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痛苦与解脱
心里到底想着还是去劝劝雅臣，叫他不要再这么难过，绘奈自己都不在意了，他又何必去操那个心。
待敲开雅臣的房门，见他比往日显瘦了些，眼皮底下也是淡淡一片青色，绘奈还是有那么一点愧疚之心的。
“绘奈？”雅臣似有些惊讶她会来找他，却也反应过来侧过身，“请进，只是最近没怎么收拾，有些乱。”
如他所说，确实有些乱。地上桌上床上书和一些纸片堆着，还有些其他的杂物。雅臣一路收拾，尽量腾了个空给绘奈找了个地方坐下，自己跌跌撞撞的也找了个地方坐下。
本来觉得有些尴尬，不过绘奈向来不是扭捏的性子，也就直接开了口，“雅臣哥，我知道最近你为了我的事情在想办法，不过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大家都挺担心你的。”
雅臣眼神暗淡，“我知道……”
“我觉得吧，也没有必要那么夸张，我自己都不在意了，雅臣哥何必去强求。”绘奈说得直接明白，一点也不像是当事人的样子。
“……绘奈，”雅臣好像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从来都是个很没用的人，很容易把事情搞砸，所以右京才成了大家的顶梁柱，兄弟们依赖他更多，就连我自己也是一样。”
“只是想着这样也好，没用的我哪怕能为大家做一些事情也就足够了，做了医生，虽然是个晕血的医生，大家多少也会有需要我的时候，这便足够了。”
“你们姐妹二人可能没有多少实感，我却是认真的在守护着家人，这对我来说十分重要，因为每个家人对我来说都是十分的重要。”雅臣与往日温和又天然的感觉不同，很是认真，“我说的家人，是包括你和绘麻在内的。”
“雅臣哥对于兄弟们也是十分重要的人，所以我们才会担心你不是么？我来到这里的这些日子已经足够感受到兄弟们的亲情了，”绘奈想了想说，“我从小就习惯了这身病，本来就不在意多几天少几天，好好过了现在也别无所求，雅臣哥真的不用这么忧心。”
“……我只是……不明白，也不想去接受。”雅臣朝她露出一个微笑，只是比哭还难看，“从你来这里，我想了想，好像从来没见你开心过，也没见你难过。”
“你很有主见，很有个性，和兄弟们相处得不好不坏。不只是我，其他人也曾认为你是不在意这些与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可是现在想起来我却无法想象了。”
“你开心也好，不开心也好，从来都是自己背负，要与别人尽量没有牵扯做起来实际上比有牵扯要难很多。就像你的病一样，没有人能替你去承受那些痛苦，也没有人晓得你的痛苦是什么样的。大概就是这身体上的麻木让你的心也变得一样了吧。”
说的……倒是很有几分道理，也差不了多少，只是绘奈感觉很微妙，明明当事人她，对面傻啦吧唧的男人却开始掉眼泪，让人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的好。
“……抱歉，我自己哭起来了，是不是很傻？只是光是想一下，若是换成我自己，肯定是难以承受。”年过三十的男人一边用袖子擦眼泪，眼泪一边掉，实在是个诡异的场景。
绘奈还是伸了手，揉了一把雅臣的脑袋，把他一头杂毛揉得更加乱七八糟，离一家大哥的形象越来越远。竟然会为别人的事情哭的七零八落，当真是个有趣的人。
“……我知道自己很不像样，还要你来安慰，实在是没用之极，只是……”雅臣抓住绘奈的手，也不顾及自己的狼狈样子被看个一清二楚，“能不能请你，不要放弃希望。”
“我不说一定要你痊愈，只是总有办法的不是么？多些治疗总会对身体有所帮助的……”雅臣看到少女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平静无波，一直让他忘不了。
她说，“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这十几年无时无刻不是在被折磨着，如你所说，没有人晓得我有多痛。你又怎么知道，早一点死对我来说是多大的解脱？”
……
手最终是无力的垂下，雅臣觉得从来没有如这一刻一般感受到自己的无力。
他以为只要努力了，就能有好事发生，即便最终结果不尽人意，他也能好好去接受，却没有想过，在这件事上，从来都不会有他一丝一毫的机会出现……
面前的女孩子，他所喜爱着的妹妹，既没有悲伤的表情也没有难过的样子，她从来都是对自己，以及周边的人和事一清二楚，就连对她自己正在走向没有未来的深渊都没打算回头。
但是，怎么办？他好难过，好难过，他只知道如果以后再没有一个人这样毫不在意的在他的生活里随意的出现，懒洋洋的说着事不关己的话再随意的离开，他就难过的无法接受……
他将少女紧紧搂在怀里，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却知道自己其实什么也做不了，这个女孩子面无表情的在自己怀里乖乖待着，可是他一旦放手，她就会离开了，这一次恐怕她就越走越远不会回来了……
“……总之，还是请雅臣哥可以好好的，变回原来的雅臣哥，不要叫大家担心了。”绘奈离开时说着，还是尽量朝他笑着的，“我觉得现在这样平平静静的日子挺好的，没必要改变什么……”
待敲开雅臣的房门，见他比往日显瘦了些，眼皮底下也是淡淡一片青色，绘奈还是有那么一点愧疚之心的。
“绘奈？”雅臣似有些惊讶她会来找他，却也反应过来侧过身，“请进，只是最近没怎么收拾，有些乱。”
如他所说，确实有些乱。地上桌上床上书和一些纸片堆着，还有些其他的杂物。雅臣一路收拾，尽量腾了个空给绘奈找了个地方坐下，自己跌跌撞撞的也找了个地方坐下。
本来觉得有些尴尬，不过绘奈向来不是扭捏的性子，也就直接开了口，“雅臣哥，我知道最近你为了我的事情在想办法，不过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大家都挺担心你的。”
雅臣眼神暗淡，“我知道……”
“我觉得吧，也没有必要那么夸张，我自己都不在意了，雅臣哥何必去强求。”绘奈说得直接明白，一点也不像是当事人的样子。
“……绘奈，”雅臣好像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从来都是个很没用的人，很容易把事情搞砸，所以右京才成了大家的顶梁柱，兄弟们依赖他更多，就连我自己也是一样。”
“只是想着这样也好，没用的我哪怕能为大家做一些事情也就足够了，做了医生，虽然是个晕血的医生，大家多少也会有需要我的时候，这便足够了。”
“你们姐妹二人可能没有多少实感，我却是认真的在守护着家人，这对我来说十分重要，因为每个家人对我来说都是十分的重要。”雅臣与往日温和又天然的感觉不同，很是认真，“我说的家人，是包括你和绘麻在内的。”
“雅臣哥对于兄弟们也是十分重要的人，所以我们才会担心你不是么？我来到这里的这些日子已经足够感受到兄弟们的亲情了，”绘奈想了想说，“我从小就习惯了这身病，本来就不在意多几天少几天，好好过了现在也别无所求，雅臣哥真的不用这么忧心。”
“……我只是……不明白，也不想去接受。”雅臣朝她露出一个微笑，只是比哭还难看，“从你来这里，我想了想，好像从来没见你开心过，也没见你难过。”
“你很有主见，很有个性，和兄弟们相处得不好不坏。不只是我，其他人也曾认为你是不在意这些与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可是现在想起来我却无法想象了。”
“你开心也好，不开心也好，从来都是自己背负，要与别人尽量没有牵扯做起来实际上比有牵扯要难很多。就像你的病一样，没有人能替你去承受那些痛苦，也没有人晓得你的痛苦是什么样的。大概就是这身体上的麻木让你的心也变得一样了吧。”
说的……倒是很有几分道理，也差不了多少，只是绘奈感觉很微妙，明明当事人她，对面傻啦吧唧的男人却开始掉眼泪，让人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的好。
“……抱歉，我自己哭起来了，是不是很傻？只是光是想一下，若是换成我自己，肯定是难以承受。”年过三十的男人一边用袖子擦眼泪，眼泪一边掉，实在是个诡异的场景。
绘奈还是伸了手，揉了一把雅臣的脑袋，把他一头杂毛揉得更加乱七八糟，离一家大哥的形象越来越远。竟然会为别人的事情哭的七零八落，当真是个有趣的人。
“……我知道自己很不像样，还要你来安慰，实在是没用之极，只是……”雅臣抓住绘奈的手，也不顾及自己的狼狈样子被看个一清二楚，“能不能请你，不要放弃希望。”
“我不说一定要你痊愈，只是总有办法的不是么？多些治疗总会对身体有所帮助的……”雅臣看到少女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平静无波，一直让他忘不了。
她说，“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这十几年无时无刻不是在被折磨着，如你所说，没有人晓得我有多痛。你又怎么知道，早一点死对我来说是多大的解脱？”
……
手最终是无力的垂下，雅臣觉得从来没有如这一刻一般感受到自己的无力。
他以为只要努力了，就能有好事发生，即便最终结果不尽人意，他也能好好去接受，却没有想过，在这件事上，从来都不会有他一丝一毫的机会出现……
面前的女孩子，他所喜爱着的妹妹，既没有悲伤的表情也没有难过的样子，她从来都是对自己，以及周边的人和事一清二楚，就连对她自己正在走向没有未来的深渊都没打算回头。
但是，怎么办？他好难过，好难过，他只知道如果以后再没有一个人这样毫不在意的在他的生活里随意的出现，懒洋洋的说着事不关己的话再随意的离开，他就难过的无法接受……
他将少女紧紧搂在怀里，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却知道自己其实什么也做不了，这个女孩子面无表情的在自己怀里乖乖待着，可是他一旦放手，她就会离开了，这一次恐怕她就越走越远不会回来了……
“……总之，还是请雅臣哥可以好好的，变回原来的雅臣哥，不要叫大家担心了。”绘奈离开时说着，还是尽量朝他笑着的，“我觉得现在这样平平静静的日子挺好的，没必要改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