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就像风浪中的患难兄弟,大的总要照顾小的。顾及到兄弟船只的航速和环境影响,船队光是穿越咆哮西风带就经历了十天整。船队要和多个气旋兜圈子,在气旋之间左右盘桓,有时向南,有时向西,有时又折返向北。其中两天多还处于无功的半停船状态,风浪中,船队根本就没有走出多远。
    即使这样恶劣的境地,还是有敬业的科考队员把一些仪器投放到水里,采集科考项目的水下资料。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考察队员相继经历了春夏秋冬四季的变换。从上海出发时,北半球已进入深秋季节;随着一路向南航行,气温逐步升高,赤道地区的温度飙升至30c左右;从澳大利亚弗里曼特尔起航再次向南进发,气温逐渐降低,大雨、大风、大雾时刻伴随着船队。就在早上,一场小雪毫无征兆地降临,漫天飞舞的雪花飘落到甲板上,又很快融化。气温低下来,大家找出准备好的厚衣服,有的人就开始穿冬衣了,还有科考队员穿上了羽绒衣裤。
    小包在雪龙号上看海况,从位于雪龙号七层的驾驶塔台透过玻璃望去,风卷巨浪,迎面撞击这艘钢铁巨龙,发出巨大而沉闷的声响,海水直接漫过前甲板,浪花飞溅起十多米,没过前桅杆,向驾驶台迎面打来,前窗玻璃瞬间模糊,船身上下起伏,人像是坐着跷跷板,一下看到的是天,一下看到的是海……
    还没有驶出风暴圈,深夜时分,不知是谁,看见了南极极光,消息就在月亮号上流传开来,祝道绣和刘静静就打开窗帘,欣赏这难得一见的奇妙景色。小包不在月亮号上时,一班女子就都到这里来陪伴刘晴芳几个,说到底,还是明星效应的作用。
    十一月的第一天,船队终于驶出风暴圈,前面就是马森岛,接近大陆架了,这里离中山站就比较近了。说的是直线距离较近,这里海况就和低纬度不同了,需要绕行躲避冰山和汹汹的涌冰区。风浪小的时候,几艘船上的人都出现在甲板上,开始欣赏即将到达的目的所在。刘晴芳和祝道绣阮罕平等人也纷纷涌向甲板,开始拍照留影。
    风平浪静的时候,船员们似乎忘记了历经的苦难,大家都是从上海的极地考察基地出发的,经历了长久的海上颠簸,登船出发前在基地里学习时,老船员吓唬人的言传身教经历状况似乎并没有那么恶劣,现在离目标近了,人们对心情放松下来。
    越往前面,就开始遇到冰山。在南纬58度58分附近,人们用肉眼看到了第一座冰山,所有人员们一片兴奋。当天下午,又看见第二座、第三座冰山……
    小包想先进行环岛航行,科考队的总领队胡永林和宗树明说:已经到中山站门口了,还是先把他们急需的物资送过去吧!
    大家一起来的,在异地他乡里,月亮号就不好意思独自航行了。大家就以雪龙号为前导,破开漂浮的冰面,往普里兹湾前进。
    从清水区越过浮冰区,再到陆缘冰区,这个速度就逐渐减慢下来。雪龙号和朝阳号还要做一系列的科考活动,雪龙号投放一套锚碇式潜标系统,是什么包含的时间序列沉积物捕获器,重力岩芯采取仪器。朝阳号也在搞自己的科考科目,科考队员将温盐深剖面测量仪(ctd)从甲板上用吊车投放到海中。
    越往海湾里面走,浮冰就越来越多,船队就走得慢起来,一小时还走不到五海里,小包就急躁起来。
    雪龙号是基地破冰船,当前的破冰船一般常用两种破冰方法,当冰层不超过1.5米厚时,多采用连续式破冰法。主要靠螺旋桨的力量和船头的撞角把冰层劈开撞碎,每小时能以两节速度在冰海航行就不错了。如果冰层较厚,则采用冲撞式破冰法。冲撞破冰船船头部位吃水浅,会轻而易举地冲到冰面上去,船体就会把下面厚厚的冰层压为碎块。然后破冰船倒退一段距离,再开足马力冲上前面的冰层,把船下的冰层压碎。如此反复,就开出了新的航道。用燃料油为动力的破冰船,多采用柴油机带动发动机发电,电动机驱动螺旋桨(组合机组驱动),驱动功率可达上百万瓦,可以满足较长时间破冰航行的需要。
    还有一种方法,太过麻烦,叫堆积水破冰法,就是先将船体内的水抽到后舱,接着把抬起的船头开到冰面上,然后又将后舱的水抽到前舱,借助水的重量压碎冰层。
    破薄冰的船在船尾和靠近船头的侧位,分别各装两只螺旋桨,船头螺旋桨从冰下将水抽出,削弱冰层的支托并使其成为片状裂开。船在后两只螺旋桨的推动下前进。破厚冰的破冰船,为使船可以冲到冲层上面,多在船尾两侧对称地装两只螺旋桨。
    一般对付半米以下的冰用前种方法,当遇到更厚的冰块时,就要用船的撞击作用来制服它。这时候破冰船就向后退,然后用自己的全部质量向冰块猛力撞上去。这时候起作用的已经不是重力,而是运动着的轮船的动能;船好像变成了一个速度不大但是质量极大的炮弹,变成了一个撞锤。
    几米厚的冰层,破冰船就得用它坚固的船首猛烈撞击几次,才能把它们撞碎。所以破冰船都是用很厚的钢板做的,很结实的。
    雪龙号是首次远航,破冰操作是第一次,就不是那么熟练,速度就很慢。小包听了介绍,就问老王:咱们的月亮号设计得怎么样,能不能负担起破冰任务,担任快速领路者?
    老王说:月亮号采用特种合金钢制作,尤其是前端舰艏部位撞角,是七点五厘米的特种钢材可以经得起155榴弹炮的迎面直击,内部更是加装大量支撑结构,比雪龙号更加坚固结实,动力方面比它们三条船加起来更大,完全可以走在前面。只是需要全功率高速使用,就会损耗更多的能量和燃料,还会对船只寿命产生影响。
    老王还在报告可行性分析,小包说:不会散架吧?
    老王回答说:在目前的海况下前进,需要补充四次核燃料,使用六十年又八个月十六天后,就会有多处断裂,那是不断撞击造成金属疲劳的原因... ...
    老王还在喋喋不休,小包伸手摸摸它的头。不发烧啊!这老王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这样饶舌,难道是低压空气造成内部器件紊乱?暂时没事就行,还说这么多!
    联系船长李钟,叫轮机房准备,咱们绕到前面做开路先锋。又联系雪龙号和青海湖号,月亮号要到前面担任破冰任务,大家准备跟进啊!
    青海湖号上的船队队长胡清科就乘坐直升机飞到月亮号上来,看是怎么回事。
    四十分钟的准备之后,在李钟指挥下,月亮号开始加速,船身开始颤动起来,速度要提上去,还得倒车一段距离,于是在停顿倒车之后,月亮号从雪龙号的右侧,挤破冰层,开辟出另一条航道。
    南极地区的春天即将到来,洋面的覆冰厚度大部分在一米左右,月亮号在超过雪龙号之后,开足马力,保持八九节的航速稳速前进,叫科考队的总领队胡永林高兴不已。胡乱评价说:要是有一艘这样的核动力科考船,南北极足可去得!
    小包没有听到这句话,这是后来宗树明说给小包听的。小包咧嘴一笑,说:你知道这样一艘船的价值么?用在这样的科考上面,我是不看好他的收益的。
    宗树明想,科考就是科考,怎么和收益扯上联系了?这是关系国家名声和科研水平与地位的事情,怎么和收益挂扯上了呢?
    小包见他在思考缘由,觉得他的思想和自己还不在一个频道上,还不是自己需要的助手,就微微一笑,没有解释。
    今年这次科考队进入南极,是中国南极考察队第十次到访南极,八五年落成的长城站和八九年建成的中山站,每年都有补给船在夏季送来物资补充,也就是一两艘小吨位船只能到达极地,今年这样的大规模的来了补给船,那可是破天荒的大事。月亮号是游艇,就不用说了,雪龙号提前一年首航,青海湖和朝阳号也来跟着凑热闹,除了送来充足的物资,还送来大量人员,那就是祖国最大的支持啊!
    月亮号的舰载仪器显示,前面是超过三米的整块冰层,封闭着整个普里兹湾,再继续前进,就装逼过火了。何况这里没有深水码头,即使再前进五公里,大型船只也是靠不了岸的。望远镜里看着岸上的人在挥舞旗帜,雪龙号和青海湖号上开始给直升机预热,科考队队长胡永林和几个骨干领导乘直升机上岸接洽。小包可不想太挤,拉着胡清科和宗树明,套上大衣,登上自己船上的直升机,也到岸上看情况去了。
    三架直升机上岸,就直接降落在基地的雪地上。中山站站长也是科考队队长何胜仲带着所有队员等候在外面迎接。这个科考站此时总共有24名队员驻守,出来派出四名到海岸边上打起旗帜迎接外,剩余二十名人员都在外面等候。
    小包和众人握手,在胡永林做介绍的时候,何胜仲热情地说,欢迎包总来考察站指导工作!小包也笑着回答:我带月亮号来旅游,就是个打酱油的,可给你们帮不上什么忙!
    欢迎!欢迎!来这里旅游。包总还真是好雅致啊!何胜仲是北大出身,和小包算是校友,很热情地打趣说。
    南极旅游还是个新话题,迎接的队员互相看一样,就有人低声讨论:南极有卖酱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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