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傅砚礼神情严肃地看着阮梨:“你不能跟他一起去。”
    阮梨其实早就猜到傅砚礼会不同意,所以并不意外。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阮梨也认真地看着傅砚礼:“之前你说过你可以带我去,我相信你能做到。”
    “但这样做可能会让巴泽尔起疑心,我们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我让他带我去,你也可以以其他方式去活着暗中派人保护我。”
    傅砚礼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一直对巴泽尔抱有强烈的敌意,不想这个人接近阮梨。
    “可是……”
    “我相信你会保护好我的。”
    傅砚礼还想要反对,结果一听阮梨这话,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阮阮都这么说了,他当然不能辜负他的信任。
    “好。”最终傅砚礼还是妥协了:“就按你说的做,剩下的由我来安排。”
    “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一定要提前跟我商量,不能冲动。”
    傅砚礼知道阮梨心里有多想要替家人报仇,如果真的见到仇人,她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
    傅砚礼也很想帮阮梨报仇,但这的前提必须是保证阮梨的安全。
    对他来说,没什么事能比阮梨的安危更重要。
    傅砚礼让步了,阮梨自然也跟着退一步,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两人把这两件事都说开后,刚才那有些奇怪的气氛也就消失了,洗完澡的傅砚礼开开心心抱着阮梨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傅砚礼和阮梨都在为这个计划做着准备工作。
    但让阮梨没想到的是,在他们要去德国之前,乔景屿那边先出了事。
    乔景屿最近忙着调查数据的那些事,整天忙得不见人影,一天睡不到几个小时。
    高强度的忙碌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开车的时候突然头晕,直直撞到了路边的护栏上。
    等阮梨和傅砚礼得到消息赶到医院时,乔景屿还在手术室里做手术。
    乔家人都在沪市,所以现在在医院外面守着的只有阮梨和傅砚礼。
    阮梨在得到消息的瞬间就红了眼眶,但一直强忍着眼泪。
    直到到达医院,看着亮起的手术中的红灯,阮梨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不断往下落着。
    难道她失去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以后,现在也要失去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哥哥吗?
    看着护士们进进出出,非常忙碌的样子,阮梨的心高高悬起,半天落不下来。
    傅砚礼看着阮梨这么伤心着急的模样,心里也很是难受。
    “我已经找来了京市最好的医生,一切都安排好了,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傅砚礼搂住阮梨的肩膀,轻声安慰着她,声音有些沙哑。
    他很清楚家人对阮梨的重要性,不管是乔家人还是乔景屿,谁出事阮梨都会无比痛苦。
    傅砚礼现在能做的,就是将一切安排好,不让阮梨为其他琐事烦恼。
    阮梨小幅度地点点头,目光始终盯着手术室的门,期待着乔景屿能平安出来。
    从白天等到晚上,等了好几个小时乔景屿都还没出来,倒是乔家人和明月得到消息后都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乔老爷子和乔老夫人的年纪大了,加上身体不太好,实在是受不得刺激。
    乔景屿出事的消息,乔家人没告诉他们。
    “梨梨。”乔母红着眼握住阮梨的手:“情况怎么样了?”
    “还不知道。”阮梨摇摇头,极力控制着情绪。
    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如果自己表现得越是着急难过,就会越让乔父乔母担心,所以只能尽量控制着。
    乔父觉得自己是男人,不应该轻易掉眼泪,即使再着急也一直忍着。
    乔橙也难过,但还是和明月则坐在阮梨跟乔母身边,安慰着她们。
    傅砚礼见有人陪着阮梨,也就暂时放下心去忙别的事情。
    知道大家没胃口,他特意准备了一些开胃的食物,让他们多少能吃一点。
    直到凌晨,持续了十个小时的手术终于结束,乔景屿躺在移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
    他的头上缠着纱布,脸上还有没有擦干净的血迹。
    双眼紧闭,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虚弱。
    阮梨他们一直跟在护士身后,陪着乔景屿进了icu病房,傅砚礼和乔父则是去询问医生手术的情况。
    医生说乔景屿的伤势主要在头部,身上都是一些皮外伤,没有严重的地方。
    头部的伤口已经通过手术处理了,但乔景屿现在没醒过来,还不确定具体情况。
    谁也不能保证这次手术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在乔景屿醒过来之前,必须留在icu,就算醒了也还是要在里面继续观察。
    傅砚礼将这些转述给阮梨时,阮梨正守在icu病房外。
    听完这些,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停止流动,手脚冰凉。
    “会有什么后遗症?”阮梨声音哽咽地开口,紧张到双手收紧,抓紧裙摆。
    “具体的医生也没说,但按照之前的病例,可能会有失忆,失明,各种程度的脑损伤之类的。”
    傅砚礼每说一个,阮梨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不管是哪一个后遗症,一旦中招,对身体的损伤都很大。
    尤其是乔景屿曾经失忆过,如果这次再失忆,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出其他意外。
    “那……他大概多久能醒?”阮梨颤抖着问出这个问题。
    “也不确定。”傅砚礼沉重地叹了口气:“短则三五天,长则……”
    傅砚礼没说完接下来的话,但阮梨心里已经明白。
    “哥哥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阮梨轻声开口,是在对傅砚礼说,也是在自我安慰。
    “对,他一定没事。”傅砚礼握紧阮梨的手,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
    “国外的医生我也已经联系了,所有专业的医生明天都会来这里会诊。”
    “不管付出多少代价,我都会帮他,不会让他出事的。”
    阮梨听到这话很是感动,也很感激傅砚礼做的一切。
    即使知道傅砚礼不愿意自己说“谢谢”,但还是认真地向他说了三个字。
    “谢谢你。”
    傅砚礼,很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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