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担心乔父乔母的身体熬不住,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他们劝回酒店休息。
    接下来大家需要轮流照顾,所以乔橙也先回去了。
    明月想了想,在走之特意找到阮梨。
    “梨梨,有需要帮忙的跟我说。”明月认真地看着阮梨:“我也能帮你照顾他。”
    明月虽然平时很讨厌乔景屿,之前还经常和他斗嘴。
    但乔景屿毕竟是阮梨的哥哥,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明月想着自己能帮一点是一点。
    明月的心意阮梨明白,她很感动,但并不想麻烦明月。
    所以阮梨嘴上应着好,心里却不打算这么做。
    只是,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在乔景屿昏迷三天都没醒过来的迹象时,阮梨他们还是非常难过。
    乔父乔母本来也想留下来照顾,但他们出来太久会引起乔老夫人和乔老爷子的怀疑,最后只能先回到沪市,假装无事发生。
    乔橙和傅承温忙着婚礼的事,每天晚上才能来医院看一看。
    这几天,都是阮梨和傅砚礼在负责照顾乔景屿。
    阮梨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直到巴泽尔的电话打过来时,她才想起要去莫恩家族的事。
    “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不要迟到了。”
    巴泽尔将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在电话挂断之前又提醒一遍。
    阮梨听到这话才回过神。
    事实上刚才她在想乔景屿的事,根本没注意到巴泽尔都说了些什么。
    “知道了。”阮梨轻声应了句,正准备挂断电话,巴泽尔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
    巴泽尔不再像之前那样玩世不恭,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担心和关切。
    “没有。”阮梨下意识否认,回答完又觉得巴泽尔这问话有些奇怪。
    他们只是合作关系,甚至可以说是敌人,巴泽尔为什么会关心她?
    阮梨想了想,觉得巴泽尔应该是在试探自己。
    想到这,阮梨更加不可能跟他说实话。
    “你还有事吗?如果没有其他事,我现在要忙了。”
    阮梨说完等了几秒,见巴泽尔不再说话,立刻挂断了电话。
    巴泽尔不讲话不是没话说,而是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关心阮梨。
    这实在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让他感觉很不自在。
    直到电话被挂断,巴泽尔这才回过神。
    将手中的手机随意地扔到沙发上,巴泽尔轻轻吹了声口哨,原本趴在窝里的蛇就立刻朝着他爬过来。
    冰凉的蛇皮在巴泽尔的手臂上划过,一点点爬上他的肩头。
    蛇头挺立着,一双绿色的眼睛睁大,缓慢地吐着蛇信子。
    这条蛇比之前阮梨见过的那两条还要大很多,但很亲近巴泽尔。
    这样的画面看起来十分恐怖,但又透着几分诡异的和谐。
    巴泽尔的手轻轻抚摸着蛇尾,眼神晦暗不明,许久后才轻轻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
    阮梨和傅砚礼都要出国,照顾乔景屿的事只好让乔母和乔橙帮忙。
    毕竟,即使他们请了护工,也有佣人照看,但还是有自家人在更好一些。
    按照傅砚礼的安排,傅砚礼会先到德国,阮梨和巴泽尔晚一点去。
    阮梨和傅砚礼不会一起进入莫恩家族,但他们会在莫恩家族的宴会上见面。
    “阮阮,不管发生什么事,先保护好自己。”
    傅砚礼晚上就要坐飞机离开,收拾好行李要走之前,忍不住叮嘱着阮梨。
    “就算是我出了事,你也不要管,先保住自己的命。”
    阮梨听到这话,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什么叫就算你出事?”
    阮梨知道莫恩家族很危险,这次去肯定是凶多吉少,但她并不想让傅砚礼受到任何伤害。
    “你别去了。”阮梨说着,直接将傅砚礼脚边的行李箱推到一边:“我自己去就行。”
    “已经到现在这一步,你觉得我还能不去吗?”傅砚礼笑着摸摸她的头。
    “而且,明知道这很危险,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去?”
    “别担心,我刚才只是把情况说得糟糕了一些,其实没有这么吓人的。”
    “我会保护好你,也会保护好我自己。”
    “话是这么说,可是……”阮梨紧紧抓住傅砚礼的手,眉头紧皱,还是感觉非常不安。
    她担心自己说了这些不吉利的话,会真的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收回去。
    “嗯,我们都会平安回来的。”阮梨更用力地握住傅砚礼的手,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即使两人现在心思各异,但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对方能安心。
    傅砚礼想让阮梨好好休息,就没有让她送自己去机场。
    阮梨站在别墅门口,看着傅砚礼坐的那辆车逐渐驶远,最后彻底消失在视线后,这才转身进屋。
    因为心里装着事,阮梨这一整晚都没睡好。
    第二天上午,在去机场之前阮梨先去了一趟医院。
    这个点正是icu病房探视的时间,阮梨可以和乔景屿单独说会儿话。
    “哥哥。”阮梨坐在病床边,一边给乔景屿的手按摩一边开口。
    “我最近有些事要忙,就不能每天来看你了,不过你别担心,有舅妈他们在,不会有事的。”
    阮梨说到这一顿,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乔景屿。
    “哥哥,如果我为了替爸爸妈妈他们报仇,而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那我会是一个坏人吗?”
    这些日子,阮梨心里其实也很纠结。
    当然,不是纠结要不要给家人们报仇,而是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报仇。
    虽然她觉得阮家的血海深仇,也应该用鲜血报复回去才行。
    但从小接受的教育和她的三观,让她在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多少有些不好受。
    她其实也不是真想要乔景屿给自己一个答案,只是心里憋着难受,想找个人说说。
    “算了,哥你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吧,我心里有数的。”
    阮梨轻轻叹了一声,又陪着乔景屿待了一会儿后,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没多久,乔景屿的手指突然轻轻颤动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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