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寇大人,您有所不知,上元县的民生问题并非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我一直在努力改善百姓的生活,只是……只是效果并不明显而已。”
    寇徽冷笑一声,说道:“效果不明显?那就是你没用心!曹文,你若是再这样下去,别说是我,就算是皇上也不会放过你的!”
    曹文被寇徽的话吓得浑身一颤,他连忙低头说道:“是,是,寇大人教训得是。我一定会更加努力,改善上元县的民生问题。”
    寇徽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
    他心中对曹文已经失望透顶,只盼着他能够早日醒悟,别再给自己添麻烦。
    当别人上司的,虽然自己也拿了卡,但是并不希望下属也拿。
    自己没有能力,同样也不想下属没有能力,要是下属没有能力,那怎么靠下属带上司飞呢?!
    怎么凸显上司知人善用呢?!
    过来向曹文求救的平安和尚快急冒烟了,他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说道:“阿弥陀佛,寇大人、曹大人,还有诸位施主,小僧有急事向大人禀报,事关人命,不知道能容小僧插话?”
    曹文感激地瞥了平安一眼,自己刚才一急,差点忘了正事。
    同时,他发现,这是个绝佳攻击朱瞳的机会。
    听说事关人命,寇徽眉头一挑,连忙问道:“你有何话要说?但说无妨。”
    “临江寺出了大事,江宁知县朱瞳,带着大队人命和火炮轰开了寺庙的大门……”
    平安一口气将所见所闻加油添醋说了出来,顺带解释了一下,他过来文化娱乐产业园不是找乐子的,而是向上元县主政官求救的。
    这会,曹文也一脸愤懑的抨击朱瞳,越说越激动,他指着临江寺的方向,大声说道:“寇大人,您看看,朱瞳他这是在干什么?他身为江宁知县,却跑到我们上元县来捣乱,这是明显的越界办案啊!而且,他居然还带着大队人马和火炮轰开寺庙大门,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我猜测,他根本就不是在办案,而是在借机敛财,欺压百姓!”
    郑德龙也在一旁附和道:“没错,朱瞳那厮的恶行我们早有耳闻。他仗着自己是江宁知县,就肆意妄为,贪污腐败,无恶不作。如今他居然还敢跑到上元县来撒野,简直是不把寇大人您放在眼里啊!”
    曹文哭泣道:“寇大人,你得为下官做主啊!”
    康得隆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连忙辩解道:“曹大人,郑师爷,你们可不能血口喷人啊!我们朱大人一直都是勤政爱民,公正无私的好官。他这次去临江寺,也是事出有因,绝对不是去捣乱或者敛财的。”
    然而,曹文和郑德龙却对康得隆的解释置若罔闻,继续不遗余力地抨击着朱瞳。
    寇徽眉头紧蹙,他对朱瞳的为人还算了解。
    朱瞳这小子不仅贪婪成性,胆子之大,什么事情都敢做,连他都感到心悸。
    对了!
    临江寺里有很多金佛,这小子不会寺里的金佛有什么想法吧?!
    寇徽快速思考着,倘若朱瞳真的看上了那些金佛,寺里搞出什么幺蛾子,自己能不能兜得住,兜不住该怎么办。
    不过,朱瞳背后有贵人撑腰,是他通往升官发财道路的关键钥匙,也是性福生活的源泉(时不时收到朱瞳文化娱乐产业园的免费体验券)。
    相比之下,曹文虽然是景川候比较宠爱的一个儿子,但又带不了他飞,且没有什么私下的情义,屁股该坐在哪一边,寇徽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他瞥了眼曹文,淡淡道:“康得隆的话啊,听上去还挺靠谱的。朱瞳身为江宁知县,若无要事,岂会轻易踏入那穷乡僻野的上元县多管闲事?是不是你治下的临江寺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才引来他这番动作?”
    “曹文啊,你这上元县县令当的,连自己地盘上的事儿都搞不定,还得靠人家江宁县的来帮你擦屁股,这脸面往哪儿搁啊?人家朱瞳好心好意帮你,你倒好,反咬一口!”
    “本官原本还以为你是个可造之材,没想到啊,能力不行也就罢了,连人品都这么差劲。你说说,以后本官还敢把啥重要差事交给你吗?”
    寇徽耸了耸肩,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仿佛已经对曹文彻底失望了。
    指着脸色憋得发紫的曹文鼻子一顿痛斥后,他又对身边的随从吩咐道:“安排一辆快车,本官有急事。”
    随从问道:“去哪?”
    “去临江寺!”寇徽没好气道。
    ……
    临江寺内。
    短短一刻钟时间,仿佛经历了一场风云变幻。
    寺内前院尸体、血迹和碎肉悄然消失。
    若不是空气中还弥漫着些许血腥与火药的气息,谁又能想到,这里刚刚上演了一出火炮轰人、大殿前斩首的惊险大戏?
    信念和尚的脸色,就像调色盘一样丰富多彩。
    一会儿露出悲苦的神情,一会儿又显得有些惶恐,但最多的还是那种无奈的叹息。
    而那些临江寺的和尚们,早就被朱瞳和江宁捕快们的雷霆手段吓得魂飞魄散。
    这朱扒皮真是个活阎王啊!
    齐王府的人他都敢下狠手,更何况他们这些小和尚?
    在朱扒皮眼里,他们恐怕连蚂蚁都不如吧?
    围观的香客和吃瓜群众也是表情各异。
    那些曾被临江寺欺压的活得不像人的佃户们,无不乐见其闻,但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痕迹。
    而那些对江宁捕快们破坏佛门清净有所不满的香客们,在看到齐王府的下场后,也都乖乖闭上了嘴巴。
    而那些有背景的勋贵家眷们,原本还想借着家族势力出来说几句公道话,但在见识了朱瞳的铁血手段后,也都选择了忍气吞声。
    这朱扒皮,连齐王的人都敢动,天底下还有他不敢杀的人吗?
    寺里一时间鸦雀无声,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而那些还留在原地的勋贵家眷们,纯粹是抱着好奇和吃瓜的心态,想要看看这场大戏接下来还会有什么精彩的发展。
    吃瓜看热闹不仅还省了去潇洒的钱,又能修养生肾息,还贼有吸引人,事后甚至还能作为证人弹劾朱瞳。
    一举四得!
    朱瞳双手背在身后,悠哉悠哉地站在那里,仿佛自己是个旁观者,淡然地看着手下们忙碌地清洗着石板上的血迹。
    他目光如炬,居高临下地盯着信念和信永两人,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慢悠悠地问道“喂,你们两个,快点说说看,你们想好怎么一个死没?”
    信念和尚听着这话,喉头一紧,心里暗自叫苦。
    他咽了咽口水,本来还想求饶几句,可一抬头对上朱瞳那双冷若冰霜的眸子,顿时感觉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悲惨命运,还有在寺半辈子努力即将化为乌有,信念和尚只觉得心如死灰,脸上更是苍白一片。
    什么都已经没有了,白满活了一辈子。
    现在反正都是死,怎么死都无所谓了吧!
    就在他自暴自弃,准备躺平的时候,大壮突然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几个牌位递给朱瞳看。
    朱瞳的眼神在牌位上一扫而过,原本悠哉的神情渐渐变得严峻起来,脸上的笑意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厉的杀气。牌位上的名字像是点燃了他内心深处的怒火,让那双本就冷若冰霜的眸子更加寒光四射。
    他一把从大壮手中夺过牌位,紧盯着上面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针尖般刺入他的眼帘。
    尤其是“松浦侧田”四个字,更是让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
    “倭寇!”朱瞳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字,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松浦侧田这个倭寇的名字,他刻骨铭心,无法忘怀。
    在他科举之前,曾游历至浙江,亲眼目睹了一个村子被倭寇残忍屠戮的惨状。
    而这一切,都是松浦侧田家族所为。
    朱瞳在那个血腥的夜晚,险些丧命于他们冷酷的刀刃之下。
    前些日子,朱瞳亲自率领海军,深入倭寇国,便直捣松浦侧田家族的巢穴。
    他亲手将超度了这个家族的大部分人,而那些侥幸逃脱的,也多数被朱瞳派遣前往倭寇国的赵虎所捕获,并押解回了大明。
    至于松浦侧田和他的儿子,朱瞳将他们送往了医馆,光荣成为了实验活体,承受无尽的痛苦与折磨。而松浦家族的家母和女儿,则被无情地送入风月场所,成为了供人玩乐的玩物。至于那些剩余的松浦族人,则全部被卖到了煤矿场子,成为了伟大的劳动矿工,每日在黑暗中劳作,不见天日。
    这一切,都是朱瞳为了复仇而做的,他要用这些倭寇的鲜血和痛苦,来祭奠那些无辜逝去的生命,来平息自己心中那无尽的恨意。
    “看来,临江寺和倭寇还有勾结啊?真是好得很!”
    朱瞳的声音冰冷而残酷,像是从九幽地狱中传来的一般,大步走向两人,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他们的心头,让他们感到无比的压力。
    他未曾料到,在历经艰辛为往昔的自己及大明百姓复仇之后,这临江寺竟敢供奉那些民族的罪人,让他们享受佛法的庇护与香火的供奉。
    这临江寺的和尚们,究竟是何居心?
    是掉进钱眼里钻不出来了?!
    华夏自古以来,虽不乏少数背弃民族大义的汉奸,但华夏子民对汉奸的憎恨,却远甚于对那些直接伤害华夏的人。
    汉奸之恶,不仅在于其背叛国家、出卖民族利益,更在于其从内部瓦解了华夏儿女的信念与信任。
    这种背叛,对于华夏子民来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一种深入骨髓的恨。
    贪财好色爱名重利也就罢了,居然连基本的家国情怀与民族气节都。
    读那么多慈悲为怀的佛经,有何?!
    信念和信永虽然已经躺平了,但看着朱瞳那冷若冰霜的眸子,却有一种发自灵魂的畏惧。
    这会,他们意识到,现在他们面临的非简单个人生死问题,而是可能引发整个寺庙的覆灭之灾。
    若千年的临江寺因他们而毁于一旦,那他们的罪孽该何其深重!
    两人自小就进入佛门,坏事也没少干,但很多坏事都是在“他们迫不得已下”干的,是一步步突破了底线,但这不妨碍他们逐步完成自我心理建设,通过所谓的“修功德”弥补罪孽。
    可一旦临江寺遭受灭顶之灾,那不仅是将他们以前“修功德”功德毁了,而是将佛祖都拆了,彻彻底底掀桌子,破根基啊!
    他们生前遭受一些折磨也就罢了,死后恐将堕入十八层地狱,永无安宁,遭受无尽的折磨。
    “大人明鉴,我们临江寺与倭寇并无勾结,这些牌位……这些牌位只是信徒们供奉的,与我们无关啊!”信念和尚此刻已经是声泪俱下,他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
    信永也在一旁急忙附和道:“大人,我们真的对这些牌位的来历一无所知。虽然我们身为临江寺的管理层,但并非所有事务都亲力亲为,这其中必定有人暗中栽赃陷害!我们也罪孽深重,难逃一死,该认的罪我们都认了,也无需隐瞒,还请大人明察!”
    其他和尚见状,也纷纷朝朱瞳跪地磕头求饶。
    他们声泪俱下,苦苦哀求,甚至有人开始互相指责,企图将嫌疑转嫁给他人。
    他们深知,一旦被卷入其中,恐怕难免要为方丈和知客等人陪葬。
    此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能找出替罪羊,无论是谁,只要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好。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这些平时吃好住好,养尊处优,肥头大耳的和尚呢。
    但朱瞳却不为所动,他冷冷地笑道:“勾结没勾结,不是你们说了算。我要亲自审问,看看你们到底还隐藏了多少秘密!”
    “近日本官若灭不了你这个鸟寺,誓不为人!”
    说着,他转身看向那些围观的香客和吃瓜群众们,高声说道:“今日之事,大家都看到了。这临江寺竟然与倭寇勾结,在查明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任何人都不得离开,否则杀无赦!”
    “是!”
    捕快立刻拱手领命,两小队捕快,分别将两台火炮分别推到寺庙的前后门,将黑森森的炮口对准了院内,火炮两边还站着几个拔刀出鞘的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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