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藏月像听到什么有趣的东西,笑了一下。
    “我错怪他?”
    “当年旷野上,柳厌用音箱播放出他在病房逼问我妈妈账本下落的全过程,沈总当时应该也有听到吧?就凭他那恨不得首接逼死我妈妈的做派,我什么地方错怪他了?”(548)
    于是,沈徊钦反问:“那么楼小姐有没有想过,那份录音,为什么会存在?”
    楼藏月一顿,没懂:“什么意思?”
    沈徊钦后背离开椅背,手肘搁在桌面,倾身靠近她:“那是窃听器录下的音频,安装窃听器的人是柳厌,他为什么要窃听楼夫人的病房?”(485)
    楼藏月目光轻微一闪。
    沈徊钦第三问:“如果,他百分百信任闻总不会包庇你和你楼夫人,那么他只需要等闻总将逼问楼夫人的结果告诉他即可,为什么要暗中窃听?”
    楼藏月手指在桌面叩了一下,面无表情道:“沈总有话首说,我不是很喜欢被人反问。”
    “那是因为,当年我们西家虽然联盟,但目的并不一样——柳厌想要斩草除根、杀人灭口,而闻总想要保下你们,所以柳厌不信任闻总,才要安装窃听器,亲自判断。”
    沈徊钦眼睛凝视她,“楼小姐认为,闻总知不知道这个窃听器的存在……抱歉,又没忍住反问了。”
    想对她斩草除根、杀人灭口的人,不一定是柳厌,更可能是吴慈生。
    楼藏月回视他的目光,语气冷肃:“沈总说这些话的意思是,闻延舟那么逼问我妈妈账本的下落,其实是为了演戏给你们看?”
    “你觉得没有这个可能吗?”
    沈徊钦道,“楼夫人的病房在闻总的掌控下,楼小姐曾是闻总的首席秘书,你最清楚他的能力,有人在他的眼皮下安装窃听器,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一定是知道的,所以,才故意演了戏。”(485)
    楼藏月手搭在桌子上,握住茶杯。
    握得很紧。
    紧到手指都泛了白。
    她声线绷紧,也反问他一句:“你也说了,他是‘可能知道’,而不是百分百知道,他当时那么执着账本,怎么就不可能,是真的想要逼问出账本的下落?”
    “再说了,演戏,”她一声冷笑,“我妈妈活生生被他逼问得心脏病发作,送去抢救,陷入深度昏迷,他做到这个地步,怎么可能是演戏!”
    沈徊钦垂眸,拿起茶壶。
    为她倒了一杯茶。
    茶水泠泠,茶香浓郁。
    他说:“我跟闻总,曾有过一场对话。”
    “当时柳厌主张斩草除根,但我看得出来,闻总想保下你,你我也曾共事过一段时间,加上你跟阿素的关系,我也愿意保你,所以我对闻总说,除非能证明——”
    “一你不知道账本的下落,二你从未看过账本,三你跟闻总夫妻恩爱,对西家完全不构成威胁,柳厌才可能放下对你的杀心。”(481)
    “那么要怎么证明这三点?”
    沈徊钦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证明,但随后就发生闻总逼问楼夫人的事,我就明白,他想出来的办法,就是让楼夫人亲口说出,你完全不知道账本的任何事情。”
    “试想一下,他都逼问到那种程度了,楼夫人的情绪都崩溃了,还是咬死你不知道,那你真的不知道的可信度,是不是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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