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小带着刀,龙重四背着弓,跟着头狼往山里钻。
    “常姑娘,你为啥给它取名叫旺财啊?”
    龙重四倒也不是无话找话,在山里走路,有时候没动静,也得整出些动静声响来,唱歌和说话都算不错的方式,主要目的就是吓走一些猛兽毒虫。
    “这名也不是我取的,在京城养的狗大多叫这名,有的甚至没名,嘬嘬几声就来了。”
    龙重四歇了一口气,看着前方还在赶路的头狼道:“这名好!旺家,以后我也养几只,就叫旺财一号、旺财二号……”
    常小小轻轻松松越过他,“赶紧走吧。”头狼的崽子都早已被人预定完了。
    走不多时,就听到狼嚎声,头狼跑得更快了,常小小忙跳跃着跟上,龙重四在后面急得大喊,“常姑娘,等等我!”
    “你不是最厉害的侍卫吗?怎么看着有点弱啊!”
    龙重四狡辩道:“我这不是受伤了嘛。”他趁机坐到地上歇口气,可再抬头哪里还看到常小小的影子。
    龙重四捶着腿不由叹道:“殿下啊,你让我保护常姑娘,我觉得这个任务有点难。”好在狼嚎声就在前面,他赶紧快步跟了上去。
    远远便见着头狼和常小小和一群狼站在一块儿,他正奇怪着呢,怎么仇敌变战友了?便见对面不远竟立着一头吊额金睛大老虎。
    龙重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命休矣!”
    常小小现在明白了,原来头狼是想通过杀虎加入狼群,这也不怪它,谁叫本地头狼竟是母狼呢,果然是见色望友的家伙。
    她耐心地劝头狼,“旺财啊,我们还是撤退吧,京城还有那么多好狗在等着你呢。”
    怎么可能因为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或是因为一头狼,而放弃全京城的狗。
    头狼跟她在一起时间久了,好像能听懂话,当下第一个扑向老虎,看得出来,它可能是真不喜欢狗。
    老虎本来懒得多看它一眼,不过是盘小菜送上门来,但谁知其它狼就跟发了疯似地扑了过来,老虎也不得不抖着身子应战。
    常小小握紧手里的刀也跟着冲过去,龙重四赶紧拉弓搭箭,来来回回瞄准老虎的眼睛。
    可是这会儿正狼虎大战,早已乱成一锅粥,他担心会误伤常小小,来回蹦跶着找合适的射箭角度。
    常小小曾跟头狼配合杀过熊,一个负责袭扰,一个专挑弱点下手,配合得天衣无缝,但显然本地狼群没见过这种大场面,该一哄而上的时候,反而吓得连连后退。
    一时间险象环生,幸而龙重四终于瞅准机会,射中了老虎的眼睛。
    愤怒的虎啸声过后,老虎吃痛之下调头往深山跑去,狼群跟着追下去,常小小自然不甘落后。
    龙重四气得跺脚,“她怎么跑了?她怎么又跑了?”
    当他顺着血迹,气喘吁吁地赶到时,老虎已倒卧在地,一群狼正围着常小小呢。
    “常姑娘,你没事吧?”
    常小小出声制止,“你别过来,它们要开饭啦!”
    只不过狼群有狼群的规矩,第一口必须头狼先吃,而刚刚她杀虎的英姿已经彻底折服了群狼,所以,常小小割下一块虎肉,生吃过后,其它狼才上去啃食。
    “唉~可惜了一张上好的虎皮。”常小小瘫坐在大石上,若是硝制过,就可以给娘做一件虎皮袄了。
    “是可惜了!”龙重四问道:“我这会去割点肉,会不会被它们咬死?”
    “你可以试试看。”
    龙重四急得直踮脚探头望去,看他模样,莫非是需要虎肉当药引,常小小忍不住问道:“算了,我去给你割!”
    “谢谢常姑娘,我只要虎鞭,麻烦你了!”
    常小小:“……”
    “那玩意泡酒好,大补啊!”
    经此一役,狼群再没下山霍霍牲畜,同时头狼总算有了正牌女友,天天小两口就在谷内撒欢着到处跑。
    这天清晨,山谷内大家都在忙着套马车,常小小见状问道:“这么多车要去哪里?”
    晋王给车套上缰绳,“前日青盐帮的人回报,船老大从南方运来的粮食已经到了,要不,你也跟着过去吧,毕竟你才是货主。”
    林老大虽然是青盐帮的人,但这次购买的粮食,可全是常小小掏的银子,怕是船老大不见正主,不给粮。
    “也好,我反正是个坐不住的性子,一块儿去吧。”
    长长的马车队从谷口驶出,前往京郊野狐渡,路上有大量搭伴结伙的流民正往京城而去。
    晋王忧心道:“这般大规模的流民潮,朝廷肯定要开仓放粮了。”
    之前施粥都是民间自发行为,但这一行为属于收买人心,所以皇上才会看林丞相不顺眼。
    但当难民越来越多时,官府就得出面开仓放粮,由专人进行管理登记,为免争抢,单双日还得按性别分开领粮。
    没有条件做饭的难民,可以凭条子、牌子去官府设的粥厂领粥,而且这救命粥还有标准,至少要插筷不倒,保证难民能吃到粮食,而不是喝个水饱。
    由于难民太多,路上时不时地发生拥堵,有些是全村逃难时,行李过多以致堵塞路面,而有些却是因劫匪抢夺物资,导致人员拥堵。
    可不管流民多么作乱,劫匪看到马匹有多眼热,都没人敢上来骚扰这支武力强劲的车队。
    途中驻扎休息,为了防止有人暗中偷袭,裴一安排士兵轮班值夜,一切都是按照军队标准来,有人在前哨探,有人在后押阵。
    终于来到野狐渡,常小小这才知道为何船老大选在此处停船,原来此地较为偏僻,不用担心被人看见,同时也可少交一部分税银。
    “你们总算来了,我可等了好几日。”
    “辛苦了,路上流民太多,耽误了些时间。”常小小看船吃水很深,便知拉了不少货。
    船老大皱眉道:“我走之前,虽也听说有些流民,但却不知竟有这么严重,而且……”
    常小小打趣他,“老大,你怎么也学会卖关子了?”
    船老大叹气,“也不知是不是流年不利,这次我去南方买粮,瞧着天气也不太好,听说开春后雨水就少,怕是要闹旱灾。”
    他听庄稼老把式说过,这种情况每隔几十年就有一次,上回还是从北方调粮才得以解决饥荒,可若是北方也是如此情况,南方百姓怕是难了。
    常小小顿觉不妙,从她不多的生活经验来看,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简直是人间至理。
    待在渡口安排人员卸货之时,晋王请了船老大、裴一等人到岸边酒馆稍坐。
    席间,船老大把自己所见所闻告诉众人,对于明年缺粮一事略有些担心。
    常小小曾见过农民种庄稼,老天爷稍稍不赏脸,就能让农民一年的辛苦白费,收成不好的时候,山里就不清静,时常有人进山挖草根。
    “要不,再买些粮回来,不能让大伙饿着肚子干活。”
    船老大摇摇头,“不能在南方买粮,百姓若是卖了口粮,可怎么熬?”
    常小小疑惑道:“那去哪儿买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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