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芷晴不解,可她也没问。
    自家夫君教给大家的刑罚,肯定有用。
    战场上,瞬息万变,时间多么宝贵?
    有些敌人肯定是死硬分子。
    光是鞭打,未必就能让人家开口。
    只有不同的刑罚针对不同的人,才能取得意想不到效果。
    时间,就是生命!
    当于芷晴拿着一叠草纸出现的时候,其他人还疑惑不已。
    李易让人把赵致礼平躺在地,按得死死的。
    他亲自动手。
    用锋利的百炼苗刀,把老家伙的山羊胡子剃得干干净净。
    向往他脸上浇些水,一张草纸糊上去了。
    再浇水,慢慢叠加。
    赵致礼一开始还能正常呼吸。
    他对这种所谓“文雅”的刑罚并不在意。
    草纸的透气性不错。
    片刻之后,他感觉呼吸越来越难了。
    眼前变得渐渐黑暗。
    宛如坠入深渊。
    一种从没有的黑暗恐惧,紧紧攥住了他的心。
    李易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牢房里变得落针可闻。
    一次次浇水,一层层叠加草纸……
    中间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
    直到赵致礼剧烈挣扎起来。
    李易猛然揭开湿漉漉的纸壳子。
    “咳咳咳……”
    老家伙剧烈咳嗽着,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他的眼睛茫然失神。
    好半天,瞳仁都像溃散了一般,难以聚焦。
    李易回头坐下,笑眯眯地道。
    “都可以试一试,挺好玩的!”
    “不过要间隔一刻钟,不然效果不大。”
    于芷晴抿嘴笑道。
    “夫君……阿不……大人,这是什么道理?”
    “不就是呼吸不畅么?”
    “老家伙都吓尿了?”
    其他人也是疑惑不解。
    李易解释道。
    “安静和黑暗,无法呼吸。”
    “就等于一步步把人送入阴森森的阎罗殿。”
    “恐惧会被一点点放大。”
    “你能想象得到的,什么牛头马面啊,判官啊小鬼等等。”
    “都向你迎面扑来,咬你的肉,喝你的血。”
    “特别如赵致礼这种,亏心事做太多了的人。”
    “他会觉得,有无数冤魂找他偿命。”
    “不信,你们回头,可以亲身体验一下呗!”
    众人一时间毛骨悚然,纷纷摇头。
    还是别体验了。
    万一把自己给逼疯了,岂不是吃大亏?
    大人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对人性把握的可真准。
    李易继续笑道。
    “再去准备点辣椒水,给人往气管里灌。”
    “不过,要小心分量和间隔时间。”
    “很容易把人给呛死。”
    “另外,削尖了木桩子,对准腚眼,慢慢坐上去。”
    “犯人连续惨叫一天一夜都不会死,最后从嘴巴里穿出来。”
    于芷晴不着痕迹地掐了他一把。
    “你这……也太狠了!”
    李易边瞅着缩成一团的赵致礼,边呵呵笑道。
    “这还不算残忍。”
    “听说过活剐吧?”
    “就是用渔网罩住光身子的犯人。”
    “使劲儿勒紧了。”
    “他浑身的肉,是不是透过网孔露出来了?”
    “这时候呀,就用小刀儿慢慢割。”
    “割下来的肉,薄如蝉翼。”
    “其间,还得给犯人灌参汤吊命呢。”
    “技术好的,割上三千六百刀,犯人都不会咽气哟!”
    “你们知道,最后剩下啥么?”
    余奎擦了把额头冷汗。
    “岂不是?就剩下骨头架子了?”
    于酉摇头道:“不对。”
    “大人不是说,要给犯人灌参汤吊命么?”
    “俺觉得,脑袋多半还在。”
    其他人纷纷出言,描述越来越恐怖。
    吓得赵致礼宛若受惊的鹌鹑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易竖起右手食指。
    “不不不!”
    “他整个身体,还剩下一层薄如羊肠的孱皮。”
    “里面呀,就是清晰可见的骨骼,还有内脏。”
    “当然,血管也保存完好,就是没有一丝丝肉喽!”
    众人脑海中想象着那种骷髅人,越想越心惊。
    赵致礼猛然趴下,磕头如捣蒜。
    看来,小爷的恐吓效果,良好!
    李易得意地笑道。
    “愿意招了?”
    赵致礼连连点头。
    他可不想再去尝试,李易那些一个比一个还恐怖的刑罚。
    反正活不成了。
    阳城的亲人家眷尽数落入辽人之手。
    还能有个好?
    那就说吧。
    人死鸟朝天。
    自己都死球了,还管他洪水滔天?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速死。
    别再受折磨了!
    李易站起身来往外走。
    “余奎于酉,你俩负责记录。”
    “每问出一段,就跟隔壁的审讯结果对照。”
    “但有不符。”
    “这兄弟俩,想死都难!”
    “遵命!”
    于芷晴跟着李易来到外面,她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
    “夫君,赵致礼身后,有大靠山,咱们早就知道。”
    “可是,非要问个具体么?”
    “会不会对咱们以后的行事,造成不必要的干扰?”
    干扰肯定有一些。
    比如严崇文那一系的人。
    未必就对李易怀有敌意。
    李易不过是个小小千户而已。
    赵致礼跟他屡次作对,很可能是私下里的行为。
    这老家伙小肚鸡肠,还满脑子阴谋诡计。
    他这辈子,明里暗里害死了多少人?
    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不冤!
    李易叹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咱们在前线跟辽人拼的你死我活。”
    “后面还有人算计你,扯你的后退。”
    “为夫没那么多耐心,跟他们耗!”
    “所以,问出那些人都有谁,咱们不搭理就是了!”
    反正辽人没有退走的意思。
    咱们身处敌后,大周朝对李易有多少管束力?
    只须小心应对辽人即可。
    其他的人,其他的事儿,有多远就滚多远。
    小爷不稀得搭理!
    两人在军营中漫步,瞅着一队队新兵站军姿,走队列。
    练习刀术、射术,马术!
    场地有限,马儿还不能撒开了跑。
    不过,现在只是马术的基础训练。
    新兵达标了,才会放出去。
    蒙山堡到浪子滩之间,还是可以随便跑的。
    李易心中,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小爷带着一万兵,三万多百姓。
    谁敢来犯蒙山堡?
    那就准备死掉几倍的人吧!
    余小春满面喜色地跑来,低声道。
    “大人,已经确定,赵致礼利用十名死士。”
    “耗时两年,打通了一条长达五里的地道。”
    “及其隐秘!”
    “至今完好,没被辽人知道!”
    什么?
    李易朗星般的双目中,爆射出璀璨的光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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