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声若惊雷,刚一出现,一众官宦权贵噤若寒蝉,胆战心惊匆忙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元帝面如寒冰,一对凌厉的双目如鹰般锐利:“尔等皆是朝之重臣,李家小子不学无术,胡闹也就罢了,尔等竟也跟着胡闹,如此散漫行径置朝廷威严于何地。”
    面对景元帝的斥责,一众官宦权贵鸦雀无声,头一个比一个压的低,生怕被景元帝抓去做典型。
    “还有你。”景元帝将冷冽的目光看向李言:“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演兵会场胡作非为。”
    李言淡定自若,不仅没有下跪,反而一脸憨笑:“陛下,臣下原本也只是胡闹,谁知道这些官宦权贵竟如此有钱,这才片刻功夫,臣下已经搜集三十万两黄金。”
    李言此话一出,景元帝面色骤冷:“当真?”
    李言重重点头:“食君俸禄,担君之忧,臣下如何敢欺瞒陛下,臣下要是早知道这些人如此有钱,当初江南水灾,臣下又何需花费十日去筹集赈灾款,是臣下无能,害灾区百姓白白受苦,请陛下降罪。”
    说着,李言装模作样下跪,嘴角扬起一抹阴险的诡笑,眼角奸诈的余光瞥向虞琰:“对了,陛下,二皇子方才一口气拿出两万两黄金,也不知道当初江南水灾,二皇子拿了多少钱,二皇子高风亮节,臣下估计少说也得有十万两黄金吧。”
    李言看似不经意的一番话,实则明夸暗讽,矛头直指虞琰,行事之鬼祟出人意料,令在场众人倍感震惊。
    宁沁雪直接看愣住了,自家这个夫君未免也太过奸诈狡猾,揣着明白装糊涂,三言两句间祸水东引,细思极恐。
    虞琰也是猝不及防,即便他再愚钝,也知道李言安得什么祸心,当即怒上心头腾身而起,一把揪住李言:“好你个李言,你方才所言是为何意,你好深的心机啊,我还真是小瞧你了,明里暗里挖坑等着我跳。”
    “我有吗?”李言得意一笑,抬手推开虞琰:“二皇子说的什么话李某怎么听不太明白,李某心机究竟是如何深了,是李某针对二皇子了?可动手的明明是二皇子你啊。”
    虞琰怒咬牙关,此刻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忍气吞声退到一旁,毕竟景元帝就在这里,还轮不到他来撒野。
    景元帝也不傻,知道李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忍不住恼怒,面色一阵铁青:“好好好,都是朕的好臣子,好儿子,国家有难之时一个个装聋作哑,如今危难过去,一个个又开始挥土如金。”
    “今日是演兵大典,朕且先不与尔等计较,等演兵大典结束,朕再挨个找你们清算。”
    “还有你,身为二皇子,不知身先士卒为国解难也就罢了,竟然还带头胡闹参与赌局,毁坏朝廷风气,你之罪过远胜李家小子数倍。”
    景元帝冷冷的扫了一眼虞琰,又接着说道:“等演兵大典结束,回王府闭门思过一月。”
    景元帝发怒,虞琰大气都不敢喘,只能恶狠狠瞪着李言。
    这演兵大典还未开始,先被李言摆了一道,就算他演兵大典胜出,怕是也难讨父皇欢心。
    如此一想,虞琰怒不可遏,恨不得一刀宰了李言。
    闹剧落下帷幕,待景元帝离去,一众官宦权贵迅速离场,只剩下李言几人。
    虞琰紧握一双拳头,怒视李言道:“李言,你给我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我不会给你十年的机会,今日你必死无疑。”
    “威胁我?”李言莫名觉得一阵好笑:“随时奉陪,说句实话,今天我不怕你动手,就怕你不动手,你可千万别给我机会。”
    虞琰气到发抖,几乎已经忍耐不住,还好及时被周平生给拉住。
    待虞琰和周平生走后,周雨柔凝视李言道:“跟你做敌人,当真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你的敌人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你在背后给狠狠地捅上一刀。”
    李言浅笑:“雨柔姑娘这是在夸我吗?”
    “算是吧,先行一步,告辞!”
    周雨柔红唇轻启,临走前看了一眼李言身旁的宁沁雪,自上往下将宁沁雪打量了个遍。
    感受到周雨柔紧密的目光,宁沁雪微微蹙眉,说不上哪里奇怪,但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夫君,今日你这般挑衅二皇子,是不是有点用力过猛了。”宁沁雪转身面向李言问道。
    “有吗?”
    李言不以为然,反而嬉皮笑脸:“媳妇儿,这敌我之间尔虞我诈的事,讲究一个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不动手,他们也会动手,与其被动应敌,不如先发制人,对吗?”
    宁沁雪点点头,她理解李言的想法,但是李言总是如此出其不意,她承受不住这个压力。
    普天之下,现如今除了李言,还有谁敢在皇帝面前造次,方才景元帝一出现,哪个不是被吓得面色全无,她也不例外,生怕景元帝一不高兴,摘了李言的脑袋。
    “李兄,总算见到你们了。”
    虞睿风尘仆仆迟迟赶来,与虞睿一道而来的还有虞冲和虞澜,倒是令李言倍感意外。
    不过如此也好,李言眉目一转,嬉笑着望着虞冲问道:“大皇子,合作吗?”
    虞冲稍稍一愣:“李公子何意?”
    李言也不遮掩,直言道:“此次演兵三军对抗,其中任意两方斗起来,都会便宜最后一方,所以不如我们先行联手,铲除那最后一方,而后再展开角逐,如何。”
    “大哥,别答应他,他这个人诡计多端,奸诈的很。”虞澜火气冲冲瞅了李言一眼,时至今日,因为李言,她还憋着一肚子火气没撒,这次李言主动申请参加演兵,乃是天赐良机,她非得好好教训一下李言不可。
    李言看得出来虞澜对他不满,不过倒也不在意,嘴角笑意绵绵:“也不着急,我给你们时间考虑。”
    “虞睿,媳妇儿,我们先去驻军大营。”
    李言迈开脚步,径直从虞冲身边擦肩而过:“大皇子,于你而言,此次演兵最有竞争力的对手是二皇子,而并非三皇子,三皇子势弱,不足以对你产生威胁。”
    虞冲点点头:“我会慎重考虑的。”
    虎贲营驻军大营位于龙脊山西侧,是龙脊山地势最为平坦之地,一旦三军展开角逐,最容易被攻陷的就是虎贲军大营。
    站在营前,李言若有所思。
    “李兄,此处地势平缓,难以坚守,一旦骁骑卫和玄甲军联合进攻,我军必败无疑。”虞睿双目远眺,即便他不是将才,但也熟读兵书,平地扎营又无壁垒,必是溃败之势。
    “三皇子高瞻远瞩,此地确实不易坚守,不过还请三皇子放心,我虎贲营虽不如骁骑卫、玄甲军强悍,但也绝不是吃素的。”白玉凤身穿亮银铠甲走来,随后将目光移向李言。
    李言神色严肃,思索良久后,抬手指向龙脊山:“声东击西,派一支精锐绕过龙脊山,一旦敌方来袭,我前方部队吸引拖住敌方主力,后方精锐迂回穿插作战,直取对方大营,进行斩首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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