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思雨哥送我的是别人不要的东西......”嫣然微微撇嘴。
    “但你却是第一个穿这衣服的人。”云思雨无心解释太多。
    “思雨哥能送我东西,我已经很开心了。”嫣然复又朗笑开来。
    “好漂亮的姑娘!”人未至,声先到。
    两人不由寻声看去,正见千痕缓步朝这边走来,此刻已来到面前。
    盯着嫣然上下一阵打量。
    “想来你便是思雨师兄救上山来的姑娘吧!”千痕浅笑,脸上释着善意。
    嫣然亦上下打量着千痕,回道:“我叫嫣然,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刚问过这话,嫣然心里其实已有了答案,因为她穿的亦是同自己一样色系的绿衫。
    千痕笑出声来:“好懂事的妹妹,我叫千痕。”
    “这衣服......”千痕忽的认出了这绿纱百花裙,脸色微变,不过片刻即恢复:“这衣服穿在嫣然身上,真是好看。”
    “如果能穿在姐姐身上,想必更是好看。”嫣然此话一出,两人都笑了开来。
    佳人笑言在侧,云思雨亦受到感染,连心情都愉悦起来。
    “小痕怎有空来这里了?”云思雨问。
    “是来找你的。”千痕答。
    “你很少会主动找我。”云思雨眼里隐隐含着一些期待。
    “是为斗法大会一事。”千痕开门见山。
    只这三言两语,云思雨和千痕再也笑不出来。
    就连嫣然都能感觉出来,气氛陡然间变得异常严肃。
    云思雨不敢再看千痕期许的眼神,缓缓背过了身子,沉声道:“我无甚武功,斗法大会跟我没有关系。”
    “可是如果你能参加,对师父来说,是极大的欣慰。”千痕之前已不止一次这般相劝。
    “难道我上台落败、丢人、被人嘲笑,便是对我爹的安慰?便是对追魂宗的安慰?”云思雨一连两问,情绪有些不稳。
    “思雨师兄,我......”千痕眼神一荡,将头一低:“我从未嘲笑过你......”
    “小痕......”念到这个名字时,云思雨心里一疼,转过身来:“我已说过,我是不会参加斗法大会的。”
    “你是在逃避。”千痕抬起头,紧盯着云思雨的眼睛。
    “我只是没兴趣。”云思雨的眼睛里是淡漠。
    “若我求你参加,你也不允么?”千痕悲从中来,怔怔道。
    云思雨闻言忽而沉默,眼睛里的坚持有些松动。
    千痕等待着云思雨的答案。
    嫣然一双眉目瞧着云思雨,亦好奇他会如何回答。
    “我答应你。”这简单的四个字,便是云思雨的答案。
    “小痕谢过思雨师兄......”虽然云思雨答应了自己,但千痕却突然觉得胸口好闷,眼睛里亦有些湿润,为不致于人前失态,千痕话毕便转身回去了。
    云思雨怔怔看着千痕的背影,一腔苦闷无处排遣,眼神失焦。
    “你如此勉强自己,只为让她安心么?”嫣然忽然对云思雨多出些同情。
    云思雨一声苦笑:“我曾答应过她,愿为她做任何事。”
    “你真傻。”嫣然怔怔然,似有心事。
    “这是她第一次开口求我。”
    “那你可有想过,该如何应对这斗法大会?”
    “从未想过。”
    “那你还......”嫣然话说到一半便停住了,她知道此时多说徒惹人烦。
    “不如安之。”云思雨忽的说出了这句嫣然曾经说过的话。
    “你竟还记得......”嫣然无声弯起了嘴角,已是释怀了。
    ......
    追魂宗禁地,冰宫。
    “水儿,我来看你了。”冰棺旁,云倚星怅然而立。
    竹水容颜依旧,只是脸色异常苍白,只是,没有了呼吸。
    “如今我已不再逼思雨练武,算是了了你一桩心愿......这孩子整日舞文弄墨,活得倒也快活,只是,这些你都看不到了......”
    冰棺四周,盛开着灿烂的同心花,分外高洁。
    “你说过,你最喜欢同心花,你活着的时候没能陪你一起去看,现如今为你摘了这许多,可否算晚?”
    逝者已去,何必如斯?恐怕没有谁能回答得出来。
    只有那眼泪,顺着云倚星的面庞,流入到同心花里,那花朵,便又洁白了几分。
    ......
    “禀师父,老虎到了。”禁地外杨隐凡以灵力传音。
    “隐凡详细讲来。”须臾间云倚星已来到眼前,脸上已收敛了那些哀伤。
    “两个人被困门外幻灵阵,是无花谷和破雪门的人。”
    “把他们请到大堂说话。”云倚星淡淡一笑,已先往追魂宗大堂去了。
    ......
    面对着魔门第一人云倚星,一黑一白两个人皆未露出半分胆怯。
    所以云倚星多看了他们两眼。
    穿黑衣的散着头发,只露出一半脸,脸上镶着一只深邃的眼珠,让人看不出其心中所想。
    且在其周围一丈之内都能闻见奇异药草味道,是无花谷门人无疑。
    穿白衣的面容温和淡然,气质出众,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多半是由于常年修习破雪门术法所致。
    “不知云宗主在门外设一幻阵是何用意,这便是追魂宗的待客之道?”黑衣人这一开口,便是质问。
    在追魂宗,还从来没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同云倚星说话。
    云倚星不在意,杨隐凡却已大感不悦,沉声道:“两位不请自来已是输了一理,在此大放厥词反而怪罪主家则又失一理,身为晚辈用此种语气与长辈说话,则再失一理,如今三理尽失,仍不自知,我倒想问问二位,你们可曾行了拜访之礼?”
    二人闻言心中皆暗自吃了一惊,视线不约而同朝杨隐凡看来,细想其话中之意,竟是完全在理,于是忙拱手去拜云倚星。
    行了礼,两人脸上谦恭许多,只听白衣人道:“敢问云宗主,这位是?”
    云倚星爽朗一笑:“小徒杨隐凡,刚才话中无礼,还希望无花谷和破雪门高徒海涵。”
    “云宗主严重了,确实是我俩失礼在先,倒是应该向云宗主赔不是才对。在下白弄弦,师从破雪门,我旁边这位名叫展亦邪,师从无花谷。”
    白弄弦待人处世之道,甚是圆滑老练,言语谨慎又不失风度,杨隐凡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白弄弦心里亦暗自佩服杨隐凡:“只两三言语已是气势惊人,几句话让我俩完全处于下风,此人着实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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