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花异草能滋养修士,药力本就极强。
    如果炼制的过程中出现变化,产生了毒素,也一样有毒死修士的能力。
    各家老祖心有忌惮,情有可原。
    为了不让他们难堪,我紧跟着就解释道:“我血脉内有凰火,即便是中毒了也不会有事。”
    丹中子闻言,忙道:“公子,若是丹药有毒,它会侵蚀你的经脉和丹田,形成不可逆的永久伤害,会影响公子未来的修行之路。”
    闻言,我眉头微皱。
    承受中毒的痛苦我不怕,但若是影响到后续的修行,我就不得不重新考虑了。
    见我沉默,众家老祖面面相视,一时间谁都不敢站出来做试丹人。
    尴尬的沉寂了数十秒,龙虎山张家老祖才走出来道:“都别争了,让我来吧!”
    “我寿元不剩几年了,若是这一次没有成功,我也很难等到下一次了。”
    丹中子用三种配方同时炼制,可见目前的几种配方,已经是他认为最完美的了,同时也用出了他所有的才华和能力。
    所以这次若是失败,他就等于是走入了死胡同。
    往后想要有突破,那就是极限的压榨,动辄数年起步,甚至是有可能是就此止步。
    龙虎山十二个老祖开启了苍龙七宿后,寿元都只剩下五年十年,其中数张家老祖又最为虚弱,眼瞅着能活个两三年都已经是极限。
    他来试丹,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这种事心里想是一回事,亲身经历,眼睁睁的看着,那又是另一回事,心里很不是滋味。
    眼看着张家老祖走出来,葛家、何家的老祖,以及武当老祖也站了出来,都表示愿意试丹。
    张家老祖回头看了眼道:“诸位,你们都能比我多活些岁月,如今的局势,你们多活一天,就能为孩子们多撑一天的伞!”
    看着张家老祖脸上决然的神情,我喉咙有些哽咽,可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好孩子,未来属于你们。”
    说完,他走到桌子前,看着上面摆放着的三种丹药,问丹中子道:“有先后顺序吗?”
    丹中子看着张家老祖,吸了口气道:“张老,我把握并不大。”
    张家老祖爽朗笑道:“要是有百分百的把握,也就用不着试药了。”
    “放心吧!”他拍了拍丹中子的肩膀道:“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配置出丹方,并且成丹,如今的十……玄世界里,你是当之无愧的炼丹大师,将来的成就,不会在左道然之下。”
    张家老祖的这个赞誉,可以说是非常的高了。
    毕竟十万大山二十四山的山主,实力远不如七部族族长,放在玄世界里,也就等同于大长老的级别的存在。
    而左道然一手地术能以至尊之力胜过窥天,是玄世界里的奇才。
    当然,张家老祖所比的也不是实力。
    从贡献和重要性来看,丹中子不仅不弱于大师兄,甚至是胜过很多。
    而且,丹中子还是无可替代的那一类。
    丹中子不太在意这些,微微颔首道:“张老过誉了。”
    “三种丹药无需讲究顺序,张老服下一粒后,盘膝调息半个小时左右,期间我会仔细观察,当然,也需要张老反馈具体的感受,好让我全面了解丹药的药性,好做后续的改进。”
    张家老祖微微一笑道:“行。”
    话音落,他拿起玉葫芦,倒出一粒丹药,没有任何犹豫就吞服而下,然后盘膝而坐。
    场中的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全都屏气凝神,看着张家老祖。
    丹中子走到张家老祖旁边,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变化。
    时间分秒流逝,半个小时很快就到。
    张家老祖突然眉头微拧,似乎是出现了反应。
    众人见状,顿时紧张起来。
    丹中子还没问,张家老祖就道:“丹力已经流入丹田,并且散至经脉,现在我全身宛若火烧。”
    说话间,张家老祖的额头就出现了细密的汗珠,脸上表情也变得极为痛苦。
    我急忙上前道:“老祖,若是不适,我现在就用凰火帮你炼化药力。”
    张家老祖摆摆手道:“现在停下来,前功尽弃。你别和我说话了。”
    闻言,我也不好再说什么,退到了一旁。
    我退开后,丹中子就凑了上去,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飞快的记录着。
    可见为了避免丹药的信息泄露,张家老祖改为传音,把具体的情况告知了丹中子。
    我们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四十多分钟后,张家老祖开始全身发红,像煮熟了的螃蟹一样,脸上的痛苦之色也越发的深。
    接近一个小时的时候,他牙关紧咬,身上开始冒出白色雾气。
    窥天境,身体机能已经超出“人”的范畴。
    能让他面露痛苦的疼痛,我们根本就无法想象。
    而且这种情况越演越烈,有失控的表现。
    丹中子面色凝重的起身,对我道:“公子,看来是失败了,劳烦公子用凰火炼化丹力,现在还能保老爷子一口气。”
    闻言我没有任何犹豫,第一时间激发血脉之火,抬手就准备朝张家老祖打去。
    然而就在这时,张家老祖痛苦的大吼一声,声音嘶哑的道:“别,我的血脉正在复苏!”
    话音落,他原本干瘪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饱满,枯竭的血气,也再次活跃起来。
    原本花白的发须,正迅速的变黑。
    数分钟后,张家老祖面上表情平静下来,他虚脱的往前匍匐,双手撑着地面,大口喘了几口气。
    缓过来后,他抬起自己的手,看着上面消失的皱纹,他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脸。
    呆了数十秒,他像个开心的孩子,从地上蹦起来,一把抱住丹中子,狂笑着道:“成了,成了!”
    观望的七十多个老者闻言,也全都放下身份和地位,跟着欢呼起来。
    特别是几个寿元在十年内的老头,笑着笑着,眼角就湿润了。
    从他们身上,我看到了那种对生的渴望。
    也没有人能比他们清楚,那种一步步走向死亡所带来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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