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珠都不明白刘氏和马氏哪里的勇气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麻烦,是之前的教训还不够多吗?跟她攀关系攀不上又来打徐氏的主意,真打量仗着是她二婶三婶的关系就不能将他们如何了。
    别说薛成才现在被威胁断手可怜,就是被打死她都不会眨眨眼的。在她看来薛成才就是自找的,都已经过了童生试了好好准备明年兴许就能中秀才,哪怕中不了举人在乡下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当个夫子也能让一家过的舒坦,偏偏自己找死借了那些银子现在还不上了倒是想起她这个堂妹来了。
    听见薛云珠的声音,刘氏的脸顿时僵了一下,她转过身来看见薛云珠时脸顿时变白。
    之前被薛云珠痛骂奚落又被讹钱的感觉又来了。
    不过这次她是来借银子的,刘氏心里想,这次薛云珠讹她钱也没用了,她没钱可被讹了。况且这次她要是弄不到银子,她的儿子就要被断手,这可不行。
    重要的是她是薛云珠的婶娘还是姨娘,薛云珠亲爹亲娘不在,她这个婶娘姨娘合该替她打算才是。
    刘氏哀嚎一声直接朝着薛云珠扑了过去,“云珠啊,我可怜的云珠啊,啊!!”
    一声砰的巨响,刘氏没抱住薛云珠直接摔在地上。
    薛云珠啧了一声道,“二婶儿,您这是干啥呢?”
    刘氏摔在地上颜面尽失捂脸便哭,“云珠啊,我可怜的云珠啊。你命好苦啊,亲娘早死,亲爹又没了,还被卖给了傻子做未婚妻,你这过的啥日子啊。”
    “侄女过的日子很好啊。”薛云珠一听她还将穆唯昭牵扯进来,顿时不高兴了,但现在是在书院门口人多眼杂,薛云珠只能捂着脸哭道,“二婶儿,您怎么就看不得侄女过的好呢。以前在村里您和三婶儿不是劝我上吊就是想找人坏我名声,我们在村里过不下去了卖田卖屋到县城来,好不容易有了这小摊子过安稳日子,没想到您还是不肯放过侄女,非得要将侄女卖给老头子做小妾您才甘心吗?”
    薛云珠哭的情真意切,闻者落泪,她擦了擦眼泪继续哭诉,“还有,谁跟您说我娘卖我给傻子做未婚妻的?穆家待我好,我是自愿嫁的,我娘待我一片赤诚,怎的到了你口中竟成了卖女儿的人了,难道想卖侄女的不是您吗?您是不是还想说我说的是瞎话,那要不要将族长叫来做个见证?”
    方才薛云录指责刘氏的时候刘氏尚且不害怕,毕竟薛云录与薛云珠并非亲姐弟。但现在薛云珠口口声声的指责,却让周围的人目光都落在刘氏身上。
    读书人很多就是意气用事,听不得这种肮脏事,顿时指着刘氏母子痛骂起来。
    当然刘氏只是乡间妇人,薛成才却是书院学生,所以这些书生怒骂薛成才放任母亲欺负堂妹,枉为读书人。
    薛成才借钱时意气风发,如今被打了两次又被威胁断手,一点儿精气神儿也没了,瑟缩在一旁一声不敢坑。名声算什么,总不如手脚来的重要。
    若他娘拼着名声不要能从堂妹哪里弄来银子还了债,名声都是可以不要的。
    刘氏怔了怔,“之前的事姨娘不是给你赔不是了?当初不也赔你银子了?云珠还不肯放过姨娘?你就恨不得姨娘去死?”
    薛云珠哭的更大声了,“我瞧着二婶是想逼侄女去死才对。”
    说着她便梭巡找墙要撞墙,徐氏赶忙抱住她哭道,“云珠。你不要吓唬娘,你没了娘也不活了。”
    说完这话徐氏擦了擦眼泪眼神坚定的看着刘氏道,“弟妹,我今天话就撂在这里,我们两家早就断绝了关系,想找我们借钱想都别想,我家的银子是我俩孩子的,你想要钱尽管从我身上踏过去。”
    刘氏面红耳赤,表情也变得狰狞,薛云珠瞥了刘氏一眼道,“堂兄好歹也是七尺男儿,哪里欠钱找堂妹要的道理,我家弟弟云录也要读书,花费自然不少,我们是无能为力的。”
    说完薛云珠又朝四周的书生福了福身道,“我们孤儿寡母在此摆摊有多辛苦各位也瞧在眼里,我娘一介女流要养活我们姐弟更是难上加难,前几日才因身体不好晕倒过去,今日竟又碰上这样的事,如今云珠就请各位做个见证。我薛家大房与薛家二房三房早就断绝关系,他们两家的任何事都与我们无关。若要骂我们没良心尽管骂云珠,切不可牵连母亲和弟弟。”
    几个书生开始还跟着指责过徐氏,这会儿事情反转又被薛云珠如此恳求顿时面红耳赤,其中一人道,“在下算是听明白了,是薛成才一家一直惦记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如今薛成才自己不成器反倒是来讹诈你们,今日这见证我们应下了。”
    其他几个也纷纷应和,薛云珠扶着徐氏朝众人点头,然后一家几口开始收拾东西,就在这时冷不丁突然跑过一人来,“让你们欺负云珠妹妹,我打死你们。”
    薛云珠一抬头险些没晕过去,穆唯昭竟然举着棍子就来抽薛成才了。
    薛云珠一把拉住他,“不要打了。”
    穆唯昭委屈道,“他们欺负云珠妹妹。”
    薛云珠摇头,“我们没事,我们先回家去。”
    “哼。”穆唯昭朝薛成才恶狠狠的凶了一下,“我娘说了,你们都是坏人,我们不会给坏人钱的。”
    刘氏身子晃了晃,去穆家打感情牌讹钱的路也给堵上了,刘氏想到自己花费这许多年培养的儿子将要被断手登时就晕了过去。
    薛云珠可不管她晕不晕,扶着身体虚弱的徐氏上了骡车,买卖也不做了直接回家去了。
    到了家里徐氏一改虚弱的状态从车上下来,“文秀你与小林赶紧赶车上街上把东西卖了去,天气热了可不能坏了。”
    文秀赶忙应了,跟裴小林一起出门直接走街串巷的去叫卖了。
    薛云珠扶着徐氏进屋,穆唯昭亦步亦趋的跟着,“云珠妹妹,我会帮你报仇的。”
    薛云珠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和徐氏进屋喝了口水后又到后院打了一桶水洗了把脸将眼泪洗干净,这才抬头看他,“你怎么报仇?”
    穆唯昭瞪大眼睛,不知道怎么说了,他总不能说他打算背地里废了薛成才一条腿吧。
    这表情看在薛云珠眼中就有些呆萌了,她笑了笑,“行了,薛成才看样子欠钱不少,现在对方知道他们从我们手中弄钱不可能了,肯定不会给薛成才好果子吃的。”
    她突然顿了顿,自然自语道,“总不会半夜来偷吧……”
    穆唯昭皱了皱眉没接话,低头又思考了起来,看来薛家二房得彻底阵亡才行,不然说不上什么时候就给捣乱了。
    过了没一个时辰,文秀和裴小林就回来了,两人脸上满是喜悦,徐氏一瞧骡车上,一张凉皮也没剩,就连饼子也卖的一干二净,徐氏惊喜道,“都卖了?”
    文秀点头道,“都卖了,太太,这是今日的铜板。”
    薛云珠听着文秀跟徐氏说起怎么卖的忍不住多瞧了她一眼,没想到她倒是个懂得做买卖的人。
    傍晚的时候薛云珠早早的关了院门,并嘱咐裴小林今晚睡觉惊醒一些,若是听见有人来便将提前放置的碗摔碎提醒大家。
    由此薛云珠忍不住想,要是有钱了还是得买个身强体壮的,起码能开口说话的看家护院,不然就他们这一大家子靠个半大的裴小林真的不成。
    不过薛云珠也只是猜测刘氏母子会狗急跳墙,却并不能肯定就是今晚过来,所以薛云珠交代了裴小林之后也关紧了房门合衣睡下。
    而同样睡不着的还有穆唯昭,糊弄了小厮之后熟门熟路的翻窗翻墙出门直奔薛家小院就来了。
    上一回他成功的抓到黄三那是运气好正巧碰上了,这次却是有意而为之,一身夜行衣早就准备好的,头上蒙的也只剩双眼睛。
    此时节天气开始热了,蒙头盖面的实在不舒坦,穆唯昭到了薛家附近的时候就想,刘氏母子今日让他媳妇受这么大委屈,今晚这娘俩不来还好只要来了,肯定让他们有来无回,总得让他们尝尝县衙大牢的饭菜好不好吃才是。
    入夜后各处都静了下来,穆唯昭悄无声息的靠近薛家小院,还没等到近前便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穆唯昭悄声凑上前去,就见两个身影鬼鬼祟祟,似乎在爬墙!
    穆唯昭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薛成才从墙头上掉下来了,一下砸在刘氏的身上。
    刘氏闷哼一声,险些没闭过气去,穆唯昭差点没笑出来。
    但很快穆唯昭就笑不出来了,薛成才多次尝试都没爬上墙去,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娘,咱们就算进去也不知道他们把钱放在哪进去有什么用。”
    刘氏压低声音道,“那你说咋办?除了她们家咱们还能往哪弄钱去?就算把你俩妹妹都卖了也凑不齐这么多银子啊。”
    薛成才欠了人家足足五十两银子,在她们乡下那可是顶天的数目了,当日薛成才被抓去的时候村里人不少瞧见的。所以刘氏和薛二叔出门借钱时一家借给他们的都没有。薛二叔面皮薄当即就不肯干了,但薛成才是刘氏的心肝儿,不可能不管,便跟着来了县里打算讹薛云珠一家。
    没想到薛云珠非但没变回去,反而连徐氏也硬气起来,让他们颜面尽失不说一两银子也没弄到。
    眼瞅着距离对方规定的日子就到了,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断手吧。
    所以傍晚的时候刘氏便出了这主意,谁知这院墙看着不高,他们居然爬不上去。
    薛成才的神色隐藏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楚,他低声说了什么引得刘氏一阵惊呼,“这、这不成吧?”
    “怎么不成。”薛成才咬牙切齿道,“现在儿子走投无路,得罪她们总比得罪那些人强吧,何况财不外露,今日许多人知道她们手头有钱了,真出了事谁能知道是我们干的,等会儿我们趁乱进去翻找,不比现在要好的多?”
    刘氏毕竟是没见识的妇人,听他所言心中害怕,“成才……娘怕……”
    “怕什么。”薛成才哼了一声,“您就不怕儿子手被砍了?您别忘了,儿子是读书人,没了手以后怎么考秀才,怎么考举人让您做举人娘。”
    刘氏被薛成才拿捏住,顿时咬牙,“成。”
    她犹豫一下,嘱咐道,“成才啊,要是被人抓住怎么办啊。”
    薛成才低声道,“您盼着儿子点好成不。”
    刘氏不再多言,忙问起如何做了。
    薛成才在县里是有落脚点的,让刘氏在这等着便回去一趟,回来时竟提了一盏没点的油灯,直接泼在薛家小院跟旁边院子交界地方的柴堆上,穆唯昭这会儿才明白薛成才的目的,顿时勃然大怒,这薛成才竟想防火!
    穆唯昭也不停留,当即转身跑了。
    县里夜间会有更夫,也有巡查的衙役,穆唯昭这次不光要替媳妇报仇还要将这两人送进大牢去。
    穆唯昭以前为了在县里行走了解过衙役的行走路线,如今掐着时辰跑出去,很快便弄出动静引来了衙役。
    那衙役刚追进胡同走了一阵突然不见了穆唯昭的踪影,再定睛一瞧,在一小院门前竟有人纵火!
    “哪里来的贼子竟敢纵火。”衙役一声喊叫成功的提醒了薛成才和刘氏。
    薛成才和刘氏刚要躲起来等着火变大,竟被人发现,当即扔下油灯要跑,按照距离衙役跑过来是来不及抓住人的。
    然而恰在此时穆唯昭从暗处将两人绊倒在地,让衙役到了近前。
    隔壁的院子门开了,跑出两个男人,就着火光,两人过来摁住薛成才两人,又喊了起来。
    薛成才和刘氏被制服住,顿时委顿。
    完了,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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