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满意足了?”
    听完她们打闹荣府的讲述,楚祯笑着对晴雯说道。
    这丫头领着麝月等人拎着大包的行李回来,一个个都扬眉吐气的模样,可见是在夏金桂那狠狠出了口恶气。
    “老爷~”
    晴雯语气娇呢,惹得众人纷纷看来。
    晴雯脸上一红,低头不敢再说。
    她与老爷有过几次在澡房内胡闹的行径,不自觉间就说出亲昵的话来。
    楚祯多看了娇俏可人的晴雯两眼,才让她们先去找地方住下。
    第二日。
    “楚大爷!”
    楚祯大清早就被人叫醒,睁开眼一看,见妆扮整齐的林妹妹正坐在他床上,眼眸带笑的推着他:“快些醒来,今日是中秋,有好些事要忙,可不能再睡懒觉!”
    “都忙些什么?”
    楚祯睡意未消,昨晚在澡房和晴雯待了小半个时辰,洗完后,又和秦可卿躺在院子里纳凉聊天,衣衫轻薄的婀娜美人,让他差些矜持不住。
    林妹妹仍在推他,楚祯干脆一伸手,将她给搂进怀里,正嬉闹着,门外忽然传来贾兰的声音:
    “神仙哥哥醒来没?”
    黛玉忙一推他,说道:“瞧瞧,连兰儿都醒了,偏你还在睡,快些起来,待会咱们去老太太那,回来后再挂花灯~”
    “去老太太那做什么?”
    楚祯翻身下床,外边的贾兰是和李纨一块来的,二人在屋外的客厅坐着。
    晴雯和紫鹃端来了热水,黛玉再伺候他更衣。
    楚祯听到外面李纨无奈的声音,和林妹妹一起出去后,贾兰立马站起来,小脸满是兴奋的说道:“神仙哥哥,咱们一块去跑步吧!”
    楚祯哭笑不得,前两天跑步路过稻香村时,见到了贾兰,摸着他脑袋打趣说小孩子要经常运动才能长得高。
    没想到贾兰记住了,今天就拖着他母亲一起来找他跑步。
    李纨无奈道:“他昨日就想来,只是起来得晚些,来到这后就没见着楚大爷,今日死活都要来,拦也拦不住。”
    说罢,伸出素手点了点儿子的脑门,贾兰嘻嘻一笑,忙跑到楚祯前面,拉着他衣服仰头央求一起去跑步。
    楚祯没看他,反而把目光看向李纨。
    今日是中秋,这位气质温婉的寡妇,也罕见的换上了一件银红色,带有桃花纹的对襟褶子,略施粉黛,竟是使她有种焕发生机之感,不再和以前一样冷清。
    黛玉也看出来了,却没说什么,笑着对贾兰道:“你不知今日是中秋?你神仙哥哥说了,跑步也不能每日去跑,需得劳逸结合。”
    “啊?”
    贾兰一脸失望。
    李纨倒是有几分惊喜,连林姑娘也认了楚大爷是兰儿的神仙哥哥。
    “你们吃了早饭没?”
    楚祯问问道。
    李纨一怔:“早饭不是巳正才吃?”
    黛玉笑着回:“楚大爷来时,我们都按他的吃食习惯来,他要一日吃三餐。”
    楚祯之前一直没留意这事,听林妹妹这一说,才知道她们平日都是用两餐,早上是十点才吃,晚饭则是四点左右。
    “宋朝和你们不同。”楚祯对她笑道:“你清姐姐也是一日三餐。”
    黛玉理所当然道:“汴京城没有宵禁,自然是一日三餐,这三餐制也是宋朝时才有,外头也有许多人家是一日三餐的,只是府内都是两餐。”
    楚祯笑道:“既然来了,那就吃些再去老太太那!”
    李纨看了一眼兰儿后,答应了下来。
    黛玉对紫鹃说道:“去催一下比楚大爷更懒的秦姐姐,让她快些来!”
    一句话惹得几人都笑起来。
    楚祯拧了下林妹妹香腮,黛玉嗔怪的甩开他的手,先一步走出去。
    李纨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忽而生出羡慕来,若是她丈夫贾珠还在……
    早餐很快送上。
    不过是一份小米粥,几样糕点,外加楚祯和黛玉去买回来的一些水果,切了装在盘上。
    另有三份荷花豆皮鸡蛋羹,楚祯让出自己的那份给了贾兰:“小孩子每日吃鸡蛋和牛奶,才长得高!”
    贾兰猛点头,将一小碗的鸡蛋羹全吃了。
    李纨默默记下了这事,忍不住又再看一眼楚大爷。
    早饭完毕。
    楚祯和她们来到贾母院子,刚到门前,恰好见到彩绣辉煌的王熙凤款款走来,与楚祯身旁的秦可卿交相辉映,二人皆是妩媚多姿类型的女子。
    楚祯另一侧,还站着带有青涩,却已然显露倾城之姿的林妹妹。
    再加上贞静端庄的李纨,以及晴雯,香菱,紫鹃等众多丫鬟,楚祯与她们一起进了贾母屋内后,霎时间让从东府来给老太太请安的贾珍,看得眼都入了迷。
    尤其是秦可卿!
    “请老太太安。”
    在外人面前,秦可卿素来以温顺平和闻名,待人处事都是一副温柔可人,从不生气的模样。
    此刻她婀娜的身段走到贾母面前,跪在拜垫上,那浮凸玲珑的身段隐隐显露几分,让贾珍看得双眼发直。
    趁着机会,死死的看她。
    终于!
    他心底一震,彻底看清楚这位秦二姑娘的眉梢处,有一点微不可见的美人痣。
    “是她!”
    贾珍心里狂叫起来。
    对之后几個请安的人视而不见,只把目光落在秦可卿身上!
    是她!
    断然不会错了!
    不一会,贾赦,王夫人,邢夫人等也都来了,众人都给贾母请安,屋内站满了人。
    直到贾母发话:“都回去吧,今晚再过来吃中秋宴。”
    于是众人都散了,贾珍心有不甘,离开前回头又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低眉垂眼的秦可卿。
    恰好此时,秦可卿也看了一眼他,见他看着自己后,慌忙又避开,眼神里透着一股畏惧。
    贾珍微不可查的冷哼一声,拂袖离去,脸上阴沉沉的。
    楚祯正在陪贾母说话,听她笑着说起了今晚中秋宴的事,其实都安排好了,楚祯也只是点头。
    贾宝玉却一拍双掌,忙赞同说道:“今晚我们做小辈的一起赏月,倒也自在些!”
    他眼睛频频看向林黛玉,却不敢和以前一样猛瞟,只因身旁坐着一个夏金桂。
    贾母道:“伱要去哪赏月?都别去,好好跟你媳妇陪在你娘身边!”
    王夫人今晚自然是要跟贾母一起赏月。
    “老太太!”贾宝玉欲要抗争,贾母却没继续这话题,而是对黛玉问道:“今日你娘有约你通话了没?”
    “是有的,就在待会,老太太可有什么吩咐?”黛玉忙回道。
    贾母道:“有一些时日没有跟她聊过,怪想念的,等会我跟丫头你去潇湘馆。”
    黛玉笑道:“不必麻烦老太太去我那,我叫香菱把电台送来。”
    “我还没老到走不动路,更没有老眼昏花,耳朵也没聋,听得到你们说什么!”
    贾母笑着说,又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夏金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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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熙凤笑道:“老太太身体硬朗着呢,不像有些人,比常年吃药的人还不如,来了就占了个位置,连长辈都不放眼里了!”
    楚祯看到,宝二奶奶坐在椅子上纹风不动。
    他这才突然意识到,从进门时候,夏金桂就一直坐椅子上。
    但按理说,就刚才一大屋子的人,夏金桂是没位置可坐的。
    有资格坐的,楚祯自不必说,林黛玉,秦可卿,薛宝钗,薛姨妈等,因为是客人,所以她们也能坐;府内三姊妹未出阁,身份娇贵,自然也是坐着。
    夏金桂要想坐,起码要排在邢夫人、王夫人以及王熙凤后边,几人都坐了,才能轮到她。
    但现在,夏金桂堂而皇之的占了一张椅子!
    贾宝玉也一样。
    刚才贾珍来了,都只是站着,贾宝玉却得了一张椅子坐下。
    夫妻二人都有座位!
    “有些人在没在长辈眼里,心里都没点数,也不知她在乱嚷嚷什么!”
    夏金桂端起茶杯,淡淡的回了王熙凤一句。
    站着的邢夫人,瞟了一眼贾母,从喉咙里哼了一声,这声音只有她能听到,但薛宝钗却看到了她脸上的神态,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场面安静了片刻。
    楚祯相信,装十个摄像头都拍不完整此时贾母屋内众多太太、奶奶、姑娘、丫鬟们的神态。
    着实精彩!
    王熙凤被怼了一句,却反而不敢开口了。
    还是黛玉笑着打破了宁静:“老太太几时要去?我让香菱先回去开了电台,等联系上姑奶奶,老太太再去与姑奶奶通话?”
    姑奶奶就是贾敏,也就是黛玉的母亲。
    但在大家族,称呼都是从最小一辈算起,因此黛玉也跟其他人一样,喊母亲为姑奶奶。
    当然,称呼为母亲或者娘也没错,只是人多的场合,她才习惯喊姑奶奶。
    贾母道:“咱们跟神仙再坐一会,待会再慢慢走过去。”
    众人都说好。
    一盏茶过后,楚祯与她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潇湘馆,秦可卿按耐不住,悄悄来跟他说道:“刚才那人又在死死盯着我瞧!”
    “那人?”
    楚祯看向她,见秦可卿有些慌张,才想到是什么人。
    “他,他准是认出我了!”秦可卿又小声说。
    楚祯安慰道:“没事,认出又怎么样?他还能率人打进园子里不成?你放心,那边撑不住多久了,你那叔叔就要动手。”
    秦可卿听了,方才安心许多,细细一想,从成为秦二姑娘后,她也和贾珍碰面过几回,他之前也怀疑过她,但这些日她在园子里住着,没人再敢来打扰。
    即便是他认出,除了生闷气外,还能拿她怎么样?
    哼!
    秦可卿心中得意,朝楚祯展颜一笑。
    她如今有大靠山了,还怕什么贾珍?
    ……
    且说贾珍回了宁府,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慢慢的喝着茶,看似神态悠闲,实则脑海内一直回想起他那儿媳的一颦一笑。
    每每想起有几次将她引到天香楼上,威逼利诱她就范时,她那惊慌失措,如绵羊又如兔子般楚楚可怜的神态,总是会让他心中欲火炽烈。
    恨不能回到当日,不再装什么君子,直接用强将她享用了,哪还会有后面的事?!
    如今他明知秦可卿就在一墙之隔的大观园内,吃好穿好,竟比当初更具美艳之色!
    “来个人!”
    贾珍朝外喝道。
    小厮喜儿忙从外面进来,贾珍吩咐:“将我那画作取来!”
    喜儿心领神会,赶忙去书房里将蓉大奶奶的画像取来,展开在老爷面前,陪笑说道:“真不愧是宫里的画师,蓉大奶奶的音容笑貌全在画作上,竟跟真的一样!”
    贾珍对仙去的蓉大奶奶屡屡怀念之事,在宁府早已不是秘密,喜儿甚至知道,老爷是故意让人知道他对大奶奶极其怀念,远胜小蓉大爷。
    这画作是老爷足足花一千两才画出来,往日里一直挂在书房,旁人瞧一眼都难,但老爷又故意让人看到。
    此中趣味,唯有内行人才懂。
    喜儿恰好在其中,因此每每夸赞老爷对蓉大奶奶用情极深,获老爷赏赐无数。
    但今日却不同。
    喜儿捧着画作,站了半天功夫,却只见老爷定定的看着画像,神情变幻不定,并没有如往日一般痴迷。
    心中正奇怪,却见老爷忽然猛地伸出手,面色狰狞,将这幅千两银子的画作,用力的撕成的两半。
    “刺啦!”
    再撕成四份,踩在地上用力践踏。
    喜儿吓了一跳。
    “不像,根本不像!”
    “不是她,这狗屁画作,描绘不出她的半点神韵!!”
    贾珍厉声叫着。
    喜儿怔住半晌,才想起来,老爷刚才去给老太太请安,而大观园内,还住着一位与蓉大奶奶样貌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秦二姑娘。
    老爷八成是见着她了!
    喜儿暗道,不敢开口劝阻。
    正在此时,小厮寿儿急匆匆来禀报:“老爷,小蓉大爷回来了!”
    “他回来做什么?让他死在牢里!”
    贾珍怒声道。
    寿儿忙解释:“官府说,今日是中秋,案子还未查清,故而让小蓉大爷回来团聚。”
    不管贾珍愿不愿意,不一会儿后,贾蓉回到宁府。
    进门就跪着磕头哭:“爹,救救我!”
    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众多看到的下人们几乎不敢认他就是小蓉大爷。
    心里都在想,这牢房果然是折磨人,若是老爷筹不到三十万两,岂不是也要被官府抓……
    贾珍脸上阴晴不定。
    原本不想再听太上皇的旨意,去跟神仙起什么冲突,更不敢窥视他园子里可能有的仙丹。
    但如今,不听也不行了。
    二十万两,足以让宁府伤根动骨!
    但若是宁府再无依靠,二十万两只是开始。
    可是,一个神仙……
    就在贾珍犹豫时,从西府那传来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
    江南甄家被抄了!
    听到这事后,不止贾珍,整个宁国府上下都震动起来,纷纷打听事情到底如何了,又是谁传出的这消息。
    最后他们得知:是老太太跟西府那边的姑爷林如海通电台时,从林如海那得知了此事。
    圣旨今早才下,此刻的甄家,正在被抄家中。
    许久。
    “备马,我要进宫!”
    脸色变幻不定的贾珍,终于狠下心,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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