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厉不厉害,厉不厉害。”她一坐下就激动的问时修。
    “嗯,很厉害,曲子很好听,琴艺很好。”时修如她所愿的夸赞了她,并再次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刘光光想说,这样拍头其实有点不太好,但是又不知道时修能不能理解。算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那我跟你讲曲子里的故事,要不要听?”刘光光迫不及待要跟他分享梁祝的故事。
    “好啊,要听。”时修笑着点头。
    刘光光便学小时候妈妈给她讲睡前故事那样,绘声绘色的开始给时修讲起了梁祝的故事,这个故事她看了无数遍,以致于细节记得太清楚,本来只需要讲个梗概,结果没把握住,一个人滔滔不绝的讲了好久。
    就在她讲完梁祝被迫分开的时候,突然被人一把揪住了后衣领,直接从座位上拎了起来。
    她愤怒的转过头,一副生气的斗牛犬的模样,却在看到来者何人的那一瞬间焉了下来。
    “跟我回家。”赋启脸色很不好看,语气冰冷的说。
    “有话好好儿说,你先放手,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不好。”刘光光刚才的风光全然不见,只有一个谄媚的小滑头在这里。
    “回家。”赋启依旧冰冷的说。
    “好好好,我回,我回,你不放手我怎么回去?”
    他依旧没搭理她,而是拉着她的衣领直接就走,刘光光脖子都被勒住了。
    “等等,”时修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赋启的手,将刘光光的脖子解救了下来,说,“她会疼。”
    “还轮不到你来管。”赋启语气不善的对时修说,说完就拽着刘光光的手臂将她拖走了。
    “三哥,你不玩了啊?”走到门口的时候,赋予看着赋启拉着一个小少年直接就从他身边走掉了,便问了一句,但是赋启没有理会他。
    然而刘光光听了赋予的话则一脸诧异,下一秒就生气的瞪着赋启,赋启也没理会她的目光,径直的将她拎上了马车。
    “你居然背着我去逛窑子!”刘光光一上马车就恶人先告状。
    “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赋启愤怒的说,刘光光还以为他除了嫌弃脸就没有其他表情了呢。
    “我逛窑子跟你能一样吗?我去能干什么?你去又能干什么?”刘光光高声的问道。
    “你!”赋启噎住了,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回去把妇德抄一百遍。”
    “我抄你个大头鬼。”刘光光不满的翘起了嘴巴,低声的咒骂道。
    “我回去再跟你细算。”赋启被刘光□□得气不打一处来,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平静的说道。
    刘光光死死的挨着车窗坐着,顶着一副老子不怕你的表情倔强的看着窗外。然而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了,她内流满面的想着,现在服软还来得及不?这死面瘫的表情都崩了,好像是真生气了,他会怎么惩罚自己啊,打板子?罚跪?还是严刑拷打逼她认错,要那样她一定立刻马上瞬间认错啊。跟他待一辆马车好恐怖,念之快点回来,求保护。
    马车到了王府,刘光光别扭走在赋启前面,她想跟赋启道歉,但是一转头看到他那张阴郁的脸,她又胆怯起来,她安慰自己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好歹是流家的女儿,是有后台的,赋启应该不至于体罚她。
    然而,刚这样一想,赋启就命人拿来了藤条。
    “跪下!”赋启很凶的命令道,见刘光光没反应,他粗鲁的按住她的肩,一下就让她跪在了地上。
    “把手伸出来。”赋启说,刘光光还处在呆愣的状态,她还没能接受赋启真对她动粗这个惊人的事实。这个男人干什么啊,讨厌他就算了,还要打她?
    “伸出手!”赋启再次命令她。
    刘光光愣愣的看着他手里的藤条,这藤条这么坚韧,打下去多疼。她对他都这么好了,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就算他长得再好看,也不能这样讨人厌啊,刘光光莫名的感到很愤怒,可是她又不敢反抗,居然就不争气的就流出一滴眼泪来。这一滴眼泪一流出来就不得了了,她还在责怪自己怎么没忍住,结果竟越哭越控制不住,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仰着头嚎啕大哭起来。
    赋启被刘光光这一出弄懵了,他拿着藤条不知所措,他做得太过分了?可是谁家的妻子会和其他男人跑去逛窑子,还有说有笑很亲昵的样子,任凭那男人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是脑回路被磨平了还是眼瞎了,看不出来人什么意思?她把他的颜面放在哪儿了?罚她一下还觉得委屈了?
    真是被这女人气得,看她哭得没完没了,他也没有了要体罚她的想法,想要转身走了,懒得再管这种女人,但一看她那鼻涕眼泪流了一脸的样子,真是又丑又不忍心。赋启叹了一口气,将这个赖皮的女人从地上拉了起来,搂在了怀里。他一定是被她气傻了才会抱她,一定是。
    刘光光立马伸手抱住赋启的腰,将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衣袍里,又继续哭。
    “哭够了吗?”抱着她快有半刻钟了,她还在没完没了的哭,赋启有点不耐烦的问道。
    其实刘光光知道赋启不打她了的时候就控制住了,可是赋启的胸肌这么结实,腰上的肉这么紧致,背脊线这么性感,她实在舍不得放手。
    “你以前练过武吗?”刘光光在赋启的衣袍上蹭了把鼻涕,抬起头问他。
    赋启一看她居然装哭,立刻嫌弃的松开了手,气愤的转身就走。
    “是不是啊,你回答我嘛。”刘光光赶紧贴了上来,追问道。
    赋启停了下来,刘光光一下子撞到他背上,他转过身来,温柔的跟她说了一句,“去我书房告诉你。”
    刘光光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妈呀,是要书桌play吗?果然还是城会玩儿,想想就要喷鼻血啦。
    “好啊,好啊。”刘光光使劲的点着头,像只想要吃骨头的狗就恨不得有尾巴能再摇两下了,当然,赋启就是那根骨头。
    然而,当她一走进书房,身后的门就被关上了,接着就是上锁的声音。
    刘光光瞬间反应过来上当了,这男人好狡猾,居然使用美男计,简直不要脸。
    她趴在门上,装出一副哭腔,对门外的人哀求着,“赋启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跟你顶嘴了,赋启啊。”
    “在里面把妇德抄一百遍,抄不完不许出来。”赋启说完之后,就无情的离开了。任凭书房里的人哭得多大声,他要还信她那才有鬼了。
    本以为那个女人才不会乖乖抄,还打算饿她一两顿,结果刚过戌时(晚上九点),书房里就传来了她的大嗓门,“赋启啊,我抄完了,一百遍,整整的啊,帮我开开门啊。”
    赋启郁闷的打开了门,刘光光将一叠纸塞到他手里,猴急的问道,“厨房还有菜吗?”
    “有。”
    “欧耶,那我先去吃晚饭啦,你慢慢检查啊。”说完就一溜烟儿的往厨房去了。
    赋启突然后悔起来,一百遍果然还是太少了吗。他拿起那厚厚的一踏纸,走到书桌前,坐着一张张的翻,她用的草书,结构简省,书体狂放,却每一笔一画都凝练有力,这样的功力没个十年是练不出来的,但以前的流光可是出了名的学渣,这让他越发的确信,那女人身上确实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过。
    然而他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的欣赏在下一秒就变成了跟吃到了苍蝇一样的恶心,他皱着眉看着这张不同寻常的纸,纸上画着一个八块腹肌的男人,那男人的脸和自己竟有八分相似,人像旁边写着“全世界身材最最好的相公,最最喜欢的人就是你啦!”纸张右下角还有一个唇印.....
    他感到背脊一阵拔凉,鸡皮疙瘩瞬间落了一地,嫌弃无比的将这这张恶心的纸揉成一团,厌恶的扔得远远的。
    喂饱了肚子之后,刘光光悠哉悠哉的走回自己的园子,看到念之正站在园子门口等她,她一见到她,就立刻跑上去,一拳砸过去,本以为念之肯定会酷酷的挡住她,结果念之没还手,让她直接打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刘光光有点尴尬,她想说对不起,但是她又明明是准备要跟她耍脾气的,她咳了一声,别扭的说道,“你怎么都不早点回来救我。”
    “跟时修聊了会儿天。”念之说。
    “你们还去聊天?”刘光光顿时就拔高声音生气的问她。
    “嗯。”念之坦然的说。
    “你不知道我差点被赋启打了吗?”刘光光激动地说。
    “我知道你有办法应对他的。”念之说。
    “那倒是,我这么厉害,不过最后还是抄了一百遍妇德,我还以为妇德是一本书,结果一看就几页而已,简直小意思。”刘光光得意的说。
    “去收拾收拾准备休息吧。”念之拍拍她的后脑勺说。
    “好哦。”刘光光也懒得再计较她见死不救的事儿了,反正念之做什么她都觉得是有道理的,这不,她确实也没有怎样嘛。
    等刘光光走进屋子,念之就守在园子里,直到屋里灯熄了,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白天赋启将她带走的时候,她就没有担心过她,就算是赋启真体罚了她,对她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儿,她若真想接近赋启,就应该看清楚赋启对她的态度。而她之所以留下,则是故意给时修机会,她笃定他一定会询问她关于刘光光的事情,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她和赋启的关系。她将刘光光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也有意无意的暗示了刘光光和赋启并没有夫妻之实,但是没有说关于刘光光可能不是本人的信息。她能确信的是,这个人能成为刘光光的一张底牌,但仍然不能将刘光光的安危交予他。
    她担心有心之人会利用这件事情故意生事,自古以来,民众的鬼神舆论已经荒唐的害死过不少可怜的无辜人。她亲眼见过一个村落的人因遇上洪涝庄稼尽毁,却将这一切都怪罪于一个女人身上。在这荒唐的年代里,总有人会因莫须有的罪名被民众的愚昧所残害。她不知道刘光光能不能一直这样我行我素下去,只愿她不在她身边的时候,还有人会一直护着她,提醒着她注意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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