    云剑长叹一声,赵婷也柔声道:“是啊,你这样岂不是辜负了陈公子的一片心意了?你别担心,陈公子他定会没事的。”诗若雪道:“前辈,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洛不凡沉吟半响,道:“办法是有,也可以说没有。”诗若雪道:“前辈,此话是何意?”洛不凡道:“你可知什么东西能医治百毒,起死回生?那便是天山雪莲,但这种东西只闻其声,却从未见其物,究竟有没有这种东西还能难说啊。”
    诗若雪失声道:“天山雪莲?”洛不凡点了点头,诗万里问道:“怎么了?”诗若雪摇了摇头,诗万里叹了口气,抱起陈佩之,道:“打扰前辈了,不好意思,晚辈先告退。”洛不凡点了点头,却对云尘道:“你过来,今晚留这儿。”云尘奇道:“却是为何?”洛不凡道:“我心里有些想不明白的,想问问你问清楚下,毕竟阎罗王是惹不得的,这种事还是要妥当些好。”
    云尘苦笑一下,也只得点了点头,当下黑石扶着云剑,与诗万里等人先行回村。诗万里道:“雪儿,你先照顾好陈侄儿,我到那边去,爹爹会想好办法的。”诗若雪点了点头,目送诗万里离去后,便坐在陈佩之身旁,陈佩之双眼紧闭,脸色苍白,除了鼻孔里犹如游丝般的呼吸外,直与死人一般无二。
    诗若雪握住了他的手,想起陈佩之不顾自身性命的多次相救,自己数次冷漠他也痴情不改,到如今他身陷危险,性命堪忧,自己却无能为力,当真是心如刀割,痛苦万分。诗若雪低声呼唤一声:“陈郎。”心想若是陈佩之就此而死,那自己便也随他而去。
    蓦地灵光一现,心中想道:“当时我吃下天山雪莲,不仅是内伤全好,便连内力也徒增许多,不知这雪莲的药效是否还留在体内?”又想起在光明山下被百毒神教的人用毒气围攻,便连内力最为深厚的陈佩之最终也倒下,唯独自己也龙行客两人丝毫未有影响,恐怕这也是天山雪莲的功效,如此想来,自己体内应该是百毒不侵了。
    诗若雪想到这里,不由得大为狂喜,但惊喜之下,却不知如何施救,左右思来,决意回去问洛不凡。正要出门,却撞见了赵婷,赵婷问道:“若雪姐,你干嘛去?”她被云剑夹持之时,曾与诗若雪共坐一车,心中敬佩诗若雪的武功美貌,对其颇有好感。口叫之时也不生分,亲如姐妹一般。
    诗若雪对这个颇有侠范的郡主也是很有好感,道:“没什么,我想再上山一下,陈郎麻烦你照顾一下。”赵婷脸色微红,道:“草药刚刚熬好,待给云剑换上便来照顾陈公子,若雪姐你放心的去吧。”诗若雪微笑道:“多谢婷妹了。”赵婷对云剑的心意她哪里不知道,只是司徒玉与她极为要好,于情于理,她都不好说什么。
    赵婷目送诗若雪离开,走到厨房,端来了煮药的砂锅,来到云剑房中,这等事,秋震候原本不让赵婷来做,想为之代劳,但赵婷却不依,她是郡主,此刻拿着江湖人的身份来说,秋震候也没有办法,和向朝南两人守在门外,以防万一。
    云剑见赵婷进来,忙道:“赵姑娘,你来啦。”赵婷点了点头,问道:“你的腿还疼吗?”云剑腿上虽疼,但嘴里哪里能说,笑道:“没事,再重的伤也受过,不一样还生龙活虎的活过来?”赵婷道:“我来给你用药。”这些时候来云剑被赵婷这般细心照顾,心中固然感动,却丝毫不敢生起感情。
    云剑暗叹一声,心道:“你我终究身份有别。”当下道:“赵姑娘,我自己来把,不必劳烦你了。”赵婷嗔道:“你也是为了我才受的伤,如今我不做些什么,心里哪里能安心?你是想我一辈子活在愧疚之中么?”说到这里,云剑哪敢再矫情?只得苦笑道:“不敢,不敢。”赵婷笑道:“这才像话嘛!”将砂锅放下,解开云剑双脚的绷带,只见在脚踝之处,五六道深及见骨的伤口触目惊心。
    赵婷心中一凛,绷带一解开,血便从伤口之处噗噗流出,赵婷吃了一惊,急忙将药倒出,这些药已熬得滴水不剩,十分粘稠,当下用筷子夹来膏药,给云剑敷上,这药刚刚熬好,极为滚烫,放入伤口,真比天下任何酷刑都还疼痛。云剑身子一颤,几乎忍不住叫了出来。
    赵婷问道:“疼么?”云剑咬了咬牙,点头道:“还行!”洛不凡说过,这药必须要趁热敷上,越热越有效果,倒不是赵婷故意折磨云剑。赵婷知云剑痛苦,快速的将药敷上,又取来绷带,重新包扎之后,赵婷全身都已是汗珠,赵婷看了看云剑,也是满脸挂着汗水,显然是极其的疼。
    赵婷取出手帕,给云剑擦了擦,云剑自觉不妥,却不好拒绝。赵婷拿着砂锅走出房门,便见诗若雪已从山上回来。赵婷放好砂锅,跑过去问道:“若雪姐,怎么样了?”诗若雪道:“我想试试能不能救得陈郎,你命人烧来一桶水,谁也不让进。”赵婷一愣,但终究点了点头。
    水很快烧开,木桶放在房间之内,诗若雪关起房门,将其锁好,又找来竹竿,用白布将木桶四周严实地围了起来,做好这切,便俯身抱起陈佩之,走了进去。诗若雪看着冒着白烟的热水,迟疑片刻,再看看怀中昏迷不醒的陈佩之,咬牙下定决心。
    诗若雪将两人衣裳除去,抱住陈佩之跳入木桶之中,诗若雪取过一把小刀和两个小碗,用刀隔开手腕,流了两碗鲜血,将其中一碗倒入热水之中,而将另外一碗喂着陈佩之喝下。诗若雪将陈佩之转过身子,伸掌抵住陈佩之的后背,运转内力。不过片刻,两人头上便即冒出阵阵白烟,将二人包裹其内。
    原来诗若雪去问洛不凡,他当时正听着云尘在大论其道,本不愿再见诗若雪,但听得诗若雪吃过天山雪莲,不由得大为吃惊,细细问来,不由得啧啧称奇。思索良久,洛不凡为诗若雪一把手脉,道:“原本你吃了天山雪莲,血液之中已有其成分,照理来说,你给那小子喝下你的血,便能够给他解毒,但怎奈你所练的乃是极寒的内功,而那小子所练的却是极阳的内功,相不融合,莫说解毒,恐怕直接就要一命呜呼。”
    诗若雪问道:“前辈,那该如何?”洛不凡别有意味的看了诗若雪一眼,道:“你和那小子是什么关系?”诗若雪脸色微红,道:“他,他算是我未来的夫婿。”洛不凡点头道:“这便好了,你知晓取一桶热水来,将他一丝不挂的放入其中,让他的身子接触热水,以免你的寒气伤了他。还有,在水中放入一碗你的血,如此一来,他吸收得便会更好,你再助他运转真气,带到水变成全黑时,他的毒便解了。”
    诗若雪回来之后便照着做了,两人如坠云雾里,如幻如梦,周身白烟袅绕,又似到了仙境一般,过了半个时辰,饶是诗若雪现在功力深厚,也不禁有些虚脱,过了片刻,只见热水已然全部染黑,诗若雪松了口气,再看陈佩之,已然有了血色。
    诗若雪稍加调息片刻,将陈佩之抱了起来,用衣巾擦拭了身子,穿好衣服后,将其横放在床上,伸手一脉,陈佩之体内气息已恢复如常,心中大是慰然,她内力消耗颇大,加上放了两碗血,精神和体力皆是疲惫不堪,当下抱住陈佩之,沉沉的睡去了。再次睁眼之时,已是天黑,屋子照旧如常,显然是赵婷的话现了作用,没人进来过。
    诗若雪稍动身子,身旁的陈佩之却已不见,不禁大惊,其实呼道:“陈郎!”却听一人柔声道:“我在这儿。”诗若雪心中稍安,转头望去,就见陈佩之盘膝坐在床沿,正运功调伤,而其身上的几道鞭伤赫然也已结巴,显然是天山雪莲起了功效。
    诗若雪问道:“身子怎么样?”陈佩之初醒之时,就见诗若雪抱着自己,心中微微一愣,回想自己受伤经过,再看房中的木桶和还有一点儿血迹的的碗和小刀,略微思索,便知显然是诗若雪为自己治疗,心中一阵感动,双手搂紧了诗若雪,但如此一动,自然牵引伤口。
    陈佩之乍然惊醒,便从诗若雪怀中离开,起坐疗伤。有了天山雪莲的功效崔作,疗伤十分迅速,他外伤已被天山雪莲治好,剩下的便是内伤未愈而已。他伤的主要还是因为中毒,本身内伤倒不是那般重,待到诗若雪醒时,伤势也已好了七八成了。
    陈佩之道:“若雪,让你挂心了,现在我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对了大哥呢?他伤怎么样?”诗若雪道:“云公子的伤洛前辈已经为他治疗了,你不必担心。”陈佩之奇道:“洛前辈是何人?”诗若雪当下将他昏迷之后的事细细说来,听得陈佩之缓缓点头。
    陈佩之张臂搂住诗若雪,柔声道:“若雪,当真多谢你了,你流了那么多血,身子不碍吧?”诗若雪缓缓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睡了一觉后好多了。”陈佩之张了张嘴,心中动情,想亲诗若雪,但不知怎的,却竟有一丝不敢,仿佛是亵渎了天底下最美丽的仙子一般。
    诗若雪微微一笑,闭起了眼睛,微微撅起了樱唇,陈佩之哪里还忍得住?头微颔下吻住了那娇艳欲滴的绝世美唇。诗若雪轻嗯一声,两人吻了良久,才因陈佩之肚子不争气,咕噜一叫,才各自红着脸分开。
    陈佩之呐呐道:“对不起啊若雪,当真是煞风景至极。”诗若雪微微一笑,道:“咱们也出去吧,莫让人担心了。”两人正出了门,只见白钰站在门口,见两人柔情四溢的走了出来,不禁心中微微一酸,诗若雪问道:“钰儿,你怎么在这儿?”白钰道:“雪姐姐,适才明教手下传来报道,说杨延昭儿子率军突破,但反而中了敌人的奸计,损失颇重,杨延昭的儿子也受了重伤。叔叔他们害怕百毒神教就此突袭,因此与明教那些人赶了过去,准备商议对策。”
    诗若雪看向陈佩之,陈佩之道:“向村民们要些馒头,咱们边吃边去。”诗若雪点了点头,陈佩之对黑石道:“小兄弟,劳烦你去告诉云公子,说杨公子有危险,我们先走一步,你叫他下来照顾我大哥。”却听得云剑道:“不必了!”见他拄着双拐走了出来。
    陈佩之皱眉道:“大哥!你双脚伤势未愈,怎能和我们一起去?”云剑道:“百毒神教对我有恩,虽然所做之事颇为不齿,但我还是希望能够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就此罢手,何况如此打下去,双方终究难免大伤。”陈佩之叹道:“我知道了,不过,你千万不能勉强。”
    云剑点了点头,赵婷命秋震候弄来一辆马车,但这荒郊野村,哪里来的马?秋震候实在找不到,便拉了头牛来,云剑看了看这头牛,心中忍不住想起自己小时的玩伴阿黄,云剑不忍与阿黄离开,林秋也没将黄牛卖掉,但黄牛到后来终究是病死,而云剑,至此少了一位旧友。
    这头牛偏巧也是黄牛,云剑忍不住勾起往日思念,摸了摸牛头,道:“牛兄!劳烦了!”赵婷噗嗤一笑,道:“一头牛而已,用得着这么客气么?”云剑道:“牛也是有情感的,无论是不是畜生,亲人走了,受到伤害,都是会痛苦会伤心的。”
    当下交代了黑石,陈佩之和云剑以及赵婷坐上了牛车,往那山谷行去。到了一更时分,终于遥遥可见前面火光,待到走近,正是诗万里他们。诗万里见了诗若雪,本想愧疚几句,临走之时还说会想办法,岂止转眼之间便走人了。却见陈佩之精神抖擞的站在诗若雪身后,不由得一愣,道:“好女婿,你,你怎么醒了过来?”
    此话一出,诗若雪和陈佩之两人脸色立即泛红,好在火堆闪烁,众人脸上本是被映得通红,诗万里等人倒是察觉不到。陈佩之想了想,道:“若雪的血液之中含有天山雪莲的药效,给我喝下之后便解了毒。”诗万里倒是没深入想那么多,反而是道:“如此说来,你的内伤还没全好?”
    陈佩之不愿在众人面前示弱,笑道:“也好得差不多了。”诗万里点了点头,陈佩之又道:“叔叔,情况如何?”诗万里道:“杨公子他们暂且没有危险,不过入口完全被百毒神教封住,我们商议着计谋,准备派一个人翻山入谷,通知他们,准备来个内外夹击,杀百毒神教一个措手不及。”
    陈佩之看了看云剑,云剑低声道:“你放心,我还是会以大事为重。”陈佩之点了点头,道:“那叔叔,你们商议成了么?要谁去。”诗万里道:“此任务不但要轻功好,武功也不能差,因为保不住会遇到百毒神教的人,而且还得不怕毒,本来先前两个条件,剑不通先生最适合不过,但最后一个条件,却无法符合。”
    诗若雪道:“爹爹,那便我去吧,我吃了天山雪莲,本身已不怕了毒。”诗万里还未开口,陈佩之已抢先说道:“不行!你为我疗伤消耗了那么多的功力,而且还流了那么多血,如此前去,太过危险,还不如我去,虽然不未必不怕毒,但我万劫神剑,他们接近不了我的。”
    龙行客微笑道:“你们不必争了,你武功很高,这点我也承认,不过你虽说伤势已好得差不多,但却瞒不了我,何况纵然你伤势痊愈,也保不准任何毒都不怕,因为这次任务,我去才是最适合的。”
    诗万里道:“你是一教之主,岂可冒此危险?向教主已死,你若再有什么损失,叫我等心中何安啊!”龙行客道:“向教主是为除本教叛逆而死,不关你们事,而我一来是有把握,自信他们奈何不了我,二来则是白卓在叛变之时,百毒神教也出了不少力,这笔账,我们自然要好好算算。明教乃是因为叛乱才落的被其欺负的局面,若不扬一下威,让他们知道明教的厉害,这个口是无论如何也出不了的!”
    朱宇天道:“教主,不如派个人与你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丁剑海道:“论到轻功武功,自然诗大侠无疑了,不过,说到这偷偷摸摸的本事,在场可没人比得过偷儿。”剑不通一揖到地,道:“哎呀呀!丁掌门,你可是太瞧得起偷儿了。”对龙行客笑道:“龙教主,不知是否赏脸与小偷一同前往?”
    龙行客哈哈笑道:“我是魔教之主,说来恐怕还得是你赏脸才是。”当下作定,由这二人前去,两人趁着夜色离开,而诗万里等人则是商议对策。龙剑二人走了一里多,就见到不远处一处茂密的杉林,在杉林之后,则是一坐颇有规模的山谷。
    剑不通摆手道:“且停!”当下纵身跳上一株树,四下观望一下,百毒神教主要的都堵在谷口,也不怕杨宗政他们翻山逃走,且不说难以行走,就着这几万大军,也不可能全部翻山而逃,更何况伤者颇多,无法离开,因为剑不通观察片刻,便确定林子无人,也无陷进。
    两人施展轻功,到了四更左右,已来到了山顶,正要下山,却听得一人喝道:“是谁?”火光一照,几个士兵围了过来,手举长矛,围住他们。那人上下一看,却不认得,江湖来的高手他们全部都见过,这二人显然并非来的那几位。
    剑不通笑道:“这位兵大哥,莫急莫急,咱们可是杨将军派来的。”那人疑惑问道:“哪位杨将军?”剑不通道:“是哪位杨延昭杨将军。”那人问道:“有何凭证?”剑不通从腰间取出一枚杨延昭给的腰牌,道:“这个你瞧好了。”那人一惊,道:“多有得罪!请!”这腰牌杨延昭随身所带,见此腰牌,便如同见了杨延昭一般。
    二人随着官兵下了山,来到营帐之中,通报了一下,杨宗政急忙招二人进去。阳逸认识剑不通,见了剑不通来,惊喜道:“是剑兄啊!你们怎么来了?”看向龙行客,道:“这位是?”龙行客淡淡道:“在下明教教主龙行客。”阳逸脸色微变,没想到龙行客居然是魔教的教主,中原武林,多数门派都是仇视明教的,阳逸的天龙门当年也明教也是颇有恩怨,但此时非常时期,却是不好计较。
    剑不通当下将事情由来叙说一番,气得杨宗政猛拍桌子,怒道:“他们当真是狗胆包天!”对龙行客做揖道:“多谢龙教主相救家父和郡主,在下在场多谢了!”他是当官的,自然不会理会江湖恩怨,何况也是不知晓。龙行客道:“我们也是来找百毒神教和木公子算账,事情只是碰巧遇到罢了。”
    剑不通道:“杨将军,你伤得不重吧?”杨宗政笑道:“阳掌门已经为我疗伤,只是被一个辽狗砍了一刀而已。”剑不通咦了声,道:“除了百毒神教,还有辽军么?”杨宗政点了点头,道:“我也想不通他们怎么敢如此大张旗鼓的来攻打,也不知他们究竟找了个什么借口。”
    剑不通道:“辽军的人人数多么?”杨宗政道:“原本人数倒是不多,是由耶律隆恩的弟弟耶律隆信率领的,我们便想人多势众,趁着敌军还未大举赶来之时突围而去,却不料终是慢了一步,被增援的辽军重创,死伤了好几千位兄弟!”剑不通道:“看来此地是不宜久留。”
    杨宗政道:“正是如此,我才派人到山头巡逻,怕是就是他们搞突袭。”剑不通道:“杨将军,你父亲的计划是如此。”当下细细讲说了一番,杨宗政叹道:“姜还是老的辣啊!换做爹爹带兵,便不会损失如此惨重。”夜深露寒,东方隐约泛白,正是朝霞初露,欲待还羞。山谷的初霞向来是最美的,龙行客伫立在山头,静赏着这怡人的景色。
    “龙教主,如此雅兴,在此赏景?”剑不通打笑的走来,龙行客嘴角微微一笑,道:“这等美好景色,却偏有喜欢来破坏,剑先生,你说该怎么办?”剑不通笑道:“偷腥的老鼠,最好的下油锅。”龙行客道:“剑先生,如此说来,不怕自己也遭报应?”剑不通笑道:“我这只老鼠早已做好准备,虽然待人来抓我下油锅。”
    一队人马悄然潜入山谷,此时的谷口已大部分被辽军所占据,在谷口另一端则有宋兵守护。带头之人乃是耶律隆信手下的骁将,名为萧战。他此番的任务,乃是带兵潜入,埋炸药炸毁谷口,将大军困在其中,之后占领山头,以上击下,便可一举消灭他们。
    耶律隆信心知杨宗政一定会派兵加强守夜,因为选择这个时候,此刻一夜将过,也正是人最疲惫之时。却也正因如此,剑不通和龙行客才会在山头巡视。剑不通身为神偷,此等常理自然了如指掌。剑不通细细数来,道:“此行有一百多人,瞧他们每人腰间挎着包袱,里面想必是炸药。”
    龙行客不由得赞道:“真不愧是神偷,夜色之中,居然瞧得这般清楚。”剑不通笑道:“那是生活所逼,锻炼出来的,不然丢的可不止是面子,恐怕连小命都难保。”龙行客道:“那要怎么办?”剑不通举着手中的炸药,道:“咱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龙行客奇道:“你这炸药是哪来的?”剑不通笑道:“偷儿出生入死,手头自然要有些东西。”顿了顿,对龙行客道:“龙教主,你到那边谷口埋炸药,以你的武功,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应该不难吧,到时候咱们来个甍中捉鳖。”龙行客点了点头。剑不通来到谷口,拍醒了昏昏欲睡的守卫,命他们离开躲起,将几捆埋在山顶。又搬来了几块巨石,坐等萧战。
    萧战领兵来到谷中央,摆了摆手,身后之人都下了马,悄然步行而走,萧战命人取出炸药,正准备埋上,却听得砰砰几声巨响,头上巨石蓦地滚落下来。萧战喝道:“是谁放了炸药?”话刚一落,头顶之上便传来一声大笑:“是你老子我!”
    萧战又惊又怒,但却没有时间来算账,挥手喝道:“撤退!”还未到达谷口,就听得几声巨响,谷口已被跌落的巨石堵住了一半。萧战大惊,再看出口,守在外面的辽军竟无一人,只有一位身材高挑的人站在谷定,萧战喝道:“是谁?”龙行客道:“送你去地狱之人。”
    萧战正要发怒,却见谷顶飞下几块巨石,登时砸死数人。萧战大惊,喝道:“快分散开!”龙行客左手一块石头,右手一块石头,砸得他们抱头鼠窜,纷纷躲命。龙行客正砸得欢,却见剑不通慌张跑来,道:“糟啦!咱们中计了!”龙行客脸色一变,道:“你说什么?中计?”
    剑不通点了点头,道:“这山谷还有一条隐秘的小路,本来是有人守着的,但因为这里爆炸,他们以为是辽军大举进犯,调来了一些人,却不料咱们都中了辽军的调虎离山之计,他们趁着那边防卫空虚,进兵而入,而且是大队全部杀来!”显然是辽军那边有些变故,急欲将杨宗政大军在此消灭。
    龙行客二话不说,急忙赶了回去,只见谷中四处火烟,看来厮杀已经开始了,龙行客和剑不通急忙冲下了山,当天数十名辽兵便围了过来,龙行客正要出手,剑不通却道:“我来吧!”拿起烟斗,喷了一个火球,登时烧着不少人,龙行客趁机抢过树支长矛,一把掷去,穿透不少人。
    剑不通喷了几个火球,烧死了不少人,心中正自得意,却猛然听身旁一人怒道:“果然是被你偷了!”剑不通听得亲切,回头望去,笑道:“原来是你啊。”萧云山喝道:“还我烟斗儿!”剑不通送将过去,笑道:“接住了老头!”萧云山也不怕他使诡计,伸手一握,却是大惊,原本入手的烟斗赫然便成一条炸药。
    萧云山急忙甩了出去,却炸死了不少辽军,杨宗政命军队集结一处,以抵御敌人,因为在外面的除了一些来不及走的宋兵,便都只是辽军了。剑不通摸了摸烟斗,笑道:“这可是个好东西呀,偷儿怎么舍得还你呢。”他偷这烟斗之时,顺带将烟斗火毒上的解药也一并偷来。
    萧云山解药虽偷,但自己却配了解药,因此倒是不怕火毒。萧云山心中怒极,从怀中摸出一把毒镖,射了过去。剑不通道:“好!咱们再较量一次!”手一抖,甩出一把飞刀,叮叮将毒镖纷纷打落,精准至极,当真少有人及,他射刀之时还多了几把,登时将萧云山打得措手不及,急忙弹出几颗纸球。
    几声爆炸过后,一阵红雾散了过来,而剑不通早知他的厉害,早已躲开,剑不通道:“龙教主,听说你不怕毒,这老头还是交给你吧,这老头除了用毒和用火厉害些没什么本事的。”龙行客道:“我知道了!”跨出一步,瞬间越过数人,直冲萧云山。
    萧云山还见龙行客在毒雾之外,岂止转眼之间,便来到自己身前。萧云山心中一惊,丢了一颗黑色的药丸进了嘴里,接着深吸一口气,喷出一团烈火出来!龙行客一步跨出,转瞬之间来到萧云山身后,萧云山大惊,一句“你怎么没有中毒?”未问出口,便被龙行客一招“天灵碎盖”拍中。
    两颗目珠射了出来,黑洞的目框缓缓流下血泪。剑不通倒抽了一口凉气,道:“好家伙,天灵碎灭掌,果然厉害!”两人一路厮杀,但纵然武功再厉害,在严实包围的大军之下却也冲不出去,而辽军将宋军逼到山谷的一处,远远围起了一队篝火。一阵浓烟飘过,只见一群穿着黄色青色衣裳的大汉,手持蒲扇,不住的扇着火堆,卷起一阵阵浓烟滚向宋军。
    阳逸脸色一变,道:“不好!这样定然有毒,大家小心!用布包捂住鼻子,莫吸着了。”众人问言急忙抽出衣袖,包住了鼻孔,动手慢者均是吸了毒烟,不久便摔倒了下去。阳逸心道:“好厉害的毒烟!”再看龙行客二人,各自仗着绝技,虽然辽军一时奈何不了他们,但想要脱险,却是万万不能。
    杨宗政喝道:“众军听令!取下铠甲,绑在你们的长矛之上,将毒烟扇回去!”但这毒烟厉害得紧,过了片刻,又倒下数十人,阳逸捂着鼻嘴,纵身跳下,扶起一个昏倒之人,给其把了把手脉,暗暗点头:“和我想的不错,这等大规模的毒烟,定然不会是什么厉害的毒,看来只是比普通迷药要厉害些的迷烟而已。”看着些人没有性命危险,心中稍微松了口气,但险境仍未过去,待到众人昏倒之后,便剩下的是屠杀了!
    杨宗政的计划开始有些奏效,起码围在内部之人不会被毒烟熏到。但这终究只是权宜之计,宋军困在山谷之时,杨宗政命人打造弓箭,因此虽然断器缺粮,但至少也不会束手就缚。
    黎明逐渐破晓,天空逐渐泛白,而月亮也正悄然退去,守在山谷外的百毒神教营帐里,蓦地传来几声爆炸声,接着火光四起,惊得营帐里的人纷纷冲了出来,只见一个个手拿竹筒,举着长勾的人围住了她们。黄莲皱眉道:“明教?”朱宇文道:“正是!咱们也该算算账了!”
    青菲看了看杨延昭云剑等人,皱眉道:“白卓他们没杀死你们?”朱宇文道:“真是可惜了,我们来早了一步,不然你们的奸计就能得逞了。”青菲哼了一声,目光围绕,道:“就你们也想对付我们?”她边说着,一条蛇悄然从她的袖口滑落,钻进地缝石沟之中。而黄莲也悄悄放下几只黑纹黄底的大蜘蛛。
    朱宇文道:“云公子替你们求情,你们若是就此罢手,便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好自为之,莫辜负了云公子的一片心意。”青非冷冷道:“什么一片心意,更本就是假仁假义,灵儿都死了,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其实蓝灵儿并非死去,只得忧患成疾,重病而倒。她此番说来,自然是想让云剑愧疚于心。
    云剑脑子嗡了一下,怔怔的不知所措,陈佩之忍不住低声道:“大哥,那个蓝灵儿也不是什么好人,死了也就罢了,大哥不必愧疚于心。”云剑却暗自伤神的摇了摇头。朱宇文冷笑道:“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给我上!将他们拿下!”青菲伸指一弹,一缕青烟射向朱宇文。
    朱宇文急忙避过,口中道:“虫生门,龟落开,三花齐穴死。”这虫指的乃是白虎,白虎立于生门,龟自是玄武,玄武则落在开门,三花指的是阵法中的编排,由三人一队,相组而成,三队齐齐汇聚阵法中央,宛若三花聚顶,此名有此而来,这阵法主要目的乃是逼对方进入死门,一旦进入死门,便只有束手就缚了。
    青菲和黄莲全然不惧,两人双手指指点点,一缕缕青烟和黄烟射向众人,恐怖的是,不久阵法中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了下去。朱宇文大惊,急忙占了惊门位置,一手挥过长刀,抢了过去,青菲正要射指过来,突觉左侧寒光抖铄,几条长勾抛了过来。
    青菲点了点射勾之人,这两人蓦地悄然倒下,朱宇文暗暗心惊,心道:“当真是邪门了。”看了看,倒下之人,忍不住俯身想要查看。朱宇天叫道:“小心!”朱宇文回头看去,几缕青烟分做几个方位射来,朱宇文虽然轻功不错,但终究是被射中了一点儿。
    朱宇文下意识以为青烟有毒,但暗自运功,却未觉异像,正觉奇怪,忽地叫踝微微一痛,他不比寻常明教弟子,反应极是迅速,伸脚猛踢,一条青色的毒蛇随之而起,朱宇文恍然心道:“原来如此。”眼前一黑,就此倒地不起。朱宇天大惊,迅速闯入阵中,扶起朱宇文,急叫道:“弟弟!弟弟!”一探手脉,朱宇文却已没了呼吸。朱宇天脑袋嗡的一炸,抱着朱宇文的双手不住颤抖。
    云剑瞧出不对,想拄着拐杖过来,却被赵婷和陈佩之拉着,陈佩之道:“我去看看。”诗若雪轻轻拉了拉他,低声道:“你小心点儿。”陈佩之含笑着点了点头,青菲眼睛自己的爱蛇被朱宇文踢死,心中又惊又怒,这种毒蛇是她专门培养,用于暗杀,只要将手中的引烟弹到对手身上,毒蛇就会去攻击他,而黄莲的黄蜘蛛也是这般,只是蜘蛛动作不必青蛇迅速,又更容易让人杀死,因此黄莲一放才会那么多。
    黄莲伸指弹起一律黄烟射向朱宇天。陈佩之叫道:“朱大哥小心!”但朱宇天却恍若未觉,直道黄烟将到之时,抱着朱宇文倏然跃起,喝道:“使用烈火炎阵!”青菲脸色一变,看向其他百毒神教弟子,正和另一旗的明教交锋,各有死伤。
    火旗弟子迅速退了开来,手中的长勾抛了出去,十几人连接在一处,围成一个大圈,青菲和黄莲两人脸色骤变,纷纷射出毒烟,朱宇天脸色阴沉,道:“放火!”喝令一下,火旗弟子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喝在嘴中,将竹筒放在唇边,齐齐对准了阵法中的青菲黄莲已经她们的亲信弟子。
    青菲道:“别怕他们!用毒蛇和蜘蛛咬死他们便没事了!”身后几人点了点头,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布袋,打将开来,均是放满了毒蛇和蜘蛛,这几人将一颗黑色的药丸含入嘴中,摸出一把纸球,洒了过去。
    火旗众人猛吹口气,从竹筒口登时喷出一股火焰,四周的火焰如龙一般卷向被困在阵法中央的青菲等人,青菲等人急忙丢出纸球,被火一烧,登时爆炸开来,爆炸所卷起的飓风将火势一顿。火旗弟子喝下的乃是煤油,时候一过,火焰便不能继续,火焰稍息过后,一阵薄雾便随着散了开来。
    朱宇天眉头一皱,道:“用第二阵型!”明教弟子勾连着勾,迅速转动起来,只见他们将手中的竹筒往勾子上的铁链一敲,那铁链赫然便燃起火焰,瞬间变成一个火圈,而那些悄然靠近的毒物,也都是吓得远远退开,不敢靠近。火圈越来越小,这些人屏住呼吸,想把百毒神教众人用火圈起来。
    青菲等人只感一股热浪扑卷而来,心中都是大骇,只听得嗤嗤数声,赫然已烧死了数只蜘蛛和毒蛇。青菲等人急忙掏出毒物,正要施展,却听得朱宇天大叫一声:“放火!”火旗弟子举起竹筒,一滚滚炙热的火焰包围过来,将青菲等人吞噬其中。
    如此距离,故技重施,使用炸药的话,连自己也会被炸伤,但事已至此,青菲等人也无他法,要死的话,那大家一起死好了。当即纷纷丢出炸药,朱宇天喝道:“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用第三阵法!”只见火旗弟子们收起火焰,手中的长勾纷纷各自丢了开去,眼花缭乱的纵横飞舞,最后又落在各人手里,众人急速一退,那铁钩各自拉伸,结成了一张火焰网,将青菲等人困在里面。
    青菲等人脸色都是惨变,炸药落在火焰之上,倏然爆炸开来,几阵爆炸过来,地上只身下了几具黑乎乎的烧焦尸体,以及断裂开来的铁链。其他百毒神教之人,见护法已经身亡,不由得大为震惊,除了那些毫无意识,只会杀人的手下外,其余的都乱了阵脚。
    陈佩之道:“让我来收拾这些祸害江湖,茶毒武林的败类吧!”单首冲了前去,大展万劫神剑,首单杀了两人,诗万里叫道:“速速投降,尚且可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只有死了一条。”他是见谷中似乎没有了动静,这等兵马大战,若是悄然寂静的话,那是相当奇异的,除非是其中有一方全部落败了。因此想速战速决,急忙赶去帮忙。
    云剑看了看那几具烧焦的尸首,心中满不是味道,不禁长叹一声。赵婷问道:“怎么啦?”云剑道:“人只要能够安安稳稳的活着,那便是最好了,何必为了那些微不足道的欲望徒增杀孽,到头来惨死的还是自己呀。”赵婷道:“人总是这样,当百姓的想要过得更好,当官的想要做得再高,当皇帝的想要国家更强大,有些则好,有些则不好。”
    云剑回望过去,百毒神教来人已差不多被杀尽,这些人使毒虽然厉害,但在万劫神剑之下,武功不高却只有死路一条。陈佩之此刻才体验到了万劫神剑一出,置人于万劫不复之地的陈光复当年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感觉。不过他身子伤势未痊,又大动真气,不禁有些气力不接。
    诗万里等人整顿一下,此次大战百毒神教,不仅朱宇文丧命,还死了几十个明教弟子,此行前来的明教弟子只身下半数之人。诗万里歉然道:“朱兄,真是对不起了,若是不要求你们前来,令弟也不会。”朱宇天摇了摇头,道:“我们的命本来是云公子所救,何况百毒神教于我们实有大仇,即便没有你,我们也会和他们一战,到时伤亡恐怕会更多,倒是你们,帮了我们明教诸多大忙,无论怎么说,我都不会后悔此行。”众人默认不语,云剑也是难过至极。
    秋震候和赵婷对望一眼,数月之前,他们还要逮捕朱宇天兄弟,但此刻见宇朱文离世,心中却忍不住多了一丝伤感。众人正要进去,却见堵在谷口的巨石动了一动,接着纷塌开来,露出一个小口,一队人马冲了出来,带头的正是萧战,诗万里纵身飞过,空中白光一动,萧战的人头当即飞出。
    诗万里立在马上,道:“你们的将领已死,是死是活随你们选择。”那些辽兵似乎全然未有思索,朝诗万里便杀了过来。丁剑海和叶问雄等人急忙冲了出去,几阵拼杀,将辽军全部杀掉,众人推开石头,走进谷中,遥遥可见辽军整军待发,而宋兵则倒落一地,一群辽军正围着龙行客和剑不通。
    诗万里惊道:“难道我们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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